第三百三十二章:敌人_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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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敌人

  沈傲笑道:“只要贤妃在宫里,周家又会有什么事,倒是娘娘在宫中不知过得还好吗?”

  贤妃道:“又有什么不好,待在这里清净怡人,无牵无挂呢。”

  她这样说,沈傲就明白了,贤妃只怕并不得赵佶的宠爱,难得她与世无争,否则陷入钩心斗角中,只怕就没有这样的心境了。

  沈傲知趣地将话题移开,说了些趣事,看时间差不多了,是起身告辞。

  贤妃带着微笑道:“殿试在即,本宫也不留你,你好好考试,莫要分心。”

  沈傲颌点头,又行了礼,方和杨戬退出去。

  时候不早,殿试再过多半个时辰便又开始,沈傲出了后庭,在前殿等候片刻,钟鼓响起,下午的阮考、玉考开始了。

  步入讲武殿,百官早已等候多时,沈傲寻了个角落先站着,等到赵佶在一群宫人的拥蔟下进殿,杨戬开始宣布:“宣阮考贡生入殿。”

  阮考的贡生人数少,只有四名,沈傲考了个第四,排在末,进来的三个贡生,俱都是须皆白的人物,想来音律之道,年轻人很难凭借智慧和冲劲拔得头筹,倒是沈傲这个少年,在阮考贡生中显得有些扎眼。

  赵佶虽懂音律,也只是喜欢听曲,并不喜欢看人作曲,所以苹着几分兴致阑珊地道:“今日的阮考,便用南吕这个词牌吧,诸位若有佳作,便呈上来给朕看看吧。”

  甫胃殿试,其实便是防止考官们舞弊而设置的,赵佶既是不感兴致,这场考试自是从简了。

  四个贡生应命”纷纷在案前起书”试图要将自己好的作品呈送御览。

  足足半个时辰功夫过去,当先一须皆白的老贡生率先交卷,杨戬将他的卷呈上,赵佶细细一看,这只是一短词儿,词儿是:睡海棠,春交晚,恨不得明皇掌平看。霓裳便是中原乱。不因这玉环,引起那禄山,怎知蜀道难!

  这词儿讲的是唐明皇的故事”说的是唐明皇宠爱杨玉环,引来了安禄山,因此仓皇逃命,奔往蜀道。词中颇有隐喻,赵佶一看,心中怫然不悦,心里想,今日是殿试,这贡生做这样的词儿是来警示朕吗?哼”朕又不是唐明皇,要他多什么嘴?眉头一皱,随即将试卷放到一边,不再理会。

  接着第二个贡生呈上自己的试卷,这个贡生生得几分潇洒,虽年纪不小,相貌却是俊秀”赵佶对此人的印象颇好,总算提出几分兴致去看他的词儿:幕雨迎,朝云送,幕雨朝云去无踪。襄王谩说阳台梦。云来也是空,雨来也是空”怎捱十二峰。

  仍然是以南吕为词牌的词儿,意思却是截然相反,说的是襄王与神女之间偷情的故事,赵佶乍看之下,觉得有些意思,只是那万般皆空的萧索感慨却令他皱起眉,堂堂君王,奈何不了十二峰,不能与情人相会?“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即是天,天与神女,又为何不能相会?他脸色略带些许阴郁,不悦地将试卷放置一边。

  第三个作出词来的另一个贡生,此人是四个贡生里除了沈傲外,年纪是小的,眼见赵佶脸色不好,带着小心翼翼地将词儿交由杨戬奉上。赵佶看了看,词儿写道:“送客时,秋江令,商女琵琶断肠声。可知道司马和愁听。月又明,酒又醒。

  客乍醒。”

  词意是说送客人走的时候,正是秋日,江面凄冷。歌会弹唱着送别的曲调,让人分外感伤。她可曾知道我在和着愁绪倾听。月亮已挂上了天空,酒意已浓,客居的人猛然惊醒。

  这词只有风化雪月,却没有触碰到赵佶的逆鳞,赵佶颌点头,叫了个好字。

  贡生听了皇帝叫好,顿时心hu怒放。

  等到沈傲的词儿送上,赵佶饶有兴致地去看卷,词儿写道:采药童,乘鸾客,怨感刘郎下天台。春风再到人何在?桃hu又不见开。命薄的穷秀,谁教你回去来?

  赵佶沉吟起来,慢慢参透词意,词里蕴含着一个故事,意思是说,本来是采药童的刘晨,在天台山遇见了仙人,便成了乘驾鸾鸟的仙客,可惜的是他又因思想凡世下了天台山。到如今春风再次吹来时,当年遇到的仙人却不知在哪里?桃hu也不见再次开放了。唉,这个命薄的穷秀,谁让你又回去了?

