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京阪梦(61)_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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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京阪梦(61)

  黎觉予唱出f音的十分钟前,台下。

  “唉,好热,明明都快到秋天了。”堀越旬边调侃天气,边惟妙惟肖模仿舞台上配角动作,却没能逗笑物部将司,反而弄得气氛尴尬无比。

  他无奈地调侃对方“欸,你真没意思。”

  “一句话也不说,是不能加速爱人的上台速度。”

  被束缚住的双手并不能阻拦堀越旬讲话,反而还因为他的疯言疯语,吸引周边人的目光物部将司和堀越旬两人身后,坐着黎昭和周辰溥。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皆因商行赠与的两张宝冢歌剧门票,对方还贴心附上珍贵的京阪快线车票,本因繁忙不想前来的周辰溥,被偶然发现门票的黎昭,半是央求半是撒娇地拉了过来。

  于是惊奇的画面诞生了观众席三排四排的中央黄金观赏区,被和黎觉予有渊源的人给霸占光了。

  耳尖听到“爱人”两字的周辰溥,余光朝前扫了一眼,发现对方竟是三越遇到的大阪少爷,而他那天所说的未婚妻,想来应该也在台上。

  黎昭也听到堀越旬说的话,悄悄打趣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位未婚妻是谁。“

  “别这么八卦。”

  “只是好奇而已”黎昭被训斥又不敢反驳,只得转移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而他们的前面,也不再交谈了,准确来说是物部将司不应话,堀越旬讲多也觉得没意思,同样将目光投向舞台。

  两方视线交汇下,深红和纯白的两色幕布,在登场演员的走动下,无风而动着。

  于是,这位对歌剧并不了解的歌舞伎养子,从来没看过歌剧的银行家还有和黎觉予本人颇有渊源的黎昭,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女主角出场的画面。

  只一眼黎昭就怔在原地,脸色煞白,握住小洋伞的双手不住颤抖。

  昏暗的观众席,夺目又耀眼的舞台灯,全像在自发凸显那一张熟悉的脸孔。黎昭呆坐在座位上,微敛的眸间满是惊魂不定认错人了吧

  她,黎觉予她怎么会还活着

  抱有怀疑的她松开发皱的一角裙摆,鼓足勇气扬起脸再看一眼天啊,真的是那张脸

  小时候,受母亲成天埋怨哭诉影响,黎昭总能从噩梦中窥得对方长相。长大后回到黎家,又与黎觉予朝夕相处那张脸,她绝不会看错

  而黎昭突然的鸦雀无声,也令隔壁周辰溥感到诧异,出声询问“你怎么了”

  黎昭脸色一僵,这才想起隔壁还有旁人。

  “没事。”她用手提包挡住不断颤抖的双手,脸色苍白假装平静地说“就是突然不舒服,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边说,她边悄悄打量周辰溥的反应万幸没有反应

  黎昭忽然想起,周辰溥离家留学时候,黎觉予才只有几岁,自然是不认识长大后的她。这样的认知让她稍稍安下心来,拉着对方匆匆离去。

  可快走出剧场的时候,周辰溥却突然顿足,回首望了一眼,又一眼。

  “怎么了”

  别看黎昭问得那么平淡,其实她都快吓尿了,差点腿软跪下求对方快点走。

  可惜周辰溥对黎昭关心度不够,也没发现对方脸色不对。他之所以会停下来看多两眼,是因为发现舞台上的女孩,居然还是个熟人三越化妆部副部长不对,应该是部长了。

  不过18、19的年纪,白天东京上班,晚上宝冢唱歌剧吗

  周辰溥有些疑惑。不过介于他不是霓虹人,不知道新建成的京阪快线的车票有多难买,所以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充其量觉得对方多才多艺罢了。

  舞台上表演渐入高潮,黎昭快挨不住了,央求道“怎么了我不太舒服,想快点离去。”

  “好了,走吧。”

  随后两人匆匆离开剧场。

  观众有人突然离去,并不会影响舞台上的表现。穿上纯白婚纱的黎觉予,宛如一道新颖难得的异国景致,紧紧抓住所有观众的眼球。

  在堀越旬看来,她就像一条银光闪闪的美人鱼,正在用歌手引诱着谁。

  “你给我坐下站起来干什么”物部将司忽然开口了。

  在警告声的提示下,堀越旬这才意识,原来被引诱的人居然是自己。

  他受到美人鱼的引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久呆滞地凝视舞台上的人,就连嗯嗯啊啊回应物部将司的声音,都莫名带上些飘渺的憧憬。

  不过,黎觉予不是被毒哑了吗怎么还能唱歌

  忽然产生的质疑,唤醒了迷恋状态的堀越,让他神智稍微清醒。

  他将目光放到幕布处,凝视着缝隙交织的空白,直到醍醐和铃木经理的脸,出现在那块角落。几乎是瞬间,堀越旬就明白了剧团的操作难道一会儿的咏叹调,黎觉予找了代唱

  歌剧团对于代唱的看法,堀越旬暂且不考究,他只想知道,醍醐站在那里是想干嘛

  “喂,物部。”

