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发烧
在蝙蝠侠带着罗宾出门的深夜,韦恩大宅总是很安静。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卡洛琳陷入了梦境。
她没有任何直观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处于梦境状态，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梦里也能保持清醒意识的？卡洛琳迷迷糊糊地想。
好吧,看来真是在做梦了，她的思考能力都被无限削弱了。
现在的梦境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尝试着伸手去触碰,指尖处却是一片虚无。她什么都摸不到。
她尝试着使用魔法,用风将浓雾吹开，但她没办法发出声音,“身体”也没有任何魔力感应。
她只能静静地等待浓雾散去。
大概等了很久,久到卡洛琳都怀疑自己要在梦境里再次入睡,浓雾才慢慢散开。
然后她就醒了。
卡洛琳：？
所以是梦了个寂寞？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窗户外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她下意识眯起眼。
有哪里不对,她心想。
哥谭的天气常年阴郁，从来没有如此耀眼的阳光。
醒来后突然来到另一个地方,法师的警觉本应让她立刻拿起法杖，但“她”却慢悠悠地将被子盖过头顶，安心地继续补觉。
好家伙，原来这不是她的身体。
卡洛琳有点分不清,现在还是不是做梦了。
如果是做梦，此刻的感觉却无比真实。暖洋洋的被窝,舒适的枕头，被包裹住的安全感和幸福感，都在有力佐证着这一刻并非虚幻。
但如果不是做梦，她的灵魂怎么会无缘无故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而且她还是被动一方，完全争取不到主动权。
谁能禁锢她的灵魂,她不相信有人做得到。
卡洛琳还在思考时，床边的小闹钟响了。“她”终于睡够了，按掉闹钟后掀开被子起床。
通过这具身体的视野，卡洛琳迅速打量了整个房间的布置。
大概10平方米的卧室面积，还没有她在韦恩家的卫生间大，由此可以推断出身体的主人经济状况并不算富裕。（与韦恩家做对比）
房间装潢以粉白色为主，地上铺了短绒毛地毯，粉色的墙纸上悬挂着用细绳串联的照片，床对面是一张简易纯白书桌，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书籍。
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除了几套日常装扮，还有卡洛琳在网上见过的jk和洛丽塔裙子。
小小的房间里摆放着几个毛绒玩偶和小型盆栽绿植，处处可见主人的用心布置。
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小姑娘呢，卡洛琳得出结论。
“她”从床上起来后，径直走向卫生间进行洗漱。在明亮的镜子前，卡洛琳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一张精致的、像是被上帝用心雕刻过的，她曾看到过无数次的脸。
除了眼睛的瞳色和某些小细节不同之外，这个女孩和她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而她自己与父亲布鲁斯·韦恩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那双蓝色的眼睛。
当人类数量的样本足够大，出现完全一样的两张脸并非不可能。但她的灵魂被牵引至此，就证明她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卡洛琳的脑子里划过无数个想法，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找更多信息，探寻这个女孩的身份。
但“她”悠闲地举起漱口杯，慢条斯理地刷牙。接下来，卡洛琳又不得不耐心地等待“她”用洗面奶洗脸，又轮番使用各种瓶瓶罐罐的护肤品。
等“她”终于完成了一系列清洁程序后，卡洛琳以为终于能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了。看这女孩和她相似的年龄，“她”总得去上学吧？路上见到同学，总会叫出“她”的名字。
但“她”没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又走向了床的方向。
“她”躺下了，然后盖上了被子，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卡洛琳：？？？
算你狠.jpg
又过了很久很久，卡洛琳终于体会到父亲所说的，在幻境中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是怎样的体验。
虽然她不停地在数秒，但总会不知不觉出现错乱。等她停下来时，又忘记了刚才过去多久。
等到卡洛琳的耐心即将告罄时，“她”终于再一次起床了。
虽然“她”没有按照卡洛琳的期望出门走走，但还是离开了床铺，揉着眼睛坐到书桌前，掀开笔记本电脑的翻盖。
开机程序启动后，卡洛琳在电脑桌面上看到了一块熟悉的红蓝色盾牌——
美国队长同款。
卡洛琳：哦豁。
“她”的手指熟练地输入开机密码，卡洛琳的视线跟随着她敲击过的键盘按键，拼凑出“她”的密码。
【Setve19180704】
卡洛琳：哦豁。
熟悉的英文拼写，相对久远的年份，再结合刚才熟悉的电脑桌面，这是一个美国队长铁粉无疑。那么初步确认这女孩所在的国家，大概率也是美国。
毕竟，美国队长可是美国精神的象征。
另一个知识点，原来史蒂夫的生日是7月4日，记住了。
