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宝冠雄鹿
还不如早早回去准备婚礼，兰蒂芙加快脚步走着心想，可能母亲又在到处找她急得团团转了，想到这可能她就感到额角上青筋突突跳。
实际情况虽不至于如此，但也差不太多了。乔尔吉的确在到处找兰蒂芙，打了照面之后一副随时准备劈头盖脸来顿骂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
“来，你该准备了。”她只是板着脸不由分说拽上兰蒂芙就往屋里走，“厨房都开始忙碌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兰蒂芙已经懒得回嘴争辩，任由母亲将她带进屋梳妆打扮，婚裙穿好后兰蒂芙坐在椅子上左右张望问：“达芙呢？”
“不知道，”乔尔吉口气生硬地回，“找她作什么？就算没被那个艾沃尔要走现在也应该在畜棚铲屎。”
“可她是这里编发手艺最好的，”兰蒂芙坚持道，“这么重要的日子难道她不该来吗？”
“可她在畜棚工作好久了，”身边另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奴隶面露不快道，“可能手艺生疏了。”
兰蒂芙瞪了她一眼：“那也比你强。”
女奴隶几乎是立刻就回嘴：“雷尔德带一群人去找她了，恐怕她是不得空了。”
“雷尔德？”兰蒂芙缓缓站起身追问，“一群人？？艾沃尔呢？”
“我不知道。”女奴隶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能正好不在吧。”
兰蒂芙推开椅子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屋外，乔尔吉伸手去拉他都没来得及。
“兰蒂芙！你去哪儿！”乔尔吉提着裙子边跑边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管一个奴隶？？”
“还有时间！”兰蒂芙偏过头回了句，她本想再解释几句，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再费口舌，加快脚步走向艾沃尔的临时住处。
仿佛生怕母亲追上似的兰蒂芙一路疾走走得飞快，实际上乔尔吉本就没打算真的阻拦她，只是又不能放任她随心所欲，所以还是固执地跟在后头。
还没推门先听见男人的说笑声时她就大感不妙，这帮人本就毫无所谓，门也没栓，兰蒂芙随手一推就能进屋。
嬉笑戛然而止，一袭白裙的兰蒂芙出现在房间门口，屋里四个男人目瞪口呆，其中一个反应过来拽了拽背对着门口的雷尔德，后者及其不耐烦地将手挥开，直到床上另一个男人提着裤子惊慌失措地跳下来雷尔德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后退两步拎着裤腰带转过身来。
然后对上了兰蒂芙那双愤怒又震惊的眼睛。
“哟，这不是咱们的准新娘嘛。”雷尔德一边系裤带一边打招呼，“不好好准备婚礼来这里做什么？艾沃尔不在，赶紧回吧，免得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多不好。”
“看什么？”兰蒂芙的视线从男人们腰上来回扫过，“我什么都没看见。”
雷尔德嘴角抽了抽，终于把裤带系好两手叉腰问：“所以你来干什么？兴师问罪？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有正义感啊。”
“我来带走我的奴隶，还需要理由吗？”兰蒂芙歪头问。
“你的奴隶？？”雷尔德好似听见什么惊天大笑话，转头对死人般动也不动的达芙道，“你可真抢手啊，这两天换了几个主人了？”
“刚刚换过而已，”兰蒂芙平静地接话，“我母亲刚刚把达芙送给我，她现在应当在我身边为我编发。”
雷尔德的视线越过兰蒂芙肩头看向她背后的乔尔吉，后者只是避开对视并不言语，当然沉默就是默许了。
“你难道没有别的奴隶可用了吗？”雷尔德摊开胳膊问，“没看见达芙正忙吗？”
“你给我找出手艺比她强的人来我立刻离开，”兰蒂芙两手交抱在胸前不进不退还往前迈了一步，“还是你觉得我跟我的婚礼配不上达芙的服侍？”
乔尔吉叹了口气：“兰蒂芙，我得提醒你你不能再耽误了，再不听劝我可要告诉你父亲去了。”
这次兰蒂芙没有急着回嘴，她扭头去看母亲，对视了个眼神后兰蒂芙转回来好整以暇地等待雷尔德的回应。
尽管雷尔德没有张嘴，兰蒂芙也能从他抽动的嘴皮子看出他此时内心正在做着怎样的极烈斗争。
不过这种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兰蒂芙刚开始不耐烦雷尔德就闷声绕过她身边，转头对屋里其他男人吼道：“走了！”
还有人试图争取：“可是……”雷尔德声如洪钟地咆哮道：“不想走可以啊！留下来继续玩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回四对二就更没胜算了！”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走出屋子，乔尔吉默默给让开路，剩下四个男人鱼贯从屋里黑着脸出来，其中一个还一瘸一拐。兰蒂芙低头瞧着用裙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在床上发抖的达芙摇了摇头。
