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五_再敢躲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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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五

  八月底的晚上还热的很,晚上十一点多了,街上的夜市也的没有半分要打烊的意思,繁华市区甚至还堵车。

  附近工厂多,很多年轻人刚下夜班,三三两两的聚在大排档上喝着酒。

  前面有小贩堵着路,江殊车过不去。

  虽然城管已经让挪了,但挪好也得二十来分钟。

  江殊见此干脆熄了火。

  下车,走向旁边的小商铺。

  开口之前,江殊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支付.宝余额。

  剩几毛。

  卡是凌舜管着,买烟的话,凌舜能收到支出记录。

  “大哥,买啥?”看店的小伙子见着江殊一脸为难的盯着手机,主动问道。

  “买盒烟。”

  “噢。”小伙瞥了一眼门口的车,没等江殊开口,顺手拿了最贵的。

  “不,最便宜的就行。”

  江殊一面说着,一面翻着兜。

  有一块的,有五毛的,连张五块的都找不出来。

  “外面停的…是你的车吗?”看店小伙看了看江殊的车,又看了看柜台上不断增多的硬币,将信将疑的问道。

  “是啊,老婆管得严,很奇怪吗?”江殊数够钱,把硬币推了过去,“你数数。”

  “还真的,第一次见管这么严的。”小伙说完之后,数着钢镚,“大哥,烟今年涨价了,还差五毛。”

  江殊深吸了一口气。

  继续翻着口袋。

  从小江殊就没体会过缺钱的感受,活了快四十年了,第一次为了五毛钱烦躁。

  买完烟之后,前面的小贩还没挪完。

  趁着外面有风,江殊赶紧趁机抽了两根,瘾过去就掐了。

  抽不完的烟也不敢往车里放,偷偷放在附近水管后面的砖半夹层里,希望下次来还在。

  上了车之后,江殊拉上窗帘,换了件衬衫,又喷了点香水,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医院的位置有点偏,今天凌舜有夜班。

  三十出头那会儿,有一次因为过度饮酒吸烟,很不幸,在凌舜工作时间和他相见了一次,还是被急救车送过来的。

  从那之后,烟酒就被管的严了。

  生意场上酒不能完全避免,但烟基本可以。

  可这个不好的毛病从高中就有,一时间想戒真的挺难的。

  江殊自己也知道的控制。

  就是偶尔还是控制不住。真控制不住了也只敢悄悄抽一根两根,不敢和以前一样毫无节制。

  多次的“偶尔控制不住”,导致现在多一分零花钱都是奢望。

  停好车之后,江殊轻车熟路的找到儿科急诊室,先观察了一圈,暂时没人挂号,诊室里也没人。

  凌舜在低头看书。

  江殊没打招呼,顺着墙根蹑手蹑脚的溜进去。

  看了一眼,凌舜还在专注看书。

  才悄悄的,一点点挪到了他背后。

  凌舜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着书。

  这个点没病人就没声音,掉根针都听得见,更何况那么大一个人从门口移到背后。

  这种幼稚的把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凌舜配合他被吓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突然,眼前的文字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手,蒙在眼睛上。

  “谁啊?”凌舜的声音有点警惕,整个人不禁坐直。

  “哥哥。”

  “是我啊。”

  还是熟悉的声音。

  不管过了多少年,每次小别之后,都能听到这声撒娇一般的哥哥。从少年时期就是这样,现在都这么大个人了,当初的有的同一届的同学的孩子都该准备高考了。

  一点长进都没,还是这么喜欢粘人。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问完之后,凌舜感觉到原本蒙在眼睛上的手,渐渐的抱在了心口。

  “刚才,哥哥在看书。”

  “这段时间哥哥好忙啊,回家晚不说,要么睡客房,回卧室也非要睡沙发上。”

  “怕吵醒你,而且早上走的早。最近入秋了,流感患者多,你没事别往医院来。”凌舜的声音很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五分钟他就能下班了。

  刚看完表,倏地,耳垂上传来一阵轻痛。

  虎牙的触感尤为清晰。

  拿着书本的手,顿时怔住了。

  “我还在工作……”

  “我知道。”

  耳边的呢喃软语。

  不管过了多久,凌舜还是对这个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只要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吸,整个人就不禁发软,心跳也迅速加快。

  “知道你还……”凌舜话没说完,耳边又是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

  “凌医生,我病了啊,今天晚上要是不好好帮我看看病,我真的会病死的。”

  “不信你看,都发烧了,每天夜里都高烧不退。”

  凌舜还没来得及说话,拿着书的手就被抓住了。

  被江殊牵着,缓缓的往对方身上引导。

  还没触碰到,凌舜就先一步挣扎着甩开了江殊的手。

  “我在工作!你别在外面闹腾。”

  “给我看病不是工作的一部分吗?”江殊依旧不依不饶的贴在凌舜颈边,有意无意的拱着,继续低声说道,“医生,您给别的病人看病,也会脸红气喘成这个样子吗?”

