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婚夜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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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婚夜

  满目大红的洞房中,通天落地的织金红纱帷帐重深如海,如意云纹地毯柔软绵密,踩踏无声,明帝簪红绦金冠,着玄朱织金婚袍,撩起重重轻软如梦的红纱,向那榻边清袅的倩影走去。

  龙凤御榻上,正红床帷为鎏金帘钩挽起,红缎绣子孙万代平金喜字锦被,并明黄缎万字如意龙凤纹对枕,堆放齐整,掐丝珐琅烛台上,龙凤对烛燃烧生辉,滟滟的流光中,他魂牵梦萦之人,正执泥金牡丹雪纨团扇遮面,如花娇颜隐在扇后看不分明,但那隐隐一现的侧颜弧度,已是世无可匹,纤纤素手轻搭在白玉扇柄处,比之玉色更为欺霜胜雪,大红金绣凤凰婚服迤逦委地,如繁花兜不住地蓬簇盛放,满天满地春意盎然,云鬓如漆,步摇漱漱似雨,赤红的牡丹,簪在鬓侧,灼灼绽放地像要燃烧起来。

  明帝人将知命,阅尽千帆,此时却如初婚的少年郎般,心热的同时,禁不住有些近情情怯起来,他怔怔地凝望着榻边的人,驻足不动,还是曹方、礼官等在旁催请,方回过神来。

  因嫌礼节繁冗,明帝命礼官放下合卺酒等物离开,礼官们怔看了曹总管一眼,见曹总管忍笑一颔首,放下诸物,与曹总管及一众宫侍退了出去。

  明帝亲端起盛有合卺酒的漆盘至榻边,握住那素白雪荑柔声道:“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

  苏苏听了却扇诗,慢慢移开手中纨扇,雪扇似浮云散开,玉颜如月色映亮了明帝的双眼,容光胜雪,不可方物,眉心花钿红莲似火,剪水双瞳凝睇看来,若有神光离合,摄人心魄。

  明帝忍不住伸手揽去,立被雪白的团扇遮在眼前,他暗恼自己鲁莽,自袖中取出一道大红洒金折笺,徐徐展开笑道:“你看~”

  苏苏好奇看去,见原是一张婚书,其上写道:“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明帝取了笔墨来,在婚书证处书上“萧玄昭”三字,将剔红毛笔笑递与苏苏,苏苏拈笔在手,慢慢在明帝姓名旁,一字字地书下“虞苏苏”三字。

  明帝见二人姓名并排而立,怎么看怎么般配圆满,又取了玉玺来落章,笑看向苏苏道:“你的皇后玺印呢?”

  苏苏执扇笑道:“帝后玺印当用在正经旨意上,哪有这般胡闹的?!”

  明帝却正色道:“这就是天下第一正经事!”

  苏苏取了皇后玺印来,落章于婚书上,与明帝玉玺之印接连并肩,明帝极满意地看了会儿婚书,将之收入结发的锦匣中,端起盛满佳酿的合卺酒杯。

  苏苏忽地想起前世情形,隐在扇下的神色微微一滞,但只一瞬,她已含笑如初,放下手中纨扇,端起另一杯合卺酒。

  明帝笑道:“是你最爱的梨花白”,他与苏苏手擘相交各饮一口,望着眼前佳人明眸流盼、朱唇鲜红,忽地念及旧事,笑觑着她的神色问道,“当年在九崤围场,你说梦见与朕结发饮交杯,到底是真是假?”

  苏苏晃着手中的合卺酒杯,咬唇一笑,抿了半口酒贴近明帝,“你猜……”

  娇软的菱唇如花瓣贴在唇处,清甜的梨花白被幽幽渡入口中,齿颊绵香不绝,如此动人情境下,明帝哪还有半分心思去猜,直接搂按住她皎洁的脖颈,追逐着吻去,双双倒在柔滑的锦衾中,金银合卺酒跌落在地,大红纱帐如水流淌,隐去一帘旖旎春光,龙凤对烛兀自燃了一夜,至天明时,红泪积垂,宛如珊瑚。

  直至壁烛燃尽,在王府地室练了一夜剑的王爷,方收了手,将剑扔了过来。

  贺寒忙伸手接住,插回剑鞘,捧剑跟着王爷自暗道回了书房,见王爷抬手要拿花梨木架上的紫色朝服,出声提醒道:“殿下,帝后大婚后罢朝一日,今日无需上朝…………”

  萧玦僵停了手,慢踱至案前坐下,贺寒觑着王爷神色道:“属下唤人准备沐汤、伺候殿下沐浴?”见王爷微一颔首,立提步走出书房,吩咐下去。

  房门“吱呀”一声阖上,萧玦埋首双掌之中,后背因练剑大汗淋漓湿透,可如此发泄一夜,也消不退半分心头之火,昨日六哥往法门寺前,他去送行,六哥吟了一句佛经:“欲念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他自是知有烧手伤身之险,可纵是烈火焚身而死,对她的爱欲,对那人的恨欲,都只会随火势愈来愈烈,又岂会消退半分?!!!

