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活祭 一
大门悄悄关上，然而，没有一位学生发觉。四百多位同学，二十多位老师，少了两位，也暂时没人发现。
呜——！半小时后，随着船号声悠扬响起，庞大的光辉号调转船身，斩破波涛，开向大海深处。
海鸥在天上翱翔，墨绿色的海面翻涌起细碎的波涛，在阳光折射下如同镀上了道道金丝。一位位学生兴奋的面容贴在窗户上，看着一搜搜轮船鸣笛出海，看着天穹白云与海面相映成辉，他们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欢呼声络绎不绝。
咔擦咔擦……恩惠拿着照相机拼命拍摄着——他们虽然是釜山的学生，但每天看到海和真正出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此刻贴在窗边根本下不来。就在她拍摄了十几分钟后，汹涌的心潮终于平复了一些。
“俊秀？”这时候，她才感觉有些疑惑，船舱中有些过于安静了。她不禁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同学。
名为俊秀的男同学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恩惠愕然看向船舱，不……不只是俊秀，大多数学生都睡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他们沉睡的姿势非常诡异。
所有人都笔直地靠在座椅上，头颅轻轻垂下。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位同学都是如此！
船舱中越来越安静，甚至安静到死寂，宛若无声的坟场。恩惠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让她全身都抖了抖。
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她前方白色布垫下，那张所谓的祈福符纸刷一声展开，无风飘荡，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整个船舱都陷入了寂静。大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航向，越来越靠向新罗外海。而就在船舱中，俞载元已经推开了舱门，漠然看着这一群鲜活的生命。
“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他走到船舱正中，看了看表。
下午两点二十九分五十秒。
十、九、八……他闭上眼睛，轻轻数着。仿佛配合了他的默数，光辉号陡然加快了速度。
这片海域，已经没有一艘船。
五、四……三、二、一……
零！
就在指针指向两点半的时候，他猛然睁开眼睛，双手一抬，刹那间，一道道血红的丝线从他指缝中飞出，瞬间贯穿所有学生咽喉。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与此同时，那些布垫下的符纸如同听到了呼唤的乌鸦，齐齐飞到了学生眉心上，猩红的字符悄然亮起。下一秒，一片璀璨的烟火绽放在轮船右侧。
轰——！！光辉号右侧轰然炸裂出一个近十米的缺口。海水疯狂往里灌入，伴随着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整艘船都朝着右方倾斜而去！
刷——如此剧烈的爆炸声，却没有让一个学生惊醒。所有人全都闭着眼，在爆炸的瞬间如同木偶一样瞬间倾斜向右方，双脚瞬间腾空。然而，他们咽喉的那根线却如同晾衣绳，将几百人的身体全部串了起来。
数百具人体被一根根丝线串在半空，如同屠宰场中挂在钩子上的猪肉。
一滴滴血液，顺着他们咽喉蔓延出来，插在他们咽喉的丝线就像一根根血管。无数血液万流归宗一样汇聚向俞载元的方位。他全身都在颤抖，目光发红。猛然看向下方，一声爆喝。
“开！！”
整个船舱都轻轻颤了颤，紧接着，轮船底部，一点妖艳的红色蔓延开来。四周的海面开始微微波动，接着波动越来越大，开始还是微微起伏，几分钟后，已经化为怒海狂澜，将光辉号包围在中央。
就在海面之下，无数阴影汇聚——那是数不清的鱼群，如同银河一般围绕着光辉号盘旋。最终……组成了一张威严的中年男子面容，足足有一百多米大，笼罩周围所有海域！
它越来越凝实，从数百米深的海面下缓缓上浮，一点点红色汇聚入它的五官，它也越来越清晰。十分钟后，海水冲天而起，人脸终于贴近了海面。
“吾名檀君。”
“你……有什么要求？”
恢弘的声音震荡水面，所有海鸟刹那间冲向天穹，巨大的波纹以光辉号为中心冲开，形成一片片海水山峰扩散四周。
无量光，从海面下闪耀而起，那张巨大的人脸完全张开了所有五官。
…………………………
轰……就在人脸出现的刹那，熊与鹿之树周围，宋词和红盖头同样腾空而起。
太过巨大的震颤，让他们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而诡异的是，这里仿佛失重了一般。宋词躺在鹿首之中，崔海英躺在熊首之中。两人平躺着悬浮半空，以一种玄奥的轨迹运转着。熊与鹿之树顶端，那朵巨花缓缓盛开。