“她”输完密码开机后，卡洛琳眼前的电脑桌面突然变得一片模糊。但“她”的动作仍未停止，似乎视线并不受影响。
卡洛琳：……
这就是在针对她，是吧？
除了确认女孩是史蒂夫的粉丝外，她几乎没得到任何有效信息。从她的生活特征来看，整个美国像她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卡洛琳不甘心地再一次使用魔法，企图吹散眼前遮挡视线的雾气，但她依然失败了。空气中没有任何元素因子能和她共鸣，此处空间也不存在魔力。
或许有，但她感应不到。
正当她想要骂人时，女孩却比她更快一步骂出了口。
“（哔——）兄弟死了！”
“什么垃圾剧情，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哔——）写得好！”
“凭什么这样对待（哔——），我去你（哔——）”
卡洛琳：？？？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不得不说这感受听特别的。不过这明显的消音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句是骂人的话，为了净化网络空间她可以理解，但前面被消音的很明显是人名吧？
这做个梦还带关键信息屏蔽的，还能不能行了……
卡洛琳正在抱怨着梦境太令人无语，下一秒，一阵强烈的心悸感向她袭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放大版的黑漆漆。
蝙蝠侠的脸占据了她的所有视线，她被迫直面来自父亲的凝视。
卡洛琳：……
父亲，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有点吓人吗？
布鲁斯从他的万能腰带里拿出一支体温枪，在卡洛琳的额头上滴了一下。看到液晶显示屏上的41℃，他不由得眉头紧蹙。
“你怎么会突然发高烧？”他将卡洛琳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阿福告诉我，你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体温也在升高，他和露西却怎么都叫不醒你。”
想到八神光的未接来电，以及卡洛琳回电话后没和任何人分享信息的反应，蝙蝠侠瞬间有了很多很多不好的预感。
他下手揍人的力度比平时猛了不少，就为了急匆匆地结束夜巡赶回家。
“我没事呀。”
卡洛琳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赢弱无力，还软绵绵的。
布鲁斯沉着脸起身：“我带你去医疗室。”
以她现在的状态，连说话都费劲。他本想问她发生了什么，还是等她好起来之后再说吧。
卡洛琳还想争辩几句：“我不一定是生病了……”
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寒颤，全身都在发抖。
看着布鲁斯越发不赞同的目光，卡洛琳乖乖地闭上了嘴。
隐约带着几分火气的老父亲用棉被将她卷起来，连被子带人打横抱起，送去医疗室检查身体。
卡洛琳一只手揪住他的披风，小声地说：“父亲，我可以自己走。”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十几岁的年纪还被这样抱起来，多少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不行，地板凉。”布鲁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的要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体温很危险？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早就烧成傻子了。”
卡洛琳企图用魔法给自己的身体降降温，却被布鲁斯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不许再用魔法了，你还嫌自己不够虚弱吗？”
好吧，不用就不用。
做什么都错的卡洛琳委屈地将头往布鲁斯怀里一埋。
布鲁斯抱着她上下楼，她却没感受到多少颠簸。
父亲的怀里很安稳。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片刻后就支撑不住，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即将再一次陷入昏迷前，她还能听到头顶上的一声低语。
“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
她伴随着话里的纵容和关怀，迎来了一片漆黑。
卡洛琳高烧昏迷的那天晚上，众人虽然担心，却也相信以她的恢复力，很快就能好起来。
然而事实往往与人的心愿相反。
她的高烧第一次消退时，布鲁斯放下心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回去睡觉。
但在几个小时后的清晨，阿福严肃地叫醒了布鲁斯，向他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卡洛琳的体温再次飙升，升到了可能会危及生命的42℃。
总是要再睡五分钟的布鲁斯顾不上思考别的，他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冲进了医疗室。
卡洛琳正孤零零地躺在医用小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她的脸色比床单还要白。
“检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布鲁斯的声音随着卡洛琳的心电图，细微地上下起伏着。
阿福沉重地摇头：“很抱歉，老爷，我并没能查出任何其他问题。也许我们需要更专业的医生，或者是魔法侧的朋友来帮忙。”
布鲁斯闭上眼，努力平复着颤抖的胸腔。