  凌舜:……

  掰又掰不走这块儿牛皮糖,但诊室的门敞开着,随时都会有可能进来人。

  无论怎么调整呼吸,呼吸声都还是重的很。

  细碎的轻吻从耳垂,渐渐的转移到后颈。

  凌舜刚想伸手掐他。

  突然,诊室外传来脚步声。

  江殊识趣的赶紧起来。

  是来换班的医生。

  “小凌,该换班了。”来替班的医生算得上年轻,身材瘦瘦矮矮的,头发扎成马尾,顺手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

  “好。”凌舜不自在的站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诶,你弟弟又来接你了?”

  “是啊。他也刚下夜班,就顺道一块儿回去。”江殊经常往这儿跑的事儿,医院里的同事都有目共睹。

  刚开始还会好奇哪儿来的人天天粘着凌舜,后来都知道是感情特好的兄弟俩。

  走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扣上安全带之后,凌舜就倚在车窗上。

  困。

  尤其是流感期,一天天工作就没休息过。

  中午反锁诊室门好不容易想睡一会儿,没十分钟被病号家属哐哐哐敲醒。

  凌舜经常思考要是辞职了,能去干点什么。

  不过看着同龄的同事有的头发都秃成地中海了,凌舜又觉得对比起来自己不是那么累。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凌舜感觉到有人帮他肩膀上垫了个枕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凌舜才算有点清醒的意思。

  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

  江殊在一旁的驾驶位上看着工作上的事情,“哥哥醒了?”

  “怎么到家了不叫我一声。”凌舜把座椅靠背调直,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惺忪,有些含糊。

  “我亲你你都没醒,叫你能醒吗?”江殊抬头,顺手关掉了暖风。

  凌舜打了个哈欠。

  还是困。

  “醒了就上楼再睡,明天虽然不上班,但还要回母校。”

  “好……”凌舜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四肢都沉甸甸的,脑子不断叫嚣着需要睡眠。

  迷迷糊糊之间,唇上突然凑上来了一处温度。

  “呜……”

  呼吸突然被制止了。

  凌舜一时间有点不太舒服的别了一下头,但还是没能挣脱。

  “江太太,再不起来我就要抱你了。”

  唇边烟草残留的味道,而且是有点劣质的烟草。

  凌舜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大半。

  明明管着江殊不让他碰烟的。

  “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偷偷买烟了……”

  江殊突然离开了一点。

  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凌舜。

  “就抽了两根…哥哥我错了。”

  “‘我错了’这句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悔改过几天?”大抵是刚睡醒的缘故,凌舜的声音还是有点哑,“正好该休假了,再来体检一次,你可长点心吧。自己的身体就爱惜点,万一……”凌舜没再说下去,及时住了嘴。

  下车走向地面的时候,凌舜拒绝了江殊拉手的请求。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江殊厚着脸皮说道。

  凌舜没反应。

  “我真的错了,以后不会再糟蹋自己身体了。实在是克制不住会和哥哥请求好不好,你允许了就抽一根。”

  “看你表现再说。”

  江殊就这么一步步跟在凌舜后面,无意笑了两声。

  怎么说,江殊不管过了多久,还是喜欢这种……糟蹋自己身体,换来对方的生气和心疼。

  这种病态的关怀带来的快意,比烟要难戒的多。

  除了在卧室的时候,只有这种病态的情绪才能让江殊深刻的体会到,凌舜心里他是最重要的,是爱着他的。哪怕平时再怎么口述,再怎么照顾,都不如伤害自己换来的关怀淋漓尽致。

  回家之后,凌舜还是走进浴室,随便冲了一下,洗掉一身的消毒水味才爬上.床。

  几乎是躺下的瞬间,背后的人就抱了上来。

  “不行,今天真的太困了……”

  “我就是抱着哥哥,可没说要做什么啊。”

  “……”

  “晚安。”

  说完之后,脸颊侧落下来了一个吻,唇在那处皮肤上贴了很久,才舍得分开。

  “晚安……”回完之后,凌舜就闭上了眼睛。

  还是江殊臂弯里的温度最适合休憩。

  .