“收拾收拾跟我走。”
说完兰蒂芙就果断往屋外去，她迫切需要呼吸口新鲜空气。
婚宴的热闹程度比起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一次作为主角兰蒂芙不能像上次那样呆坐在位置上发愣走神，她得下场来和宾客们互动，当然最多的还是跟西格德跳舞。别看西格德个头奇高跳起舞来四肢倒是协调的很，无论此前两人有过什么不愉快，现在围着地炉就着欢快乐曲面对面跳起来脸上都能笑出花来。西格德的眼睛蓝得就像一汪不染尘垢的湖水，笑容又有火焰的热情和活力，兰蒂芙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他了，毕竟她这年纪还能嫁到这样一位相貌堂堂高大健壮的领主之子实在是芙蕾雅开眼的恩惠，实在没有理由不知足。
乔尔吉给她的那个耳光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感到脸上火辣辣地幻痛。
可能真的是自己不识好歹，幼稚任性了。
“喂！戴格！”跳着跳着西格德突然转头喊住一位搂着美女摇摇晃晃路过的壮汉问，“艾沃尔呢？你看见她没？”
“没！”戴格使劲儿摇头，“我还想问你呢！”
“搞什么……我都让她不要乱跑了。”
西格德咕哝着脸上笑容一扫而光，兰蒂芙刚刚雀跃起来的心突然又跌回冷水里，她挤出笑容轻描淡写地问：“你们关系真好啊，我和吉恩还没有这么融洽呢。”
“什么？”西格德才回过神，“你说我……和艾沃尔吗？”
“还有谁呢？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是啊，”西格德爽快承认，“她还在襁褓里我就认识她了，她的母亲待我就像亲儿子，小时候我经常去海厄波尔玩儿，一住就是十天半月，跟在自己家一样，说是我看着艾沃尔长大的也不为过。”
兰蒂芙努力保持笑容继续问：“艾沃尔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瓦林只有她一个孩子，”西格德想了想说，“她还有个堂兄只不过几年前就离开挪威去爱尔兰打拼，其他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没看过他们家家谱。”
兰蒂芙僵硬地扯扯嘴角，还要再问突然感到某种怪异的安静从门口蔓延过来，众人不由自主看向长屋尽头，一开始兰蒂芙隔着人群什么也看不见，渐渐的人们自主让出条路来，她才能看清从门外夜色中走来的奇怪人影，接着她意识到这人乍一看轮廓这么怪是因为肩上扛了只体型硕大鹿角张扬的雄鹿。再跟着厅里火光终于将来者照个清楚——艾沃尔一边拍掉头肩上的细雪一边扛着鹿尸走进大厅，她身上血迹斑斑但衣物并无损毁，腰侧箭筒空了大半，斧头也沾满发黑的血液。
冰冷铁锈味钻入兰蒂芙的鼻腔，艾沃尔扛着雄鹿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到主桌前，韦恩斯盯着鹿头站起身，看着艾沃尔轻轻把鹿尸放在桌前地上。
“好漂亮的宝冠雄鹿。”没等艾沃尔吱声韦恩斯就两眼放光，西格德口气带着揶揄转向艾沃尔：“所以你姗姗来迟是猎鹿去了？”
“是啊，虽然现在献礼迟了点。”艾沃尔放好鹿站直抬头看向韦恩斯，“您好像并不介意鹿皮被我砍成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韦恩斯搓着手笑得还是有几分纠结：“虽然确实……破坏成这样挺可惜，不过这角冠实在漂亮，肯定是哪个山头的雄鹿首领，这玩意儿虽然食草为生凶起来一点不比豺狼差，我记得去年冬天就有个猎人肠穿肚烂而死尸体被野兽分食，而且杀死雄鹿后要把尸体从山里带出来也相当不容易啊，”说到这儿韦恩斯突然转向西格德，大咧咧笑道，“你这个妹子真了不得啊，西格德！”
“那还用说！”西格德笑得眉飞色舞，举起酒杯大声提议，“敬艾沃尔！”
不知是不是兰蒂芙眼花，她仿佛看到艾沃尔虎躯一震，随手抢过最近某个围观者的酒杯，也不管有没有酒有多少酒就举起来抢白：“敬韦恩斯领主和夫人！敬两位的慷慨款待和……”
兰蒂芙本来就想笑，乍听艾沃尔居然卡词儿了赶紧捂住嘴免得笑出声。
“……和他们即将加入黑鸦氏族的掌上明珠。”
好像水滴坠入水面荡开涟漪的声音，在她漆黑的心底泠然响起又归于沉寂。
掌上明珠？我不是，要是就不会被送给你哥哥了。
兰蒂芙抬眸对上艾沃尔的视线，突然怀疑她是不是不太懂怎么笑，刚刚说完那样的话现在眼里唇角连合格的假笑都挤不出。
兰蒂芙脸上挽起的微笑比艾沃尔逼真多了，她施施然走上前，一眼瞧见艾沃尔刚抢的别人的杯子里酒都见底了。于是她捏住艾沃尔的酒杯将其抽走，又将自己已被斟满的杯子塞进发愣的艾沃尔手里，身旁有个懂事的围观者给她递来斟满的密酒杯，她就不用特地去舀酒了。
“干杯，艾沃尔。”她注视对方通透且空洞的绿眼睛举起酒杯。
“干杯。”