“调出她和八神光的通话记录。”
幸好，卡洛琳在打电话时没想着要防备布鲁斯，他不费什么功夫就听到了完整版的通话内容。
在听到八神光询问卡洛琳的身体健康时，布鲁斯的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一个模糊的城市、模糊的小区楼、模糊的书桌，却能精准地看见与卡洛琳长相相似的女孩。
然后是卡洛琳的反复发烧，陷入昏迷。
布鲁斯将这段录音反反复复听了十几遍，就连开头八神太一介绍他们在数码宝贝世界经历的那部分都没放过。至于八神光讲话的内容，被他用慢倍速播放，仔细分析她的每一个用词表达，中间的停顿和语气。
多年的审问经验告诉他，八神光确实没有一个字是说谎的，她说的全都是实话。
他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就连小光是不是隔着电话对卡洛琳施加了诅咒都包含其中，但他又一个个地推翻结论，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真相。
为了寻找突破口，布鲁斯以加密的形式拨通了八神家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八神光，请问你找哪位？”
“我就是找你。”
用了变声器的布鲁斯，以蝙蝠侠的声音对她说话。
电话对面的小光明显顿了顿，这道沙哑的声音她不可能忘记。在犹豫片刻后，她看了眼周围确认无人，才用细微的声音问：
“是蝙蝠先生吗？”
“是我。”
“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你，昨天还有没有做梦。”布鲁斯简单明了地说明来意，“如果有做类似的梦，请你务必把内容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没、没有了。”
小光怯生生地回答：“除了那一次以外，我都没有再做那种梦。”
“那你是否有其他细节可以补充？你的梦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不要遗漏任何内容。”
小光沉默片刻，努力地回忆起那个梦。大约一分钟过后，她沮丧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其他东西了。”
长久的寂静过后，小光听到对面疲惫的道谢，然后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卡洛琳昏迷的事情没有瞒住任何人，起码住在韦恩庄园的几位全都知道了。
费莱尔忧心忡忡地握着卡洛琳的手，他从没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里，姐姐永远是无所不能的。
“我姐姐到底怎么了？”费莱尔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明明她昨天的状态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呀！”
艾利克斯扑棱着翅膀飞来，全场只有他因为契约牵绊的缘故，最清楚卡洛琳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他趴在脸颊旁，仔细地感受着她体内的魔力运转。
“奇怪，一切正常啊……”
他本以为是魔力紊乱造成的身体发热，但这个选项现在可以被排除了。
“我会请扎塔娜过来看看。”
布鲁斯又一次将手搭在卡洛琳的脑袋上，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的心不断下沉。
四十多度称不上炙热，却让他以为自己摸到了滚烫的火炉。
他问：“你们有任何方法联系小卡的母亲吗？奇幻大陆能不能派医生过来给她看病？”
费莱尔与艾利克斯面面相觑，都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只有姐姐可以来往两个位面，我们都不会空间魔法。”
他们倒是没有担心过自己回不去的问题，艾利克斯能够确认卡洛琳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昏迷，费莱尔对他的姐姐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既然她能带他来，肯定就能带他回去。
“也许她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
艾利克斯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沟通上她的精神。”
或许，她只是肉/体昏迷，精神还保持清醒呢？
布鲁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用精神力沟通，应该可以吧。”
布鲁斯皱眉：“事关我的女儿，请你认真严肃一点。不要用【应该可以】这种模糊不清的描述来应付我，直观点表达有几成把握。”
艾利克斯：……
你们人类可真麻烦！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确定，这种事我又没试过，总要尝试一下再说咯？”
“你拿小卡当试验品？她现在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布鲁斯迅速冷脸，浑身上下散发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小公主吗？”
艾利克斯被布鲁斯嫌弃的态度激怒，说话时都喷出几个火星。
“愚蠢的人类，我开始保护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有她这个女儿呢！”
“那也不是你可以随便乱来的理由。”布鲁斯对上发怒的巨龙，说话的气势也丝毫不输，“没有经过可行性分析，我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她的行为。”
