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分不要
小小的店铺，看起来油腻腻的样子。
福慧琳站在门口，其实并不想进去，毕竟店子狭小肮脏，坐在里面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对，说的就是那个面朝门口，穿着人字拖沙滩裤的年轻人。
其实现在南岛气温不算太高，正常人都穿长袖长裤吧，他居然穿着沙滩裤和白背心？
而且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肆意的目光，含笑的嘴角，抱歉，我认识你吗？
福慧琳是个脾气很好的姑娘，纵然对方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快，却也只是避开，依旧和陪同的女孩进入店内。
却说杨卫成一边和刘金根聊天，一边欣赏美女。
“4000万，你全给我？”刘金根瞪大眼珠子。
“是啊！”杨卫成嘴角含笑地说，这时他看到美女对转过头，目光中略带厌恶。
耶？杨卫成挠头，心说我这也不是对你笑啊，误会了。
算了，反正也不会认识，误会就误会吧。
“为什么？”刘金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卫成道：“我没有捞偏门的命。”
刘金根愣了一下，大笑：“哈哈，屁咧，没有你的主意，我们能赚到这么多钱？”
“不就几千万嘛……”杨卫成喝口茶，漫不经心地笑着。
4000万当然很多啦，但他可不敢拿这钱。再说了，钱必须是靠本事赚来的，拿到手里才踏实。
今天这四千万他一分钱不拿，那么和刘金根就只是一笔买卖，人走账淸。
若是拿了，那往后他和刘金根，就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扯不清了。
“不就是几千万嘛？呵呵，好大的口气。”坐在一旁的福慧琳听到，禁不住冷笑。
现在的年轻人，本事没多大，吹牛倒是厉害。
这年纪，要么读书要么工作，他却有时间坐在这里喝茶？看和他坐一起的那个，多半也是个老流氓吧。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看这家店，也像黑店，福慧琳干脆催促女伴：“阿秀，我们换一家地方吧。”
白裙子女孩一愣：“好吧。”
两人起身，像躲怪兽一样匆匆离去。
杨卫成看着她俩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被歧视了。
可这也没什么，大家不过是路人甲乙丙，过了这一秒，谁知道谁在哪？
“好，你够哥们！”刘金根冲他竖大拇指，“我敬你一碗汤。”
杨卫成端起茶杯：“哈，我以茶代酒。”
杯子碰碗，叮咚作响。
一人喝一口，刘金根抹嘴道：“下礼拜我要去港岛了，咱们可能有很久见不到面。”
“是么？”杨卫成一脸惊诧，心里却松口气。
只是刘金根的根，深到让他惊讶，这位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内，找到一家港岛皮包公司来办这件事！
下午茶之后，杨卫成和刘金根握手道别。
他走后，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出现，头发短寸花白。
他系着围裙从后厨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看着杨卫成背影。
“师傅……”刘金根看到他，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叫着。
老头坐下来：“这就是你说的小伙子？”
“嗯。”刘金根说。
“还是挺精明的，就是报复心重了点。”老头说。
“何止是重一点……”刘金根想到李忠现在的凄惨，就一脑门冷汗。
老头笑：“所以，你要么离他远点，要么和他站一边。”
“师傅您怎么看？”刘金根忙问。
“我要是你，就离他远点。下礼拜走，我就不送你了，阿金，好好干，我看好你！”老头道。
刘金根面色凝重，使劲点点头。
……
哗啦～哗啦！
看似不大的海风，却掀起不小的浪头。
湛蓝色的海水撞击着礁石，细碎成白色浪花。
杨卫成和老肖坐在船上，飘摇着钓鱼，倒也是惬意。
今天杨卫成话不多，戴顶遮阳帽和墨镜，半躺着看远方想事情。
话不多不是没话，主要是因为今天船上多个外人。
琼城蔗糖厂的厂长，章本华。
