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虞钦被问住了_居心不净
笔趣阁 > 居心不净 > 第28章 虞钦被问住了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8章 虞钦被问住了

  出方府,就瞧见捧着个鸟笼兴冲冲而来的游良。

  游良拿着一个学嘴鹦鹉,瞧见宴云何,还高兴地让人看他的鹦鹉。

  那鹦鹉非常机灵,能说不少吉祥话,还会喊方知州的名字,一口一个方澜之,叫得非常亲热。

  若不是宴云何一会还有事,说不准就留下来逗鸟了。

  游良见状问道:“你急着去哪啊?”

  宴云何找了个借口:“腿疼,应该是旧伤犯了,得回府看看大夫。”

  游良担忧地看着他的腿:“怎么回事啊,一会我让人送药到你府上,你记得试试。”

  辞别游良后,宴云何拿着方知州给的令牌,去了皇城司的点心铺里寻人。

  不多时,他从铺子出来,拿了数瓶药物,回到府中。

  待到夜色将至,宴云何披着一袭红色的披风,至府中隐蔽而出。

  行到街上,这才放下兜帽。

  他漆黑的卷发半束而起,骑着高头大马,至街上缓慢行走。

  直到骑到虞府附近,这才停了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那穿着飞鱼服的身影才缓缓而来,瞧着好似有些疲惫,眉眼也不见开怀。

  宴云何举起弓弩,插上早已准备好的“箭”,朝对方的斜前方一射。

  虞钦反应敏捷地抽刀一把挥断了袭来的暗器,霎那间花瓣飞舞,那是一支像生花。

  愕然间,虞钦朝宴云何的藏身方向看来。

  宴云何骑着马从暗中步出:“虞大人真是不解风情。”

  他看见虞钦微微睁大的眼,忍不住笑了。

  虞钦嘴唇微动,好似即将脱口而出什么话,又忍了下来,半晌才道:“游知何?”

  亮于街灯下的骑马人,是个少年。

  黑卷发,浅双瞳,是跟虞钦有过数面之缘的少年郎,游知何。

  游知何骑着马来到虞钦面前,看了眼地上的花,狡黠一笑,他冲虞钦伸出双手:“腿脚不便,烦劳虞大人扶我下马。”

  虞钦下意识地扫了对方的右腿一眼,眉心皱得更紧。

  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朝少年伸出双手。

  那人抓住他的双手,从马上跃下,落进了他的怀里。

  黑色的卷发拂过他的鼻尖,独属于宴云何的气息,肆意弥漫。

  第五十五章

  宴云何的右腿虽然经过太医施针,再由半夜潜入他房中的虞钦上过药,已经好了许多。

  但架不住宴云何第二日就莽撞地用了缩骨功,现在右腿只能算得上勉强能用,所以他才骑马而来。

  他双手抓住虞钦的官袍,往下跳时,兜帽再次罩住脑袋,挡住额头。

  宴云何本能地甩了甩脑袋,想让兜帽晃下去,不要遮挡他的视线。

  “别动。”虞钦低声道。

  说完,他伸手将兜帽往下捋,指腹穿过宴云何的卷发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收拢了心神,收了手。

  不过让宴云何扶着的左臂,倒没有放下。

  “小公子,何故如此捉弄在下?”虞钦问道。

  宴云何故意靠着虞钦,将身上一半的重力压在对方身上:“上次的酒不是还没喝完吗,来找你吃剩下的酒。”

  虞钦见他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既然腿脚不便,就该在府中歇息才是。”

  宴云何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着,他这般费尽心思究竟是为了谁?