“那也比你这样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你说的那什么娜，谁知道她有没有真本事，如果她来了也没办法，难道就要一直无休止地等下去？”
虽然卡洛琳暂时不会死，但昏迷的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现在的她，可是毫无自保能力。
而且，艾利克斯还是对布鲁斯心怀芥蒂。卡洛琳在帝国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就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艾利克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这样处处阻挠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小公主好起来？”
艾利克斯展开了他的想象：“你知道小公主很富裕，所以你想把她害死在地球，这样你就能继承她的遗产了，是不是？”
布鲁斯：……
拳头硬了.jpg
“难怪小卡说你是蠢龙。”
在卡洛琳的病房里，布鲁斯不得不忍耐住想要暴揍艾利克斯一顿的心态，冷言冷语地质问他：“生活在奇幻大陆的你，都不知道加过封印的空间袋只能由本人打开？我能贪图她什么财产？”
简直是蠢货，没见过这么蠢的龙！
大概他的智商门全被堵死了，战斗力的窗户才要开得更大一些。
费莱尔弱弱地补充：“他说的有道理啊，艾利克斯。而且，姐姐的大部分财产在私库，钥匙在瑞格尔那里放着呢。”
艾利克斯一顿，梗着脖子道：“那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总之，我不能轻易相信他！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法！”
布鲁斯腾得一下站起身，摆出了和艾利克斯对立的姿势。
“我说了，我不允许你对我女儿做任何事。”
“我偏要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布鲁斯冷笑，“你尽管来试试。”
一人一龙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就在战火一触即发时，被费莱尔惊喜的呼喊声打断。
“姐姐，你终于醒了！”
布鲁斯和艾利克斯不约而同地收敛自身气场，装作无事发生过那般，迅速围到了卡洛琳身边。
“小卡/小公主，你感觉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卡洛琳：我再不醒这两就真要打起来了。一天天的，不让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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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卡洛琳陷入了梦境。
她没有任何直观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处于梦境状态，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梦里也能保持清醒意识的？卡洛琳迷迷糊糊地想。
好吧,看来真是在做梦了，她的思考能力都被无限削弱了。
现在的梦境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尝试着伸手去触碰,指尖处却是一片虚无。她什么都摸不到。
她尝试着使用魔法,用风将浓雾吹开，但她没办法发出声音,“身体”也没有任何魔力感应。
她只能静静地等待浓雾散去。
大概等了很久,久到卡洛琳都怀疑自己要在梦境里再次入睡,浓雾才慢慢散开。
然后她就醒了。
卡洛琳：？
所以是梦了个寂寞？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窗户外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她下意识眯起眼。
有哪里不对,她心想。
哥谭的天气常年阴郁，从来没有如此耀眼的阳光。
醒来后突然来到另一个地方,法师的警觉本应让她立刻拿起法杖，但“她”却慢悠悠地将被子盖过头顶，安心地继续补觉。
好家伙，原来这不是她的身体。
卡洛琳有点分不清,现在还是不是做梦了。
如果是做梦，此刻的感觉却无比真实。暖洋洋的被窝,舒适的枕头，被包裹住的安全感和幸福感，都在有力佐证着这一刻并非虚幻。
但如果不是做梦，她的灵魂怎么会无缘无故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而且她还是被动一方，完全争取不到主动权。
谁能禁锢她的灵魂,她不相信有人做得到。
卡洛琳还在思考时，床边的小闹钟响了。“她”终于睡够了，按掉闹钟后掀开被子起床。
通过这具身体的视野，卡洛琳迅速打量了整个房间的布置。
大概10平方米的卧室面积，还没有她在韦恩家的卫生间大，由此可以推断出身体的主人经济状况并不算富裕。（与韦恩家做对比）
房间装潢以粉白色为主，地上铺了短绒毛地毯，粉色的墙纸上悬挂着用细绳串联的照片，床对面是一张简易纯白书桌，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书籍。
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除了几套日常装扮，还有卡洛琳在网上见过的jk和洛丽塔裙子。
小小的房间里摆放着几个毛绒玩偶和小型盆栽绿植，处处可见主人的用心布置。
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小姑娘呢，卡洛琳得出结论。
