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_我,C位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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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他坐直身体伸长手,将子鹤丢过来的毛票子捏在手里铺展摸平,然后认认真真的揣进怀里。

  摊主是个没有感情的商贩,这世上只有毛票子,才能让他动容。

  子鹤已经捏着匕首站起身,随即放眼朝着富丽堂皇的古董店望了过去——这个没有了邪气的匕首,已经是没有灵魂的匕首了,他要把它卖掉。

  才想着找一家最大的古董行,站在他身边的老大爷就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小伙子,你这匕首是准备拿回去把玩儿吗?还是怎么说?有没有兴趣卖啊?我看着也很喜欢,高价收了怎么样?”老大爷像是有些着急,虽然摆着淡然的表情,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着实暴露了他对这个匕首的强烈渴求。

  子鹤舔了下嘴唇,不露行迹的从老大爷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才笑着道:“我是准备卖的,但是我的要价可不便宜。”

  他虽然笑着,但是面部表情显然没有控制的很好,奸猾狡诈之气已经透了满满。

  瘫坐在马扎椅里的摊主听到子鹤的话,终于来了点精神。

  他才200卖给这个年轻人那把匕首,转手就有老头儿买。

  年轻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卖价不便宜?

  200块的东西,翻一手能贵多少?

  他想着,有些好奇的朝着子鹤和老头儿盯了过去,怡然自得的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这边听到子鹤的话,老头儿愣了下,但随即又摆回宽厚慈祥的笑容,淡然道:“那不如你开个价,我听听看合不合适。”

  子鹤对上老头儿的眼睛,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么?”老头儿有些疑惑。

  “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子鹤突然兴起,开口问道。

  老头儿以为这小子是行内人,想探探他的虚实,想他马东来一辈子做古董生意,也算圈内小有名气,口碑也不坏,便很从容,毫不遮掩的大方道:“我姓马,叫马东来。”

  在老头儿说出自己名字时,子鹤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那两条微挑的剑眉舒展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蕴藏了一丝丝得色,连背脊也挺的更直了些。

  老头儿还不知道,他若胆敢坑面前的年轻人,下场恐怕不会很好。

  子鹤点了点头,并没有对马东来的名字做出任何正向的反应。

  他一掌控了老头儿的名字,便低头打开快没电的手机,在淘宝和百度上搜了一圈儿,然后便抬头,果断道:

  “我要30万。”

  老头儿马东来还没待给出反应,坐在马扎椅上的摊主先炸了。

  只见一只瘫软坐着的摊主一下从马扎椅上弹了起来,脸上先是吃惊,随即又转变成嗤笑的表情,不敢置信的嘈道:“年轻人,你是不是疯了?哈哈哈哈哈……多少?30万?哈哈哈哈,你之前是个抢劫的吧?”

  子鹤转头朝着摊主看了看,认真想了想,自己吸食孙芳李斗金王强的魂魄时,也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说是抢劫,也有几分道理。

  他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礼貌的朝着摊主问道:“摊主您叫什么名字?”

  摊主看着子鹤的笑容,总觉得虽然怎么瞧着都是笑意盈盈的,问名字的语气也很客气礼貌,但就是……心里毛毛的。

  他才要跟子鹤杠上两句,站在边上的马东来拍了下子鹤的肩膀,笑着答道:“这可太贵了。”

  子鹤挑了下眉。

  摊主立即道:“就是,30万,我看300就差不多了,转手赚100还不够啊,那么把破刀,你真是想钱想疯了,当街明抢啊。”

  马东来没有理会摊主的话,也不等子鹤再说什么,率先解释道:“这把匕首应该是乾隆年间的,看形态,我粗略判断,是一把乾隆年间的宫廷赐品卷首型烧蓝柄匕首。虽然是赐品,但也是最下等的,没有宝石镶嵌,做工也不够细致富贵,加上没有刀鞘,其实不算是最好的收藏品。这个东西,如果有刀鞘,镶嵌上一颗宝石,价格或许勉强搭的上30万,但是这一把……”

  马东来叹了口气,“我只能出10万了,年轻人。”

  马东来的一席话,摊主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马老爷子每说出一个字来,摊主的脸色就古怪几分。

  当马老爷子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摊主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又微微发白。

  他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瞧着那老头儿不像是在开玩笑,一字一句都格外真诚。

  他终于将自己的三角眼望向子鹤手里捏着的那把突然升天的‘破匕首’上,心像刀割一般。

  他……他没听错吧?

  那……那匕首值多少钱?

  30w?

  10w?

  这一老一少是不是闲的蛋疼,专门大下午的过来这边逗他玩的吧?