  虞钦该是知道游知何的皮下,正是他宴云何。

  之前他身在局中,以为虞钦真心想要他的命,认定他死了,所以察觉不出他的易容伪装。

  现在想想,虞钦要真是认不出,一开始的态度也不会如此微妙了。

  既然虞钦要装,那他配合便是。

  宴云何推开了虞钦扶住他的手,转而靠在马上,伸手顺着马的鬓毛:“虞大人,你只需回答我是喝,还是不喝。”

  “腿疼还能饮酒?”虞钦反问。

  宴云何施施然道:“喝些不醉人的果酒便是,你不同我喝,我便去寻其他人了。”

  这嚣张又笃定的模样,倒很适合眼前的少年郎,好像他生来就该这般洒脱,始终保留着令旁人艳羡的意气风发。

  虞钦年少时也曾遇到这样的一个人,那是个与他截然不同的存在。

  东林书院无人不知其大名,先生们最头疼的学生,世家子弟追捧的纨绔。

  这个本该与他毫无交集的人,断了腿,落了伤,一身旧疾。

  “去哪喝?”虞钦选择了妥协。

  宴云何见他同意,立刻道:“就去之前喝过的酒家。”

  虞钦点了点头:“我回去换身衣服。”

  宴云何摆摆手:“你快些,我在这等你。”

  虞钦才步出几步,忽然回头看了宴云何一眼,转身折返。

  宴云何还未问上一句,怎么又回来了,就感觉腰上一紧,虞钦掐着他的腰,将他举上了马。

  这简直像是抱不会上马的小孩,又像是托举姑娘家的手法,宴云何都懵了,他只是腿疼,又不是残了,虞钦何至如此。

  总觉得是见他现在是个少年模样,故意占这点便宜。

  虞钦见他目瞪口呆的神情,说了句:“腿不好就别久站了。”

  说罢这才回府,半道还弯腰捡了地上断成两截的桃枝。

  宴云何在马上换了个姿势:“别捡了,下次送你新的。”

  虞钦头也不回道:“祖训有言,不得弃灰于道。”

  “……”宴云何一时无言,把他的花劈断也就罢了,还把这花比作废弃物,虞钦捡它,不过是出于礼貌。

  看来下次是不能再送花了,他见虞钦在室内都放了朵桃花,还以为对方会喜欢。

  现在看来,虞钦之所以留下那支像生花,应该是因为那是慈幼庄的小姑娘送他的缘故。

  虞钦出来得很快,没让宴云何等多久。街上摊贩仍未收档,人流如织,虞钦没有骑马,更没跟宴云何同骑一匹,而是牵着马的缰绳,小心带他避开行人。

  这样看来,鼎鼎大名的都指挥使,瞧着倒像他的侍从,这般贴心。

  来到酒馆门前,虞钦刚伸手要扶宴云何下马,就被对方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宴云何生怕这人像抱他上马那样,当街抱他下来,那也太丢人了。

  他莽撞地往下一跳,右腿果然泛起疼痛,宴云何故作镇定:“没事,先进去吧。”

  这都不知是今晚第几次虞钦看着他的腿了,还很有针对性地,只看右腿,宴云何基本上能够断定,虞钦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

  “走吧,进去坐。”宴云何说完,迈步进去,在临近门口的位置坐下。

  他跟小二要了壶果酒和点心,又给虞钦点了跟上次一样的酒。

  直到面对面落座时,宴云何才油然而生出一种奇怪的心情。

  他本以为不会再用这个模样见虞钦,所以才在暗巷里胆大妄为,对美人偷香。

  没想到现在倒是只能用这个身份来接近虞钦,在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情况下。

  然而虞钦的态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好,本以为虞钦不会接受他这般自欺欺人,没想到反而配合他演了下去。

  毕竟是一个连来看他,都要用上迷药的胆小鬼。

  宴云何饮了口果酒,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虞钦腰上配的东西:“你腰上那个紫玉葫芦还挺好玩的,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虞钦刚拿起酒杯,闻言默默放下,解开了腰间的玉佩递给宴云何。

  宴云何就像第一次见到这玉佩一般,在手里把玩许久,啧啧称赞:“这玉佩合我眼缘,我拿别的东西跟你换行不行?”

  虞钦垂眸饮了口酒:“不必换,我送你。”

  轻而易举得到玉佩的宴云何,反而有点不高兴了。

  当初他可是用玉佩换的,还倒贴了不少银钱,凭什么游知何什么也不需要付出,就能平白得一个玉佩。

  “这玉佩对你来说不重要吗?”宴云何问。

  虞钦被问住了,半天才斟酌道:“重要。”

  宴云何将玉佩攥在手中:“重要你还随便送?”