章本华是个矮墩墩，40岁左右的中年人，一把胡子，满脸沧桑。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年纪，杨卫成简直以为他跟已经退了休的老肖是一个年代的。
“领导，您得帮帮我，不然今年中，职工的过节福利都发不出了。”章本华一脸苦涩地说。
原来老肖年轻时当过兵，而且职务还比较高。这章本华以前是他的部下，后来复原了，也曾在一个系统工作过。
锻炼一段时期之后，章本华被调任蔗糖厂做厂长，一旦有点困难，就会来找老肖哭诉。
“怎么呢？厂子里效益又下滑了？原先不是挺红火么？”老肖手握钓竿，一脸专注地看着漂子，“我听说，去年你们都是供不应求嘛，工人福利待遇，可比我还好啊！”
章本华脸一苦道：“是啊，就是去年供不应求，所以我们几个一合计，再增加两条生产线，连蔗农那边都给涨了钱。结果……”
杨卫成虽然漫不经心地听着，却也听出意思来。
市场有需求，于是蔗糖厂就扩大产能，结果产量过剩，现在多出的蔗糖卖不掉。
他忽然想到，自己家乡白糖还是很稀缺的，主要是江南省物阜民丰，人口比南岛省多出数倍。
“小章啊小章，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老肖叹口气，“行吧，我试着帮你想想办法，总不能苦了厂里职工。”
老肖复员之后，也曾在这家蔗糖厂工作过两年，对这家工厂很有感情，自然不忍心看到职工受苦。
“好，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章本华达成心愿，满心欢喜。
上岸后，三人一起吃饭，饭后杨卫成送老肖回家，章本华则赶下一场应酬。
路上，老肖问：“小杨，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吗？”
“昂？有一点点，在思考问题。”杨卫成嘿嘿笑道。
“怎么？”老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有什么难题，能难得住你这个猴精？”
“我在想，章厂长的厂子，一年产量有多少啊？”杨卫成道，“在我老家，白糖可是稀罕物，我想弄点回去卖。”
“哦？你有需求？刚才怎么不说？”老肖惊喜交加。
杨卫成嘿嘿一笑：“他有货，我有需求，算起来我的需求比他更强一些，处于劣势。在那个时候要是开了口，岂不是被动啊。他是您的老部下，我可不想跟他讨价还价，弄的大家都没面子。”
“所以你就背地里跟我讨价还价？哈哈，你啊你，还真是个猴精。”老肖大笑，心情一下子从抑郁转为晴朗。
杨卫成嘿嘿地笑。
公交到站，两人下车，肩并肩走着。
老肖一直在等他下文，可他却始终没再说这个话题，这让老肖心里更嘀咕，臭小子，跟我拿上了。
到了老肖家楼底下，这位退休老人终于耐不住：“我说你小子，倒是说话啊！”
“啊？说什么？”杨卫成一脸茫然。
“你要多少，价钱是多少。”老肖一脑门黑线，若这小子是他儿子，早就一巴掌搂过去啦，太精了。
杨卫成嘿嘿一笑：“这个啊，您能做主啊？”
“我虽然做不了主，替他们把把关还是可以的。”老肖点头。
“我要求也不高，就2点。1，保证我有点利润在手里。2，保证这白糖价格稍稍低于市场价，我总想给老家的人做点贡献嘛……”杨卫成摸摸后脑勺，羞涩一笑。
“你这不就是要个低价？行吧，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老肖点头。
杨卫成嘿嘿一笑，拱手道：“谢啦老肖！”
他其实原先并没有打算赚这个钱，相比于国库券、房地产，这个来钱委实慢了点。
但就像他说的，一个有库存，一个有需求，他中间搭把手，皆大欢喜，又何乐而不为呢？
送老肖回到家，老肖又邀请他上楼喝了杯茶，下盘象棋，晚上8点多，杨卫成才离开他家。
从老肖家到宾馆，坐公交要20多分钟，可走小路也不过20分钟，杨卫成索性当作散步，走路回去。
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条老街，他就是在这里被牛仔裤他们给拖到刘金根家里的。
而今，他和牛仔裤甚至成了能坐下来一起喝杯酒的朋友。
想到这些往事，杨卫成禁不住莞尔一笑。
突然，前方的树影下，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
“啊，抢钱啊！”