  这支小令咏的是汉朝末年的刘晨入天台的故事。他在山中采药,遇到两个仙女,与她们结为夫妇,共居半年,却又思念故乡,于是便偷偷溜下仙山,现眼前的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他的孙已历七世。

  此曲以对比的手法抒怀。开头写到晨由“采药童”成为“乘鸾客”写出了的仙境令人向往。待到下天台,离开仙境,却世事皆非,重返天台,却又有“桃hu不开”“人何在?”的悲凉。表达了对现实人世的嫌恶。“谁叫你回去来?”以反问句结尾,增强了情感力度,有力地表达了激愤之情。

  赵佶对求仙之事颇为热衷,这个典故他自是知道,心中忍不住唏嘘,情不自禁地道了一个好字,便不再透露口风,对阮试贡生道:,“诸卿且退下侯旨吧。”

  艺考殿试足有五六种之多,赵佶已算是一个兴趣广泛的皇帝,书画考试时都曾刻意延长了不少殿试的时间,可是对阮试显然不感兴趣,只看了这几个贡生的作品,便兴致阑珊地挥退诸人,倒是对下一场的玉试颇感兴趣,向杨戬道:“宣玉试的贡生进来。”

  杨戬高声道:“宣玉试贡生入殿。”他话及出口,一浪高一浪的声音便自讲武殿一直传到宫墙之外去。

  过不多时,四五个贡生进来,纳头便拜,赵佶目光轻轻扫了一眼,那目光却是在一个三十岁的中年身上微微停顿,掠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又恢复神色,呵呵笑道:“好,好,好,断玉俊杰尽皆汇聚于此了,朕府库中的珍玩无数,今日便教诸卿来断一断。”

  沈傲在贡生中逡巡,心中不禁地想,到底哪个是大皇?考中的几个贡生,大多年岁不小,唯有一个颇为符合大皇的年龄,这个人有点面熟啊,好像玉试时见过。沈傲很想起来了,王放,这个相貌平庸,甚至还有些庸庸碌碌的人自称是王放,莫非他就是大皇?

  沈傲不由多打量了王放几眼,只见王放在这殿中不疾不徐,既不拘谨,也决没有露出丝毫的狂妄之态,脸色淡然,甚至是嘴角似是还扬着些许的笑意。

  宴上自称自己是王吉,他自称是王放,走了,看此人从容淡定的神态,这人还真是大皇。

  沈傲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此时眼见了这平庸的大皇,心下了然,难怪赵佶喜欢皇三赵楷,赵楷英俊潇洒,文采出众,而这位大皇赵恒却是庸庸碌碌,同样都是儿,赵佶偏爱赵楷是理所应当的事。

  沈傲心中默想着关于赵佶的一些资料,这个大皇,在赵佶在位时一直声名不显,甚至在赵佶禅位给他时,他几次拒绝,甚至苦到昏天暗地,几近昏厥的地步。

  虽说那个时候金军已经大军压境,可是这位大皇当真对帝位一点都不动心?

  若是单纯地只看一些古籍,沈傲或许会相信这个推论,可是现在看来,赵恒之所以作出这种表现,只怕是另有所图。

  不争是争,这个道理许多人明白,却又不明白,而赵恒明显并不像史书所记载的那样懦弱,他像是一个潜伏已久的野兽,不到后时刻,决不作势猛扑,赵佶还在,他就是再争,又能如何?与其如此,不如表现出对帝位毫无野心,投取父皇的喜欢,伺机而动的好。

  就比如这次玉考,赵佶好hu石古玩,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否则那生辰纲、hu石纲又是从哪里来的?赵楷一举考中状元,他自问自己的文采比不上赵楷,于是另辟他途,选择了玉考,希望通过玉考,在赵佶面前展示自己的能。

  “有意思,皇要讨取欢心,本公却要做他的绊脚石,好吧,那就试试看,看看这个大皇的断玉本事是否像传说中的那样厉害。”沈傲一时信心满满,跃跃欲试,他大的本事便在鉴宝上,所见的古玩奇珍不计其数,相信不会比赵恒少一分半点,今日遇到强手,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争强好胜之心。

  这时,赵恒不经意地朝沈傲撇来一眼,见了沈傲,不喜不怒,淡定从容地抿嘴一笑,这笑容绝不是善意讨好,只有沈傲明白,赵恒的挑衅意味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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