  虞钦平静道:“没有随便送。”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佩戴起来比我合适。”

  宴云何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唇角,他忙饮了口果酒,才勉强镇定下来,把玉佩挂回了腰上:“我也觉得很适合。”

  他一高兴,就没收住自己,多饮了几杯,虽然没醉,但也有些微醺。

  酒馆里不时进些客人,他们在里边待了一阵,待到街上的人渐渐散了,才起身离开。

  宴云何走在虞钦的侧方,对方手里还牵着他那匹马,走得极慢,应该是顾忌着他的腿脚不便。

  “大人。”宴云何突然开口。

  虞钦侧过脸,静等他说话。

  他们之间很少有气氛这样好的时候,好像一直以来,他们总是紧绷着,对立着,你来我往,短兵相接。

  “我能不能……”宴云何看着虞钦身上的裘衣,是他在赴往云洲的路上,送对方的那件,他缓慢地眨眼,压下那股涩意:“以后也来找你喝酒。”

  虞钦停了步子,宴云何心头随着他的驻足,逐渐沉了下去。

  他语速加快地补充道:“不会来得很频繁,就是偶尔来找你。就像今晚这样,只是喝喝酒,又或者去街市上吃点东西。”

  虞钦转头望着他,那目光极为复杂,那眼神,宴云何曾经见过。

  那晚他酒醉闯了虞府,在那床幔钩织的一方天地中,虞钦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他让他为难了,或许宴云何会得到和上次同样的答案。

  宴云何下意识攥住了腰间的玉佩,起码这一次,他不会把这东西弄丢了。

  瞧见他本能的动作,虞钦眸色微变,随后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些复杂情绪一一退去,好似又回到了平静的模样:“好。”

  宴云何攥着玉佩,做足了准备,不料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虞钦:“你说什么?”

  “不过下一次,小公子若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自己出来了。”虞钦说。

  宴云何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我也很爱惜自个身体。”

  虞钦道:“小公子现在上马吧。”

  宴云何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个夜晚,又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可以留下来。

  他和虞钦自小都在京城长大,锦衣卫更是熟知京城大小街道,他总不能以带着虞钦逛京都为由,再拖着人陪他走上一阵。

  而且宴云何还沉浸在虞钦答应他的这件事中,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不然虞钦怎会这么好说话?

  他抓着马鞍,翻身而上,正低头要跟虞钦说点什么,就见对方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下次来我府中拜访,直接以玉示人便可。”

  宴云何握着那紫玉葫芦,甩了甩上边的玉穗:“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虞大人给了我不后悔?”

  虞钦叹声道:“只要下次别像今夜这般,喝醉了才过来就成。”

  宴云何眉梢轻挑,意味深长地望着虞钦,虞钦错也不错地回视着他。

  短短几句话,便如同对了数招,你来我往,玩得是场心知肚明的游戏。

  只是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不知何时才会被其中一方揭破。

  宴云何骑着马,俯身凑近了虞钦,瞬息间拉近了他们彼此的距离。

  虞钦不闪不避,只是那莽撞得好似要撞上来的吻,却停在了最危险的距离。

  “虞钦。”宴云何说话时,唇齿间还弥漫着果酒的甜味,在冰冷的空气中,若有似无:“下次来见我时换个香吧,那味道……我不喜欢。”

  第五十六章

  游良坐没坐相,歪在椅子上,给笼里的鹦鹉喂食。

  方知州姗姗来迟,瞧见那鹦鹉就皱眉:“这又是哪来的?”

  游良兴奋地坐起身,用喂食的小木勺戳了戳鹦鹉:“乖乖,快叫几声来听听。”

  鹦鹉扑腾着自己艳丽的尾羽,嘹亮地喊了几声澜之,又得意洋洋地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方知州顺着鹦鹉望向它的主人游良,觉得这一人一鸟实在相似,都像在孔雀开屏。

  “金吾卫就这么闲?”方知州撩袍坐下:“一天到晚都往我这里跑。”

  游良不高兴了:“怎么不说神机营比金吾卫更闲,每次来都能见着淮阳。再说了,你一个翰林院的编修到底在忙什么,整天不见人影。”

  方知州不动声色道:“虽为编修,但也没你想的那么清闲。”

  “不就是一些古书旧画吗,你想找什么跟我说便是,我去给你弄来,用得着成天往外跑吗?”游良嘀咕道。

  方知州闻言笑道:“游公子好大方,可是从你家老太爷那里得了不少赏?”

