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_你可以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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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走廊上还亮着灯。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前后门都敞开着。

  面前的少年眉目沉沉,漆黑的眼底映着她的影子。

  带着一股莫名的、危险的气息,像是要将她湮没。

  “”

  盛栖池头皮开始发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要“玩火自焚”了。

  她嘴唇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哑了,“我错了。”

  倪不逾眉梢轻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错哪了”

  盛栖池“”

  想起他之前意味深长地警告过的没事不要乱亲人,否则后果自负,盛栖池没底气地抿了抿唇。

  她试探地推了下他的肩,“我不画了,我们走吗”

  “走”

  倪不逾尾音微扬,带出点气声,微沉的笑声像带了钩子似的划过她的神经。

  “现在愿意走了”

  “晚了。”

  “”

  走廊远远传来交谈声,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经过。

  少年还在肆无忌惮地向她靠近。

  盛栖池的心跳扑通扑通,心脏揪到了嗓子眼。

  在倪不逾的鼻梁几乎要肆意地擦过她的鼻尖之时,她闭紧了眼睛,挣扎着喃喃了句“会被人看到。”

  下一刻,少年压迫感强烈的气息倏然散开。

  他偏了下头,以遮挡着她的姿势,把她的脑袋轻轻向下按了按。

  略微尖锐的、酥麻的触感在盛栖池的耳垂上散开。

  他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吐息莫名变重,“下不为例。”

  “”

  双脚重回地面,盛栖池的心脏终于落回到胸腔里。

  灵魂却好像漂了起来,漂浮到了无尽的夜色中。

  盛栖池新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也就三四分钟的路程。

  倪不逾送她回去。

  两人肩并肩,吹着春夜的晚风往前走,等走到小区楼下时,盛栖池才想起手机还放在桌肚里。

  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忘记拿。

  “算了,一晚上不用也没什么。”盛栖池接过自己的书包,“今天不能给你发微信了,那我先提前跟你说句晚安。”

  “嗯。”倪不逾一只手闲散地抄在口袋里,拍了下她的脑袋“早点睡。”

  她点点头,转身跑进了楼栋。

  倪不逾很快回到了学校,想了想,他还是走到了高三教学楼下。

  好几个教室都还亮着灯,他抬头打量了下,发现刚刚被他锁上门的教室里透着点忽明忽暗的灯光。

  离开时他特意关掉了所有的灯,有人回来了

  倪不逾大步上了楼梯。

  他腿长步子大,几步便到了二楼,转弯,经过四班,往里走,站在了后门外。

  教室里的顶灯都没开,里面的光亮晃来晃去,在玻璃上透出朦胧的光影,像是有人在拿着手电筒在动。

  倪不逾按了下口袋里的手机,屏气凝神,大力推开了后门。

  里面的动静倏然停顿,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与此同时,倪不逾按亮了后排的顶灯。

  冷冽的白光骤然装满整间教室,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处遁形。

  后面黑板前,不久前盛栖池坐过的那张课桌上,此刻站了个人,以一种仓皇又滑稽的姿势扭着身子,满脸的惊慌。

  是蒋欢。

  “倪不逾。”

  “你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倪不逾稍稍抬眼,就看到几道彩色的水迹在顺着黑板向下流,盛栖池的那幅水彩画被人破坏了,银河里的月亮已经消融了一半。

  在倪不逾看过去的同时,蒋欢便急切地解释“不是我弄的,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她吞了吞口水,语气很无辜“我忘拿东西了半道回来取,一进教室就看到黑板成这样了。我站上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忙补救。”

  倪不逾眼尾微敛,黑沉的视线看过来,冷锐如冰。

  “取东西怎么不开灯”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蒋欢立刻说“我还来得及开灯就”

  “就看到画被人破坏了”倪不逾漠然打断她,“你视力不错。”

  “”

