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那张脸已经全是血污，眼睛惊恐睁大，瞳孔散开，但嘴角又像是小丑似地咧到耳朵根。
白巧巧也吓得没忍住大叫出声。
门外的江绍辉赶来看到这一幕，也连连退后好几步。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案发现场，触目惊心程度远远超乎想象。
五分钟后，众人站在案发现场前，沉默不语。
空气凝滞几分钟，有人颤抖地开口：“程沁离开的时候，还在说成绩的事情。”
说话的是张友诚。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成绩？”
“昨天死的吕晓惠，和程沁，都是成绩最差的那个。”
“但是第一天死的那个胖子，又怎么解释。当时可没成绩这说法。”
“那说明后山和成绩都是雷区。”
江绍辉深吸了口气：“一定是有NPC先一步比我们察觉到了。将玩家故意引进雷区，诱鬼而来。”
李鑫浩啐了一口：“那好有什么可说的，就是吴英杰那个混蛋！上次后山也是他差点带去的。今天答题也一样！”
身边一个微胖的女生，欧琳也颤抖发声：“赵申，周星榕，吕晓惠，程沁，这四个人都死了，他们都是玩家吧。”
左率：“被鬼杀掉的可不就是玩家？NPC又不会被鬼吃掉。”
李鑫浩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判断：“吴英杰那傻逼肯定是NPC！老子要去灭了他。”
说着就转身冲出人群。
同学们纷纷追了过去。
另一头，姜吱吱顺利找到了当年文明宿舍的相关资料。
里面除了荣誉证书，还有用于参赛的数张寝室装扮照片。
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又一次重复看去时，姜吱吱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照片上为什么一直都只有四个人，寝室不该是五人间吗？”
鹿窈也发现了不寻常：“而且所有照片都巧妙地避开了五号床的角度，参赛照片不该拍寝室全貌吗。”
魏漪敛着神色：“我觉得这五号床有问题，找找看还有没有关于这梨花楼407宿舍其他几届的影像资料。”
建民中学有全民参与寝室文明建设的要求，其余几届虽然没有获奖，但都有寄来影像资料。
无一例外，所有的照片上都只有四个人，并且都避开了对五号床的拍摄。
五号床，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姜吱吱咬了咬唇，“我想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跟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因为五号床一直被占着，所以寝室在住的人只能是四人。”
鹿窈想起来，她们最开始入住的时候，也是四人住五人间，原因是五号床一直都被占据着。
那么，前面几届的同学会不会也面临这同样情况呢？
查一查就知道了。
三人按照这个思路，往返档案室，查看寝室分配表格。
建民中学实行封闭式管理，每天晚上都会严格考勤，这些数据都严格记录在案。
然后就在06届出现了一个名字：唐阿林。
魏漪查看了所有档案，“06届的寝室有五个人，自此之后都是四人住五人间。”
鹿窈：“那说明这个一直没有人收拾的五号床的所有者就是唐阿林。”
姜吱吱对于这个新出现的人名，运转过度的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她揉着眉心：“所以我们接下来就该去寻找有关于唐阿林的线索了。”
三人为了这件事几乎奔波了一整日。
天色渐晚，夜幕再一次来临。
七点，众人准时回到教室上晚自习。
梁老师进门后给大家发了考卷，众人战战兢兢地开始做题。
题目事实上很简单。
是一则青少年早恋犯罪的社会新闻。
需要同学们阅读以后，写下读后感。
姜吱吱按照之前的政治答题模板，一个个字铿锵有力，正义凛然。
待她写完抻了个懒腰，发现斜后方又空出了一个位置。
印象里那个满脸痘痘的平头男生不见了。一个小时前，吴英杰被李鑫浩一顿胖揍。
他痛苦求饶，说自己不是NPC，但是面前的旁观者们几乎是置身事外。
没有一个人听他辩解，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劝劝李鑫浩。
最后，他被绑去了后山的小树林。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吴英杰死了，那就证明他们的判断出错了。如果没死，那吴英杰就是NPC，最后依然会被屠戮。
漆黑的树林里，传来草木窸窸窣窣的响动，吴英杰哭声骤停。
紧接着，他看见远处的林子里，出现了一抹身影。
教室里，下课铃打响，江绍辉和张友诚结伴上了厕所回来，梁老师正好在公布结果。
“恭喜大家熬到今日。”
PPT上的前线战报上赫然多出了几个名字，分别是“程沁”和“吴英杰”。
待梁老师走后，班上鸦雀无声。
