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虞钦再次想要尝试起身:那现在更应该让我回去!_居心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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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虞钦再次想要尝试起身:那现在更应该让我回去!

  人。

  他刚抬起金刀,便见佑延璟退后数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弃。”

  话音刚落,周士甫便伸手触碰一旁墙上的机关,巨石轰隆作响,迅速落下。

  ……

  天色渐渐亮了,东平城前硝烟弥漫。

  这场战没打上多久,就如宴云何所想的那般,叛军节节退败。

  很快宴云何便攻占了东平城,他将虞钦和佑延璟都派了出去,的确想着擒贼先擒王,倒没想到这两人会完成得如此出色。

  两位将领竟未曾露面过,东平城中的叛军一盘散沙。

  空有最强的武器,却如手无缚鸡之力。

  宴云何没有得胜后的喜悦,因为他交给虞钦的第二支信号筒,迟迟未见点燃。

  那支信号筒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的硬性要求,为什么还没有点燃,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分明事成了,人又在何处?!

  宴云何将剩下的事交给了小六,自己带着人前往世子府。

  院中一地尸体,宴云何目光在地上的尸身梭巡这,直至行至一半,看到数具身着黑衣的男子,他顿住了步伐,僵住了身体。

  一旁的亲兵极有眼色地上前将尸体翻过来,扯下面罩,直至看清了死者的脸,宴云何才低声道:“将弟兄们好好收敛,除了朝廷的那笔抚恤银,再从我的帐中走多一笔给他们的家人。”

  亲兵应了声是,宴云何继续搜寻,将世子府上下都翻了个遍,死者也一一清点过,始终没见到他想要见的人。

  直至将包围世子府中的简九亲信压上来,宴云何才审问道:“除了死掉的这些,其他人呢?”

  其中一个领头大汉啐了他一口,宴云何安静地抹掉了脸上的唾沫,将手里的长枪一下贯入那大汉的身体,狠狠在肉体里绞了一圈,直到人气竭,才用力拔出。

  鲜血溅在他的暗红披风上,他暴戾地看向下一位:“你们可以好好想,不然我会一个个杀,直到你们有人愿意张嘴为止。”

  简九的尸体就在这里,虞钦要是平安逃出不会不给信号,整个世子府都被翻遍,却不见人影,难道还能原地消失不成?

  宴云何猛地抬眼,召来副将,令他们将吴王剩下的儿子都提过来。

  副将有些犹豫道:“将军,这样不好吧。”

  “不过是些乱臣贼子,便是杀光了又如何。”宴云何冷声道。

  副将见他有些疯魔的样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

  安静的石廊中,灯火已经全部熄灭了,只有沉闷轻微的脚步声,只是那声响走得极慢。

  与之相比,那滴答的水声却连绵不断。

  虞钦捂住了腰腹上汹涌而出的血,那里被暗器所伤,是简九死前最后使出的阴招。

  暗器深深嵌入腰腹,他只来得及草草止血,便过来追佑延璟。

  没想到还是被人发觉了,刚才佑延璟撞击的那下,好像将暗器又撞得深了些。

  血也停不下来,一直从指缝中淌出。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漫长的石廊上是否有尽头。

  虞钦伸手扶住了石壁,步步艰难地走着,他的意识已经逐渐变得不太清晰,脑子里甚至莫名其回忆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祖父第一次教他习字,白茵第一次学会女红后给他缝制的袍子。

  许许多多都是他人生中最珍惜的时刻。

  直至他想起了那被夫子罚跪在地,却也不见丧气的少年郎,笑嘻嘻地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日光正盛,那人却眯着眼睛,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他有一个很适合他的名字。

  淮阳。

  虞钦顺着石壁,缓慢坐下,闭上双眼前,心里仍闪过了一丝念头。

  这一回,淮阳会很生气吧。

  迷糊间他好像听见了轰隆声响,在这要将他彻底吞噬的黑暗中,有光如春日暖阳,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池总渣

  周一休息

  已经是最后一章啦

  第一百零五章

  虞钦是在摇晃的马车中醒来,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不知用了什么药物,竟也不觉得有多疼。

  一旁有人察觉到他的清醒,便伸手过来,碰了碰他的额头:“好些了吗?”

