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_女尊之探花要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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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沈泽觉得眼前黑了一刹那,身体微微往后踉跄了一步,几欲跌倒,最后是靠扶着身后的案桌,才站稳了,眼中积蓄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直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谈飞雨,嘴巴微微张着,像是想说什么,可嗓子却像是失去了发声的功能,什么都说不出来。

  “陛下,”谈飞雨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似乎只要对方不开口,她就永远保持这样的姿势跪着,见沈泽迟迟做决断,她便自己主动开口道,“臣自认无才无德,如今又犯了这等罪大恶极之事,实在无颜面继续留在朝廷,所以臣自请摘去乌纱帽,被贬作庶民。”

  “你要辞官?”沈泽杵在桌上的手因主人的无措而微颤着,他死死盯着谈飞雨的头顶,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

  谈飞雨没有动,低沉的嗓音从地面传上来:“是。”

  “你要辞官?”沈泽又将这话问了一遍,嗓音却比方才小了一倍不止,话语中带着迷茫和困惑,说出的问句,听起来像是在问谈飞雨,但又像是在他问自己。

  他不明白,这件事尚且保密在极小的范围之内,知道的人非常少,即便是在极度愤怒之下,他也是秘密的将人带过来质问他,而不是拿着证据,在早朝满朝文武的面前念给她听,他只是告诉他界限在哪里,想要她认错,想要她对自己表明忠心,想得到她的亲口确认——她是爱自己的,即便是谎言也无所谓,只要她说了,他就可以假装信了。

  那之后,或许他会有些伤心于她真心的不存粹,但至少可以拥有她表面的爱,即便快乐和喜悦比起以前会少一些,但是这些都没问题,他早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只要她还在他身边。

  可……

  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跟他原本想象的不一样。

  他给了她这么宽敞的退路,为什么,她居然对自己说要辞官?

  他想了好多遍,依旧想不明白,但现实的时间却依旧在井井有条地流逝着,打断了他的回想。

  那一声沉缓的嗓调,犹如冬日寒冷,直浸凉了他的心脏。

  “是,臣想辞官。”

  谈飞雨的声音比方才更加坚决,叫人找不出一丝回旋的余地,冷硬得叫人不知从何处下手。

  沈泽感觉自己脑中变得一片空白,此刻除了呼吸之外,他竟然完全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良久,他才慢慢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理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朕不准。”

  “臣,请辞。”

  沈泽恨极了她现在平静的嗓音,仿佛衬托得自己好像是多爱的那个输家一样,不甘心充斥着他的心口。

  凭什么她可以这样轻易的就说出口要离开。

  凭什么她想就这么干净的抽身离去,就想把他扔在这空旷又冰冷的皇宫里,凭什么……他还是那么舍不得啊。

  沈泽,你真是个废物!

  他瞪着眼睛看着她,用提高的音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惶恐与不知所措:“谈飞雨!说不准就是不准,你做错了事,朕要怎么罚你,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这是朕的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如何就如何,你不许反抗,你、你给朕滚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滚出去,今日别让朕看到你!”

  谈飞雨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但此时的他却因为害怕面对她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而背过了身去。

  她站起身,将视线放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旋即抬手弯腰鞠礼,恭敬而疏离地到:“罪臣告退。”

  轻微离去的脚步声,却沉沉地踩在了他的心上,等他回头的时候,空旷的殿内寂静可怕。

  沈泽有些

  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无力地往后靠着,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件事:这次的博弈,明明该是他占据上方的,却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良久。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他抬起右手,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双眼,嗓音中带着细微的哽咽,渐渐湮灭在了寂静的宫殿之内。

  谈飞雨又被暗卫送到了宫外,原本是要直接将她送回家,到宫门口的时候,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她忽然开口道:“就将我放在这里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暗卫知道她是陛下的心上人,看她的样子,猜测她大概是在陛下那里吃了骂了,本想顺势安慰两句“男人嘛,哄哄就好了”之类的话,话到嘴边却忽然反应过来,要是让陛下知道自己私底下怎么说他,那可会砸饭碗的,于是便在开口之前十分有求生欲地住了嘴。

  谈飞雨此时一点也没有闲暇关注她人的八卦,她甚至连脸上那张一贯浅笑示人的面具都摆不出来,一下马车,便紧抿着唇,面色冷峻地往谢永的家径直走去,注意力全然不在身上,一路上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熟人跟她打招呼,花了一会儿工夫他到了谢永家门口。

  谢永的房子坐落在一个繁华街角的院子里,里面有一个老仆从负责打理,见到谈飞雨来,赶忙请她去上座:“大人,小姐出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您若是有急事,我立马出去找她,若是无急事,那我去给您泡杯茶?”