很快，又有了松动。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猜错了？”
“但这也死的太快了吧。”
“怎么可能？他是NPC这一点证据充足啊。”
“哎……算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吱吱听了半天才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群人怀疑吴英杰是NPC，于是将他绑去了后山做实验。
她实在没忍住，嘲讽地轻笑一声，“所以你们冤枉了人，一点也没觉得心中有愧？”
讨论声戛然而止。
杨冉瞪大了眼，“你这什么意思？对着我们说干什么，又不是我们绑的吴英杰。”
“对啊，再说了，也是吴英杰自己太可疑了。我们怀疑他很正常好不好，程沁就是被他害死的。”
“你是新人吧？游戏本来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他是NPC，我们留着他自己不是要遭殃。”
鹿窈借了本书路过，看见对面一群女生正围着姜吱吱疾言厉色，那些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说得毫不含糊。
姜吱吱倒是面无表情地听着，被人骂圣母和道德婊也不为所动。
她很坚信自己的原则，看对面那些丑陋的面孔犹如在看垃圾。
但鹿窈却听不过去了，“但吴英杰他死了，证明他确实是玩家，而你们擅作主张害死了同伴，这是事实没错吧。”
对方一噎。
鹿窈唇弧冰冷，“那既然你们有错在先，害死了无辜者，道德婊和圣母是你们有资格骂的吗？也许游戏很凶险，但把游戏变得残酷的是你们。”
以杨冉为首的几个女生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姜吱吱望着面前方才还对自己阴阳怪气嘲讽，如今却掉了立场的女生，不忍失笑，“我没有帮任何人说话，我只是觉得你们恶心。如果你没有能力阻止，至少你应该心怀愧疚，而不是在这里冰冷讽刺。正如你所说，游戏很残酷，它的赌注是人命。”
姜吱吱和鹿窈远去时，依稀能听见背后愤愤不平的埋怨。
“在这里还装什么仁慈，那些顶级的大佬谁不是杀伐果断，见惯了生死。这很正常好不好。”
“就是，这种人一看就活不过几关，早晚要死。”
……
姜吱吱听到耳朵里，不禁敛下眼淡淡发笑。
这个世界最难的不是通关残酷游戏，而是在道德的极限里依旧艰难地守住原则。
那些站在巅峰的大佬，所谓的强大，也就强大在这里。
他们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草芥人命。
相反，那些打着游戏残酷的幌子而无法无天的人，几乎死的都很早。
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才真是可笑。
鹿窈和姜吱吱准备回寝室，刚穿过楼梯间，就看见张友诚。
四目相对，张友诚抖索了一下。
姜吱吱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目光：“你这是……？”
他刚刚似乎一直躲在这里偷听。
张友诚捏紧拳头，惶恐地开口：“那个……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我挺支持你们的。我也觉得他们这样对待英杰太过分了。但我没有你们这个胆子提出质疑，我怕为英杰说话，会、会让被他们觉得我是NPC。针对我……”鹿窈和姜吱吱面面相觑。
没想到还算有良心未泯的人。
“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们会去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可以说说吗？”
姜吱吱问了，张友诚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姜吱吱和鹿窈。
“你是说程沁是因为早上成绩的最后一名而死的？”她显然觉得不可置信，因为这个判断不怎么准确，但眼下不是质疑这个的时候，“现在程沁的尸体在哪儿？”
张友诚抖着手指了指女厕所：“我刚刚还看见有血迹，应该尸体还没有被处理掉。”
姜吱吱和鹿窈快速前去查看，发现程沁的尸体果真还在女厕所。
但是姜吱吱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不对，程沁死得不正常。”
鹿窈显然也赞同：“之前的案发现场都会出现稻草人，但程沁这里没有。而且肢解的手法，也与周星榕和吕晓惠的尸体有差异。”
姜吱吱：“要不去看看吴英杰？只是天色这么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鬼碰上。”
鹿窈思索了两秒：“去吧。”
他们说后山是雷区，也不过是基于传言。
这次倒是要瞧瞧，这后山究竟是不是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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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巧巧也吓得没忍住大叫出声。