一道道七彩的光华布满整个房间，所有灯光齐齐熄灭。若隐若现之中，那巨熊与巨鹿的树同时睁开了眼睛。骸骨堆成的熊鹿图案如同围绕着行星的星带，包围着两人缓缓旋转。
终于来了……宋词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死死盯着崔海英的方向。对方也是如此。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崔海英微微笑了笑。他们同时听到了那个宏伟的声音。
“你，有什么要求？”
过度的激动和紧张，让崔海英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她嘶哑道：“熊为父，鹿为母，请檀君履行十年熊鹿之约！熊寄鹿以魂，鹿诞人以魄！”
随着每一个字落下，地面上永世戒的字母就轻轻亮起一批，当她整句话说完之时，地面刻绘的永世戒全都亮了起来。绽放出夺目的光华！
船舱和船底，仿佛天地辉映，那种面对未知的恐怖，忐忑，警惕，潮水一样冲击着他们的心。
可惜，宋词感知到的类似感觉，要比崔海英弱太多。
面对对方近乎嘶吼的尖叫，宋词还能保持着相对的冷静。他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正从船下疯狂蔓延。充斥这间屋，最后，汇聚到了熊与鹿之树上。
“祭品呢？”
“正在祭献！”崔海英嘴唇都咬出了丝丝血迹，大笑道：“一个小时，两百童男女的精血！我从不食言！”
“好。”
随着这一个字，两人都感觉到了，他们的灵魂，正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抽出肉体！
“S先生。”崔海英终于看向了宋词：“这一场，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宋词也微笑看向对方：“曹溪星。”
这三个字，如同雷电一样击中了崔海英，她猛然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看向宋词。
曹溪星……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这是自己的绝密！
这三个字就像一柄剑，被宋词养了这么久，在现在说出来，足以让崔海英心中一乱。
也就在一瞬间，两人的灵魂几乎完全离体，宋词拼尽全力怒吼道：“使用！！”
刷……空间微微波动，紧接着，崔海英震撼地发现，她居然躺在了鹿首之中！
最后一根替身毫毛。
“这是……”剧烈的震撼，让她头颅一百八十度扭了过来，直勾勾看着宋词：“替身纸人？！”
“你居然有替身纸人？！”
“不……这不可能！你只是个萌新……不！”
话音未落，一尊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
那是檀君。
面色不怒自威，庁无悲无喜。头发蓬乱，披着兽皮，带着五个不知道什么动物骨骸串成的项链。于虚空中明灭不定。
“不……檀君大人！不是这样的！我才是熊！他是个骗子……不！！”
檀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双手摊开，左手站着高承宪的灵魂——宋词。右手站着崔海英的灵体——红盖头。
随后，将两人的灵魂狠狠一合！
刷……一股难以言喻的灵魂波动冲击着双方灵魂，宋词眼眶中鬼火猛然跳跃，他看到了……无穷的世界。
一颗颗星系，一个个世界，一片片星带……一眼三千世界，快似一眼万年，又仿佛万年一眼。
时间在此刻失去了计量的作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赫然发现，自己和红盖头同时站上了一块棋盘。
而棋盘下方，土地正在疯狂嗡鸣，紧接着，无数砖石冲天而起，宛若九千土龙腾空。
相隔千米的泥沙障壁之外，崔海英怨毒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是不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知道我是曹溪星！知道我是要夺舍你？”
哗啦啦……不过几十秒，两座巨大的城堡，已经出现在两人脚下。恢宏而雄伟。
出现在宋词脚下的，是一片华国古代城墙，他站在城楼中央，身披龙袍，头戴金龙翼善冠。他的身侧，泥土构造的士兵，穿着青铜色甲胄，绵延而出数百米！
他回首望去，是一望无尽的城池。
就在他对面，一座西方城堡拔地而起，红盖头站在城堡前方，在她身边，是数不尽的骸骨大军。城堡的孔洞里，站满了披着修道衣的尸巫。
“熊吞噬鹿的身体，鹿生下熊的灵魂，代表着不死……我本来在熊首，就是想吞噬你的灵魂。”红盖头木然看向宋词，缓缓道。
“你居然换了位置，想反过来吞噬我的灵魂？”
她咯咯笑了起来：“新丁，没经历过夺舍之战吧？你以为说吞噬就能吞噬？”
“谁的灵魂更强，谁才能站到最后！”
她举起手中权杖，咆哮道：“来……让我踏平你可怜的灵魂世界！区区萌新也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我会让你后悔这次的决定！”
“全军出击！！”