“她”从床上起来后，径直走向卫生间进行洗漱。在明亮的镜子前，卡洛琳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一张精致的、像是被上帝用心雕刻过的，她曾看到过无数次的脸。
除了眼睛的瞳色和某些小细节不同之外，这个女孩和她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而她自己与父亲布鲁斯·韦恩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那双蓝色的眼睛。
当人类数量的样本足够大，出现完全一样的两张脸并非不可能。但她的灵魂被牵引至此，就证明她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卡洛琳的脑子里划过无数个想法，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找更多信息，探寻这个女孩的身份。
但“她”悠闲地举起漱口杯，慢条斯理地刷牙。接下来，卡洛琳又不得不耐心地等待“她”用洗面奶洗脸，又轮番使用各种瓶瓶罐罐的护肤品。
等“她”终于完成了一系列清洁程序后，卡洛琳以为终于能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了。看这女孩和她相似的年龄，“她”总得去上学吧？路上见到同学，总会叫出“她”的名字。
但“她”没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又走向了床的方向。
“她”躺下了，然后盖上了被子，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卡洛琳：？？？
算你狠.jpg
又过了很久很久，卡洛琳终于体会到父亲所说的，在幻境中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是怎样的体验。
虽然她不停地在数秒，但总会不知不觉出现错乱。等她停下来时，又忘记了刚才过去多久。
等到卡洛琳的耐心即将告罄时，“她”终于再一次起床了。
虽然“她”没有按照卡洛琳的期望出门走走，但还是离开了床铺，揉着眼睛坐到书桌前，掀开笔记本电脑的翻盖。
开机程序启动后，卡洛琳在电脑桌面上看到了一块熟悉的红蓝色盾牌——
美国队长同款。
卡洛琳：哦豁。
“她”的手指熟练地输入开机密码，卡洛琳的视线跟随着她敲击过的键盘按键，拼凑出“她”的密码。
【Setve19180704】
卡洛琳：哦豁。
熟悉的英文拼写，相对久远的年份，再结合刚才熟悉的电脑桌面，这是一个美国队长铁粉无疑。那么初步确认这女孩所在的国家，大概率也是美国。
毕竟，美国队长可是美国精神的象征。
另一个知识点，原来史蒂夫的生日是7月4日，记住了。
“她”输完密码开机后，卡洛琳眼前的电脑桌面突然变得一片模糊。但“她”的动作仍未停止，似乎视线并不受影响。
卡洛琳：……
这就是在针对她，是吧？
除了确认女孩是史蒂夫的粉丝外，她几乎没得到任何有效信息。从她的生活特征来看，整个美国像她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卡洛琳不甘心地再一次使用魔法，企图吹散眼前遮挡视线的雾气，但她依然失败了。空气中没有任何元素因子能和她共鸣，此处空间也不存在魔力。
或许有，但她感应不到。
正当她想要骂人时，女孩却比她更快一步骂出了口。
“（哔——）兄弟死了！”
“什么垃圾剧情，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哔——）写得好！”
“凭什么这样对待（哔——），我去你（哔——）”
卡洛琳：？？？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不得不说这感受听特别的。不过这明显的消音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句是骂人的话，为了净化网络空间她可以理解，但前面被消音的很明显是人名吧？
这做个梦还带关键信息屏蔽的，还能不能行了……
卡洛琳正在抱怨着梦境太令人无语，下一秒，一阵强烈的心悸感向她袭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放大版的黑漆漆。
蝙蝠侠的脸占据了她的所有视线，她被迫直面来自父亲的凝视。
卡洛琳：……
父亲，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有点吓人吗？
布鲁斯从他的万能腰带里拿出一支体温枪，在卡洛琳的额头上滴了一下。看到液晶显示屏上的41℃，他不由得眉头紧蹙。
“你怎么会突然发高烧？”他将卡洛琳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阿福告诉我，你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体温也在升高，他和露西却怎么都叫不醒你。”
想到八神光的未接来电，以及卡洛琳回电话后没和任何人分享信息的反应，蝙蝠侠瞬间有了很多很多不好的预感。
他下手揍人的力度比平时猛了不少，就为了急匆匆地结束夜巡赶回家。
“我没事呀。”
卡洛琳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赢弱无力，还软绵绵的。
布鲁斯沉着脸起身：“我带你去医疗室。”
以她现在的状态，连说话都费劲。他本想问她发生了什么，还是等她好起来之后再说吧。
卡洛琳还想争辩几句：“我不一定是生病了……”
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寒颤，全身都在发抖。
看着布鲁斯越发不赞同的目光，卡洛琳乖乖地闭上了嘴。
隐约带着几分火气的老父亲用棉被将她卷起来，连被子带人打横抱起，送去医疗室检查身体。
