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轻嘲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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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轻嘲

  因马蹄飞疾、鞠杖高举,马球赛况激烈时如风回电激,其形势不下战场,事实上是一项有一定危险性的娱乐活动,受伤甚至致死都有一定可能,史上曾有一位皇帝因击鞠“暴得疾”,打球时被一将军扬杖击摔下马、三日后因隐伤暴亡,苏苏一听那内监急呼“不好”,心登时往下一沉,在朝臣妃嫔拥随下,速往已歇马停杖的马球场中央去。

  场上围聚的众人,见太皇太后至,立分出一条道,苏苏望见萧照摔晕在地、唇色惨白,正被他九叔掐人中,立扑上前去,见萧照因吃痛双睫轻颤了颤,抚上他面庞急切唤道:“照儿……照儿…………”

  萧照在她呼唤声悠悠转醒,虚弱道:“娘娘……”

  苏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半跪着将萧照抱倚在怀中,一边命传太医,一边目光凛冽地扫向众人,“谁这般不小心、胆敢伤了圣上?!”

  众人默默,一旁的萧玦微抿了下唇,垂首道:“臣有罪……”

  苏苏一顿,还未说话,萧照已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怪九叔,是朕被日头耀花了眼,一时没来得及勒马闪躲……”

  苏苏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的、额上都因疼泛起细密的冷汗,更是心疼了,紧握着他的手,既是宽慰他也是宽慰自己,“别说话了,太医就快到了,照儿你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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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太医及时赶到,道是皇上摔伤了腿,苏苏看萧照之前都疼晕过去了,生怕他还摔出了什么一时查不出的隐伤来,令太医院日夜侯在承乾宫,自己也终日守在萧照榻畔,至于妃嫔,她担心人多,反吵着了照儿休息,一开始只召了周、谢二嫔过来,后来想,照儿钟爱温美人,看见她,伤中心情大抵也能好些,遂将她也召入承乾宫,令她们三人轮流侍疾。

  因圣上有伤在身,平日朝议已免,只召重臣入宫议事,承乾宫中终日药味弥漫时,外头舆论风评,对怀王日渐不利,不仅将他比做前朝把持少帝、飞扬跋扈的权王,甚至有流言揣测,怀王是故意趁击鞠行谋害之事,而他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自与后宫太皇太后之纵容宠信,密不可分。

  苏苏耳听着底下人密报这些传闻,心里只当不知,踱至承乾宫后殿时,见照儿正在周昭仪搀扶下试着下地行走,短短几步下来,就因吃力汗湿额发,打帘走上前,一边为他拭汗一边劝道:“先歇会儿吧,急什么呢。”

  她与周昭仪一同扶萧照在窗榻处坐了,见萧照一坐下来,就开始翻拿几上堆着的奏折,无奈地笑按住他的手道:“都说歇会儿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萧照腆然一笑,“不敢,只是多日未朝,事情已越积越多了。”

  苏苏道:“有周太傅及诸臣工在,皇上不必太过担心,先将身子养好才是”,她自长和手中接过药碗,轻吹着舀递至萧照面前,“来,先把药趁热喝了。”

  萧照眼望着她将药饮下,轻道:“是。”

  圣上因伤久不临朝,朝事愈发倚重周濂等人,但十数日后,周太傅周濂,却突然病来如山倒,缠绵病榻,无法入朝。

  周太傅虽然年迈,但身体还算是康健,此次遽然病倒,又是在圣上有伤在身、无法临朝之时,与之相关的阴谋论,立时甚嚣尘上,甚有人言,是怀王暗中下毒。

  周太傅是两朝肱骨之臣、天下儒门之首,圣上自然急派太医前往周宅诊治,齐衡自周府归来面圣后,苏苏召他相见,也不先问他周濂之病,反先笑说了一句,“记得永安二十九年年底,我忽然病了一场,全赖齐太医尽心尽力,日日亲自开方熬药,才得痊愈。”

  齐衡当场就给她跪了,苏苏也不让他起来,只盘转着指处一枚宝石戒指,眉眼淡淡道:“先帝已去了数载,齐太医一颗忠心,现下落在哪里呢?”

  齐衡朝地一叩首,“……臣为娘娘万死不辞”,他略一静道,“周太傅确实有中毒之状,但他体内亦有积年陈疾,此番骤然病倒,是被毒勾得陈疾爆发,还是周太傅本已年迈,积疾难压,实在不好说……”

  “……你对皇上,也是这般说?”

