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结局（上）
韩氏的意识已经非常薄弱，医官让人给她嘴里放了块参片，但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保不住了，对于要不要继续把孩子保住，医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本想出去找太子商议商议，可一转头就看到了李莲娘带着杀气进来了：“参见公主，公主吉祥。”
“我一点儿也不吉祥，我二嫂的身体怎么样了，腹中的孩子保不保得住？”李莲娘问。
医官说：“回公主的话，微臣已经尽全力在为太子妃娘娘的凤体施法补救了，但娘娘身体孱弱这一回腹中的胎儿十有八九已经保不住。若是强行将孩子留住，也只怕是还会早产，到时候一个不好怕是要一尸两命，所以微臣刚才正想出去找太子殿下商量，要不要……”
“太子已经有一个嫡长子了，太子妃腹中这个孩子左右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既然你都说了十有八九保不住，那就直接去了他。”李莲娘说着这话的时候，太子妃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也是刚好就听到了李莲娘的话：“这孩子到底是和我二哥二嫂无缘的，安排吧。”
那医官有些拿不稳李莲娘是否可以做这个主，出去一看才发现太子李祎神情颓然，他心下一狠：“罢了罢了，为了保住太子妃一命就算是将来陛下要砍我的人头，我也认了！”
李莲娘不知这医官所想，她走到床前看到太子妃已经醒了，便说：“想必方才我的话你也听见了的，将来若是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李琅琊都认下了。眼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留着了，你若是想活下去就乖乖听医官的安排，若是不想活了那就让医官尽力保下去。”
“唔…我我的孩子……”到底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她舍不得就这么让孩子没了，这个世界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呢。李莲娘自是清楚韩氏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刚被诊出有孕的那会儿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轻易不会踏出自己的寝院半步，就怕出现意外。
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五个多月，眼看着胎象一日比一日好了，却没曾想到这个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李莲娘就只站在一旁毫无情分的冷声说着：“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这状况就算能保得住，只怕也是要不足月就早产，谁能保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呢？”
韩氏一面流着泪一边听着李莲娘的劝告，陷入了长久的犹豫之中，但她这样犹豫下去很可能是要一尸两命的。李莲娘当下就吩咐医女：“去厨房给太子妃端一碗知母蜜丸汤，顺便找人去韩中书令府上知会一声，请太子妃的母亲莱国夫人到东宫来一趟。速速去办！”
“公主……”韩氏吐出了嘴里的参片，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身体稍微撑起，又看向李莲娘泪流不止：“若是妾身就此去了，这世上唯有沛儿和窈娘是妾身最放心不下的了……妾身虽与殿下交情不深，但深知公主你面冷心热，若是将他们托付与你的话……”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堂堂太子妃净爱说一些不吉利的话，好生躺着休息一会儿吧。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你放心若是你真有个意外，重沛和窈娘这两个孩子始终是我李琅琊的侄儿侄女，有我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他们俩饿着冷着。”说完，李莲娘便折身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嚼了舌根把李窈娘给招惹来了，这丫头与李重沛是龙凤胎，他们俩的年纪其实和七皇子李裎八皇子李袶相差不大。李窈娘甫一进来就开始哭鼻子要娘亲，太子也不知是去哪儿了李莲娘左看右看没见着人，广阳王李重沛也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李莲娘蹙着眉过去安抚李窈娘，又质问她身边的宫人：“你们当中是哪个舌根子生疮的在郡主面前乱嚎的，最好是自己站出来认了，等查出来了就别怪本宫残忍了。”她拉着李窈娘进了屋把她带到了李重沛的身边，李窈娘身后的宫人也跟着进来，你看我我又看着你。
好半晌，有宫女进来奉茶，李莲娘接过了茶盏小啜了一口就将茶盏递给面前一个宫女。这人是李窈娘身边伺候的，方才李莲娘的话还在她心里阴郁未散，乍然之下手上多了一盏热乎乎的茶盏，一个没注意一盏茶就掉到了地上，那飞溅起来的茶水烫到了李莲娘裙摆上。
