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入梦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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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入梦

  然他已不是小孩子了,纵是再怎么被这幽夜香气熏得昏昏沉沉,他脑中犹留有几丝清明,知道若这么低身俯就上她的唇,轻轻咬上一口,意味着什么。

  他神思清醒地不敢,心却不受控制,噗通乱跳地,几要跃出嗓子眼,脑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想起小的时候,她抱他在怀,温柔爱抚,转瞬又想起那夜她醉睡伏地,他想抱她上榻歇息,却因年幼做不到,懊恼地恨不能立刻长到二十岁…………

  如今,他虽未至弱冠之年,可也已长大了,只这般轻易地,就可以将她压在身下。从前,他仰望着她,觉得她是高树,总是庇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但现在,他攥按着她柔软的双臂,凝望着身下的她,忽地意识到,她娇软柔美,像花般一折就断,要温柔小心,要细心呵护。

  雷声雨声都渐渐小了,苏苏试着动了动手腕,发现根本挣不脱半分,她怔望着萧照攥压按着她双臂、双膝跪在她身体两侧,乌沉沉的影子如山般罩了下来,想起了一些并不愉快的记忆,一颗原本嬉闹的心,也渐往深渊中下沉,微垂了眸子,轻道:“下来。”

  萧照仍自心神恍乱,仿佛醉酒一般,一时没听清她的话,直到身下人提高语调、再说了一遍,才突然惊觉她语气罕见地冷凝,忙松开手,撤开身子。

  苏苏努力压下那些阴暗的情绪,阖上双眼,轻道:“夜深了,睡吧。”

  萧照忐忑地在她身边躺下,暗恼方才不该如此,可是惹她不快了,凝望着她阖目不语的面容,心中甚是不安。

  苏苏虽然闭着眼睛,但其实半分睡意也无,她想起了那个人,一颗心浮浮沉沉,不得安宁。

  虽然之前十年的人生,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可没了他的这两年多,她也并不经常想起他,她想要的,已经从他那里拿到了,她不愿沉沦旧事、将心思放在一个已经死去也没了价值的人身上,这不值得,也没必要,于是她习惯性地克制自己,纵是日日与雪衣娘相对,也已麻木地不会念起他半分,但,偶尔真正想起,那就是整夜整夜,睁眼难眠。

  方才照儿紧攥着她手臂、跪压在她身上的动作,令她想起了永安二十二年的那个冬天,那时她以为他断了对她的心思,只觉此生无忧,心情大好,然很快,他就打破了她的美梦,以非常决绝的方式,彻底碾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那一日,他召她入宫,不再听她说一个字,直接扯开了她的衣裳,将她按倒在榻上,钳制住她奋力反抗的双臂,堵住她的唇,冲了进去。

  被猛然进入的一瞬间,她感觉这一生都完了,又要陷入前世轮回,余生暗无天日,而他似是终于得偿所愿,双手与唇游移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尽情驰骋,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变换着花样,发狠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说他那时候气得狠了,此后,再也没这样狠烈地待她过,但她忘不了,初封为妃的那一年,回回他抱她,不管怎样温柔小意,她都在心里觉得疼,痛苦像毒汁一样,浸在她的血液里,日夜流淌。

  她其实不大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偶尔想起他,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宫里的昙花开了,笑着喊她去看,比如,晨醒不起,赖着躺在她身边,摩挲着她的长发,一缕一缕地绕在指尖玩…………

  外头有传言说先帝驾崩,她年轻寡居、深宫寂寞地很,因此罔顾廉耻地和萧玦旧情复燃,其实她并不觉得寂寞,她本是个惯能自得其乐的人,单沉迷舞乐,就能助她度过漫漫时光,何况,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自娱之事可做,许多前朝之事需想。

  她并不怎么想起他,也很少梦见他,上一次梦见,已是四五个月之前的事了,那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银装素裹,天地寂静,她无甚睡意,就夜半下榻,倚坐在窗下,看外头大雪如吹棉扯絮、纷纷扬扬,看着看着,有人走近前来,将一道狐氅,披在她的肩头。