  当年两个人就读过的私立高中,经过多年的变化,虽然名校率和一本率还是排的上号的,但因为根据实时策略学费必须减少,教育补贴又跟不上之后,硬件设施渐渐的就落后了。

  不过当初从学校走出去的学生,功成名就之后,看着母校渐渐没落,大多都会尽所能及的赞助。

  江殊也是不例外,暑假的时候以他和凌舜的名义给学校建了一座天文馆,把宿舍楼重新翻修了一遍,除此之外还捐了一笔钱,作为高考后考上本科的贫困生的资助基金。

  八月底是新一度的开学典礼。

  两个人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回母校看看。

  多年定居在南方沿海的城市,除了过年,很少回过首都。

  首都的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热。

  走在以前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桂花甜腻腻的香气混合着蝉鸣,瞬间就回到十几岁的年纪,穿着校服背着双肩书包,忐忑不安思考着今天上课老师又会讲什么新知识。\

  只不过今天,两个身上穿的都是整齐的西装。

  这么多年,江殊从当初那个嚣张无度的不良少年,变得斯文了不少。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有些胡茬没彻底剃干净,反倒是增添了几分中年人特有的韵味。

  凌舜不一样。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气质还是和当初念书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的。那种青涩感哪怕到了中年,也很难消退。

  穿上西装踏进校门的时候,和当初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少年如出一辙。

  “待会儿签完捐款协议之后让你上台讲话,可别傻愣愣的说你以前天天逃课打架吸烟喝酒。”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凌舜还是跟关怀智障似的叮嘱了一句。

  “我哪儿会这么傻,编也得把我的个人经历编的励志点。”

  进了校门之后,江殊负责签署各类文件和验收天文馆以及宿舍楼。

  凌舜因为学生年代成绩优异,又被保送过,被学校安排着和成绩好的学生单独交流。

  说是传授给学弟学妹们一些学习经验。

  学习经验这种事儿,很难传授。

  其实就是坐在一间教室里,大家随意唠唠嗑。

  “听说当初江先生去环游世界做义工,是真的吗?”

  “是啊。主要是做特殊教育,有的地方特别不安定,还在打仗。他还和我说他挨过好几次槍,回来的时候有的弹片都长在皮肉里,通过手术才取出来。”

  “对了凌先生,您今年多大了?”

  “我?按周岁算,今年四十整。”凌舜回答道。

  “哇!真的假的?”

  “我爸今年也四十,看起来比凌先生年长的多!”

  凌舜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真的啊。”

  又闲聊了一会儿,这些学生才被老师叫回教室上课。

  凌舜把教室里凌乱的桌椅摆摆好,刚没掏出手机,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夏日的阳光有点刺眼,可落在面容上,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不少,凌舜抬头,正好看见了江殊,日光散在肩头,半个身子落在阴影里。

  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你什么时候来的?”凌舜走向他。

  江殊没直接说话,只是把手上的信封递了过去。

  “干嘛?”凌舜笑着接过,拆开。

  经过时间的打磨,江殊当年那种狗爬一样的字体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一行行行云流水的字迹。

  ‘大概是二十三年前,当时雪后初霁,世间万物都是沉寂的素色。只有穿着旧校服,小心翼翼站在我家门口的少年带着点色彩,当时我就想,要把这点色彩捧在心尖上,好好疼一辈子。’

  字很短两行,写的也潦草,很明显是临时赶出来的。

  凌舜低头看着,有些不太好意思,耳垂都有些泛红,情不自禁笑了出来,“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来的路上看见小情侣在递情书。”江殊说完之后,朝凌舜走近了两步,挑了张课桌,坐了上去,“那个学生接过情书之后,两个人就偷偷接吻了。”

  江殊说完之后,转头看向凌舜。

  明明好好对视着。

  不知那一秒出了问题,突然就拥吻在了一起。

  渐渐地,凌舜坐在了桌子上,江殊则是站了起来。

  吻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才稍微分开了一些。

  单薄淡色的唇上,因为沾染水迹,变得红润光泽。

  “哥哥。”江殊依旧是没从凌舜唇边起来,“你知不知道,当年毕业典礼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件事儿。”

  “什,什么?”

  “想让哥哥穿着西装皮鞋,在教室里……”

  江殊故意没说完,突然拽起凌舜的脚踝,往他自己身上引。

  熨烫好的西裤,一下就多了几分褶皱,江殊低声请求道,“哥哥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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