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离婚,信任危机(7000字)_江医生的心头宝江北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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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离婚,信任危机(7000字)

  江北渊眸色轻眯,身上的戾气一点点散发出来,汇聚成阴险的蓝光。

  “从现在开始,你会为你所有的算计,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这句话,他便阔步走了出去,再也没看俞莉莉一眼。

  此刻幸灾乐祸的俞莉莉,还并不清楚自己的代价是什么。

  她知道江北渊今天肯定会来酒店,也知道以江北渊的性子,断然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言念。

  女人都是猜忌敏感的主儿,谁都不大度。

  所以她才抓住了这个空子……

  ……

  言念来的时候,打出租车来的,现在有车也不打了,自顾自往前走。

  濛濛细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她走路步伐不紧不慢,那张脸还是很平静,但是瞳眸是没有焦距的。

  直到一道修长熟悉的身影直接拦在她面前。

  夜色浮沉,高大的男人,挺括的身材,她的目光只能看到他的胸膛。

  言念别开脸去,扭头要绕路走。

  “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就签了一个合同,合同书在我口袋里面,不信的话可以问酒店调监控,我连房间的门都没进去,就在电梯里签的,那合同我做了手脚,很快她会自讨苦吃。”

  江北渊快速地解释完,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瘦削的肩头。

  她穿的不多,现在胳膊都是凉的,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却被言念一把拂开。

  “脏!”

  伴随着这一个生硬的字落下,连同他的外套,一并被她丢到了地上。

  “跟我回家闹,骂我打我、让我跪搓衣板都行,现在怀着孩子别闹脾气。”

  江北渊说着,把里面的羊毛衫脱了,直接套在她头上给她穿上。

  他里面就这么一件衣服了,现在脱了,光着膀子,干净分明的肌理,线条流畅。

  言念还想扔——

  “再扔我只能脱层皮给你了。”

  闻言,言念这才作罢。

  瞄了他一眼,现在是深秋,晚上的温度低于十摄氏度,他就这么光着膀子,被风一吹,他胳膊上好像有一层小鸡皮疙瘩……

  别开眼去,不想看他,现在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心里面潮湿得闷不过气来,就像这潮湿的雨,好似永远都不会有放晴的那天。

  “吱。”

  刹车声戛然而止。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

  主驾驶座开车的是宋毅凯,来给江北渊送手机的。

  江北渊一条手臂箍着言念的腰,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她推进去,然后自己也进来。

  “老板……您的手机。”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的宋毅凯,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战战兢兢把新手机给江北渊递过去,其余的话不敢吭声了。

  江北渊恩一声,车内的光影疏淡,打落在他的肩膀,连同胸膛一并覆上一层蜜色光泽。

  要知道,江北渊可不是暴露狂。

  宋毅凯舔了舔嘴角。

  “老板,给您我的外套穿?”

  “不用,把暖风开到最大。”

  江北渊说着,目光对准了身旁的小妻子。

  此刻她别着脸看向窗外,不发一语,他视线所及处,是她略略泛着苍白的唇。

  他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拿过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湿润的头发。

  “别碰我!”

  嗅到他身上隐约好像沾染了女人的香水味,言念一阵反胃。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碰你碰谁?”

  “碰俞莉莉去吧!人家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

  “没你好看。”

  江北渊不想松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跟泥鳅似的挣扎。

  言念气得直接咬住了他手背。

  “我就是嫌你脏了!”

  “没有人比我更干净。”

  “你干净?把老婆孩子送走,自己跟别的女人去酒店,孩子发烧39度5给你打了那么多遍电话都不接,我怎么相信你干净?!你是不是觉得我眼瞎又傻缺?”

  周围顿时安静了。

  前面开车的宋毅凯大气不敢喘。

  也难怪言念这么生气,大晚上的,孩子发烧,言念又怀着俩,又看见自己老公来酒店……

  不炸毛就怪了。

  江北渊沉默了片刻,眉头拧得很紧,眸底深处浮现出一抹浓重的懊恼。

  “儿子现在在哪?”

  “你在乎吗?你不是一直也不喜欢他的吗?”