  摊主摸着怀里揣着的200块钱,心里突然格外不是滋味儿。

  在摊主对10w高额转卖价叹为观止、惊诧肉疼时,子鹤却淡然的摇了摇头,只笃定的轻声说了两个字:“不行。”

  眼前这老头子说话时眉心紧皱,双眼睁圆,微微歪着头,显然是一副真诚又苦恼的模样。

  但子鹤却从老头儿的眼神里看出几分热切,仿佛来不及要庆祝自己的财运。

  一个人面对过高价格的东西,望而却步时的苦恼模样,绝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很肯定,老头儿压价压的太过了。

  ——他跟着老观主几十年,虽然捉鬼降妖的技术没学到一点,但是看相堪舆却是背的滚瓜烂熟。

  而看人脸色神态这一点上,也绝对不会错。

  表情,是面相里非常重要的部分,一个人长年累月做同一种表情,就会非常严重的改变他的面相,以至于引发命运的转向。

  单纯的只看先天五官,而不看后天走向(包括表情,包括肌肉动态,包括一些行为习惯等),那都是外行胡诌,或瞎看面相书的假内行。

  所以,子鹤瞧着马东来的模样,听着对方的压价,一点儿都不着急。

  一边回应着,一边甚至朝着其他古董行投去打量的眼神,并迈开步子,作势要走。

  马东来终于还是没能扛得住‘大生意可能要跑了’的压力,再次凑到子鹤面前,叹气道:“要不……12w,你看行不行?”

  子鹤扭头朝着马东来笑了笑,随即似慢条斯理般的念叨:“马东来。”

  “嗯?”马东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接着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眼前这年轻人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咬了下唇,想着大概是对方很没有老幼之分的直呼他的名字,才会给他带来这么强烈的不适感吧。

  这样想着,马东来压下不悦和突然冒出来的烦闷情绪,淡淡笑了笑,似乎很是大度的等着年轻人后面的话。

  子鹤扯了扯嘴角,挑了挑眉,强忍着欲望舔了舔嘴唇。

  眼前的老头儿虽然是个奸商,但小恶小奸而已,他若吸食了这老头儿,只怕就要留下因果,因果锁一收,万一要是收紧活动圈儿,影响了他豢养肉身少年,那就糟了。

  马东来虽然磨磨唧唧跟他压价很烦人,但子鹤还是大度的忍住了吸食对方魂魄的欲望。

  对于自己的‘有大局观’,他很是得意。在忍住当街吃人的一瞬间,子鹤在自己的行为里,感受到了‘智慧’和‘理性’,然后洋洋得意的昂起了头。

  马东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年轻人,不明白对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也尚且不知自己险些老年早逝。

  “12w可不低了,年轻人。”马东来叹口气,一副真的不能更高了,再高他就要亏死了的表情。

  “22w,老爷子,行就行,不行我就去别家看看。”说着,子鹤抬腿就要走。

  马东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真的不行的样子,而且作势要转头去看摊位上其他的东西,似乎如果12w不行,那就真的算啦,他可要去买别的东西啦。

  哟!谁害怕似的。

  子鹤也不在意,转身同样迈开步子走了。

  真的走了哦!

  两个人仿佛都达到了自己的底线,一个像是真的要不起,一个大摇大摆摆出‘就这价,不愁卖’的架势。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做成这个生意,却都装着样子要走,戏演的百分百的足。

  那摊主此刻已经呆了,见子鹤居然真的要走,皇帝不急太监要急死了。

  他抓耳挠腮、锤头顿足喊道:“哎,那小子,你怎么走了?”

  看我干嘛?

  马东来虽然看似在看摊位,实际上却竖着耳朵听,并拿着眼角余光使劲儿的扫着子鹤的身影。

  结果子鹤溜溜达达真的转向了其他股东行,步子都不带停顿的,头也没有回过。

  “哎,老爷子,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这把匕首怎么样?比刚才那把匕首好多了,你看,这里还有个宝石呢。”摊主见子鹤真的走了,心里也有点闹不明白眼前这俩人是做戏呢,还是真的。

  但他却立即对马东来热络了起来,一扫方才的厌世模样,热情的招呼起来。

  “你这是把藏刀,割牛肉用的,现在锈了,割不了牛肉了,30块钱都不值。”马东来丢下一句话,转身忙朝着子鹤追了过去。

  不能让这小子真的进了古董行,到时候两家抢购,价格只怕更贵。

  他一把拽住了子鹤的手臂,无奈道:“行吧,咱们边上说话。”

