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页_我,C位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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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象力很有限,但心里却总觉得砰砰的不踏实。

  自己那司机不开眼,差点得罪了两位大师不说。

  这与众不同的猫要是真因为他的柯基犬抢医生,间接致死……那……自己还不一定惹上什么恶果呢。

  于是,当子鹤讨手机准备给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包红包的时候,刘俊一把拦住,非常认真道:

  “今天我家那不开眼的狗,差点耽误了大师您养的宠物的救治,我这可得给您二位赔个不是。红包肯定不能让大师包。”

  说罢,刘俊朝着门口一摆手,之前那个司机立即捧着一沓红包走了进来。

  刘俊点了点头,那司机便开始给各个医生护士发红包,一边发,口中还一边念叨:“最好的药!最好的营养!最好的关照!一定把大师的大猫,照顾好!”

  要是配上音乐,简直像在说唱。

  中年张医生接了红包,原本不想要,抬头看了眼刘俊,这才随手塞进白大褂兜里。

  然后也不顾刘俊的眼色,直接对子鹤一行道:“大猫叫克烈是吧?我们这边会好好照顾的。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在这儿围着,跟医闹似的。”

  医生说到这里,眼神朝着李倦深尤其嫌弃的瞪了一眼——

  就这家伙,膀大腰圆的往那一杵,别说宠物主人们了,就是大型宠物看见了,也害怕啊。

  “影响医院工作,留下联系方式,都回家等着去吧。有时间就每天过来看看,没时间就放这儿住着院,等好了,我们电话通知你们过来接回家。”

  说罢,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这一行人挡住走廊里,排队的人都不敢往前凑。

  刘俊听着这一席话,心惊肉跳——张医生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能耐。

  惹怒了人家,轻松布个风水局,让你这医院分分钟倒闭啊!

  大师一行人却并没有如刘俊所想的那样不高兴。

  子鹤听罢这话,忙点头道:“那就麻烦医生护士们了。”

  刘俊直到将子鹤一行人送出宠物医院,才舒了口气。

  小司机站在他身边,朝着门外往吉普车里坐的几个人,忍不住问道:“老板,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小司机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刘俊反手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什么人!什么人!以前我就总跟你说,长点眼睛,长点脑袋,多看多想!那两个是道家天师,捉鬼看风水——这些人邪门儿的很,想整死你,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还好那大猫铁打的生命力,那么重的伤硬是扛过来了。

  不然……

  想想那少年的锤子!想想吓尿了的假天师!

  那601房里的双尸抱门阵是什么人布的?还不都是他们这些懂行的人嘛!

  刘俊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开车的亲戚家侄子,越想越气,直甩着大巴掌,在小司机后脑勺上开了场音乐会。

  ……

  ……

  “燃寿生死局里嫌犯中的老教师付慧,她家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去看看?”李倦深把着方向盘,扭头问子鹤。

  赵胤却抢先道:“走。”

  子鹤点了点头,一行人于是又急急赶往女教师付慧家的住宅区。

  透过吉普车窗,窗外是迷蒙灰气——

  小要命和李倦深他们这些人,似乎都无法看到那浅浅的一层灰雾。

  此刻那些灰雾,已经比之前要浅淡许多——显然是整个燃寿生死局随着卞卓鼻腔里的皮影虫被杀死,而开始收缩了。

  卞卓还活着,可生死局却已经开始收缩,这么看来,很可能作为燃寿灯的,并不是卞卓,而是钻进卞卓体内的皮影虫。

  布局人这一招可谓万无一失——让皮影虫作为燃寿灯,然后让皮影虫寄生了卞卓。

  接着,在皮影虫的影响下,卞卓这个寄主会很快死掉,皮影虫这个燃寿灯自然也会死掉,那么燃寿生死局也算完成结束。

  如果出了意外,皮影虫被人弄出,没有寄主的情况下,很快也会死掉(就算再找到其他寄主,也会通过害死寄主来完成‘死亡任务’)——那么这个燃寿生死局,一样完成。

  眼前的灰雾,必然是朝着生死局的布局之处收缩——当完全收缩进风水局之中,燃寿生死局的劫寿工作也就完成了。

  所有劫来的寿命,都将附着在布局收益之人的身上。

  他必须在灰雾完全回到生死局布局之处前,把局破了,才能让李倦深他们这些被劫寿的人的寿命,原路返回。

  “唉,我说,你说的那个什么劫寿风水局里,有没有鬼?”李倦深一边高速开车,一边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好说。”子鹤摇了摇头,“我的风水知识里,反正没说这个风水局里有鬼。”

  “哦。”李倦深放下点心来,他可能还没做好……见鬼的准备。

  “不过……”子鹤坐在副驾上回头,朝着小要命问道:“你所知道的捉鬼驱邪知识里,有关于燃寿生死局的信息吗?”