  游良摸了摸鼻子:“就不能是我自己挣的吗?”

  方知州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你爹不是不允许你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游大学士有着文人的清傲,绝不允许自己的嫡子为了些阿堵物去经商,主要是担心他因小失大,断了官路。

  游良不高兴道:“他懂什么,这世道钱才是最重要的,能做成大学士,还不是有我娘在背后支持他。用的时候怎么没嫌那是阿堵物,想要我继承他衣钵,我偏不!”

  方知州听着他那些任性话,叹息摇头:“你也别成天跟你爹打擂台。”

  游良翘着个二郎腿,老神在在道:“真得罪他也无所谓,大不了他去扶那几个庶子,我倒要看看,烂泥是不是真能扶上墙。”

  方知州不愿多干涉旁人家事,游良也不多提,他转头趴在桌上:“你说淮阳现在怎么跟你这么好,他可一次都没去过游府。”

  这话听起来竟像是在打探,方知州心念微转,又觉得这个想法未免过于可笑,游良只是小孩子心性,觉得谁跟谁走得近就是玩得好,单独将他抛下了。

  “这里清净,也没长辈,他来我这自在。”方知州解释道:“何况他离京许久,现在回来了,自是要跟我们走得近些。”

  游良很满意他嘴里的那声我们,弯着眼道:“可是我每次找他去吃喝,他都很忙。我看啊,他就是重色轻友,说不定现在还围着虞大人转呢。”

  方知州怔了怔,快速地打量了游良一眼:“不能吧,他身体不适,这会应该已经回府了。”

  游良耸了耸肩:“我就随便猜猜,你说他喜欢谁不好,偏偏是那位虞大人。”

  方知州给宴云何找补道:“也不是喜欢,许是一时兴起罢了。”

  游良叹声道:“谁的一时兴起,会持续整整十年呢。”

  但是那语气,倒不像是只在说宴云何。

  ……

  虞钦把宴云何送到了街口,就没再继续相送。

  这样也好,免得他不知是不是还要去游府门口兜一圈。

  回到府中,卸去易容后的第一件事,宴云何叫来仆役给小腿敷药。

  宋文在旁边抱着胳膊道:“腿都这样了,还往外面跑?”

  宴云何将那个玉佩提到眼前,直直地望着,脸上始终含笑:“没事,不疼。”

  宋文瞧他那脸痴样,小声嘀咕道:“感觉也没喝醉啊,怎么就傻了呢?”

  宴云何:“我听得见。”

  宋文:“我知道你听得见,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宴云何放下玉佩,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长随:“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宋文反驳道:“是谁辛辛苦苦帮你瞒着夫人,担惊受怕地给你掩护?”

  宴云何说不过他,讨饶道:“好宋文,我知道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长随宋文学习的第一堂课,便是知道他家大人的话绝不可信。

  以前大人也出现过几次这样的状态,不过是很久以前,在东林书院那会。

  书院好不容易放了假,大人也在家中待不住,时常出府不知往哪去了,回来后也是这样的一脸痴笑。

  今日还罕见地捣鼓起了像生花,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做好了一支,拿着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拿去哪了。

  果然是有情况了吧,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啊,这般厉害,叫大人犯了相思病。

  厉害的虞大小姐此刻也在卧室里,他用浆糊小心地将断开的像生花接好,再用布条裹住。

  将花枝插进了床头的瓷瓶中,虞钦瞧着那花出神。

  忽地窗外振翅声响,虞钦快步过去,推开窗户。

  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停在了窗栏处,他熟练地从信筒里取出纸条,神情随着上面的内容,逐渐沉了下去。

  次日,宴云何正睡眼朦胧地起床,由着仆役给他穿上官袍。

  天还未亮,方知州竟然出现在他府中,神情难看,步履匆匆地被仆役引了进来。

  宴云何被他的突然拜访弄得有些莫名,他用帕子擦了把脸:“这是怎么了,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方知州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do.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do.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