  子鹤摇了摇头,“22w,行不行?行就直接转账,咱们就这儿交易。”

  少废话,这儿啊那儿啊说什么话?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完事儿了。

  眼看着天色要黑了,他还想着大街上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趁夜出来干坏事儿的恶人,好吸食上一两个呢。

  马东来瞧着子鹤漫不经心又油盐不进的模样,终于叹口气,“你卡号、姓名这些是什么?我电话让我孙女帮我赚钱给你。”

  他年纪大了,不会用手机转账这些了。

  “好。”子鹤终于将注意力全都转回了面前的马东来身上,他掏出钱包,把银行卡和身份证拿出供马东来拍照。

  随即,马东来走到马路边上打了个电话,眼睛却始终盯着子鹤,仿佛担心他跑了一样。

  这一会儿的工夫,那摊主站在摊位前,已经无心做生意,也完全没办法瘫回去马扎椅上放挺。

  他手指焦躁的搓着,一双眼睛冒光般的盯着子鹤手里的匕首,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此刻的内心世界,恐怕非常非常的丰富。

  子鹤对上摊主的眼神后,还礼貌的笑了笑,笑的摊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似乎还有些愤怒。

  不一会儿,马东来打过电话回来了。

  “一会儿钱应该就会到账。”马东来瞧着子鹤,叹口气道:“你这年轻人,可真是厉害。叫钱绅啊,这姓也姓的好,姓钱。”

  他记住了子鹤的电话号码,想着以后说不定还要跟这年轻人往来做生意,便道:“这是我的名片,你留着,要是再有好东西,你还找我啊。”

  子鹤低头看了一眼那名片,原来也是个古董行老板,这是闲着没事过来遛弯儿加考察散户市场呢。

  他接过名片往兜里揣时,手里发来银行账户变动短信,确认22w人民币已到账。

  抬头见马东来仿佛担心他跑了一样盯着他手里的匕首,他笑着将匕首递到了老头儿手里。

  一边将手机和钱包都揣回兜里,他一边对着低头反复打量匕首的马东来道:“眉散耳破,有破财兆,最近做生意要多加谨慎,免得才赚的钱,又都散了。”

  说罢,也不等马东来回答什么,他转身迈开大步便朝着大路走,准备打个车,好去约了房东,拿钥匙了。

  马东来却抬起头,有些愕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耳朵。

  这……这叫钱绅的年轻人莫非还是个风水相术大师?

  他最近正在做一个几百万的买卖,难不成……

  下午的谭山市突然起了风,又有乌云三三两两的涌回天穹。

  天一阴了,夏末的燥热一扫而空,反而还有了几分凉意。

  古董街上。

  在子鹤看来,已经是个行走中的储备粮的马东来,买了个布兜,将匕首好好地揣起来,匆匆离开小巷,返回了自己的街头古朴别致的门店。

  而那200块钱卖了把匕首的摊主,则一下午都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摆弄一下自己摊位上的玩意儿,面色愁苦不堪。

  人生中错过几十万这种事儿,也不是天天发生。

  但凡经历一次的,都得上火好一阵子。

  这会儿工夫里,摊主已经开始觉得口苦舌燥,眼干鼻子喷火了。

  至于子鹤,交付一年租金、两个月押金、物业费水电费燃气费等等一应费用,拿到钥匙后,手里还剩12万人民币。

  他心里盘算着剩下的钱能买多少黄表纸,再买个上等的罗盘,最好能买到降魔杵……嗯这个东西估计在现代社会不好弄了……至少得有桃木剑、盐、蜡烛、回魂香……

  在他念叨着这些东西,迈开步子开始在城市间寻找猎物时,属于他的夜晚,才刚要开始。

  ……

  ……

  说好了是寻找猎物的呢,结果铩羽而归。

  烦烦。

  子鹤站在蓝湾小区外600米处的所谓观海酒店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他溜达了一大个晚上,把整个这一片儿区域都逛遍了,连哪里有银行,哪里有医院,哪里有警察局,哪里有便利店……他都一清二楚了,可是他一个大恶之人都没遇到!

  一个都没有!

  这城市就这么和谐吗?

  全是好市民?

  还是这个点儿还不是大恶之人出来溜达的时候?

  他运气真是太差了,这都晚上11点30分,谭山市马路上几乎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了,他只好回来。

  因为房东床还没买,wifi还没通,他也没来得及买些床上用品啦、牙刷手巾啦之类的日常用品——所以,今晚他得住酒店。

  夏末,坐落在海边的谭山市正是旅游旺季,望海酒店居然只剩最后一个大床房了,还是一层无海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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