  “在哪个医院?”江北渊耐着性子,他的声音很低和,很磁性。

  “中心医院!”

  言念别开眼去,说完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

  “宋毅凯,掉头去中心医院。”

  江北渊揉动着额角,靠在椅背上,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儿子会突然发烧。

  脑子里浮现出那天下棋时,玉立在汪汪直叫。

  甚至今天出门前,玉立也在吠叫个不停……

  果然是命。

  ……

  到了医院门口,言念把羊毛衫脱下来丢过去。

  这件衣服,还是前不久她给他买的!

  江北渊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自然不会在医院那么多人面前光着膀子,有伤风雅。

  宋毅凯拿了伞递给江北渊。

  江北渊先下车,想给言念开车,后者已经先一步下车了,甩开他朝着医院里面走。

  江北渊在后面跟上她,眸底皆是愧疚和自责。

  儿童科病房250号,江清池在玩丁宝怡的手机消消乐,丁宝怡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言念走到了丁宝怡那边,给她盖上一条毯子。

  刚盖上,丁宝怡就醒了。

  “辛苦啦姐妹。”

  冲她笑笑,那张清丽的脸此刻看不出什么异样。

  丁宝怡哦了两声,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容沉寡的江北渊。

  “你老公来了昂。”

  “嗯。”

  言念情绪不高,说话也是淡淡的。

  丁宝怡抬腕看了下手表,“那行呗,你们夫妻俩都在,你俩照顾我干儿子,我就先回去了。”

  “我给你叫了代驾,就在楼下。”

  “切,这么巴不得赶我走?”

  丁宝怡打趣地说了一嘴,抄起茶几上的外套,看向江北渊。

  “好好照顾你老婆孩子吧,娘俩从老家坐货车过来的,路上下着雨,言念来医院浑身都湿透了,索性你三个孩子现在都没事!”

  江北渊淡淡颔首,坐在床头,给孩子量体温,眉眼皆是内疚。

  丁宝怡一走,言念也扭头出去了,江北渊看了她很长一会儿,她直到走出去了,也没正眼看他一次。

  “爸爸,妈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嗯,我做了一件错事。”

  “那爸爸和妈妈道个歉好不好?”

  “好。”

  “那爸爸不会不要我们吧?”江清池问题一个接一个。

  “不会。”

  毫不犹豫的字字句句,如同山涧清泉般,抚慰了小家伙那颗忐忑不安的小心脏。

  江清池重重呼出一口气!

  “好怕爸爸不要我们,可是妈妈说要相信爸爸!”

  “对不起。”

  他将儿子的体温计从咯吱窝拿出来,不发烧了,但是江北渊还是愧疚。

  下着雨,言念还怀着孩子,大儿子发烧,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能想象出她当时有多无助慌乱。

  不怪他,那就怪了。

  “爸爸为什么不接电话咧?”

  “手机坏掉了,去买了一个新的。”

  “那爸爸以后多买几个手机存着吧,可别再让我和妈妈找不到你了呀!”

  “好。对不起。”

  “好啦,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不生爸爸的气了!”

  江清池很好哄,这一点倒是随了江北渊。

  小孩子原本以为江北渊不要他了,所以难受生气。

  现在江北渊出现在他面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爸爸在跟他道歉,所以江清池就不生气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言念靠在墙上,目光没有波澜地看着江北渊。

  “出来吧,我们谈谈。”

  “爸爸——”

  小家伙直接扯住了江北渊的手。

  然后绕过江北渊,看向言念。

  “妈妈,爸爸说他手机坏了,所以才不接电话的,妈妈不要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

  “……”言念没有说话。

  江北渊把手抽了出来,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对上他一脸担忧的眼睛,他面容沉稳,“没事,别担心,嗯?”

  “爸爸说过,男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爸爸还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爸爸还说……”

  “清池。”

  江北渊略凉的手掌抚摸着儿子的小脸,摩挲了两下,怎能不明白孩子的良苦用心呢。

  “不吵架,别担心。”

  “好的爸爸!”