卡洛琳一只手揪住他的披风，小声地说：“父亲，我可以自己走。”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十几岁的年纪还被这样抱起来，多少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不行，地板凉。”布鲁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的要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体温很危险？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早就烧成傻子了。”
卡洛琳企图用魔法给自己的身体降降温，却被布鲁斯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不许再用魔法了，你还嫌自己不够虚弱吗？”
好吧，不用就不用。
做什么都错的卡洛琳委屈地将头往布鲁斯怀里一埋。
布鲁斯抱着她上下楼，她却没感受到多少颠簸。
父亲的怀里很安稳。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片刻后就支撑不住，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即将再一次陷入昏迷前，她还能听到头顶上的一声低语。
“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
她伴随着话里的纵容和关怀，迎来了一片漆黑。
卡洛琳高烧昏迷的那天晚上，众人虽然担心，却也相信以她的恢复力，很快就能好起来。
然而事实往往与人的心愿相反。
她的高烧第一次消退时，布鲁斯放下心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回去睡觉。
但在几个小时后的清晨，阿福严肃地叫醒了布鲁斯，向他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卡洛琳的体温再次飙升，升到了可能会危及生命的42℃。
总是要再睡五分钟的布鲁斯顾不上思考别的，他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冲进了医疗室。
卡洛琳正孤零零地躺在医用小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她的脸色比床单还要白。
“检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布鲁斯的声音随着卡洛琳的心电图，细微地上下起伏着。
阿福沉重地摇头：“很抱歉，老爷，我并没能查出任何其他问题。也许我们需要更专业的医生，或者是魔法侧的朋友来帮忙。”
布鲁斯闭上眼，努力平复着颤抖的胸腔。
“调出她和八神光的通话记录。”
幸好，卡洛琳在打电话时没想着要防备布鲁斯，他不费什么功夫就听到了完整版的通话内容。
在听到八神光询问卡洛琳的身体健康时，布鲁斯的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一个模糊的城市、模糊的小区楼、模糊的书桌，却能精准地看见与卡洛琳长相相似的女孩。
然后是卡洛琳的反复发烧，陷入昏迷。
布鲁斯将这段录音反反复复听了十几遍，就连开头八神太一介绍他们在数码宝贝世界经历的那部分都没放过。至于八神光讲话的内容，被他用慢倍速播放，仔细分析她的每一个用词表达，中间的停顿和语气。
多年的审问经验告诉他，八神光确实没有一个字是说谎的，她说的全都是实话。
他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就连小光是不是隔着电话对卡洛琳施加了诅咒都包含其中，但他又一个个地推翻结论，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真相。
为了寻找突破口，布鲁斯以加密的形式拨通了八神家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八神光，请问你找哪位？”
“我就是找你。”
用了变声器的布鲁斯，以蝙蝠侠的声音对她说话。
电话对面的小光明显顿了顿，这道沙哑的声音她不可能忘记。在犹豫片刻后，她看了眼周围确认无人，才用细微的声音问：
“是蝙蝠先生吗？”
“是我。”
“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你，昨天还有没有做梦。”布鲁斯简单明了地说明来意，“如果有做类似的梦，请你务必把内容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没、没有了。”
小光怯生生地回答：“除了那一次以外，我都没有再做那种梦。”
“那你是否有其他细节可以补充？你的梦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不要遗漏任何内容。”
小光沉默片刻，努力地回忆起那个梦。大约一分钟过后，她沮丧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其他东西了。”
长久的寂静过后，小光听到对面疲惫的道谢，然后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卡洛琳昏迷的事情没有瞒住任何人，起码住在韦恩庄园的几位全都知道了。
费莱尔忧心忡忡地握着卡洛琳的手，他从没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里，姐姐永远是无所不能的。
“我姐姐到底怎么了？”费莱尔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明明她昨天的状态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呀！”