  堀越用紧捆的双手,拉了拉隔壁人的校服,“我刚刚在幕布后看到醍醐了,她好像有点问题,你要不要去处理下”

  本以为告诉物部将司,对方就会去处理,了却堀越心中隐隐产生的不安。

  然而物部将司的反应是毫无反应。

  他明明听到堀越旬说醍醐在幕后,视线也往那个角落瞟去两眼,却依旧稳稳坐在座位上,全无要上前阻拦的动作。

  堀越旬急了。

  他视力好,可以清晰看到,醍醐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异常红得诡异,慌忙出声提醒“你该不会真想看黎觉予初主演失败吧”

  “等下,你不会真的爱上醍醐了吧”

  “想要借此将订婚对象换成醍醐,所以才包庇她”

  可能堀越旬自己也没发现,他每句话的语气,都变得越来越迫切和恳求。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黎觉予未婚夫,正密切关注未婚妻的舞台。

  而真正的未婚夫,依旧稳坐座位,端着连一个目光都不给的冷淡。

  这个模样的物部将司,是堀越旬从来没见过的如此严肃又不可忤逆,令他再着急也不敢打扰对方。

  公演还在继续。

  交响乐乐队连换三次乐章。这是歌剧的第一幕,黎觉予作为一番娘役的初舞台,即将进入观众们万众期待的华彩服片段。

  经过对台上人忧患的折磨,堀越旬已经顾不上看表演,而是全心全意地紧盯醍醐身影。在看到她身形动起来,朝代唱方向跑去的时候,堀越旬的心脏,都快被拉到嗓子眼了。

  “小心”他张张口,无言地呐喊着。

  就在醍醐计谋似乎成功的时候,就在代唱无法出声的时候,就在堀越旬不敢继续往下看,生怕看到某人在舞台痛哭流涕的时候

  他突然看到,舞台上的黎觉予笑了一下。

  一段优雅惊艳的咏叹调歌声,应笑而生。

  意料之外的结果,使堀越旬陷入无比震惊,忍不住问出声“她的嗓子居然没事”

  “你太不了解黎觉予了。”

  隔壁的将司将司,难得愿意跟堀越旬说话,估计也是看在他真情实感关心黎觉予的份上,“黎觉予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找人代唱,哪怕豁出去这把嗓子,她也会选择自己唱。”

  “再说了,黎觉予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中招呢”

  物部将司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满满都是自豪,自豪自己有如此聪慧的未婚妻反衬得堀越旬本人像个傻子。

  不过,也确实傻子。

  堀越旬低头暗暗自嘲一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迎来黎觉予的延长highf。

  “这是什么鬼”

  “这是人能做到吗”

  堀越旬惊得瞳孔放大。

  作为歌舞伎家族的人,他自然也稍微了解过,一位普通的女高音,虽然能在任意的高度和音区转换,但要在短瞬呼吸内将音域提高到f,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黎觉予她,只经过两个公演季节的练习,就做到了。

  堀越旬的看法,都是非专业人士的想法。

  而混在观众席里头的专业人生嘛,震惊程度要比非专业的堀越旬高上许多。因为他们能听出这个角色太明亮、太高亢,明显不是黎觉予声音型号。

  这意味着舞台上的女孩,驾驭起远大于自己声音型号的角色,依然游刃有余。

  如此看来,上次公演饱受夸耀的专科生表演,似乎限制住了表演者的戏路,对方的能力,要比剧团、记者和粉丝所想象的,要高上许多。

  “

  avo”观众席上,不知道哪个外国观众,发出由衷感叹。

  传奇咏叹调结束了。

  在高音婉转消淡的同时,全场掌声轰鸣。

  明明等下歌剧进入第二幕的时候,黎觉予还会再出场,可大家就像提前进入安可状态,毫不吝啬于掌声和欢呼。

  堀越旬和物部将司也在拍手,但他们比其他观众多了一些福利穿着婚纱的黎觉予对观众席深深鞠躬,随后朝着物部这个方向,露出一个接近挑衅、得意的笑容。

  这种异常灵动的表情,让堀越旬心中泛起一阵诡异暧昧的错觉,似乎听到黎觉予附在他耳边说“你输透了,所以是时候爱上我了。”

  “是的呢。”

  绝情又狠心的堀越旬,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在一位竞争对手身上感受到了爱。

  第一幕结束,距离第二幕黎觉予上台还有点时间。

  黎觉予穿着婚纱,艰难穿梭在后台走廊上,所遇到的好奇、问题、疑惑全都是同样内容“你的嗓子,原来没有出事”

  就连铃木也相当震撼,抓住黎觉予上下仔细看,就差掰开她嘴巴,把头伸进嗓子眼里了。

  “我嗓子没事。”黎觉予赶紧出声,阻止铃木夸张的动作,“只是太好奇是谁对我下毒了,所以才将计就计,揪出剧团里的不安分因素。”