艾沃尔毫无压力将满杯密酒一仰而尽，兰蒂芙紧随其后，众人齐声欢呼，戴格的粗嗓门特别醒耳：“新娘子好酒量啊！”
兰蒂芙矜持地抿了抿嘴冲艾沃尔身后的戴格礼貌地笑了笑，回过神来艾沃尔正直直盯着自己，只不过视线刚一接触她就垂下眼睑拍了拍胸前血迹斑驳的衣襟说：“我先走了，替我和令尊打声招呼，还有西格德。”
“你去吧，”兰蒂芙颔首表示理解，“别忘了带上达芙。”
“达芙？她在哪？”艾沃尔问完开始东张西望，兰蒂芙抬抬下巴说：“她已经在等你了。”
艾沃尔微微皱眉，又望了眼正在跟韦恩斯聚在一起讨论如何料理那头鹿，两个人都面色绯红神情激动，应该暂时注意不到这里。
于是艾沃尔朝兰蒂芙微微颔首，杯子随手一放转身往外走去。
兰蒂芙望着她的背影挤出人群，正在出神冷不丁被一只大手猛一拍，吓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西格德。
“艾沃尔呢？”他一边问一边张望，“刚刚不是和你一起？”
“她回去换衣服了。”兰蒂芙说着从西格德身边走过，“可能晚点会来。”
“也好，拾掇拾掇给大家好好说说她是怎么猎鹿的。”
说完西格德小跑几步来到韦恩斯身边，两人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聊天。兰蒂芙真是想不明白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当然，也有可能单纯在比谁更能吹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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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芙瞪了她一眼：“那也比你强。”
女奴隶几乎是立刻就回嘴：“雷尔德带一群人去找她了，恐怕她是不得空了。”
“雷尔德？”兰蒂芙缓缓站起身追问，“一群人？？艾沃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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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芙推开椅子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屋外，乔尔吉伸手去拉他都没来得及。
“兰蒂芙！你去哪儿！”乔尔吉提着裙子边跑边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管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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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生怕母亲追上似的兰蒂芙一路疾走走得飞快，实际上乔尔吉本就没打算真的阻拦她，只是又不能放任她随心所欲，所以还是固执地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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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奴隶？？”雷尔德好似听见什么惊天大笑话，转头对死人般动也不动的达芙道，“你可真抢手啊，这两天换了几个主人了？”
“刚刚换过而已，”兰蒂芙平静地接话，“我母亲刚刚把达芙送给我，她现在应当在我身边为我编发。”
雷尔德的视线越过兰蒂芙肩头看向她背后的乔尔吉，后者只是避开对视并不言语，当然沉默就是默许了。
“你难道没有别的奴隶可用了吗？”雷尔德摊开胳膊问，“没看见达芙正忙吗？”
“你给我找出手艺比她强的人来我立刻离开，”兰蒂芙两手交抱在胸前不进不退还往前迈了一步，“还是你觉得我跟我的婚礼配不上达芙的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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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吉给她的那个耳光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感到脸上火辣辣地幻痛。
可能真的是自己不识好歹，幼稚任性了。
“喂！戴格！”跳着跳着西格德突然转头喊住一位搂着美女摇摇晃晃路过的壮汉问，“艾沃尔呢？你看见她没？”
“没！”戴格使劲儿摇头，“我还想问你呢！”
“搞什么……我都让她不要乱跑了。”
西格德咕哝着脸上笑容一扫而光，兰蒂芙刚刚雀跃起来的心突然又跌回冷水里，她挤出笑容轻描淡写地问：“你们关系真好啊，我和吉恩还没有这么融洽呢。”
