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诛心_无限应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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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诛心

  光子也冷笑出声:“你就那么有把握从我手里把她救出来?我的镰刀就贴在她的脖子上,我不相信你能比它还快!”

  凌峰盯着光子的眼睛:“我不能保证她不会被你杀死,但我能保证你杀了她之后生不如死!在山林里我跟你说过我知道不少酷刑的手段,你不会已经忘了吧?我可以让你的死亡过程长达三个小时,你信不信?”

  他此刻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似蛇一般冰冷,想起凌峰在山林中时对付自己的手段,光子不由得遍体生寒,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来。像上次见到这个转校生时一样,她的手又开始发抖,并不自觉地将镰刀从真弓的脖颈上移开了寸许。

  光子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在她眼里世上的人无非分成三种:傻瓜、恶棍和英雄。傻瓜占多数、对他们用欺骗和威胁就可以轻松搞定,比如她对江藤惠就是如此。恶棍占少数,对他们通常用色*诱的方法很有效果,比如拜倒在她裙下的那些黑帮分子。英雄占极少数,但要对付他们就比较麻烦了,前两种方法都不太管用,还得学会博取同情,比如说七原和弘树这样的人就很吃这一套。

  可光子却无法给眼前的这个“南野”归类,这三种人他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就像一个人同时长了三副面孔,而这三副面孔又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重叠在一起,似乎都能看到,却又似乎都看不清,令光子头晕目眩、无所适从。而她所有的本事和手段,在这个转校生面前全部失效了,这个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凌峰看向光子的眼神中充满轻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童年遭遇是真的、还是你自己编的,就算是真的,你便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为所欲为了?”

  光子喘着粗气,厉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别人这样对我,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别人?我只是想拿回别人欠我的东西!”

  “哈哈!那我想请教一下:江藤、清水、新井田、泷口和旗上,这5个被你亲手杀死的人,到底都欠了你什么东西?!难道就因为你有个不幸的童年,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仇恨宣泄到每一个人身上么?!”凌峰紧紧逼视着光子,一声声铿锵有力、一字字直击人心。

  光子的脸忽然血色尽退、变得惨白无比,张口欲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让我恶心的不是你犯下的那些罪行,而是你犯罪之后非但不思悔改,居然还轻描淡写的想把罪责通通推到别人身上!如果按照你的逻辑,一个生活窘迫、走头无路的女人,偶尔让自己未成年的女儿卖*淫,来赚取一些必要的生活费,又有什么错?毕竟唯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光子的脸又胀得通红,仿佛要沁出血来。浑身上下不停颤抖,手上的镰刀几乎要拿不住了。

  “你扪心自问,你就从没遇到过关心你、善待你的人么?难不成你活了15年,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想出卖你、每一个男人都想强上你?是你除了作恶之外已经没有其它出路,还是你被自己无限膨胀的仇恨和欲望糊住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别的人生之路?!”

  光子的脸就这样一阵惨白、一阵殷红,凌峰的话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击打在她的心灵之墙上,令她的整个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凌峰踏前一步,目光之中已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凶狠和冰冷,却充满了正气与威严:“你靠一己之力在这场残酷的“游戏”中活到第三天,能力的确出众。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能在“游戏”中存活下来,然后凭着自己的美貌和心机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你也绝不可能感受到半点满足和欢乐!因为你为此失去的更多!你心中的贪欲永远也无法填满,因为你的心早就死了!从你9岁开始、你的灵魂就一直困在那个狭小黑暗的房间里,当年从里面走出来的,不过是你的躯壳!!!”