  说到这个,铃木表情又不好了。

  黎觉予表演顺利,当然是倍感欣慰的事情,但揪出来的搞事人,却让他伤透脑筋。

  “说吧,醍醐,你为什么要对星风下手”铃木转头,质问从刚刚开始一言不发的醍醐“如果不是黎觉予嗓子没问题,剧团公演就要被你毁掉了。”

  对此,醍醐依旧保持沉默,毕竟她是当着铃木经理面做的坏事,想要甩锅都没办法。

  看到这样的女孩,铃木只得换个问法“那么给黎觉予下毒的,是你嘛”

  “不是我”下毒之事事关重要,醍醐倒是有反应,激烈反驳“我怎么会有这种毒药”

  “而且水杯下毒,和剪坏礼服是同时发生的,极大可能是同一人所为。”说起这个,醍醐说话都流利不少,“我当时虽然不在排练室,但一直和堀越少爷呆在一起,他可以为我作证。”

  “至于捂嘴代唱经理你且当我生性正直,看不惯代唱吧。”

  醍醐说话言之凿凿,理直气壮地反驳铃木经理,让他升出一种是不是误会对方的愧疚感。

  紧接着,一直处于观望状的黎觉予说话,冷哼说“你敢发誓不是你做的吗我想想誓言就是如果是你做的,你就堕入畜生道好了”

  像醍醐这种老牌家族,对神明、佛教有着出奇坚定的信仰。

  于是醍醐犹豫了。

  她理不直言不顺地嘟囔“我说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发誓。”

  言辞闪烁间,醍醐看到穿着纯白色婚纱的黎觉予,冷着张脸,拽着裙摆朝她逐渐靠近,双眸闪动的凶狠让人心生畏惧。

  莫名让人想起外国小说中描述的嗜血新娘。

  黎觉予的靠近,逼得醍醐步步后退。

  等两人距离只剩下两三拳的时候,醍醐有些顶不住压力,紧张地说“让我说就说嘛。我发誓不是我迫害黎觉予的,不然下辈子进入畜畜牲道。”

  “行了吧”醍醐没好气地补充道。

  可黎觉予却突然笑了一下,说“你可真狠啊。那是时候准备当畜牲了,出来吧。”

  最后这句“出来吧”指向不明,让在场人听得云里雾里。

  直到一名剧团中默默无闻的少女,从人群中跻身而出,大伙才意识到这是黎觉予喊的人。

  “我要检举”少女应当是相当害怕,都不敢看醍醐了,“春季公演大初日,是醍醐命令我,让我拉黎觉予的脚,害她受伤。”

  “礼服也是她让我划破的。”

  “但是毒,是她自己下的。我看到她和堀越少爷的交易了,也看到她趁大家看礼服情况的时候,趁机下毒”

  少女的话,给剧团成员描绘出一个全新的,和过往形象截然不同的醍醐。

  种种迷雾般的过往,现却被揭破是人为。现场四座举目震惊,特别是铃木经理,他像被刷新世界观一样,不可置信地质问醍醐“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醍醐连忙否认“肯定是黎觉予买通她,想嫁祸在我身上。”

  “你知道的,我是醍醐家的小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凶手”的反驳有理有据,再加上有她身份作担保,无形中给她的言语,增添不少可信度。

  然而黎觉予冷笑一声,反驳道“别开玩笑了。”

  “我摔跤的刹那,已经在观众席上锁定你找来的帮凶了。腿伤康复的第二天,便将这事告诉了小林制作人。制作人虽然不相信我的发现,却一直在留意你们的小动作,所以你的帮手才被警告,选择在这时候跳出来反水啊。”

  “大概明天制作人就会对你发出人员调度告示了,真期待呢。”

  黎觉予搬出小林制作人的名头,才终于结束这场乱局。

  在大家畏惧、警惕的注视目光中,刚刚才发誓完的醍醐绷不住了,彻底变成另一个模样,后怕地为自己开脱“我什么都没做所有一切都是你活该”

  “我只是想让你摔跤,你却撞到钉子上,难道不是活该,不是报应嘛”

  报应两个字,让黎觉予表情全无,冷漠地直视对方的癫狂。

  看到醍醐这个反应,铃木怎么会不知道真相明了。可因为公演还在继续,为防止被记者拍到,他只得忍痛下令,让人将醍醐拉到休息室。

  同时,接下来的专科生表演交由替补,也就是这位默默无闻的少女来表演。

  铃木经理的命令话音刚落,黎觉予和少女下意识地对看一眼。

  她们眼中情绪复杂多样,少女眼中甚至荡漾着一丝感激。

  可后台太乱,醍醐也被慌乱拉下去了,没人发现此处,有场交易正在进行。

  直到有工作人员大喊着“不好了”,慌乱闯入后台,福尔摩予的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再次变为歌剧天使黎觉予。

  因为那个工作人员喊得是“记者们强硬闯进休息室了还有好多粉丝”

  “对,她们都是来找黎觉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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