艾利克斯扑棱着翅膀飞来，全场只有他因为契约牵绊的缘故，最清楚卡洛琳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他趴在脸颊旁，仔细地感受着她体内的魔力运转。
“奇怪，一切正常啊……”
他本以为是魔力紊乱造成的身体发热，但这个选项现在可以被排除了。
“我会请扎塔娜过来看看。”
布鲁斯又一次将手搭在卡洛琳的脑袋上，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的心不断下沉。
四十多度称不上炙热，却让他以为自己摸到了滚烫的火炉。
他问：“你们有任何方法联系小卡的母亲吗？奇幻大陆能不能派医生过来给她看病？”
费莱尔与艾利克斯面面相觑，都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只有姐姐可以来往两个位面，我们都不会空间魔法。”
他们倒是没有担心过自己回不去的问题，艾利克斯能够确认卡洛琳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昏迷，费莱尔对他的姐姐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既然她能带他来，肯定就能带他回去。
“也许她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
艾利克斯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沟通上她的精神。”
或许，她只是肉/体昏迷，精神还保持清醒呢？
布鲁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用精神力沟通，应该可以吧。”
布鲁斯皱眉：“事关我的女儿，请你认真严肃一点。不要用【应该可以】这种模糊不清的描述来应付我，直观点表达有几成把握。”
艾利克斯：……
你们人类可真麻烦！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确定，这种事我又没试过，总要尝试一下再说咯？”
“你拿小卡当试验品？她现在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布鲁斯迅速冷脸，浑身上下散发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小公主吗？”
艾利克斯被布鲁斯嫌弃的态度激怒，说话时都喷出几个火星。
“愚蠢的人类，我开始保护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有她这个女儿呢！”
“那也不是你可以随便乱来的理由。”布鲁斯对上发怒的巨龙，说话的气势也丝毫不输，“没有经过可行性分析，我不允许你擅自行动，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她的行为。”
“那也比你这样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你说的那什么娜，谁知道她有没有真本事，如果她来了也没办法，难道就要一直无休止地等下去？”
虽然卡洛琳暂时不会死，但昏迷的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现在的她，可是毫无自保能力。
而且，艾利克斯还是对布鲁斯心怀芥蒂。卡洛琳在帝国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就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艾利克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这样处处阻挠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小公主好起来？”
艾利克斯展开了他的想象：“你知道小公主很富裕，所以你想把她害死在地球，这样你就能继承她的遗产了，是不是？”
布鲁斯：……
拳头硬了.jpg
“难怪小卡说你是蠢龙。”
在卡洛琳的病房里，布鲁斯不得不忍耐住想要暴揍艾利克斯一顿的心态，冷言冷语地质问他：“生活在奇幻大陆的你，都不知道加过封印的空间袋只能由本人打开？我能贪图她什么财产？”
简直是蠢货，没见过这么蠢的龙！
大概他的智商门全被堵死了，战斗力的窗户才要开得更大一些。
费莱尔弱弱地补充：“他说的有道理啊，艾利克斯。而且，姐姐的大部分财产在私库，钥匙在瑞格尔那里放着呢。”
艾利克斯一顿，梗着脖子道：“那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总之，我不能轻易相信他！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法！”
布鲁斯腾得一下站起身，摆出了和艾利克斯对立的姿势。
“我说了，我不允许你对我女儿做任何事。”
“我偏要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布鲁斯冷笑，“你尽管来试试。”
一人一龙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就在战火一触即发时，被费莱尔惊喜的呼喊声打断。
“姐姐，你终于醒了！”
布鲁斯和艾利克斯不约而同地收敛自身气场，装作无事发生过那般，迅速围到了卡洛琳身边。
“小卡/小公主，你感觉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卡洛琳：我再不醒这两就真要打起来了。一天天的，不让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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