  光子的镰刀“当”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精神完全崩溃、表情伤心欲绝,靠着墙壁缓缓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无论相马光子表现得多么成熟老练、多么狠毒狡诈,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因自身的悲惨遭遇而误入歧途的15岁女孩儿,并非心如铁石的极恶之徒。

  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出生时是无所谓善恶的,每个人都是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生活环境和人生际遇的影响,才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性格和人生观,并最终有了他们的人生信念。

  但这些信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它们能让秉持信念的人不断受益,顺风顺水,信念也会不断加强,甚至固化为信仰,以后就算遭遇到挫折也难以撼动。但如果它们让秉持信念的人不停受挫,厄运连连,信念就会随之动摇,最后崩塌。

  光子因童年的遭遇,变得不再信任别人,并且认为只有通过欺骗和掠夺的方式才能生存,她也的确依靠这些生存下来了。但人活在世上绝非仅仅为了“生存”,当生存需要满足后,人们就会需要更多的东西,安全感、友情爱情、名誉地位、乃至对人生终极目标的自我实现。

  光子当然也需要、甚至渴望这些东西。但是仅靠欺骗和掠夺是不可能得到它们的,她有很多男人和金钱,但从来没有获得过爱情和安全感。

  在学校时她和清水比吕乃、矢作好美组成了不良少女集团,可她们之间完全不存在什么友情,实际上三人早就因为分脏不均而矛盾重重,不过是因为光子有黑帮背景而让另外两人敢怒不敢言罢了。

  至于名誉地位乃至人生终极目标,和黑社会有染的光子更是连做梦都不敢想。在她对自己未来的设想中,最好的结果是成为某个富商的情妇或某个黑帮的大姐大。虽然这样的人生远景并不能让她感到开心,但她也不觉得有多遗憾,在她的潜意识中,这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但凌峰的出现,让光子的人生信念产生了动摇,他敢一个人对抗桐山的勇气、他在山顶上发布“安全声明”的壮举、他坚持把同学们聚集起来的决心,都深深地震撼着光子。

  虽然当时她觉得这个转校生完全是在做白日梦,说得更难听点儿是自寻死路。

  但自从昨天上午她在镰石村杀死泷口和旗上之后,军方的广播中再也没有新的死亡者出现,而她也再没有遇到过任何在野外落单的学生。思维敏锐的光子马上意识到,“南野”聚集学生的计划竟然真的成功了!

  从还活着的游戏者人数上来看,减去她自己和决不可能和学生们联合的杀人狂桐山和雄,“南野”可能已经聚集了多达20名学生!而且其中包括三村、弘树和七原这些非常有能力的人,这代表着他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游戏”的节奏,甚至真的有机会突破“游戏”规则,带着学生们一起逃出这个岛!

  原来不靠欺骗和掠夺、通过相互信任与合作的方式,也能在这种近乎绝境的情况下觅得生机?此时的光子已经有些怀疑自己所持的人生信念是否正确了,她开始后悔在镰石村杀了那两个男生,如果带着他们去找同学们的话,同学们也未必不会原谅她。那她也不用冒着巨大的风险,用挟持真弓这种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方式来威迫“南野”让她加入。

  而凌峰刚才的一番话,道理虽然简单直白,却刺中了她人生信念的致命要害。光子并非愚钝的人,相反她可以称得上是天资聪慧。被凌峰一通斥责,猛然间天良被唤醒,发现自己一直秉持的信念是多么的荒唐幼稚、难以自恰,所做的事情又是多么的伤天害理、可鄙可悲。羞愧难当之下,终于情绪崩溃、痛哭失声。

  自9岁之后,除了为达到某种目的而演戏,光子便再没有真正发自内心地流过眼泪。而现在,她似乎是想把6年来没有流出的眼泪一次性流完,用这些眼泪把6年来身体上的伤痕、肮脏和屈辱一次性冲洗干净。

  真弓脱离了光子的控制后,并没有面露喜悦,也没有马上跑到凌峰身后躲避,反而蹲下来抱着光子的双肩,陪着她一起掉眼泪,光子哭得更凶了。

  凌峰也有些错愕,他之所以说这些话,一是回想起自己少年时在丛林的生活,有感而发。二是扰乱光子的心神,为自己营救真弓制造机会。他刚才踏前一步,正是为了拉近和光子的距离,只要光子对真弓不利,他藏在右手袖口里的飞刀就会立即出手,直刺光子的眼睛。

  没想到飞刀尚未出手,光子竟然自己先把镰刀丢掉了,还坐在地上嚎啕痛哭,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上去把她擒住,真弓却又呆在她的旁边不肯离开,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凌峰只好先等两个女孩儿哭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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