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回京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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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回京

  暮春之末,苏苏与萧玦共去御书房,叩谢天恩,拜別明帝。

  明帝嘱咐了些心存百姓、勤勉为官之语,又将一只护佑婴儿福寿的金玉长生锁,作为贺礼,赐予萧玦。

  萧玦在谢过父皇后,即轻捧着那长生锁,拿与苏苏赏看,二人见了其上篆刻的“长乐无极”等祝语,不由相视一笑。

  而上首明帝见状,心思更为幽深复杂。那日苏苏走后,他再召齐衡回殿,询问脉相,齐衡道确是喜脉,但怀王妃体寒气虚,实是难有身孕的体质,此番有孕,其实并不稳固,即便细心调养,胎儿安妥降于人世的几率,最多也只有五成,若胎儿早些失了还好,若及至成形再失,对母体将有极大折损。

  五成么……

  齐衡乃天下第一圣手,所言绝不会有错,明帝望着下方眉眼欢喜含笑、与和他在一处时判若两人的清丽女子,内心艰涩闷堵难言,暗暗平复许久,方沉声道:“怀王妃……”

  苏苏忙敛了笑意,垂首恭声道:“父皇。”

  明帝沉吟半晌,终只道:“此去路途辛劳,山高水长,务必保重身子…………”

  苏苏立道:“儿媳知道,儿媳定会珍重腹中皇裔,细心呵护父皇未来的孙辈。”

  明帝摩挲着手中的古玉,凝望着那裙裳如烟的清执身影,轻呵一声,“好”,声音渐沉,“好得很。”

  待那身影,与她身边男子,如一对璧人,含笑携手而去,明帝望着那空荡荡的阶下许久,终耐不住,将那古玉狠狠掼在地上。

  殿内立时惶恐跪倒了一大片,而曹方望着那飞了一地的古玉碎片,心中却终于松了一口气,陛下终究选择了祖父的身份,对怀王妃放了手,只盼此等皇家不轨秘辛,就此淹没在时光里,陛下复为先前清明,为千古一帝,彪炳史册,不留任何污点,供后人指摘。

  苏苏昨日已与虞家上下道过别,萧玦亦与姐姐、姐夫辞别过,但乐安公主怎放心地下唯一的胞弟,一直送到了城门外几里处,犹要再送,为驸马谢意之笑劝道:“好了,公主,殿下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还当孩子看待?”

  乐安公主闻言一笑,终于停住了送别的脚步,拉着苏苏的手笑道:“你竟比我先做母亲,世事也真是有趣。”

  苏苏浅笑了笑,乐安公主又在她耳边轻道:“阿玦起先确实对不住你,可他会用一生来偿还你,既有了孩子,以后便好好过日子吧。”见苏苏闻言点了点头,心下愈宽,与他们挥手作别,直至车马队伍化为黑点,方垂下了手臂,与谢意之挽手回京。

  尽管起先,只视这孩子为摆脱明帝的筹码,可随着时日渐长,感受着他/她在她怀中的律动,苏苏真有了为人母之感,对腹中生命,也爱意渐浓。

  但天不遂人愿,尽管众人万般小心,因着先天不足兼车马劳顿,这个孩子,终折损在数月后的定州驿站中,佩云、阿碧等俱是沉痛难言,云绮容见那血水,亦是紧抓着芜香的手,红了眼眶,萧玦一夜之间,如憔悴沧桑了十岁,待苏苏终于醒后,勉强忍住内心伤痛,百般宽解安慰她,“我们都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你养好身子最重要,别太伤心。”

  苏苏对失子的伤怀之情,亦出乎了她自己意料,尽管已是天高皇帝远,已借这孩子摆脱了明帝,但在得知失去他/她的一瞬间,原来,心还是会痛的。

  但时间,渐会抚平一切伤痛,萧玦身为监察史行走天下考察吏治,而苏苏每至一地,或与阿碧、云绮容等把臂同游,于自然山水、烟火市井中,排遣忧思,舒缓心情,或与萧玦一处,观他监察吏治,了解煊煊大周朝江山背后,官场之捭阖,民生之哀艰。

  云绮容原为世家小姐,虽精琴棋书画、博览群书,但都是纸上得来,何曾如此亲踏尘泥,脱离后宅女子之争,行走广阔天地之间。在越来越多地接触民间疾苦,体验世间百态后,她心胸愈发开阔,渐将那最后一点争位的心思,也抛却干净了。在面对萧玦,感慨自己位置尴尬的同时,也只能感叹此生确实无缘,不过是自己白做了多年的闺梦,终究空付流水而已。

  尽管大都在远行路上,通信不便,但京城的消息,还是陆陆续续传来,其中最令人惊讶的一桩,便是“如妃”柳瑟瑟一事。

  据传,金秋时节,南诏国献贡女十人,中有一位名为柳瑟瑟,堪称绝色,明帝甚宠,于短短数月之内,即将她从最末的娘子,晋位为妃位,使她以无所出之身,与育有皇子的贤、淑、丽三妃并列,乃是明帝登基以来前所未有之事,以致朝野哗然,民间议论纷纷。

  苏苏暗思,看来今生那“倾国之乱”的女主角换了人选,心中正稍稍松快时,来年春日,却又有消息传来,令她心中一沉。

  花朝之日,虞府大小姐虞姝姬,与长平侯世子定亲,京城热议如沸,人人都在猜想虞大小姐是怎样的国色天香,能令宣告永不娶妻的风流世子慕容离,打破誓言。而明帝亦因慕容离将要成家、肩负长平侯府、不可再纨绔闲散之由,予了他一朝中官职,慕容离自此正式踏入朝堂。