  小家伙一脸担忧地望着爸爸和脸色不好看的妈妈出去了。

  唉。

  为啥他这小心脏这么不安呢。

  ……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医生们的休息室都关灯关门了,只有江北渊的休息室,灯火通明。

  他将休息室的温度开到了28度,倒了杯温开水放到自家小妻子面前。

  她就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紫色雪纺衫,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略略宽松。

  索性头发都干了,孕妇着凉不好,对自己对孩子都不好。

  “喝点水,嗯?”

  看她不动弹,他想坐在她旁边,言念指了指对面。

  “你去对面坐着!”

  江北渊:“……”

  刚坐下,一枚铂金戒指直接甩在他身上。

  “离婚吧!”

  “……”

  他沉默着将地上的戒指捡起来,捏在掌心,捏得骨节作痛,心也一并不安了起来。

  “说好的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第二次,我不当真。”

  “那我就再说第三次,我们离——”

  “我永远都不可能离婚!”

  向来沉稳的嗓音高了好几个分贝,莫名带着声嘶力竭的味道。

  脑子随着他的声音,一并晃悠了一下,有一瞬的眩晕感。

  江北渊扶着沙发的把手,平稳下来,沉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做的不对,跟你道歉,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跟她什么都没发生。我说过,让你相信我,你也说,会相信我,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自己从来就没打算让我相信你!”

  言念的情绪终于变得激动起来。

  “我相信你的前提,是你别瞒着我,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问过你,当时你还说没瞒着我什么事,如果你是为了对付俞莉莉,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你怀了孕,我怕你情绪激动。”

  江北渊耐着性子。

  “我就怕你现在这样。”

  “放心,我没激动,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言念抬手将额前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去。

  她头发很长了,已经齐腰了,这两年没怎么搭理,也一直没修剪。

  现在鹅黄色的灯光落下来,显得她小小的一只,脸色白净,但是声音很凉。

  “你知道去酒店的路上,我看了多少遍你和俞莉莉的合照吗?”

  聪明如江北渊,眸色一凛。

  “她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那一路上我就在想,你和俞莉莉你们两个人,各方面真的很般配,比我跟你般配,而且你们都属于比较会攻心的类型,不像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会认识,你会喜欢我这种人,虽然下雨天你背我去医院,我真的很感动。”

  “你想起来了?”

  “没想起全部,就这一件事,可能今天触景生情。”

  “……”

  江北渊沉默了片刻。

  “在此之前,我也以为我会同身世家庭媲美的女人在一起,企业之间强强结合,然后结婚生子。后来你出现了,虽给我惹出不少麻烦,但是,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后悔爱上你过。”

  “那你爱我什么?你好像从来都没说。”

  “……不知道,应该是你长得好看。”

  这年头都说见色起意,也不是不无道理。

  不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干嘛要去给她做家教。

  “什么?”言念挑眉。

  江北渊嗯一声,倒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这张脸,我每次看了都很舒服,现在这么看着,也很舒服。”

  哪怕她在生气,哪怕她对他表示出厌恶,他还是觉得她很好看。

  鹅蛋脸,弯弯浅眉,杏仁眼,小巧秀丽的鼻子和嘴唇他也很喜欢。

  不是没见过类似脸型的,但总觉得没人像她一分一毫,言念的脸在他看来,就是很有标志性,一眼就认出来了。

  言念垂下了眸……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结婚四年了,你说不合适?”

  “是。我说不合适了。”

  她抬眼瞧着他。

  “从结婚到现在,哪件事你不是瞒着我,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你值得信赖的妻子,那么从许安晴、到你的母亲、还有周蕊萧楚宸……再到现在的俞莉莉,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我只是不想你操心。”

  “不,你只是觉得我很弱,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反正我没战斗力,事事有你江北渊,我只需要做你保护伞下的一个傻子就行了。”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但是,我确确实实是被你保护成了傻子。”

  言念一字一句。

  掷地有声。

  然后四周安静极了。

  安静到,她听到自己心力交瘁的感觉。

  “孩子发烧联系不上你,那个货车司机的老婆说,你之前给过她钱,让我照料我们母子俩。”