  老观主陈铳教给他,关于燃寿风水局,最核心的就是两个东西,干掉燃寿灯,可以让燃寿生死局结束——当然,结束也等于完成。

  而要破解和毁掉风水局的话,消灭‘提供风水局运作能量的邪气或灵气’,是一大重点。

  若找不到风水局中的邪器,也可用黑狗血洒风水局四向,在局中点烛燃寿,若烛火转绿,灭烛则毁局。

  可是,如果烛火没有转绿,说明布风水局的人非常厉害——这样的情况下,要破风水局,就只能盘阵斗法了。

  ……子鹤看了看自己身边,就一个只会挥锤子的小要命,和一个对未知有忌惮(可能非常害怕)的卧i底警i察。

  他只能祈祷,但愿这个燃寿生死局的布局人,只是个不知从哪里学来布局方法的半吊子吧。

  ……

  ……

  天色渐晚,时间如流水,在慢慢消逝着。

  克烈已经完全止血,麻醉药的效果在消退,属于它混乱的梦境渐渐消散,那些过往悲喜不明的记忆,没能带走它。

  刺麻微痛的感觉刺激着它的神经,很快就会扰醒它的梦。

  ……

  子鹤一行人驶进高端社区,李倦深将吉普车停在地上停车位,紧张的擦了擦拳,才走下车。

  子鹤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是仅仅一个原属于自己的器物,拿走后便破局……亦或者,是什么比皮影虫更可怕的未知危险。

  赵胤长腿跨出吉普车,暮色中,他衬衫上沾染着鲜血,手中拎着殄官锤,一脸的严肃认真。

  在李倦深手下黑客的帮助下,他们轻松进入老教师付慧所住的3单元。

  当电梯里缓慢上升时,赵胤面对着不断变化数字的楼层显示液晶屏,认真对身后的子鹤和李倦深道:

  “一会儿我走在最前面,你们都不要乱动,不要乱走,跟着我,机灵点,随时听我指挥。子鹤,你如果看见了什么,及时告知我,但是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子鹤看着小要命紧绷着的侧脸,忍着夸他可爱的冲动,一本正经道:“行!都听你的!”

  “……”李倦深这个既没有阴阳眼,也没有殄官锤的男人,空有一副强壮肉身和满脑袋格斗技,一辈子都没这么心里没底过……

  ……

  老教师付慧住的高端社区丽锦苑边,仅隔着一条马路,是普通居民社区民乐苑。

  民乐苑,18单元,0102室里,一个17岁的少女将老旧拥挤的房屋整理的干干净净。

  少女很瘦,不仅是因为正在抽条,更因为她平日里吃喝一向节俭,学业和平日的杂事又十分辛苦。

  她面容沉静,安静的炒了一盘柿子鸡蛋,并焖好的米饭一起装进饭盒里——今天她请了假,要去医院看望爷爷。

  爷爷不是亲生爷爷,是捡到她,带着她做了正畸手术,辛苦将她养大的爷爷。

  拎着饭盒穿过客厅,客厅没什么摆设,桌子柜子上,摆着的都是用相框裱的规规矩矩的奖状,一个又一个。

  女孩儿穿上已经刷旧了的白色运动鞋,揣好钥匙,拎上饭盒,便推开了房门。

  走廊里的声控灯一下点亮,昏暗的灯光在她开门的瞬间射进房间。

  门口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和两个奖状。

  两个奖状上,边缘由红色彩带图案勾勒。金色纸张上,黑色正楷印着女孩子的名字:

  张圆圆。

  边上的照片里女孩儿站在右边,笑容青春。

  她左边,一个老头儿坐在椅子上,笑的很憨厚——正是701病房里的老头儿张磊。

  ……

  ……

  滨海第一人民医院里,周山站在走廊上抽烟。

  刚才,又死了一个病人,同样是正在康复,已经做好准备接回家静养的老人,心脏衰竭而死。

  虽然距离上一个病人心脏衰竭死亡,隔了一个多小时,但……

  周山有些烦躁的透过走廊的窗,望向窗外的医院前庭——

  傍晚夕阳的光是黄色的,世界被光笼着,看起来有些温馨,又有点沧桑。

  商人老太太白胜男坐在轮椅上,被丈夫推着围着喷泉池一圈儿一圈儿的散布,悠闲又温馨。

  周山想到张子鹤的推测——凶手就在这三人之中。

  温馨的老年生活,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对于死亡和老去的怨气和愤恨。

  白胜男夫妇之间,有一种暮年所特有的安宁气息。

  如果这样的夫妇,居然是滨海第一人民医院心脏骤停死亡14例的凶手,也未免……

  周山挠了挠头发。

  手下不少人已经回了局里,他却不愿离开,不仅仅是因为弟弟请他盯着这三位老人,更因为今天一天一无所获——

  14例死亡,有同样的离奇死亡原因,在同一所医院……他们身上有太多相似之处,和不合理之处。

  原本已构成连环凶杀案所涵盖的要素。

  偏偏因为都是住在医院里的老人,加上尸检结果没有异常,而被归类为自然死亡。

  他舒口气,觉得这些日子有许多事情不同寻常,他仿佛触及到一些重要事件,但好像又错过了些什么……

  他想起弟弟那把殄官锤,心情愈加复杂。

  转过身,微微偏头时,眼角余光便看到701病房的老教师付慧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下,也溜达着往外走。

  老人路过周山时,停顿了下,她转头对青年道:“你去一楼等我,我跟周警i官说两句话。”

  那青年点了点头,便走向电梯,三步一回头,似乎有些担心老太太。

  “付老师?”周山现在不是审问状态,比方才显得客气了许多。

  付慧点了点头,坐在周山身边的长椅上,问道:“你是哪所高中毕业的?”

  “鲁大附属一中。”周山答道。

  “嗯,咱们市里这所高中也算不错的。”付慧点了点头,“但还是市一中最好。”

  她说的正是她所就职的高中,她将自己人生大半的岁月,都投注在这所学校里,有时对学生的付出甚至超过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可即便遭到儿子的怨恨,她也没有后悔过。

  “听说付老师退休后还被返聘回学校继续教?您病好后,还回去吗?”周山自然不是‘听说’,而是查到。

  付慧听到周山的话,果断点了点头,“当然。”

  “不觉得累吗?您也可以享享清福了啊。”周山捏着烟,始终没有点燃。

  他在观察着眼前的老太太,猜想着对方为什么突然停下,要与自己聊天。

  “享福啊?这世上的确有一些人,追求享乐而生。可是……人一生庸碌,吃喝拉撒有什么意思?过了30岁你也会开始问自己,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有时生病,在煎熬中渴望康复。有时痛苦,在夜不能寐的折磨里还想隔日清晨可以醒来。可到底,忍受痛苦,忍受折磨,不畏惧下一次痛苦和折磨的来临,到底是为什么呢?”付慧抬起头,面对周山时,露出慈祥的笑容,这笑容里又透着股知性的自信,甚至是……优越感。

  “……”周山低头看着她,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你总要找到自己活着的原因,一切一切的意义是什么。我觉得我能在教育人的过程中,得到这个东西,这个意义。”付慧笑了笑,“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可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你教出那么多精英。那么多孩子,在你带着的这三年里,脱胎换骨,那种感觉……”

  周山很难形容付慧面上的笑容,其实一点也不癫狂,甚至很温和,有让人向往的圣洁感。

  但……又有种让人敬畏的距离感。

  有时候,人们为了自己的追求,可以放弃一切——周山在付慧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气质。

  平和的笑容里,全是坚韧。

  岁月沉淀下的皱纹里都充满了知识分子的慧通之气,可……又有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周山仍然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字句,会打断付慧原本的思路。

  “你说,很多人没有找到这个意义,他们为什么要活着呢?”付慧说着,看着走廊另一边,因为疾病而蹒跚挪步的、或年轻、或衰老的病人们——

  病痛中这样难熬,生活中那样多的苦痛,失恋、失婚、被人瞧不起、被社会淘汰的焦虑、不如人的恐慌……为什么清晨起床时嚎啕大哭,入夜时默默啜泣,却还是要活着呢?

  “就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付慧冷笑了下,她扶着扶手缓慢站起身,扭头看了周山一眼,“你很好,眼睛里有股子不服输的气,咬着这口气,好好生活吧,年轻人。”

  说罢,她转过身便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周山砸吧了下嘴,看着老太太缓慢远离的背影,突然开口道:

  “为了过去的温情,和快乐记忆。为了下一刻会出现的笑容,和明天会闯进生活的感情。”

  人们因为过去的记忆,而变得勇敢。

  因为未来的希望,而变得热烈。

  “付老师,你都活了六七十了,也没怎么活明白嘛。”周山捏着眼,说罢这句话,转身走向走廊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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