  谈飞雨看着这里,一时间陷入了回忆,忘了回答。

  原本她们是一起来的京城,相依为命那么久,其实谢永早就已经算是家人了,来到远地,继续住在一起做一家人也是应当的,但在被陛下贬低之后,谢永将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她道,商者低下,若两人继续过于亲密,那势必会多少阻碍自己的前程,所以她就“自发”的与谈飞雨断了关系,搬了出去,两人也只是偶尔见一面。谈飞雨阻止不过,便随她去了,反正无论谢永人在哪里,只要叫她回来吃饭,她会来,这便足够了。

  老仆从见她走神的样子,又轻轻唤了她几声。

  她回过神,看到老人的脸,想了想才道:“您忙去吧,我在这里等她。”

  “大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仆从面带担忧地询问。

  虽然见到这位大人的次数不算多,但也记得她是个会令人感到温暖的爱笑的温和女子,她从没有像今日这样,目光呆滞,言语行动都有几分迟缓,注意力似乎也集中不起来,脸上像是带上了浓浓的疲倦,压垮了她要笑的嘴角。

  谈飞雨摇了摇头:“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老仆从只好去为她泡了一杯茶,便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她这才有余力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辞官……说起来,就在不久之前,她确确实实是打算辞官的,若不是中间遇到陛下之后这个莫名其妙的变数,此刻她或许已经和谢永去行商的路上了。

  之前那两年多的沉淀,其实已经让她缓缓地放下了十多年的对于当官的执着。

  曾经想着当官,是想要不再被人轻视,也想要荣华富贵,经商也可以有荣华富贵,但确总是被人瞧不起,所以她不喜欢当商人,再加上她读书天赋好,所以便觉着还是当官好,社会地位高,赚的钱应该也不少,别人还得看她的脸色,多好啊。

  可这些目的不仅一个没达成,还十分可悲的丢了自己的初心,在以为得到他真心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变得真心实意地尽职尽责了起来。

  真的太傻了啊,自己拼死拼活干的这这段时间,真情实感的想和一个皇帝好

  好过日子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傻得丢人丢到家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还没有从里面赚到除了工资之外的任何收入,却已经数次担上了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的罪名,相当于已经被抓住了把柄,而她背后还埋藏着一个欺君的隐患。

  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命,这个官场,当真是不适合她了,既然有如此多的麻烦,还吃力不讨好,这样的地方,不如尽早离开了,去外面做生意,便是需要看人脸色,也好过在这里天天和人赌命强。

  谢永今日陪一位官员吃了饭,正信步闲庭地回到家,老仆从便赶忙上去迎接她,接下她外套的同时,告诉她谈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一进去,就看到了谈飞雨出神又呆滞的脸色,顺势在她旁边坐下,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听说你在这里呆坐了半个时辰?”

  谈飞雨聚焦了视线看向她:“你回来了。”

  谢永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心里不觉就有几分虚。

  “喝酒了?”谈飞雨问她。

  “唔,是啊,好不容易认识的以为京里的大人,总觉得既然有机会,就和她攀一下关系,多个关系就多一条活路不是?”她十分坦然地对谈飞雨说着,她的样子,不仅没有隐瞒的打算,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其实是不对的。

  本是带着几分质问意味来的谈飞雨忽地就没了脾气,谢永人一向有些单纯傻气,又重情重义,她的话看似轻松调侃,实际的目的她一眼就看穿了。

  什么多条活路,来京城两年没找过,怎么最近突然开始了,说白了,其实她是怕自己以后再出事,不想再面临四处求人吃闭门羹的境地了。

  谈飞雨笑了起来,沉甸甸的内心像是总算有什么给她减少许多负担的东西,变得没有那么沉重。

  “听说你最近挺忙的啊,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捞了不少吧。”

  谢永自豪道:“那是,不过我还是很低调的,最赚的机会我都让给别人了,我只要拿个第二多就差不多了,这样不太引人注意,省的给你带来麻烦你。”

  “你倒是挺聪明的,唉,不过你做的努力,可能要荒废一大半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

  谈飞雨面带愁容道:“我觉得京城待不下去了,觉得还是辞官了回去咱们的天地好。”

  谢永震惊了:“等等,那你的那个心上人呢?”

  谈飞雨:“分了。”

  谢永:“!!!”

  “所以我想换一个地方,不想再呆在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了。”

  她说这话时,像是在开玩笑,眼底始终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几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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