  苏苏与谢允之的信件往来,虽仅寥寥几封,但也未断过,在即将入冬之时,得知他升任大理寺卿,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正三品官员后不久,萧玦为期一年有余的监察之务,也终于告一段落,时该回京述职。

  永安二十二年冬,细雪茫茫日,十九岁的苏苏,再次踏入大周朝的帝都——长安。

  萧玦稍作休整,即入宫面圣述职,云绮容自是要回家探望父母,而苏苏,携阿碧带着许多特产风物,回了虞府。

  虞老夫人早在书信中得知苏苏流产一事,十分心疼,见着苏苏又是欢喜又是心酸,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

  在家待嫁的虞姝姬忙近前宽慰,“久别重见,祖母该高兴些才是,何况妹妹这么年轻,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苏苏望着虞姝姬,心情颇为复杂,及后与她至府中后园闲走,望着那满园将开的红梅,终是轻轻道了一声:“清河郡主,并非易相与之辈,姐姐留心。”

  那日她无故落水之事,事后想来,应就是清河郡主慕容枫所为,当时水边只有王妃公主郡主,萧玦又道偷袭她的人必然身怀武力,且那执挑杆推她下水的那只手腕处,在夜色中萦有光晕,而白日她与谢允之于清漪池边说话时,慕容离摇扇走来没多久,慕容枫就将她哥哥拉走,那挽臂一拉之间,正露出她掩于袖下的一只白玉镯,通润剔透,珍贵异常。

  这猜测,十有八/九不错,只是,她至今都不明白,她与慕容枫素无过节,慕容枫为何要害她……………

  苏苏心中暗思时,虞姝姬已笑道:“我知道的,妹妹放心,谁能轻易辱得了你姐姐呢。”

  确实,以虞姝姬的谋智性情,慕容枫想要对付她,可不容易。一想到前世慕容枫逼死虞姝姬,今生这二人却要成为姑嫂,苏苏更觉世事无常,又念及那如妃柳瑟瑟乃南诏贡女,无父无母,并无亲族,也许只会是一孑然一身的宠妃,引不起“倾国之乱”,慕容离也寻不出什么“清君侧诛柳氏”的由头,此生或也不会谋反,明帝未必后半生昏聩,这盛世或许不会遭受战火侵扰,仍可延续下去。

  思及此,苏苏心中愈发松快,朝虞姝姬一福道:“那我提前贺姐姐新婚大喜、百年好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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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姝姬笑握了她手,“承你吉言”,一顿又道,“从前,是姐姐行事对不住你,此番姐姐得偿所愿,亦盼妹妹此生事事顺心,得偿所愿。”

  苏苏亦一笑,“承姐姐吉言。”

  不久,宫中赏梅宴开,萧玦携苏苏与云绮容赴宴,时隔一年有余,苏苏再见明帝,见他视阖宫嫔妃如无物,只专宠着身边妍姿艳逸、美目盼兮的锦裘美人,亲夹菜斟酒,眼中唯有她一个,再望不见旁人,果如传言所说,如妃之宠,冠绝后宫,前所未有,心下愈宽。

  及宴散,明帝都未看她半分,苏苏心情大好地出了宫,在南华门外,正遇见离宴出宫的谢允之,颔首一笑。

  谢允之身量高了些,褪了不少少年稚气,愈发清姿俊逸,兼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据说已成京城贵女既长平侯世子后,第二个争相倾慕之人。

  云绮容从前在闺中,也听过怀王妃与谢小公子有私的传言,但见此刻王妃神色坦然,谢小公子亦是光风霁月,不禁想流言不可轻信,可侧首又见王爷眉间隐有不快,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由困惑了起来。

  及至数日后,谢小公子登门拜访,云绮容暗观王爷强自镇定的神色,默默饮了一口茶,暗道,或许那流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吧。

  但王妃依然坦然,径邀谢小公子在园中坐了,吩咐阿碧看茶。云绮容暗瞧王爷一副想在旁听看着、却又怕惹怒王妃不敢近前的模样,再联想起他平日处理政务之雷厉风行、在外清直决断的形象,心中暗暗发笑之余,终归有些怅然,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不可转也。

  园中晴光雪霁,苏苏亲倒了茶,闲问谢允之这一年多以来过得如何,谢允之说了些官场之事后,摩挲着杯子,似是有事难言。

  苏苏见他神色微不自然,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谢允之慢慢道:“……狸奴做了母亲”,又低道,“我忙于朝事,也不知她何时有孕,那三只猫崽父亲是谁…………”

  苏苏怔了片刻,嗤地笑出声,“那我得去瞧瞧…………”话出口才想起谢允之仍住在丞相府空雪斋,以她身份,实在不便。

  谢允之知她所想,道:“等猫崽长大,我命人送来予你看,你若喜欢,可留下一二抚养。”

  苏苏欢喜不已,以茶代酒,道:“多谢。”

  谢允之边饮杯中茶,边道:“之前看你书信,便觉你心结渐消,此刻真见了你,更觉你与从前不同,心事宽解,眉眼无忧,可是那件让你为难之事,终于解了?”

  “是”,苏苏听着雪化之声,悠惬道,“此生,终可自在而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推文的大大~~大大评价很对,作者真的是个很恶趣味的人哈哈哈,有时恶趣味到自己都受不了自己2333,这文基于恶趣味脑洞动笔,没什么三观逻辑,喜欢的看着一乐,如被雷到默默弃吧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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