  她回头看去,见原来是他,一边帮她拢紧狐氅,一边挨着她坐了,含笑伸指刮了下她脸颊,“总这样任性,会着凉头疼的。”

  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一时觉得是刚被他夺至身边的时候,应没好声气、冷言冷语,一时又觉得是后来那些虚与委蛇的日子,应熟稔地和他说上几句玩笑话,迷迷茫茫的,心中想不清楚,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捂着她的手呵气,又搂着她的肩拥她在怀,陪她一起看窗外大雪,静悄悄地,也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同看窗外雪花簌簌,天地茫茫。

  她像是靠在他身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倚睡在窗畔,头昏脑胀,喉咙生疼。

  她发了低热,此后数日不退,风寒加剧,扎扎实实地病了一场。

  那些时日,萧玦除了上朝理政,就整日待在万安宫,守在她身边,换水擦脸、端茶喂药,纵是照儿来,他也依然留在万安宫,直至宫门下钥也不离开,旧情复燃的流言,也就是从那时候炽烈起来的。

  一次夜半她懵然醒来,灯火幽迷,四下无人,只萧玦守坐在榻边,因倦地低垂着头。她略一动,他就醒了,忙近前看她,紧握住她的手,后见她目光凉凉地落在二人手相牵处,又慢慢松开,轻问她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她不答,只冷声道:“你有家室女儿,不回家陪着她们,镇日待在我这里做什么?!”

  他静望着她低道:“我与绮容,你是知道的,至于锦惜与婵儿……”他略一顿道,“其实并非我真正的妾室与女儿…………”

  她因病脑中昏沉,一时没听明白他话中意思,萧玦屈膝半跪在榻前,再次牵握住她的手道:“我知他定会生疑心,便用锦惜和婵儿做障眼法,将他的疑心往后推了几年,为我自己挣了几年的时间谋势……我不负你的……苏苏……”

  幽夜中,他深深凝望着她,“我前世伤了你,今生之初,也因执念做错了事,你不知道,当我忆起前世,当我明白你为何如此抗拒你我的婚事、避我如蛇蝎时,我恨不得拿刀剐了那个愚蠢顽固的自己………前世已尽,今生人世尚长,苏苏,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不负你,今生,我永不负你…………”

  萧玦似是真想同她再好一好的,不论是那夜所说的话,还是今天下朝来她万安宫同她道别,一改人前冷静少言,絮絮同她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颠来倒去都只一个意思:愿破镜重圆,相谐如初。

  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一片片拾起粘连,昔日的裂痕也是触目扎眼,岂可重圆如初,纵是哪日强粘起来,也并非是因“深宫寂寞、旧情复燃”的缘故。

  苏苏零零散散地想着心事,一直没有睡着,也不知这般阖眼躺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鬓发,如风般,慢慢掠过脸颊、眉眼,顺着鼻梁骨,一点点地往下,最后停在她的嘴唇处,以微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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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依然阖眸,只当沉睡不知,那手,渐渐撤了开去,幽夜无声,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苏苏想起小的时候,看见父亲卧榻午睡,也这般走上前去,摸摸父亲浓黑的眉、高挺的鼻,轻轻揪着他的胡须,思考着父亲与自己的不同,她想,照儿确实是长大了,也开始思考男女的不同之处,这种偶尔为之的同榻之眠,甚是不妥了,她也,该为他寻备教导人事的宫女了。

  此后,苏苏开始留心,留意照儿喜爱什么样的女子,平日可有对某位宫女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等,然她这般留心了一阵,又觉他好似没对男女之事开窍,除从未央宫带过去的伺候宫女,身边尽是内侍,平日也未对女子上过心,遂也是茫然不解,于是有一日在赏花时,忍不住借闲话随口问道:“花如美人,美人如花,有似牡丹雍容,有似海棠清丽,有似桃花娇柔,有似莲花娉婷,姿态各异,不胜枚举,不知万千美人如花,哪朵可入皇上青眼?”

  “哪有万千”,满园的花木香气中,萧照笑意清朗,“在朕眼中,天下只有一位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萧照你妈棺材板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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