  “我当时就在想,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未雨绸缪,替我安排好一切。”

  “我觉得一直都是我太依赖你了,结婚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好,渐渐的,我就跟菟丝草一样,必须依附着你才能生活,一旦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言念说完顿了顿,吸了吸鼻子。

  “离婚,我是认真的,就算走了一个俞莉莉,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俞莉莉来破坏我们的生活……没办法,我们从来都没真正信任过彼此。”

  她不信任他,才会在之前,一个小小的按摩店,都让她炸毛成那样。

  他不信任她,才会自始至终,他从来不让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哪怕是想要怎么去对付一个人,都不同她提及只字片语。

  “床头那张婚纱照,平起平坐的那一张,每次看见那张照片,我都觉得心里不得劲,也不明白怎么个不得劲法,现在才懂了……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平起平坐过,精神层面的也没有。”

  言念说完了。

  她站起身来,沉默着往外面走。

  猛地被一个怀抱收紧,锁在他的包围圈中。

  “念念,我以后什么都跟你说,好不好?”

  他爱得好卑微。

  身边所有朋友都说他爱得多、爱得卑微,他认了。

  这场爱情,向来都是他无路可走,反正没了她,他就觉得活着也没意义。

  言念叹了口气。

  “你之前跟我打电话,说你有点累,其实我也有点累了,江北渊,我们好像彼此都累了。”

  “我一点都不累,只要有你,就行。”

  “……”

  言念颤抖着手指掰开他的手。

  现在想想,为什么每次都能被人钻空子,是因为不够爱吗?

  可是她明明很用力地在爱了。

  从前没有的占有欲和女人小心眼的算计和报复,都用在他身上了。

  很累。

  因为她同他做的事情,从来不在一个频道上。

  今天言念的力气格外的大,伴随着她掰开他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一并随着摔到了地上。

  江北渊颓废地垂下两只手……

  他的肩膀,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重量。

  “言念!你真的爱过我吗?真心去爱过吗?!”

  “我没爱过你!行了吗!”

  “砰——”的一声关门声,骤然拉回了江北渊的理智。

  他追出去,可是言念已经进了儿子的病房,把门也反锁了。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仰着头,微抿的唇线和下颚线之间,构成了悲伤的弧度。

  方才他是疯了吧,说那么过分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是他爱得她太紧了吗,让她喘不动气了吗。

  好像无论有没有儿子,他都一如既往用原来的方式去爱她,只是把自己很少一部分爱分给了儿子罢了。

  “老板……?”

  宋毅凯的手在江北渊面前挥了挥。

  江北渊幽幽转身,漆黑的眸对上了一瓶酸奶。

  “嘿嘿,刚去楼下自动贩卖机买的,您喝点吧!”

  “谢谢。”

  江北渊伸手接过,解开之后舔了舔盖。

  逗得宋毅凯咯咯直笑。

  “老板,您竟然对我说谢谢了,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我很差劲么?”

  “什么???”

  “……没事。”

  他喝着酸奶,有点失神,最平常的举动却有难以形容的气质,此刻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样翕动着,像是落了一层不真实的水光。

  “老板,身为一个男人,暂且不提您举世无双的相貌和您优秀聪明的大脑,您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您要是差劲,您还让我们这些底层怎么活啊?!”

  “我好像还是差劲了些。”

  江北渊垂着眸说。

  三十多岁有为的男人,眸底竟然浮现出一缕自卑。

  “应该早点告诉她一切,而且手机不丢,她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老板……!”

  第一次面对这样卑微到不自信的江北渊,宋毅凯有种想哭的冲动。

  “女人心,海底针,你猜不透的!虽然今晚上你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已经很好了,非常好了,在我眼里你很优秀了,不要怀疑你自己啊!!”

  “……”

  江北渊什么话都没说。

  有些话,出口已经伤人。

  他竟然问她爱没爱过他,真是脑子傻了。

  ……

  江清池的恢复能力很强。

  言念照顾他一晚上,随时观测体温,好在江清池没有再发烧。

  她真的太累了,后半夜趴在床头睡着了,握着儿子的小手,十指相扣,一直没有松开。

  醒来之后,汗津津的小肉爪在给妈妈擦汗。

  言念从噩梦中惊醒,满眼都是泪。

  “妈妈做噩梦了吗?!”