  前言不搭后语,蒋欢瞬间卡壳。

  脸色白了一分,她垂眼,咬了咬唇,一副泫而欲泣的模样,“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

  声音停顿,她眼睛红了。

  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双水汽朦胧的眼睛,此刻的蒋欢可怜兮兮,像朵被狂风摧残的小白花。

  眼皮一颤,她眼角流下一行泪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惜倪不逾视而不见。

  他的视线落在她腿后的桌角上。

  他走近了一步,蒋欢下意识地往后退。

  “下来。”他冷声说。

  蒋欢摇头,突然蹲下身来,把头埋在了手臂间。

  她哽咽出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真的不是我。”

  三中教室里没装监控,此刻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人证物证全无。

  蒋欢哭出了窦娥的架势,似乎只要倪不逾不开口说相信她,她就能哭到天荒地老不站起来。

  倪不逾显然没有这个耐心。

  眉宇间的烦躁在看到水粉画被破坏的那一刻就悄然爬了上来,在此刻愈演愈烈。

  他直接走到桌子边,朝她身后伸出手。

  蒋欢下意识一挡,下一刻,倪不逾从她身后拽出一个喷壶。

  喷壶里装满了水,颜色略沉,大概还混合着水粉溶解剂。

  倪不逾举起喷壶轻轻朝“融化的月亮”上喷了下,月亮的边沿随即又消融了一点。

  蒋欢一张小脸红了又白。

  “我来的时候这个喷壶就放在这,真的不是我做的。”她挣扎着,咬死了解释。

  倪不逾完全不想听。

  把喷壶放在地上,他面沉如水地看向她,再次说“下来。”

  蒋欢哽了下,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对上他那双黑冷的眸子时猝然哽住。

  他眼底漫着戾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已然厌烦至极。

  蒋欢被他这一眼盯得心里发毛。

  她抽噎了一下,老实地从桌子上爬了下来。

  “明天单独向盛栖池道歉,或者当着全班的面向盛栖池道歉,你自己选。”倪不逾声无波澜。

  蒋欢怔了一秒,又要哭,“倪不逾,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

  高一,蒋欢在倪不逾前面坐了整整一年。

  他上课睡觉,她默默坐直了身体帮他打掩护;午休,他被光线刺了眼,她起身帮他拉上窗帘;他不参加歌咏比赛排练,她从来都是默默包庇;篮球赛上,她设计了班旗,为他摇旗呐喊。

  她以为他一直都看的到的。

  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她和毕卉被高年级学长言语挑逗的时候挺身而出

  蒋欢始终认为倪不逾对她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几乎从不主动跟她说话,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寥寥,但他本身不就是这样冷漠不羁的性格吗

  她把他写进日记里,自以为是地自我感动着。

  直到高二下学期,盛栖池出现。

  蒋欢不知道盛栖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为什么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倪不逾就会接过她送去的水,就会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和她说话,甚至会主动逗她。

  那么骄傲冷淡的他,竟然会在校庆汇演的后台帮她提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出换座和她坐同桌,会主动提出要辅导她投篮,会在篮球决赛上、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送水,会在英语课上朗声感谢她的辅导,会帮她一起办板报,会亲昵地拍她的脑袋,露出那样让人晃神的笑

  似乎从盛栖池出现,全世界的关注、掌声、夸赞都随之落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那些之前都是属于她的。

  妒意一天一天在心里滋生,蒋欢想不通,越来越意难平。

  被熊熊燃烧的嫉妒驱使着,她鬼迷心窍地做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被倪不逾撞个正着。

  纵然倪不逾眼里没有她,她也不想在他面前蒙上污点。

  总之空口无凭,蒋欢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此刻,她含泪质问着,却只在倪不逾的脸上看到厌恶。

  片刻,倪不逾轻嗤了声,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

  “班里一共只有两把钥匙,一把今天在我手里,另一把应该在林浩那,最近几天有谁借过钥匙应该很容易能问出来。”

  就算她能撇清钥匙这条线索

  倪不逾冷然垂睨着她,“校门口、教学楼下、每一层楼道的拐角都有摄像头,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在我锁门后还有哪些人回来过。”