“什么？”西格德才回过神，“你说我……和艾沃尔吗？”
“还有谁呢？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是啊，”西格德爽快承认，“她还在襁褓里我就认识她了，她的母亲待我就像亲儿子，小时候我经常去海厄波尔玩儿，一住就是十天半月，跟在自己家一样，说是我看着艾沃尔长大的也不为过。”
兰蒂芙努力保持笑容继续问：“艾沃尔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瓦林只有她一个孩子，”西格德想了想说，“她还有个堂兄只不过几年前就离开挪威去爱尔兰打拼，其他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没看过他们家家谱。”
兰蒂芙僵硬地扯扯嘴角，还要再问突然感到某种怪异的安静从门口蔓延过来，众人不由自主看向长屋尽头，一开始兰蒂芙隔着人群什么也看不见，渐渐的人们自主让出条路来，她才能看清从门外夜色中走来的奇怪人影，接着她意识到这人乍一看轮廓这么怪是因为肩上扛了只体型硕大鹿角张扬的雄鹿。再跟着厅里火光终于将来者照个清楚——艾沃尔一边拍掉头肩上的细雪一边扛着鹿尸走进大厅，她身上血迹斑斑但衣物并无损毁，腰侧箭筒空了大半，斧头也沾满发黑的血液。
冰冷铁锈味钻入兰蒂芙的鼻腔，艾沃尔扛着雄鹿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到主桌前，韦恩斯盯着鹿头站起身，看着艾沃尔轻轻把鹿尸放在桌前地上。
“好漂亮的宝冠雄鹿。”没等艾沃尔吱声韦恩斯就两眼放光，西格德口气带着揶揄转向艾沃尔：“所以你姗姗来迟是猎鹿去了？”
“是啊，虽然现在献礼迟了点。”艾沃尔放好鹿站直抬头看向韦恩斯，“您好像并不介意鹿皮被我砍成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韦恩斯搓着手笑得还是有几分纠结：“虽然确实……破坏成这样挺可惜，不过这角冠实在漂亮，肯定是哪个山头的雄鹿首领，这玩意儿虽然食草为生凶起来一点不比豺狼差，我记得去年冬天就有个猎人肠穿肚烂而死尸体被野兽分食，而且杀死雄鹿后要把尸体从山里带出来也相当不容易啊，”说到这儿韦恩斯突然转向西格德，大咧咧笑道，“你这个妹子真了不得啊，西格德！”
“那还用说！”西格德笑得眉飞色舞，举起酒杯大声提议，“敬艾沃尔！”
不知是不是兰蒂芙眼花，她仿佛看到艾沃尔虎躯一震，随手抢过最近某个围观者的酒杯，也不管有没有酒有多少酒就举起来抢白：“敬韦恩斯领主和夫人！敬两位的慷慨款待和……”
兰蒂芙本来就想笑，乍听艾沃尔居然卡词儿了赶紧捂住嘴免得笑出声。
“……和他们即将加入黑鸦氏族的掌上明珠。”
好像水滴坠入水面荡开涟漪的声音，在她漆黑的心底泠然响起又归于沉寂。
掌上明珠？我不是，要是就不会被送给你哥哥了。
兰蒂芙抬眸对上艾沃尔的视线，突然怀疑她是不是不太懂怎么笑，刚刚说完那样的话现在眼里唇角连合格的假笑都挤不出。
兰蒂芙脸上挽起的微笑比艾沃尔逼真多了，她施施然走上前，一眼瞧见艾沃尔刚抢的别人的杯子里酒都见底了。于是她捏住艾沃尔的酒杯将其抽走，又将自己已被斟满的杯子塞进发愣的艾沃尔手里，身旁有个懂事的围观者给她递来斟满的密酒杯，她就不用特地去舀酒了。
“干杯，艾沃尔。”她注视对方通透且空洞的绿眼睛举起酒杯。
“干杯。”
艾沃尔毫无压力将满杯密酒一仰而尽，兰蒂芙紧随其后，众人齐声欢呼，戴格的粗嗓门特别醒耳：“新娘子好酒量啊！”
兰蒂芙矜持地抿了抿嘴冲艾沃尔身后的戴格礼貌地笑了笑，回过神来艾沃尔正直直盯着自己，只不过视线刚一接触她就垂下眼睑拍了拍胸前血迹斑驳的衣襟说：“我先走了，替我和令尊打声招呼，还有西格德。”
“你去吧，”兰蒂芙颔首表示理解，“别忘了带上达芙。”
“达芙？她在哪？”艾沃尔问完开始东张西望，兰蒂芙抬抬下巴说：“她已经在等你了。”
艾沃尔微微皱眉，又望了眼正在跟韦恩斯聚在一起讨论如何料理那头鹿，两个人都面色绯红神情激动，应该暂时注意不到这里。
于是艾沃尔朝兰蒂芙微微颔首，杯子随手一放转身往外走去。
兰蒂芙望着她的背影挤出人群，正在出神冷不丁被一只大手猛一拍，吓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西格德。
“艾沃尔呢？”他一边问一边张望，“刚刚不是和你一起？”
“她回去换衣服了。”兰蒂芙说着从西格德身边走过，“可能晚点会来。”
“也好，拾掇拾掇给大家好好说说她是怎么猎鹿的。”
说完西格德小跑几步来到韦恩斯身边，两人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聊天。兰蒂芙真是想不明白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当然，也有可能单纯在比谁更能吹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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