李莲娘尚且还一个字未说，这就自己先跪下求饶了：“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公主饶命……”
“嚷嚷什么不知道太子妃还在里头受罪么？”李莲娘发了一通脾气，将李窈娘交给了李重沛看着，毕竟是他自个儿的亲妹妹，这会儿他们的阿耶不在，这满屋子里也就他一个能成为李窈娘的依靠了。若是李重沛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她就算是保得住他一个王位又如何？
看见李莲娘在发火，李窈娘哭声顿时戛然而止与她兄长抱在一处，李莲娘转头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随后叹了口气：“果真是被娇养惯了的，遇到这么点难怪就哭鼻子，别哭了！”
“……”李窈娘又抽泣了几下方才彻底止住了哭，另一边医官已经又回来了，去厨房端药的医女也回来了。李莲娘让人把李重沛和李窈娘都带下去，他俩刚出了门就又听到屋内太子妃的痛呼之声，李莲娘转头就看到这俩呆呆地伫立在大门口，又害怕又担心的样子。
她默了默，走到门口去：“李重沛你也已经是有爵位在身的小大人了，东宫里你阿耶如今就你一个嫡子，你娘如今这般痛苦你妹妹又是个软弱的。趁这个机会好好查一下身边的人，把那些钉子该拔的拔了，否则今日你妹妹能被哄到这里来，明日就能被哄去给卖了。”
话虽然说得厉害了些，可这也是给李重沛敲了一记警钟，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是一个亲娘所生的，东宫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郎君，他阿耶也不只有窈娘一个女儿。可是当李重沛转头来看李莲娘的时候，她人已经折身进去了，房门很快就在他们面前被人从里头给阖上了。
将近大半个时辰过去，李莲娘揉着眉眼从内室里出来时，太子李祎已经回来了。她也没问他方才是去了哪里，因为看到了太子妃的母亲莱国夫人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太子殿下亲自登门认错还将莱国夫人接到了东宫，从这一点来看韩家人就再没有能说一个错字的理由。
看到她，莱国夫人不由一阵紧张上前行礼：“臣妾叩见琅琊公主，殿下吉祥。”
“夫人不必多礼，太子妃此番着实受了大罪，是我李家没有好生照顾好她们母子。琅琊在这里代父皇母后向夫人您赔个不是，还望夫人也好生劝劝太子妃，让她想开一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她自己走出来，调养好身体恢复起来才是要紧的。”李莲娘说着就是一礼。
莱国夫人岂敢生受她的这番大礼，只堪堪受了一半就赶忙还礼：“公主言重了，终究是这个孩子与太子妃无缘，能保住太子妃的命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臣妾也会转告家里人，让他们不必再为此事担心了，有公主在这里照应着太子妃，此番恩情韩家上下铭记于心。”
“说这些就太生分了，太子妃到底是嫁到我李家来的媳妇，是我二哥的妻子。我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该分什么彼此，我这个做小姑的照顾嫂嫂也是情理之中的，医官还在里头替她处理伤口，想来过一会儿夫人就能进去陪她说说话了。”李莲娘面上微微一笑。
莱国夫人点点头：“多谢公主提醒。”
李莲娘朝太子李祎福了福身：“太子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不等李祎开口挽留，她就先出了门，外边李重沛和李窈娘兄妹二人已经不见了，她从东宫出来时碰上来这边寻她的巴丝玛和绿蕊两个，绿蕊率先开口：“公主，刚收到楼里送来的消息，您看——”
李莲娘接过绿蕊递来的纸条，展开一看不过多时她的眉头就又蹙了起来，巴丝玛忙问：“公主出什么事了？奴婢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回纥那边又出事了？”现在看来能让李莲娘眉头皱得这么深的除了回纥木尔汗父子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能让她如此费心劳神。
“你们自己看吧。”她直接把纸条塞给了巴丝玛，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就驻足下来，抬首凝视着这片看似蔚蓝澄澈的天空。这样的碧海蓝天若是有那么三五小友约着，出门踏青去策马游玩一番该是多好，可她偏生也不是个爱和那些闺阁女郎们来往的，迄今也没几个朋友。
顷刻后巴丝玛和绿蕊就跟了上来，她们俩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跟在李莲娘身后一路无话的就这么回了昭阳殿。李莲娘原本是打算出宫去看看崔六娘的，被东宫太子妃的事情这样一耽搁也没了心情，回到昭阳殿以后她便去稍微洗漱了一下，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过一会儿她还要去紫宸殿陪皇帝下棋，这是近日以来养成的习惯，她与李禅二人总是轮流陪李乾下棋。趁着李禅还在和李乾对弈的功夫，李莲娘便在一旁专心练字，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字也是越发好了，数日前她写了一篇《中秋赋》寄给了慕容律，也不知收到没有。