  温暖如春的帐帷之内,明帝轻抚着怀中人熟睡的面庞,凝望她雪白的身子被拢在大红的锦被之中,如新剥的荔枝,白玉薄笼妖色映,茜裙轻裼暗香飘,心中爱怜无比的同时,回想昨夜纵情,只觉欲/火又在心底,灼灼燃了起来。

  他以指腹摩挲了那香唇片刻,便耐不住吮吻了上去,苏苏很快因呼吸不继醒转,恼得伸手锤他,但手还未砸到明帝身上,就已被他熟练握住,攥压于枕畔,翻身压了上来。

  苏苏昨日一天都没怎么进膳,夜里又是乏倦之极,此时醒了便忍不住有些腹饥之感,抬足轻踹了明帝一脚,“下去,我饿了。”

  这轻轻的一脚,踹得位置不太妙,明帝眸光更深,“唔”了一声道:“朕也饿了”,漾着笑意的目光,在冰肌玉骨、雪腻酥香处不断流连,如在欣赏珍馐佳肴,“从哪儿下口比较好呢?”

  苏苏轻轻嗤笑道:“我还能充饥不成?”

  明帝道:“怎不能?!卿不闻,秀色可餐也”,他说着便在那酥融绵软处轻轻一咬,苏苏低呼一声,身子向后退去半分,即被明帝搂腰拖了回来,轻松分开她双足,旋抵了进去。

  苏苏挣耐不得,轻咬着玉葱般的手指,压抑地低低喘息着,明帝见她秋水双眸因情动泛起涟漪,雪般的身子也浮起淡淡的粉色,更是心热意痒,腹中如有火烧,捉了她手,衔住那樱桃素口,轻卷香舌,尽情放纵着身体深处的躁热,扎扎实实地弄了一回,方抱着苏苏下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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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只觉浑身筋骨都已酥透,沐浴后发也未挽,披穿了衣裳,绵软无力地倚在明帝身上,就着他的手用早点,抑或说,午膳。

  曹方默在一旁,暗看帝后这般黏黏腻腻、慢慢悠悠地用了小半个时辰,将至膳终,方开腔传报道:“永宁郡王巳初即来求见陛下,已侯至现在,陛下可要召见?”

  明帝还未说什么,苏苏已眼前一亮,“照儿来了”,她抬手将微滑肩头的大袖衫拢好,刚要坐直身子,就被明帝揽腰勾倒在怀中,沉身在她耳畔笑道:“这要不是朕的孙儿,朕是要吃醋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苏苏嗔看了明帝一眼,勾着他的脖颈坐起,明帝紧揽着苏苏纤柔的腰肢,扬首朝曹方道:“让他进来吧。”

  寒冬腊月时节,寝殿内却如融融暖春,萧照闻召捧匣入殿,见金漆地雕鹿鹤同春屏风前,皇爷爷以白玉簪简单束发,着家常月白色织金团龙常服,正揽着皇后娘娘含笑说话,而皇后娘娘,婉柔倚在皇爷爷身上,青丝未挽,泼墨如绸般披散在大红蹙金大袖衫处,如流水潺潺,迤逦委地,垂落在足边锦毯处,缠绵如水墨氤氲绽放。

  萧照在屏风前恭谨跪下,认真行了叩见帝后大礼后,举起手中漆匣道:“皇爷爷,皇后娘娘,这是父王亲手抄写的祈福经书,父王临走前托照儿转交给皇爷爷与皇后娘娘,祝皇爷爷与皇后娘娘,永结同心、福寿绵长。”

  苏苏已听说楚王前往法门寺带发修行一事,心中对已然丧母、有父若无的萧照,更是爱怜,伸手召萧照上前,握着他的手道:“你一个人在府怎么行?还是随我住未央宫吧。”

  明帝在旁皱眉,“未央宫?怎不住承乾宫?”

  苏苏淡淡瞥他一眼,“我可不敢再住承乾宫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赶出去?”

  明帝心虚讪笑,揽腰的手勾带得更紧,“再不会了”,他在苏苏耳边承诺,却径被推开,被苏苏冷落在一旁,淡看了会儿苏苏拉着萧照的手嘘寒问暖,清咳一声,“照儿,皇后既让你回宫住,你便回府着人收拾东西吧。”

  萧照“是”了一声,将手从那暖柔如云的所在慢慢抽出,叩首后躬身退殿,明帝见苏苏一直望着萧照离殿的背影,将她掰转过来,令她看着他笑道:“如今看来,没有孩子也有没有孩子的好处,照儿若是你亲生的,你的眼里,哪还看得见朕?!”

  苏苏浅笑道:“陛下这样想正好,那我早晚的苦差事,终于可以停了。”

  明帝“嗳”了一声,揽着她的肩道:“药还是得继续喝,有孩子也有有孩子的好处,朕能陪你多少年呢,总要有个孩子傍身,陪陪你才好。”

  苏苏暗想明帝前世还挺能活,垂了头道:“好好的日子,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好,不说……不说…………”明帝想起那个流在花朝案里的孩子,心中一痛,面上不露半分,只捉吻着苏苏的指尖道:“留在承乾宫吧,让朕日日夜夜看着你,时时刻刻心情舒畅,也能多活几年。”

  苏苏笑道:“陛下还是多往未央宫走动走动吧,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明帝知她性情,虽被他磨软了肯回到他身边,但心中恐怕还留有心结,遂也不勉强,来日方长,余生长相厮守,总有教她心结全消的那一天,和如琴瑟,双宿双飞,虽无法白头偕老,但此生与她错位相识,最后能得如此,已是上天成全,几近圆满,幸甚至哉!

  作者有话要说:前世番外写过的前世内容,正文涉及时,都只一笔带过,不再详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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