门外的江绍辉赶来看到这一幕，也连连退后好几步。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案发现场，触目惊心程度远远超乎想象。
五分钟后，众人站在案发现场前，沉默不语。
空气凝滞几分钟，有人颤抖地开口：“程沁离开的时候，还在说成绩的事情。”
说话的是张友诚。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成绩？”
“昨天死的吕晓惠，和程沁，都是成绩最差的那个。”
“但是第一天死的那个胖子，又怎么解释。当时可没成绩这说法。”
“那说明后山和成绩都是雷区。”
江绍辉深吸了口气：“一定是有NPC先一步比我们察觉到了。将玩家故意引进雷区，诱鬼而来。”
李鑫浩啐了一口：“那好有什么可说的，就是吴英杰那个混蛋！上次后山也是他差点带去的。今天答题也一样！”
身边一个微胖的女生，欧琳也颤抖发声：“赵申，周星榕，吕晓惠，程沁，这四个人都死了，他们都是玩家吧。”
左率：“被鬼杀掉的可不就是玩家？NPC又不会被鬼吃掉。”
李鑫浩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判断：“吴英杰那傻逼肯定是NPC！老子要去灭了他。”
说着就转身冲出人群。
同学们纷纷追了过去。
另一头，姜吱吱顺利找到了当年文明宿舍的相关资料。
里面除了荣誉证书，还有用于参赛的数张寝室装扮照片。
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又一次重复看去时，姜吱吱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照片上为什么一直都只有四个人，寝室不该是五人间吗？”
鹿窈也发现了不寻常：“而且所有照片都巧妙地避开了五号床的角度，参赛照片不该拍寝室全貌吗。”
魏漪敛着神色：“我觉得这五号床有问题，找找看还有没有关于这梨花楼407宿舍其他几届的影像资料。”
建民中学有全民参与寝室文明建设的要求，其余几届虽然没有获奖，但都有寄来影像资料。
无一例外，所有的照片上都只有四个人，并且都避开了对五号床的拍摄。
五号床，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姜吱吱咬了咬唇，“我想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跟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因为五号床一直被占着，所以寝室在住的人只能是四人。”
鹿窈想起来，她们最开始入住的时候，也是四人住五人间，原因是五号床一直都被占据着。
那么，前面几届的同学会不会也面临这同样情况呢？
查一查就知道了。
三人按照这个思路，往返档案室，查看寝室分配表格。
建民中学实行封闭式管理，每天晚上都会严格考勤，这些数据都严格记录在案。
然后就在06届出现了一个名字：唐阿林。
魏漪查看了所有档案，“06届的寝室有五个人，自此之后都是四人住五人间。”
鹿窈：“那说明这个一直没有人收拾的五号床的所有者就是唐阿林。”
姜吱吱对于这个新出现的人名，运转过度的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她揉着眉心：“所以我们接下来就该去寻找有关于唐阿林的线索了。”
三人为了这件事几乎奔波了一整日。
天色渐晚，夜幕再一次来临。
七点，众人准时回到教室上晚自习。
梁老师进门后给大家发了考卷，众人战战兢兢地开始做题。
题目事实上很简单。
是一则青少年早恋犯罪的社会新闻。
需要同学们阅读以后，写下读后感。
姜吱吱按照之前的政治答题模板，一个个字铿锵有力，正义凛然。
待她写完抻了个懒腰，发现斜后方又空出了一个位置。
印象里那个满脸痘痘的平头男生不见了。一个小时前，吴英杰被李鑫浩一顿胖揍。
他痛苦求饶，说自己不是NPC，但是面前的旁观者们几乎是置身事外。
没有一个人听他辩解，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劝劝李鑫浩。
最后，他被绑去了后山的小树林。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吴英杰死了，那就证明他们的判断出错了。如果没死，那吴英杰就是NPC，最后依然会被屠戮。
漆黑的树林里，传来草木窸窸窣窣的响动，吴英杰哭声骤停。
紧接着，他看见远处的林子里，出现了一抹身影。
教室里，下课铃打响，江绍辉和张友诚结伴上了厕所回来，梁老师正好在公布结果。
“恭喜大家熬到今日。”
PPT上的前线战报上赫然多出了几个名字，分别是“程沁”和“吴英杰”。
待梁老师走后，班上鸦雀无声。
很快，又有了松动。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猜错了？”