因着李莲娘自己也不知道慕容律如今在哪里，她只让人将这偏夹杂在书信里的中秋赋，一道送去青城山。来到紫宸殿不出所料的遇到了程贵妃，她身边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妇人，是刑部侍郎程青的夫人，李莲娘上前去给程贵妃问了安，就与程青的夫人打招呼：“表嫂。”
“见过公主，妾身身子不便无法行大礼了，还请殿下见谅。”魏氏道，她的月份也是越发大了起来，说起来她好像还是和太子妃同一时间被诊出身孕的，不过日子要比太子妃大一些。
李莲娘淡笑：“表嫂客气了。不知表嫂这回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
“前些时候你表兄程青不是被派到江南代天巡狩去了么，原本和你表嫂约好一到扬州就给来个家书报个平安的，可这都多久了也没个消息。她也是正想进宫来找你帮个忙，想让你帮忙打探一下程青的安全，这江南离长安这么远，她大着肚子也不方便。”程贵妃解释道。
李莲娘哦了一声：“我会派人到江南打听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表嫂也不用太担心，表哥身边不是还有燕七和燕九这两位武艺高强的红颜知己跟着呢么。他的安全至少是可以保证的，我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先去和父皇商议，程母妃您和表嫂还是先回清凉殿吧。”
这还是李莲娘头一次直言阻拦程贵妃去紫宸殿，后者心下一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李莲娘的态度严厉，面上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程贵妃仍是有些担心：“莲娘，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你可不要一个人硬撑着，你还有几个哥哥在呢，程母妃也还在呢。”
“我知道了，程母妃你们先回清凉殿吧。”李莲娘点点头，招手让巴丝玛喊来几个人：“送贵妃和侍郎夫人回未央宫，路上无比仔细着些。”
看着她们俩人离开了，李莲娘这才往紫宸殿里走，巴丝玛跟在她身后刚进了门，李莲娘就让她关了门。走到内殿里时，李乾和李禅刚要开始呢，父子二人彼此对坐双方各执黑白棋子就要往棋盘上落子，李莲娘突然一声“父皇”后跪下：“父皇，东宫太子妃小产了。”
李乾微微一颤，问：“怎么回事？”
“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太子妃胎象本就不好，今日不慎跌了一跤之后大出血，胎死腹中。所幸太子妃没有什么大碍，儿臣也已经叮嘱了医官好生替太子妃将养身体。”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莱国夫人也已经请到东宫了，这些天就让她留在东宫好好陪陪太子妃。”
“唉，这些小事还要让你这个做妹妹的来安排，太子也着实太不像话了。”李乾叹气。
李莲娘说：“儿臣只是在替父皇母后分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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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儿也不吉祥，我二嫂的身体怎么样了，腹中的孩子保不保得住？”李莲娘问。
医官说：“回公主的话，微臣已经尽全力在为太子妃娘娘的凤体施法补救了，但娘娘身体孱弱这一回腹中的胎儿十有八九已经保不住。若是强行将孩子留住，也只怕是还会早产，到时候一个不好怕是要一尸两命，所以微臣刚才正想出去找太子殿下商量，要不要……”
“太子已经有一个嫡长子了，太子妃腹中这个孩子左右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既然你都说了十有八九保不住，那就直接去了他。”李莲娘说着这话的时候，太子妃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也是刚好就听到了李莲娘的话：“这孩子到底是和我二哥二嫂无缘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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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娘不知这医官所想，她走到床前看到太子妃已经醒了，便说：“想必方才我的话你也听见了的，将来若是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李琅琊都认下了。眼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留着了，你若是想活下去就乖乖听医官的安排，若是不想活了那就让医官尽力保下去。”
“唔…我我的孩子……”到底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她舍不得就这么让孩子没了，这个世界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呢。李莲娘自是清楚韩氏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刚被诊出有孕的那会儿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轻易不会踏出自己的寝院半步，就怕出现意外。