  齐衡道:“是,这本是实情……”

  苏苏问:“皇上怎么说呢?”

  齐衡恭声道:“陛下细问了臣周太傅中毒之事,而后命臣全力救治周太傅,此外,就没说什么了……”

  苏苏命齐衡退下,独坐窗下,沉思良久,想到此前遇到类似难以决断之事时,总会传允之来说说话,但自今春太液池后,二人关系已僵至现在、无话可说,眼看着还要一直一直这样疏离下去,也许此生都会如此,静望着几对面的空座,难得地感到了一丝寂寞。

  时光飞逝,圣上龙体一日日康复时,周太傅的身体,是日渐病入膏肓,苏苏冷眼旁观,瞧着照儿,渐倚重起允之来了,转眼至冬日寿宴,病卧榻上、数月未朝的周濂,竟命家人将他抬送至瑶华殿来、为太皇太后贺寿。

  顾念着周濂身份,以及苏苏虽与他殊途,其实心中真有些敬佩其人,忙命人将他搀至首席坐了。

  因太傅病重不能饮酒,宫侍遵圣意为太傅倒茶,周濂颤巍巍向她举杯,“老臣与太皇太后相识,已近十四载了,娘娘寿宴,老臣也年年必至,今夜以茶代酒,祝太皇太后福寿绵长。”

  苏苏想这十四载中,他估计有十年想弄她下来,如今大抵也恨不得拖着她一起死,彻底了了心事,哪里希望她福寿绵长,微微一笑,朝周濂道:“哀家明年寿宴,太傅也必得来,不然,哀家可是要恼的。”

  周濂低咳着道:“老臣半截身子已入黄土,恐怕要负娘娘盛情,将要去见先帝了。”

  “人世匆匆,哀家早晚也是一抔黄土,太傅先行,哀家后至”,苏苏轻晃着杯中酒,朝白发苍苍的老人举杯,“请。”

  阖殿沉寂,众人静看着太皇太后与周太傅对饮,心中回想着二人的“恩怨”,永安二十三年,周太傅血谏先帝、阻拦封妃,永安二十六年,献贺礼《女则》,斥宸妃干政,其后极力劝阻先帝晋宸妃为贵妃,永安二十八年,先是率众跪阻封后,不久态度骤变,担任封后册封正使,以己身为皇后正名,兜转多年,到如今,都在杯酒、杯茶之中。

  苏苏可不认为周濂拖着病体来、就是为了敬她一杯茶,她放下酒杯,等着他的下文,甚至是发难,可周濂却像是真来敬茶了,整场宴都未说什么,只在宴上歌舞最盛时,提了一句,“有一年娘娘寿宴,老臣送了一份贺礼,无意搅了娘娘的欢宴,娘娘不记恨吧?”

  宴上气氛瞬间凝如薄冰,苏苏莞尔淡笑,“太傅言重了,太傅一片耿耿忠心,为国为民,哀家唯有敬佩,只是……”笑看向他,“……太傅那时看哀家,总是有些误会,哀家也是无可奈何,好在,至先帝封后时,误会冰释,心结尽消,太傅说是吗?”

  周濂沉呵了一口气,“是,老臣信先帝识人之明,想来娘娘,也必不会辜负先帝情深似海,今日,娘娘听了许多句‘福寿绵长’,但这世上最盼着娘娘福寿绵长之人,实是先帝,请娘娘珍重自身,万不可负了先帝之心。”

  他说完这一句后,似将对她这一世的话,都已说尽,不再言语,宴散之后,太皇太后凤驾回宫,怀王无视众目睽睽,直接相随,承乾宫中,天子与帝师对坐密语半个时辰后,周濂不顾萧照劝阻,坚持颤巍巍起身,向他行了大礼,道出最后一句肺腑之言,“陛下,当断时,必得断!”

  白发苍苍的老者被搀扶着在夜色中远去,殿内,萧照推开几上匣盖,只见一道明黄圣旨,静静地躺在其中。

  他慢慢展开看了,一字字地看得仔细,来回数遍,最后轻呵一笑,笑中嘲意冷漠,不知在嘲何人,只是凉寂如殿外积雪,冰冷无温。

  作者有话要说:原名令作者心累,换个名让自己清静两天,嗯,多看几眼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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