  柔软细腻的掌心,在一旁陪伴的是隐娘。

  隐娘细心地给他捧来了茶杯:“先喝点水。”

  虞钦垂首饮下后,紧接着道:“佑延璟跑了,他走得暗道,出口应该是通往东平城西门方向,现在派兵去追寻踪迹,可能还来得及。”

  隐娘根本不关心佑延璟跑没跑,她看到虞钦被带回来时,那一身血的苍白模样,心脏都快被吓停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兄长!

  虞钦:“现在战况如何?”

  隐娘见他醒来就是关心正事,丝毫不管自己伤得有多重,无可奈何的同时,也知道虞钦就是这样一个性子。

  “东平城已经被攻下了,万幸的是,百姓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隐娘怕他着急,语速极快的说道。

  虞钦听完后:“这辆马车前往何处?”

  隐娘回道:“药王谷,我们已经上路有一日了。”

  虞钦身子动了动,隐娘立即按住他:“你还有伤在身,你想做什么,吩咐我便是。”

  “淮阳呢?”虞钦终于问出了自他醒来后,就一直想着的问题。

  隐娘:“整顿叛军还需要花些时间,再加上要回京城向陛下禀报,身为将军,他也不能擅离职守,所以淮阳不在这。”

  像是怕虞钦难过,隐娘又道:“但是他派了一支亲兵跟着我们,小六也随着我们一起在路上了。”

  说罢隐娘推开车窗:“小六,兄长醒了。”

  宴小六爽朗的声音传来:“真的吗,太好了,我立刻传信告知将军。”

  隐娘转过身来,看见虞钦竟然坐直了身,并同她说:“调车回去。”

  隐娘神色微变:“这是怎么了,再行个三五日就能到药王谷了。”

  虞钦看着自己身上盖的衣服,正是宴云何身上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

  他甚至能想象到,宴云何是如何送他离开的。

  只是这一回,他没等他醒来。

  “我得回去。”虞钦认真道。

  隐娘摸了摸胳膊,仿佛想到了前几日宴云何干的那些事情,又开始毛骨悚然了:“兄长,我劝你不要。”

  虞钦摸着那件披风:“他很生气吗?”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发疯更贴切吧。”隐娘小声道。

  见虞钦望向她,叫她继续说的模样,隐娘只好道:“你不知道,他那天跟疯了一样。先是几乎杀光了简九的亲信,后来又把吴王剩下的孩子都提到了自己面前,逼问他们世子府里是否有暗道。”

  “哪怕吴王已死,但陛下尚未削去他的爵位,那些人仍算王子王孙,他竟然……”

  “他做了什么?”虞钦着急问道。

  隐娘:“他把那个继任世子双手双脚都给敲断了,以刑逼问。”

  见虞钦面露忧色,隐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淮阳回京以后,日子应该不太好过。他现在本就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多的是人盯着他,何况他对继任世子动刑,往大了说,这是以下犯上,蔑视天家的罪名。”

  说不准这次平叛不但无功,还因此降罪。

  “他甚至命人将简九的尸体挫骨扬灰,又叫人去追佑延璟,生死不论。”

  虞钦头疼道:“你们都没有劝他吗?”

  隐娘冤枉道:“我们劝过啊,但是淮阳哪里是听劝的人,你那时候仍在昏迷,谁都阻止不了他!”

  虞钦再次想要尝试起身:“那现在更应该让我回去!”

  隐娘:“就算能回去,你觉得外面那支亲兵只是单纯护送我们吗,那也是看管我们的。现在你伤成这样,我又武艺不精,周大夫只懂医术,别说其他亲兵了,光是宴小六我们都赢不了。”

  虞钦脸色难看地躺在那处,明知道宴云何在失控,却没办法阻止,只能在这无计可施,心急如焚。

  那时候在暗道里,他就应该坚持得久一些,摸着腰腹上已经包扎好的绷带:“是周大夫给我治疗的吗?”