伴随着她的命令，下方骷髅士兵潮水一样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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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半小时后，随着船号声悠扬响起，庞大的光辉号调转船身，斩破波涛，开向大海深处。
海鸥在天上翱翔，墨绿色的海面翻涌起细碎的波涛，在阳光折射下如同镀上了道道金丝。一位位学生兴奋的面容贴在窗户上，看着一搜搜轮船鸣笛出海，看着天穹白云与海面相映成辉，他们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欢呼声络绎不绝。
咔擦咔擦……恩惠拿着照相机拼命拍摄着——他们虽然是釜山的学生，但每天看到海和真正出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此刻贴在窗边根本下不来。就在她拍摄了十几分钟后，汹涌的心潮终于平复了一些。
“俊秀？”这时候，她才感觉有些疑惑，船舱中有些过于安静了。她不禁回过头看向身边的同学。
名为俊秀的男同学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恩惠愕然看向船舱，不……不只是俊秀，大多数学生都睡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他们沉睡的姿势非常诡异。
所有人都笔直地靠在座椅上，头颅轻轻垂下。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位同学都是如此！
船舱中越来越安静，甚至安静到死寂，宛若无声的坟场。恩惠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让她全身都抖了抖。
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她前方白色布垫下，那张所谓的祈福符纸刷一声展开，无风飘荡，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整个船舱都陷入了寂静。大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航向，越来越靠向新罗外海。而就在船舱中，俞载元已经推开了舱门，漠然看着这一群鲜活的生命。
“就怪自己运气不好吧。”他走到船舱正中，看了看表。
下午两点二十九分五十秒。
十、九、八……他闭上眼睛，轻轻数着。仿佛配合了他的默数，光辉号陡然加快了速度。
这片海域，已经没有一艘船。
五、四……三、二、一……
零！
就在指针指向两点半的时候，他猛然睁开眼睛，双手一抬，刹那间，一道道血红的丝线从他指缝中飞出，瞬间贯穿所有学生咽喉。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与此同时，那些布垫下的符纸如同听到了呼唤的乌鸦，齐齐飞到了学生眉心上，猩红的字符悄然亮起。下一秒，一片璀璨的烟火绽放在轮船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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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具人体被一根根丝线串在半空，如同屠宰场中挂在钩子上的猪肉。
一滴滴血液，顺着他们咽喉蔓延出来，插在他们咽喉的丝线就像一根根血管。无数血液万流归宗一样汇聚向俞载元的方位。他全身都在颤抖，目光发红。猛然看向下方，一声爆喝。
“开！！”
整个船舱都轻轻颤了颤，紧接着，轮船底部，一点妖艳的红色蔓延开来。四周的海面开始微微波动，接着波动越来越大，开始还是微微起伏，几分钟后，已经化为怒海狂澜，将光辉号包围在中央。
就在海面之下，无数阴影汇聚——那是数不清的鱼群，如同银河一般围绕着光辉号盘旋。最终……组成了一张威严的中年男子面容，足足有一百多米大，笼罩周围所有海域！
它越来越凝实，从数百米深的海面下缓缓上浮，一点点红色汇聚入它的五官，它也越来越清晰。十分钟后，海水冲天而起，人脸终于贴近了海面。
“吾名檀君。”
“你……有什么要求？”
恢弘的声音震荡水面，所有海鸟刹那间冲向天穹，巨大的波纹以光辉号为中心冲开，形成一片片海水山峰扩散四周。
无量光，从海面下闪耀而起，那张巨大的人脸完全张开了所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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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就在人脸出现的刹那，熊与鹿之树周围，宋词和红盖头同样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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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诡异的是，这里仿佛失重了一般。宋词躺在鹿首之中，崔海英躺在熊首之中。两人平躺着悬浮半空，以一种玄奥的轨迹运转着。熊与鹿之树顶端，那朵巨花缓缓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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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崔海英微微笑了笑。他们同时听到了那个宏伟的声音。