  “嗯……”言念一把将儿子抱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梦到你爸爸死掉了,我快痛死了。”

  “嘿嘿,爸爸说梦是相反的,所以爸爸不会死掉,而且爸爸是医生啊,医生都会长命百岁的!”

  “是啊,他是很优秀的一个男人。”

  “妈妈夸爸爸了,妈妈不生爸爸的气了是不是?”

  “不生了。”言念擦了擦眼睛,淡淡道。

  “那妈妈为什么不让爸爸进来捏?”

  “……”

  言念没有说话。

  江清池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言念的回答。

  不一会儿,头顶上方是一声叹气声。

  “你妈我很差劲吧?”

  “什么呀?难道爸爸责备妈妈了吗?”

  “没有……你不老是说我不靠谱吗,是不是在家里,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呢?”

  “没有啊,妈妈会做饭,虽然做饭没有爸爸好吃,妈妈会插花,虽然不知道插花有什么用,妈妈还管理着公司,虽然干妈说,这公司是爸爸给妈妈的!”

  “臭小子,你这是安慰我还是讽刺我?”

  “当然是夸你呗,还不领情,哼!”江清池傲娇地扬起小下巴。

  “……你爸要是也跟你这样,每天咕叽咕叽说这么多话就好了。”

  言念抱着江清池,小小的下巴搁在儿子的头顶。

  现在看着这张脸,她的心一阵疼痛难受。

  因为这张脸除了眼睛之外,都是江北渊的缩小版,以后长大了,肯定会越来越像他的。

  “儿子,我说如果啊,如果……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要跟谁啊?”

  “妈妈,你之前说过生活没有如果的!要过好当下!”

  年仅三岁的江清池非常小大人的模样。

  言念叹了口气。

  “好吧,实话告诉你吧,我决定要和你爸爸离婚了,你自己想想要跟谁吧。”

  “……”

  江清池猛地推开了言念,眨巴眨巴眼睛。

  这个动作非常懵懂,也非常萌非常可爱。

  却在这种情境下,孩子脸上的天真透露出几分酸楚。

  “妈妈你骗我的对吧!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

  言念如鲠在喉,重重卡壳,心里破了一个大洞,有生猛的风灌进来。

  昨晚上照顾江清池的时候,她望着这张小脸,想了很多很多,是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婚了,她从未这么坚决过一个念头。

  “我没有骗你,对不起儿子,虽然妈妈没有爸爸有钱,也没有爸爸优秀聪明,但是我会很努力赚钱养你的,不会让你受苦!你要不就跟着妈妈吧,好不好呢?”

  她好喜欢大池的。

  不想没有这个小家伙。

  “呜!”

  江清池的眼睛一下子就红透了。

  湿漉漉的眸子,此时此刻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妈妈肚子里有弟弟妹妹可以陪妈妈,我要是选择跟妈妈的话,就没有人陪爸爸了!那爸爸该怎么办?以后谁给我的爸爸养老?!”

  言念一阵懊恼。

  “你、你跟爸爸吧,你抽空来看看我就行……以后要是有了新妈妈,她对你不好,你再回来找我吧,我不会不要你。”

  “不!!!我不可能有新妈妈的!!!”

  江清池说完推开言念,直接下床跑了出去。

  言念反应过来,赶忙追出去,可是小孩子跑得很快,追出去已经看不见孩子的影子了。

  去江北渊的休息室和会诊室,但是江北渊不在!

  儿子也不在!

  蹭蹭蹭的再次回到儿子的病房,以为他能够回来,才看到病房门口放着保温桶,不知是谁放在这的。

  可是现在言念哪还能顾得上这么多!

  孩子能去哪!

  “言念你怎么了?”

  张帆路过这里,瞧着言念的脸色极度苍白,嘴唇都在发抖。

  “我家大池找不到了,我——”

  话还未说完,言念只觉得小腹一阵剧痛。

  下一秒,她就痛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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