  “当然,那个先赶过来的军医给你把脉以后,就说你失血过多,脉搏已经停了。”隐娘回想起当时的兵荒马乱:“还好周大夫来得及时,不然我看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淮阳也得活不下去。”

  想到那时的情景,隐娘颇觉动容:“你不知道,你脉搏停的那会,淮阳看着就好像天都塌了,只知道抱着你哭,旁人说了什么根本听不见。”

  “我都不知道一个男人能有这么多的眼泪,哭的跟个小孩一样。”隐娘都有些心疼了:“兄长,你说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让我们这么担心了。”

  虞钦僵了许久,最后才缓缓收紧了双手:“是我错了。”

  隐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在你这伤只是看着吓人,周大夫给你换过血后……”

  说完隐娘突然嘴唇紧闭,像是漏了天大的秘密。

  虞钦敏锐地发觉了:“继续说。”

  隐娘有点想去马车外了,怎么还在病中的虞钦,气势都如此之强。

  “因为需要血液相融之人换血,你那会情况太过紧急,我与你的也对不上,淮阳的倒是对上了,周大夫说是要多寻几个人,只是人越多,风险越大,所以只有淮阳一人给你换的血。”

  “把你送回药王谷的时候,我觉得他脸色比你还差。”隐娘忍不住道:“他不让我跟你说来着。”

  “他自己伤还未痊愈,怎能给我换血!”虞钦脸都急白了。

  隐娘:“周大夫也这么说,但淮阳执意如此,周大夫拗不过他,只能照办了。”

  虞钦:“不行,我得回去!”

  隐娘再次按住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淮阳给你的,说你到时醒来后闹着要回去的话,就让你打开看看。”

  虞钦想看信,又怕看信。

  他拆了信封,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简略的四个字。

  虞钦,听话。

  他久久地注视着上面的字迹,沉默不语。

  隐娘看着虞钦这个模样,又觉得有些可怜:“淮阳定不忍心气你太久,你不必太担心。”

  “这回不一样。”虞钦摇了摇头,他撑着身子,顺着打开的车窗,望向来时的方向:“他是真的生气了。”

  ……

  宴云何回到京城那日,连宫里也没能进去,就被赶回府中思过。

  他在东平里肆无忌惮的行事,早在他回京路上,就被多人上书弹劾,成景帝倒也没真将他如何,就是让他回府思过。

  宴云何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宴夫人却哭了一场,只因他身上带伤,又瘦脱了相。

  现在不但无功,还招来了过,宴夫人心都快疼碎了。

  宴云何安抚自己的母亲,说陛下不会真的罚他。现在回府思过也好,可以好好修养身体。

  宴夫人:“儿啊,实在不行咱们就辞官吧,你把永安侯的爵位给袭了,在京城里安安稳稳地活着,不也挺好的吗?”

  宴云何笑而不语,宴夫人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主意,她劝也劝不动,只能每日变着法子地给宴云何炖汤做菜,试图将宴云何瘦掉的肉,再通过食疗补回来。

  宋文在宴云何到京城之前已经回了永安侯府,再次成了那个忙忙碌碌的小长随。

  关于虞钦在药王谷的日常,他记载了一整个小册子。

  本来呈给宴云何,以为对方看了会高兴,结果宴云何册子是收下了,但也没有要看的意思。

  宋文虽然觉得不对,但也没敢多问。

  他又把皇城司送过来的信整理好递上去,宴云何仍是那个模样,把信都收进了塌上的暗柜中。

  这下宋文明白了,这绝对又是吵架了,这次比上一回还严重。

  他看着宴云何:“看大人这个模样,想必皇城司新到的那些信,我也不必去取了。”

  宴云何手里拿着打发时间的兵书,眼也不抬道:“去拿。”

  宋文:“大人又不看,何苦叫小的跑来跑去。”

  宴云何抬起书卷,给了宋文一下:“我可以不看,但你不能不拿!”

  宋文摸了摸被敲的脑门:“大人就不回信吗?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

  宴云何重新将书卷放回眼前:“若是有,隐娘会另行通知我。”

  宋文:“你就不好奇虞大人究竟给你写了什么吗?”