“但这也死的太快了吧。”
“怎么可能？他是NPC这一点证据充足啊。”
“哎……算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吱吱听了半天才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群人怀疑吴英杰是NPC，于是将他绑去了后山做实验。
她实在没忍住，嘲讽地轻笑一声，“所以你们冤枉了人，一点也没觉得心中有愧？”
讨论声戛然而止。
杨冉瞪大了眼，“你这什么意思？对着我们说干什么，又不是我们绑的吴英杰。”
“对啊，再说了，也是吴英杰自己太可疑了。我们怀疑他很正常好不好，程沁就是被他害死的。”
“你是新人吧？游戏本来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他是NPC，我们留着他自己不是要遭殃。”
鹿窈借了本书路过，看见对面一群女生正围着姜吱吱疾言厉色，那些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说得毫不含糊。
姜吱吱倒是面无表情地听着，被人骂圣母和道德婊也不为所动。
她很坚信自己的原则，看对面那些丑陋的面孔犹如在看垃圾。
但鹿窈却听不过去了，“但吴英杰他死了，证明他确实是玩家，而你们擅作主张害死了同伴，这是事实没错吧。”
对方一噎。
鹿窈唇弧冰冷，“那既然你们有错在先，害死了无辜者，道德婊和圣母是你们有资格骂的吗？也许游戏很凶险，但把游戏变得残酷的是你们。”
以杨冉为首的几个女生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姜吱吱望着面前方才还对自己阴阳怪气嘲讽，如今却掉了立场的女生，不忍失笑，“我没有帮任何人说话，我只是觉得你们恶心。如果你没有能力阻止，至少你应该心怀愧疚，而不是在这里冰冷讽刺。正如你所说，游戏很残酷，它的赌注是人命。”
姜吱吱和鹿窈远去时，依稀能听见背后愤愤不平的埋怨。
“在这里还装什么仁慈，那些顶级的大佬谁不是杀伐果断，见惯了生死。这很正常好不好。”
“就是，这种人一看就活不过几关，早晚要死。”
……
姜吱吱听到耳朵里，不禁敛下眼淡淡发笑。
这个世界最难的不是通关残酷游戏，而是在道德的极限里依旧艰难地守住原则。
那些站在巅峰的大佬，所谓的强大，也就强大在这里。
他们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草芥人命。
相反，那些打着游戏残酷的幌子而无法无天的人，几乎死的都很早。
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才真是可笑。
鹿窈和姜吱吱准备回寝室，刚穿过楼梯间，就看见张友诚。
四目相对，张友诚抖索了一下。
姜吱吱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目光：“你这是……？”
他刚刚似乎一直躲在这里偷听。
张友诚捏紧拳头，惶恐地开口：“那个……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我挺支持你们的。我也觉得他们这样对待英杰太过分了。但我没有你们这个胆子提出质疑，我怕为英杰说话，会、会让被他们觉得我是NPC。针对我……”鹿窈和姜吱吱面面相觑。
没想到还算有良心未泯的人。
“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们会去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可以说说吗？”
姜吱吱问了，张友诚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姜吱吱和鹿窈。
“你是说程沁是因为早上成绩的最后一名而死的？”她显然觉得不可置信，因为这个判断不怎么准确，但眼下不是质疑这个的时候，“现在程沁的尸体在哪儿？”
张友诚抖着手指了指女厕所：“我刚刚还看见有血迹，应该尸体还没有被处理掉。”
姜吱吱和鹿窈快速前去查看，发现程沁的尸体果真还在女厕所。
但是姜吱吱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不对，程沁死得不正常。”
鹿窈显然也赞同：“之前的案发现场都会出现稻草人，但程沁这里没有。而且肢解的手法，也与周星榕和吕晓惠的尸体有差异。”
姜吱吱：“要不去看看吴英杰？只是天色这么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鬼碰上。”
鹿窈思索了两秒：“去吧。”
他们说后山是雷区，也不过是基于传言。
这次倒是要瞧瞧，这后山究竟是不是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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