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五个多月，眼看着胎象一日比一日好了，却没曾想到这个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李莲娘就只站在一旁毫无情分的冷声说着：“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这状况就算能保得住，只怕也是要不足月就早产，谁能保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呢？”
韩氏一面流着泪一边听着李莲娘的劝告，陷入了长久的犹豫之中，但她这样犹豫下去很可能是要一尸两命的。李莲娘当下就吩咐医女：“去厨房给太子妃端一碗知母蜜丸汤，顺便找人去韩中书令府上知会一声，请太子妃的母亲莱国夫人到东宫来一趟。速速去办！”
“公主……”韩氏吐出了嘴里的参片，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身体稍微撑起，又看向李莲娘泪流不止：“若是妾身就此去了，这世上唯有沛儿和窈娘是妾身最放心不下的了……妾身虽与殿下交情不深，但深知公主你面冷心热，若是将他们托付与你的话……”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堂堂太子妃净爱说一些不吉利的话，好生躺着休息一会儿吧。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你放心若是你真有个意外，重沛和窈娘这两个孩子始终是我李琅琊的侄儿侄女，有我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他们俩饿着冷着。”说完，李莲娘便折身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嚼了舌根把李窈娘给招惹来了，这丫头与李重沛是龙凤胎，他们俩的年纪其实和七皇子李裎八皇子李袶相差不大。李窈娘甫一进来就开始哭鼻子要娘亲，太子也不知是去哪儿了李莲娘左看右看没见着人，广阳王李重沛也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李莲娘蹙着眉过去安抚李窈娘，又质问她身边的宫人：“你们当中是哪个舌根子生疮的在郡主面前乱嚎的，最好是自己站出来认了，等查出来了就别怪本宫残忍了。”她拉着李窈娘进了屋把她带到了李重沛的身边，李窈娘身后的宫人也跟着进来，你看我我又看着你。
好半晌，有宫女进来奉茶，李莲娘接过了茶盏小啜了一口就将茶盏递给面前一个宫女。这人是李窈娘身边伺候的，方才李莲娘的话还在她心里阴郁未散，乍然之下手上多了一盏热乎乎的茶盏，一个没注意一盏茶就掉到了地上，那飞溅起来的茶水烫到了李莲娘裙摆上。
李莲娘尚且还一个字未说，这就自己先跪下求饶了：“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公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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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窈娘又抽泣了几下方才彻底止住了哭，另一边医官已经又回来了，去厨房端药的医女也回来了。李莲娘让人把李重沛和李窈娘都带下去，他俩刚出了门就又听到屋内太子妃的痛呼之声，李莲娘转头就看到这俩呆呆地伫立在大门口，又害怕又担心的样子。
她默了默，走到门口去：“李重沛你也已经是有爵位在身的小大人了，东宫里你阿耶如今就你一个嫡子，你娘如今这般痛苦你妹妹又是个软弱的。趁这个机会好好查一下身边的人，把那些钉子该拔的拔了，否则今日你妹妹能被哄到这里来，明日就能被哄去给卖了。”
话虽然说得厉害了些，可这也是给李重沛敲了一记警钟，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是一个亲娘所生的，东宫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郎君，他阿耶也不只有窈娘一个女儿。可是当李重沛转头来看李莲娘的时候，她人已经折身进去了，房门很快就在他们面前被人从里头给阖上了。
将近大半个时辰过去，李莲娘揉着眉眼从内室里出来时，太子李祎已经回来了。她也没问他方才是去了哪里，因为看到了太子妃的母亲莱国夫人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太子殿下亲自登门认错还将莱国夫人接到了东宫，从这一点来看韩家人就再没有能说一个错字的理由。
看到她，莱国夫人不由一阵紧张上前行礼：“臣妾叩见琅琊公主，殿下吉祥。”
“夫人不必多礼，太子妃此番着实受了大罪，是我李家没有好生照顾好她们母子。琅琊在这里代父皇母后向夫人您赔个不是，还望夫人也好生劝劝太子妃，让她想开一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她自己走出来，调养好身体恢复起来才是要紧的。”李莲娘说着就是一礼。
莱国夫人岂敢生受她的这番大礼，只堪堪受了一半就赶忙还礼：“公主言重了，终究是这个孩子与太子妃无缘，能保住太子妃的命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臣妾也会转告家里人，让他们不必再为此事担心了，有公主在这里照应着太子妃，此番恩情韩家上下铭记于心。”