  宴云何没说话,宋文撇撇嘴,起身出去了。

  等他把夫人精心熬煮了许久的鸡汤端来时,就发现宴云何手里握了许久的兵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封刚从皇城司拿回来的信。

  宴云何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合上后塞回信封中。

  放回暗柜,拿起兵书没多久,又见他不受控制般重新取出一封,拆开来细细看。

  宋文心道,还说不看,要真不看做什么要放床头柜里,还不是为了方便随时随地去拿。

  明明想念得不行,却死忍着不回信,这又是在做甚?

  宋文把鸡汤端进去后,回到自己房间里,提笔道:隐姑娘,好久不见,不知你在药王谷过得如何,是否有吃好穿暖。

  宋文红着脸絮絮叨叨写上了许多关心之语,最后才在末尾补上一句。

  大人很好,信都收到了,已阅。

  数日后,隐娘收到了宋文的回信,忍着耐心看到结尾那可怜的,简短的,毫无信息的一句话,险些捏碎了手里的信筒。

  第一百零六章

  宋文很快就收到了隐娘的回信,但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内容简单直白,她要宋文帮忙向宴云何套话,再把内容详细地记录下来,发还给她。

  一般来说,这种类似于奸细的事情,宋文是不愿意做的。

  但隐娘所求皆是为了虞钦,大人跟虞钦有了心结,虽然不回信,但整日也不见开怀。

  他身为长随,又与宴云何有着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不管是官场还是情场上,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自然义不容辞。

  因为东平的缘故,永安侯府如今门可罗雀,宴云何整日在府中不是看书便是沙盘演练,好在身上的伤倒是因此在慢慢恢复。

  宋文每日送汤药过去,宴云何都极痛快地一饮而尽,似乎自己也嫌这伤势麻烦,影响行动,终于肯好好治疗。

  “大人,你真的不给药王谷那边回信吗?”宋文收了汤药的碗,试探性地问道。

  宴云何正在复盘经典战役,头也不抬道:“怎么了?”

  宋文:“没有啊,就是那边一直来信,大人你从来不回,也有些于理不合。而且我都听隐姑娘说了,虞大人不是故意受伤的,那是简九这个卑鄙小人暗算了他,才伤得这么重的。”

  宴云何握住手里代表着士兵的木牌,将它放在了城外:“简九的尸体在院子里,他死的时候,他的那些亲信刚好到世子府外,尚未完全包围府邸。如果虞钦在杀了简九后立即撤退,就不会有事。”

  城里的将军木牌,被宴云何用手一推,便立即倒下:“他是追着佑延璟进的暗道,甚至不顾自己身上已经中了暗器,结果被熟悉机关的佑延璟暗算,这才伤上加伤,失血过多,晕在暗道里。”

  宋文不知道这其中竟有这般内情:“难怪大人你这么生气,虞大人竟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宴云何将兵书彻底搁下,已经失去了摆弄沙盘的兴趣:“我没生气。”

  宋文不知道怎么接话,要是没有生气,为什么药王谷那边来的书信,宴云何却从来不回呢?

  这不就是在闹脾气了吗?

  宴云何抬眼,看到宋文满脸不信,无奈道:“我真没生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信。”

  宋文有些意外,他和隐娘都觉得宴云何将虞钦送走,选择独自回京,对药王谷的来信视而不见,看着就像是在生气。

  虽然宋文没有成家,但身边的好兄弟在娶妻成家后,与妻子生气时就会这般,不接受娘子的讨好。

  但没多久两个人就又会和好,小吵怡情,蜜里调油。

  但现在宴云何说自己没生气,甚至是已经冷静下来的模样,却让宋文感觉事情好像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就像他那个成家的兄弟说的那般,想跟你吵那便是还想同你好,但若是连吵都不愿吵了,说明两人的缘分要到头了。

  虽然宋文一直觉得,宴云何的良配不该是虞钦,但瞧着这两人出了大问题,他反而有些慌了。

  “大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宋文焦急道。

  宴云何:“先前冬狩那回,我不知内情,因此没能阻止他。可是东平不一样,我明知道有多危险,可是我还是同意让他去。所以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还险些死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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