他一脑门黑线，这条街，怎么永远太平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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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琳站在门口，其实并不想进去，毕竟店子狭小肮脏，坐在里面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对，说的就是那个面朝门口，穿着人字拖沙滩裤的年轻人。
其实现在南岛气温不算太高，正常人都穿长袖长裤吧，他居然穿着沙滩裤和白背心？
而且那眼神是怎么回事？肆意的目光，含笑的嘴角，抱歉，我认识你吗？
福慧琳是个脾气很好的姑娘，纵然对方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快，却也只是避开，依旧和陪同的女孩进入店内。
却说杨卫成一边和刘金根聊天，一边欣赏美女。
“4000万，你全给我？”刘金根瞪大眼珠子。
“是啊！”杨卫成嘴角含笑地说，这时他看到美女对转过头，目光中略带厌恶。
耶？杨卫成挠头，心说我这也不是对你笑啊，误会了。
算了，反正也不会认识，误会就误会吧。
“为什么？”刘金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卫成道：“我没有捞偏门的命。”
刘金根愣了一下，大笑：“哈哈，屁咧，没有你的主意，我们能赚到这么多钱？”
“不就几千万嘛……”杨卫成喝口茶，漫不经心地笑着。
4000万当然很多啦，但他可不敢拿这钱。再说了，钱必须是靠本事赚来的，拿到手里才踏实。
今天这四千万他一分钱不拿，那么和刘金根就只是一笔买卖，人走账淸。
若是拿了，那往后他和刘金根，就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扯不清了。
“不就是几千万嘛？呵呵，好大的口气。”坐在一旁的福慧琳听到，禁不住冷笑。
现在的年轻人，本事没多大，吹牛倒是厉害。
这年纪，要么读书要么工作，他却有时间坐在这里喝茶？看和他坐一起的那个，多半也是个老流氓吧。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看这家店，也像黑店，福慧琳干脆催促女伴：“阿秀，我们换一家地方吧。”
白裙子女孩一愣：“好吧。”
两人起身，像躲怪兽一样匆匆离去。
杨卫成看着她俩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被歧视了。
可这也没什么，大家不过是路人甲乙丙，过了这一秒，谁知道谁在哪？
“好，你够哥们！”刘金根冲他竖大拇指，“我敬你一碗汤。”
杨卫成端起茶杯：“哈，我以茶代酒。”
杯子碰碗，叮咚作响。
一人喝一口，刘金根抹嘴道：“下礼拜我要去港岛了，咱们可能有很久见不到面。”
“是么？”杨卫成一脸惊诧，心里却松口气。
只是刘金根的根，深到让他惊讶，这位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内，找到一家港岛皮包公司来办这件事！
下午茶之后，杨卫成和刘金根握手道别。
他走后，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出现，头发短寸花白。
他系着围裙从后厨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看着杨卫成背影。
“师傅……”刘金根看到他，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叫着。
老头坐下来：“这就是你说的小伙子？”
“嗯。”刘金根说。
“还是挺精明的，就是报复心重了点。”老头说。
“何止是重一点……”刘金根想到李忠现在的凄惨，就一脑门冷汗。
老头笑：“所以，你要么离他远点，要么和他站一边。”
“师傅您怎么看？”刘金根忙问。
“我要是你，就离他远点。下礼拜走，我就不送你了，阿金，好好干，我看好你！”老头道。
刘金根面色凝重，使劲点点头。
……
哗啦～哗啦！
看似不大的海风，却掀起不小的浪头。
湛蓝色的海水撞击着礁石，细碎成白色浪花。
杨卫成和老肖坐在船上，飘摇着钓鱼，倒也是惬意。
今天杨卫成话不多，戴顶遮阳帽和墨镜，半躺着看远方想事情。
话不多不是没话，主要是因为今天船上多个外人。
琼城蔗糖厂的厂长，章本华。