“说这些就太生分了，太子妃到底是嫁到我李家来的媳妇，是我二哥的妻子。我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该分什么彼此，我这个做小姑的照顾嫂嫂也是情理之中的，医官还在里头替她处理伤口，想来过一会儿夫人就能进去陪她说说话了。”李莲娘面上微微一笑。
莱国夫人点点头：“多谢公主提醒。”
李莲娘朝太子李祎福了福身：“太子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不等李祎开口挽留，她就先出了门，外边李重沛和李窈娘兄妹二人已经不见了，她从东宫出来时碰上来这边寻她的巴丝玛和绿蕊两个，绿蕊率先开口：“公主，刚收到楼里送来的消息，您看——”
李莲娘接过绿蕊递来的纸条，展开一看不过多时她的眉头就又蹙了起来，巴丝玛忙问：“公主出什么事了？奴婢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回纥那边又出事了？”现在看来能让李莲娘眉头皱得这么深的除了回纥木尔汗父子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能让她如此费心劳神。
“你们自己看吧。”她直接把纸条塞给了巴丝玛，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就驻足下来，抬首凝视着这片看似蔚蓝澄澈的天空。这样的碧海蓝天若是有那么三五小友约着，出门踏青去策马游玩一番该是多好，可她偏生也不是个爱和那些闺阁女郎们来往的，迄今也没几个朋友。
顷刻后巴丝玛和绿蕊就跟了上来，她们俩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跟在李莲娘身后一路无话的就这么回了昭阳殿。李莲娘原本是打算出宫去看看崔六娘的，被东宫太子妃的事情这样一耽搁也没了心情，回到昭阳殿以后她便去稍微洗漱了一下，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过一会儿她还要去紫宸殿陪皇帝下棋，这是近日以来养成的习惯，她与李禅二人总是轮流陪李乾下棋。趁着李禅还在和李乾对弈的功夫，李莲娘便在一旁专心练字，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字也是越发好了，数日前她写了一篇《中秋赋》寄给了慕容律，也不知收到没有。
因着李莲娘自己也不知道慕容律如今在哪里，她只让人将这偏夹杂在书信里的中秋赋，一道送去青城山。来到紫宸殿不出所料的遇到了程贵妃，她身边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妇人，是刑部侍郎程青的夫人，李莲娘上前去给程贵妃问了安，就与程青的夫人打招呼：“表嫂。”
“见过公主，妾身身子不便无法行大礼了，还请殿下见谅。”魏氏道，她的月份也是越发大了起来，说起来她好像还是和太子妃同一时间被诊出身孕的，不过日子要比太子妃大一些。
李莲娘淡笑：“表嫂客气了。不知表嫂这回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
“前些时候你表兄程青不是被派到江南代天巡狩去了么，原本和你表嫂约好一到扬州就给来个家书报个平安的，可这都多久了也没个消息。她也是正想进宫来找你帮个忙，想让你帮忙打探一下程青的安全，这江南离长安这么远，她大着肚子也不方便。”程贵妃解释道。
李莲娘哦了一声：“我会派人到江南打听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表嫂也不用太担心，表哥身边不是还有燕七和燕九这两位武艺高强的红颜知己跟着呢么。他的安全至少是可以保证的，我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先去和父皇商议，程母妃您和表嫂还是先回清凉殿吧。”
这还是李莲娘头一次直言阻拦程贵妃去紫宸殿，后者心下一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李莲娘的态度严厉，面上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程贵妃仍是有些担心：“莲娘，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你可不要一个人硬撑着，你还有几个哥哥在呢，程母妃也还在呢。”
“我知道了，程母妃你们先回清凉殿吧。”李莲娘点点头，招手让巴丝玛喊来几个人：“送贵妃和侍郎夫人回未央宫，路上无比仔细着些。”
看着她们俩人离开了，李莲娘这才往紫宸殿里走，巴丝玛跟在她身后刚进了门，李莲娘就让她关了门。走到内殿里时，李乾和李禅刚要开始呢，父子二人彼此对坐双方各执黑白棋子就要往棋盘上落子，李莲娘突然一声“父皇”后跪下：“父皇，东宫太子妃小产了。”
李乾微微一颤，问：“怎么回事？”
“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太子妃胎象本就不好，今日不慎跌了一跤之后大出血，胎死腹中。所幸太子妃没有什么大碍，儿臣也已经叮嘱了医官好生替太子妃将养身体。”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莱国夫人也已经请到东宫了，这些天就让她留在东宫好好陪陪太子妃。”
“唉，这些小事还要让你这个做妹妹的来安排，太子也着实太不像话了。”李乾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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