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旅途
大巴开到D市临近的一个县城时，夏年和夏露在高速路路口下了车，那个路口停着很多黑车，花了十块钱就把他们送进了县城。
此时已经是九点多了，他们先去摸清了县城车站的位置，这才在小街道找了一个小宾馆。
夏露站在门外面，看夏年办好了入住手续才跟着进去。
灯光昏暗，房间很简陋，一张桌子，两张单人床，一个旧电视，老旧的空调嗡嗡作响，夏露一进去就打了两个喷嚏。
“能洗澡吗？”
夏年去浴室把花洒打开，“等一会，看有没有热水。”
夏露把双肩包放下来，不知道该往哪里坐。
夏年也放了包，把上身的长袖脱掉，进卫生间试了一下水温，“热的，可以洗。”
夏露看着他的胳膊，“不是只有脖子受伤吗？怎么胳膊也受了伤？严重吗？”
夏年弯腰打开背包，后背隆起一条分明的脊柱，“小伤，没有脖子上的严重，就没告诉你。”他催着夏露，“快点进去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今晚早点睡。”
夏露对着镜子把白天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再修了一遍，在忽冷忽热的花洒下，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
夏年带着伤，还不能洗澡，他简单洗漱过后关了灯，凭借着窗外红色灯箱的光线坐到夏露身旁。
夏露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便顺着那个力道躺了下来。他弓着身体，把夏露全然安放在怀里。
“多不可思议呀。”夏露轻声说，“早上我还在跟夏宸吵架，下午去了从小到大一直想去的商业街，晚上又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夏年摸着她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夏露说：“能从那里出来，我很高兴。”
“将来我会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没有人再能困住我们。”
夏露闭上眼，近乎无声般说：“好。”
很早夏露就被夏年叫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夏年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的背包，撩起窗帘看着街道。
“我先下去退房，听见我叫你了再下楼来。”
夏露看他的眼睛有点红，“你一晚没睡？”
夏年背起包，“今天要坐一天的汽车，在车上可以睡。”
夏露抿着嘴，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他们两人离开县城的那个晚上，这家小宾馆半夜遭了贼，偷走了当天的营业款和存放所有监控视频的主机。而恰好三四天后就有人重金来买他们的监控视频。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外省一个新兴起来的古镇，结束了长达四天的辗转和长途跋涉。
按照夏年的计划，他们从这个地方开始装扮成暑假出来游玩的学生，只去各种景点，混在游客中间，迂回朝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靠近。
说是装作游客的样子，但如果有人留心他们，就会发现他们跟普通游客完全不同。
宾馆客栈一定会选择偏僻的地方，从不去有名的餐厅，从不拍照，任何时候都一副警惕着周围的样子，遇到旅途上跟他们攀谈的陌生人如临大敌，说上两句就能结束对话。
夏年认为没有跟外界交流的必要，他不想要任何人对他们有印象。但夏露不行，她被关了太久，渴望接触不同的人，好奇眼前的新世界，想在被抓回去之前，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她心里是笃定他们跑不了的，每到一个地方，看见无处不在的监控她都会这么想。
三天四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
依旧没有人来抓他们。
他们又一次平安地坐上了旅游大巴，前往下一个地点。
夏露吃了晕车药，靠在夏年的肩头，轻声问：“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放弃寻找我们了？”
夏年把矿泉水瓶盖上盖子，握住夏露的手，“也可能是在等我们露出马脚。”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价值，值得他这样费心思。”再说，夏修成自尊心那么强，他不会为了抓一只一心逃跑的宠物而大动干辄，那样不体面。
“是不是最近有点累？”
“有一点。”
夏年的脸贴着她的头发，缓缓说：“到了之后，多休息几天吧。”
他们再一次跨了省，到了一个藏在深山里的小城市。
小城市勉强算个五线城市，因为附近的卫星发射基地才建起来的，城市很新，没有多少人，环境很好。
他们在市区东边的大湖旁边住了下来，窗帘一拉开就能开间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夏露洗完澡出来，夏年正把藏在身上和背包里的钱和证件都拿了出来。
夏年手里有两张名为“肖年”“肖鹿”的□□，不能坐火车不能买机票的那种，还有一张真的，他自己的身份证，眼下根本不能用。他把所有的钱分成五份，分开放着，其中一份已经一半都没有了。
夏露对钱没什么概念，她想要什么，夏年没有说过不行的，所以对他们的经济情况不是很了解。
“这些钱能用几年？”
夏年把钱一一放回原位，“能坚持到我们到达目的地，租好房子，直到找到工作。”
“那好像也没有很多。”
夏年把背包放进柜子，用自带的锁子锁上，“放心，我心里有数。”他站起来，“快点换衣服，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
夏露很喜欢逛超市，高高兴兴地把身上的浴巾解开，背对着夏年开始穿内衣。
她撩起头发，“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夏年被她吓了一跳，脸色不太好，给她把裙子拉链拉上，说：“以后换衣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出去你再换。”
夏露撅起嘴，“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从小都这样。”
“不行就是不行。”
当初夏修成用了一个月，让夏露不再抗拒在他面前脱掉衣服，赤|裸身体。两年来，虽然她从心里没有屈服夏修成，但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她已经习惯了，更不用说在双胞胎哥哥的面前。
夏年看她并不是很在意，再提醒了一遍，“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夏露哼了一声。
夏年很坚持，“回答我，小鹿。”
夏露看他是真的生气了，扑上去搂住他哼哼唧唧：“好嘛好嘛，我听清楚了，不要生我的气。”
夏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不要随便靠近一个男人，不要让任何男人碰你，记住了吗？”
夏露觉得夏年真的好啰嗦，“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懂这些？快点走吧，天都要黑了。”