章本华是个矮墩墩，40岁左右的中年人，一把胡子，满脸沧桑。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年纪，杨卫成简直以为他跟已经退了休的老肖是一个年代的。
“领导，您得帮帮我，不然今年中，职工的过节福利都发不出了。”章本华一脸苦涩地说。
原来老肖年轻时当过兵，而且职务还比较高。这章本华以前是他的部下，后来复原了，也曾在一个系统工作过。
锻炼一段时期之后，章本华被调任蔗糖厂做厂长，一旦有点困难，就会来找老肖哭诉。
“怎么呢？厂子里效益又下滑了？原先不是挺红火么？”老肖手握钓竿，一脸专注地看着漂子，“我听说，去年你们都是供不应求嘛，工人福利待遇，可比我还好啊！”
章本华脸一苦道：“是啊，就是去年供不应求，所以我们几个一合计，再增加两条生产线，连蔗农那边都给涨了钱。结果……”
杨卫成虽然漫不经心地听着，却也听出意思来。
市场有需求，于是蔗糖厂就扩大产能，结果产量过剩，现在多出的蔗糖卖不掉。
他忽然想到，自己家乡白糖还是很稀缺的，主要是江南省物阜民丰，人口比南岛省多出数倍。
“小章啊小章，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老肖叹口气，“行吧，我试着帮你想想办法，总不能苦了厂里职工。”
老肖复员之后，也曾在这家蔗糖厂工作过两年，对这家工厂很有感情，自然不忍心看到职工受苦。
“好，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章本华达成心愿，满心欢喜。
上岸后，三人一起吃饭，饭后杨卫成送老肖回家，章本华则赶下一场应酬。
路上，老肖问：“小杨，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吗？”
“昂？有一点点，在思考问题。”杨卫成嘿嘿笑道。
“怎么？”老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有什么难题，能难得住你这个猴精？”
“我在想，章厂长的厂子，一年产量有多少啊？”杨卫成道，“在我老家，白糖可是稀罕物，我想弄点回去卖。”
“哦？你有需求？刚才怎么不说？”老肖惊喜交加。
杨卫成嘿嘿一笑：“他有货，我有需求，算起来我的需求比他更强一些，处于劣势。在那个时候要是开了口，岂不是被动啊。他是您的老部下，我可不想跟他讨价还价，弄的大家都没面子。”
“所以你就背地里跟我讨价还价？哈哈，你啊你，还真是个猴精。”老肖大笑，心情一下子从抑郁转为晴朗。
杨卫成嘿嘿地笑。
公交到站，两人下车，肩并肩走着。
老肖一直在等他下文，可他却始终没再说这个话题，这让老肖心里更嘀咕，臭小子，跟我拿上了。
到了老肖家楼底下，这位退休老人终于耐不住：“我说你小子，倒是说话啊！”
“啊？说什么？”杨卫成一脸茫然。
“你要多少，价钱是多少。”老肖一脑门黑线，若这小子是他儿子，早就一巴掌搂过去啦，太精了。
杨卫成嘿嘿一笑：“这个啊，您能做主啊？”
“我虽然做不了主，替他们把把关还是可以的。”老肖点头。
“我要求也不高，就2点。1，保证我有点利润在手里。2，保证这白糖价格稍稍低于市场价，我总想给老家的人做点贡献嘛……”杨卫成摸摸后脑勺，羞涩一笑。
“你这不就是要个低价？行吧，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老肖点头。
杨卫成嘿嘿一笑，拱手道：“谢啦老肖！”
他其实原先并没有打算赚这个钱，相比于国库券、房地产，这个来钱委实慢了点。
但就像他说的，一个有库存，一个有需求，他中间搭把手，皆大欢喜，又何乐而不为呢？
送老肖回到家，老肖又邀请他上楼喝了杯茶，下盘象棋，晚上8点多，杨卫成才离开他家。
从老肖家到宾馆，坐公交要20多分钟，可走小路也不过20分钟，杨卫成索性当作散步，走路回去。
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条老街，他就是在这里被牛仔裤他们给拖到刘金根家里的。
而今，他和牛仔裤甚至成了能坐下来一起喝杯酒的朋友。
想到这些往事，杨卫成禁不住莞尔一笑。
突然，前方的树影下，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
“啊，抢钱啊！”
他一脑门黑线，这条街，怎么永远太平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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