  他略略低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觉得我有没有时间把监控一个一个查一遍”

  蒋欢“”

  蒋欢看着他的眼睛,脸色彻底白成了一张纸。

  她做最后的挣扎“我和盛栖池无冤无仇,我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不关心你的动机。”倪不逾一字一句道“但你伤害了我女朋友,就一定要道歉。”

  蒋欢徒劳地张了张嘴,彻底没了声音。

  蒋欢哭红了眼睛离开。

  倪不逾从桌肚里拿出盛栖池的手机装进口袋里。

  他停在后面黑板前,抬眼看着那幅被毁掉的水彩画。

  “月亮”融了一半,顺着黑板流下一行行已经半干的颜料,像挂着的眼泪。

  下面的画幅也有部分被影响,变得斑斑驳驳。

  倪不逾烦躁地收回眼,拎起地上的喷壶扔到垃圾桶里。

  他抬脚走到后门边,关灯,关门。

  约莫过了三秒钟。

  本该响起的锁门声没有出现,倪不逾拍了下门把手,暴躁地重新推开了后门。

  电灯再次被拍开。

  他大步走到黑板前,停住了脚步。

  盛栖池的画具还留在座位下。

  倪不逾斜靠在对面的桌子上,盯着画具陷入了沉思。

  少年目光沉沉。

  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支零破碎的画面。

  倪天易抱他坐在工作台前。

  倪天易教他打线条。

  倪天易将他完成的第一幅油画装裱起来。

  倪天易醉酒后拉着他坐到画架前。

  倪天易撕碎了他的画纸,砸烂了他的画框。

  家里一片狼籍,倪天易摔碎了酒瓶,一脚一脚地踢在倪布恬身上,他扑上去护着倪布恬,男人的脚踩住了他脆弱的脊梁

  倪不逾眼瞳深深,黑眸之下有什么情绪在肆意翻涌。

  薄唇紧抿,下颌绷成一条锐利的线,他走到了盛栖池的座位边。

  她桌上还摊着没收起来的笔记本,窗未关严,笔记本被风吹过一页,露出材质不同的一角。

  他垂眼,捏着那一角抽出来一张画纸,展开,是一只线条分明的手。

  是盛栖池刚转来时,在某节数学课上画的。

  她当时总是气势汹汹地要和他比赛,想要打败他。

  她很在乎他对她的美术水平的评价,她喜欢他的画。

  她说他天赋异禀。

  倪不逾自嘲地勾了勾唇。

  天赋算什么,一个自欺欺人、逃避着连画笔都不敢再提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天赋,又有什么资格,被她这样肯定崇拜。

  倪不逾想起圣诞节那天,盛栖池看到画展却敏感地不敢在他面前提及的模样,她那天,应该很想进去吧。

  冷白的灯光映着他的手指,睫毛轻动了下,倪不逾把画收好,帮盛栖池把笔记本放进桌肚里。

  他回头盯着那幅被毁掉的水彩画。

  她认认真真地画了好久,想要在比赛中拿到第一名。

  这不仅关乎着班级的荣誉,也关乎到她个人的名誉。

  脑海里闪过盛栖池当初拼命练习投篮时的场景。

  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击中。

  倪不逾弯腰,从她的桌下拖出了洗画笔的水桶。

  接下来的动作莫名变得自然,等拿着水粉笔站在黑板前时,倪不逾才怔愣了下。

  他舔了舔唇,哂笑出声,慢慢地落上第一笔。

  继而,是第二笔、第三笔

  校园里的声音远去,走廊上寂静无声,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在渐渐消散,世界恍惚中走远。

  他的眼前,只有那幅亟待补救的画,感官里只剩他和他的画笔。

  夜色如墨,月华如水,倪不逾清冷的背影融于寂寂冷光下,时间随月光一起在身后静静划过。

  光影中的少年褪去烦躁和戾气,站成了一轮寂静的清月。

  作者有话要说欢,别哭了,感谢不逾不对女生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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