夏年一只手被夏露抓着，另一只手拿起床上的鸭舌帽戴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忧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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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九点多了，他们先去摸清了县城车站的位置，这才在小街道找了一个小宾馆。
夏露站在门外面，看夏年办好了入住手续才跟着进去。
灯光昏暗，房间很简陋，一张桌子，两张单人床，一个旧电视，老旧的空调嗡嗡作响，夏露一进去就打了两个喷嚏。
“能洗澡吗？”
夏年去浴室把花洒打开，“等一会，看有没有热水。”
夏露把双肩包放下来，不知道该往哪里坐。
夏年也放了包，把上身的长袖脱掉，进卫生间试了一下水温，“热的，可以洗。”
夏露看着他的胳膊，“不是只有脖子受伤吗？怎么胳膊也受了伤？严重吗？”
夏年弯腰打开背包，后背隆起一条分明的脊柱，“小伤，没有脖子上的严重，就没告诉你。”他催着夏露，“快点进去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今晚早点睡。”
夏露对着镜子把白天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再修了一遍，在忽冷忽热的花洒下，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
夏年带着伤，还不能洗澡，他简单洗漱过后关了灯，凭借着窗外红色灯箱的光线坐到夏露身旁。
夏露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便顺着那个力道躺了下来。他弓着身体，把夏露全然安放在怀里。
“多不可思议呀。”夏露轻声说，“早上我还在跟夏宸吵架，下午去了从小到大一直想去的商业街，晚上又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夏年摸着她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夏露说：“能从那里出来，我很高兴。”
“将来我会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没有人再能困住我们。”
夏露闭上眼，近乎无声般说：“好。”
很早夏露就被夏年叫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夏年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的背包，撩起窗帘看着街道。
“我先下去退房，听见我叫你了再下楼来。”
夏露看他的眼睛有点红，“你一晚没睡？”
夏年背起包，“今天要坐一天的汽车，在车上可以睡。”
夏露抿着嘴，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他们两人离开县城的那个晚上，这家小宾馆半夜遭了贼，偷走了当天的营业款和存放所有监控视频的主机。而恰好三四天后就有人重金来买他们的监控视频。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外省一个新兴起来的古镇，结束了长达四天的辗转和长途跋涉。
按照夏年的计划，他们从这个地方开始装扮成暑假出来游玩的学生，只去各种景点，混在游客中间，迂回朝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靠近。
说是装作游客的样子，但如果有人留心他们，就会发现他们跟普通游客完全不同。
宾馆客栈一定会选择偏僻的地方，从不去有名的餐厅，从不拍照，任何时候都一副警惕着周围的样子，遇到旅途上跟他们攀谈的陌生人如临大敌，说上两句就能结束对话。
夏年认为没有跟外界交流的必要，他不想要任何人对他们有印象。但夏露不行，她被关了太久，渴望接触不同的人，好奇眼前的新世界，想在被抓回去之前，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她心里是笃定他们跑不了的，每到一个地方，看见无处不在的监控她都会这么想。
三天四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
依旧没有人来抓他们。
他们又一次平安地坐上了旅游大巴，前往下一个地点。
夏露吃了晕车药，靠在夏年的肩头，轻声问：“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放弃寻找我们了？”
夏年把矿泉水瓶盖上盖子，握住夏露的手，“也可能是在等我们露出马脚。”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价值，值得他这样费心思。”再说，夏修成自尊心那么强，他不会为了抓一只一心逃跑的宠物而大动干辄，那样不体面。
“是不是最近有点累？”
“有一点。”
夏年的脸贴着她的头发，缓缓说：“到了之后，多休息几天吧。”
他们再一次跨了省，到了一个藏在深山里的小城市。
小城市勉强算个五线城市，因为附近的卫星发射基地才建起来的，城市很新，没有多少人，环境很好。
他们在市区东边的大湖旁边住了下来，窗帘一拉开就能开间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夏露洗完澡出来，夏年正把藏在身上和背包里的钱和证件都拿了出来。
夏年手里有两张名为“肖年”“肖鹿”的□□，不能坐火车不能买机票的那种，还有一张真的，他自己的身份证，眼下根本不能用。他把所有的钱分成五份，分开放着，其中一份已经一半都没有了。
夏露对钱没什么概念，她想要什么，夏年没有说过不行的，所以对他们的经济情况不是很了解。
“这些钱能用几年？”
夏年把钱一一放回原位，“能坚持到我们到达目的地，租好房子，直到找到工作。”
“那好像也没有很多。”
夏年把背包放进柜子，用自带的锁子锁上，“放心，我心里有数。”他站起来，“快点换衣服，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
夏露很喜欢逛超市，高高兴兴地把身上的浴巾解开，背对着夏年开始穿内衣。
她撩起头发，“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
夏年被她吓了一跳，脸色不太好，给她把裙子拉链拉上，说：“以后换衣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出去你再换。”
夏露撅起嘴，“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从小都这样。”
“不行就是不行。”
当初夏修成用了一个月，让夏露不再抗拒在他面前脱掉衣服，赤|裸身体。两年来，虽然她从心里没有屈服夏修成，但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她已经习惯了，更不用说在双胞胎哥哥的面前。
夏年看她并不是很在意，再提醒了一遍，“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夏露哼了一声。
夏年很坚持，“回答我，小鹿。”
夏露看他是真的生气了，扑上去搂住他哼哼唧唧：“好嘛好嘛，我听清楚了，不要生我的气。”
夏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不要随便靠近一个男人，不要让任何男人碰你，记住了吗？”
夏露觉得夏年真的好啰嗦，“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懂这些？快点走吧，天都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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