“你，有什么要求？”
过度的激动和紧张，让崔海英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她嘶哑道：“熊为父，鹿为母，请檀君履行十年熊鹿之约！熊寄鹿以魂，鹿诞人以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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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和船底，仿佛天地辉映，那种面对未知的恐怖，忐忑，警惕，潮水一样冲击着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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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呢？”
“正在祭献！”崔海英嘴唇都咬出了丝丝血迹，大笑道：“一个小时，两百童男女的精血！我从不食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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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先生。”崔海英终于看向了宋词：“这一场，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宋词也微笑看向对方：“曹溪星。”
这三个字，如同雷电一样击中了崔海英，她猛然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看向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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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檀君大人！不是这样的！我才是熊！他是个骗子……不！！”
檀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双手摊开，左手站着高承宪的灵魂——宋词。右手站着崔海英的灵体——红盖头。
随后，将两人的灵魂狠狠一合！
刷……一股难以言喻的灵魂波动冲击着双方灵魂，宋词眼眶中鬼火猛然跳跃，他看到了……无穷的世界。
一颗颗星系，一个个世界，一片片星带……一眼三千世界，快似一眼万年，又仿佛万年一眼。
时间在此刻失去了计量的作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赫然发现，自己和红盖头同时站上了一块棋盘。
而棋盘下方，土地正在疯狂嗡鸣，紧接着，无数砖石冲天而起，宛若九千土龙腾空。
相隔千米的泥沙障壁之外，崔海英怨毒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是不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知道我是曹溪星！知道我是要夺舍你？”
哗啦啦……不过几十秒，两座巨大的城堡，已经出现在两人脚下。恢宏而雄伟。
出现在宋词脚下的，是一片华国古代城墙，他站在城楼中央，身披龙袍，头戴金龙翼善冠。他的身侧，泥土构造的士兵，穿着青铜色甲胄，绵延而出数百米！
他回首望去，是一望无尽的城池。
就在他对面，一座西方城堡拔地而起，红盖头站在城堡前方，在她身边，是数不尽的骸骨大军。城堡的孔洞里，站满了披着修道衣的尸巫。
“熊吞噬鹿的身体，鹿生下熊的灵魂，代表着不死……我本来在熊首，就是想吞噬你的灵魂。”红盖头木然看向宋词，缓缓道。
“你居然换了位置，想反过来吞噬我的灵魂？”
她咯咯笑了起来：“新丁，没经历过夺舍之战吧？你以为说吞噬就能吞噬？”
“谁的灵魂更强，谁才能站到最后！”
她举起手中权杖，咆哮道：“来……让我踏平你可怜的灵魂世界！区区萌新也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我会让你后悔这次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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