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重逢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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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重逢

  六人对坐,这关系当真是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云绮容平时倒有许多话与姐姐说,可是王爷在侧,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沉寂又沉寂后,终是苏苏先开了口,“听说怀王殿下在燕州时九死一生,几次都差点回不来长安?”

  萧玦道:“是。”

  苏苏转着手中茶盅,“回回北漠伤报至,陛下总是夜不能眠。”

  萧玦道:“让父皇担心,是儿臣的过失。”

  苏苏一笑,“我却劝陛下无需担心,都道是祸害遗千年,怀王殿下命大着呢。”

  乐安公主默默碾茶,驸马谢意之无声击拂,而萧玦,竟微抬首,望着她笑了一笑,“承娘娘吉言。”

  云绮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硬扯开了话题,笑问:“姐姐今日出宫,可有去教坊转转,听说坊中近来收了不少碧眼金发的胡女,跳起胡旋舞来,如风一般,不知疲倦。”

  她知姐姐素爱乐舞,果然姐姐听她谈到胡旋舞,便将王爷丢开,径与她攀谈起来,正聊得兴起时,一直饮茶不语的大理寺卿,忽然轻咳了一声,姐姐立止了话音,看向他问:“怎么了?”

  谢允之道:“无事。”

  苏苏看了他一会儿,柔声道:“天冷,你穿的有些单薄了,怎总不知爱惜身体呢。”

  她正要将自己手中的暖炉给他,谢意之却起身道:“允之啊,娘娘说得对,去我房里换件厚些的外袍吧。”

  他揽了弟弟的肩,就要把他带离这“是非地”,他另一位“弟弟”萧玦,却又握盏起身,衔着笑意道:“说来,孤还未贺大理寺卿与宸妃娘娘,结为姐弟之喜,今日良辰,便以茶代酒,敬贺一杯。”

  谢意之只觉好像回到当年慧觉寺前,感到自己头皮又隐隐发麻了起来,而身边弟弟,却如当年一般平静,声平如水,持盏道:“谢殿下贺。”

  他见弟弟饮尽了杯中茶,立将他拖离了玉烟斋,离宸妃娘娘,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先前夜宴,废太子咆吼的那一句——“大理寺卿谢允之,就是她最好的一把刀”,几要叫他与父亲,当场滚下汗来。宴散,国公死,太子废,父亲逼问允之,可有与她联手谋划政事,允之道,科举案不公,本就该深查,卫氏案有冤,本就该平反。

  一句话堵的父亲没话说,他在旁瞧着生怕父亲动手,但父亲踱来踱去,最后竟叹了口气坐下了,问:“你与娘娘,是如何相识的呢?”

  允之道:“在大哥的婚宴上。”

  然后父亲就抬头扎了他一眼,谢意之这“儿子”和“大哥”当的,一千一万个无辜,静室无声半晌,父亲道:“后宫干政,是死罪。”

  他想,父亲也终于掌握了与允之谈话的关窍了,道他自己会如何受害如何危险,是无用的,得跟他剖析剖析宸妃娘娘的利害关系。

  果然,允之沉默,他跟进趁热打铁,“陛下是天子,无论平日如何宠她,一旦涉及权柄之事,绝不会宽容。”

  允之静了片刻道:“她已是谢家女,荣辱一体、共同进退了的。”

  父亲便骂,“你还真当她是你姐姐”,骂到一半,感觉不对,渐收了声儿,慢慢问道:“东宫已倒,你姐姐想如何呢?难不成她想生下皇子,劝陛下立幼子为东宫?陛下虽宠她,但并不糊涂,王爷们不是吃素的,前朝一众老臣世家,也绝不会答应,到时候他们万众一心,你姐姐如何自处?我们谢氏,被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全朝公敌,又当如何应对?”

  “她似不是这般想”,允之道,“无论如何,允之都会护好谢家。”

  这“家”自然也包括她了,他当时忍不住问:“若有一日,谢氏与她有了冲突,且不可调和,到了为了华容谢氏,必得与她划清界限,甚至置她于死地的地步,你当如何?”

  允之只道:“不会有那么一日。”

  他逼问道:“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呢?!”

  “不会有那么一日”,允之声音坚定,抬眸道,“我不允许。”

  玉烟斋中,长生估摸着大理寺卿被驸马爷带走,应是回不来了,近前问道:“娘娘,可要回宫?”

  苏苏听绮容方才说那胡旋舞,倒来了兴致,邀云绮容一起离开公主府,且去官家教坊转转。

  云绮容看了王爷一眼,答应下来,与姐姐携手离去,玉烟斋众人按仪躬送宸妃,乐安公主直起身来,望着新旧弟妹的身影走远,轻叹了口气,不禁想,若是母妃仍在世,应是不会有这般的局面。

  但转念一想,不好说,父皇待虞苏苏实是太疯魔了些,连为她买一支糖葫芦而微服出宫、顺便来看看小外孙女的事,都做的出来,纵观古今帝王,简直闻所未闻,纵是母妃在世,父皇怕也不惧这母媳共侍的声名,为了得到虞苏苏,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这般想着,怔站了许久,萧玦倒是怡然坐下,自行揽袖点茶,见姐姐有些愣愣地看他,含笑动作道:“在燕州许久,点茶手艺都生疏了。”

  乐安公主扶桌坐下,见弟弟将一杯新茶推到她面前,口中道:“宛儿实在可爱,我今在旁看着,心中实是羡慕姐姐与姐夫。”

  乐安公主道:“你二十有一,皇子里,只你一人未有子嗣,扎眼得很,早该做父亲了。”

  “是啊,扎眼得很,我也该有个孩子了”,萧玦叹道,“只我与绮容,性子实不相契,难做恩爱夫妻。记得姐姐从前赠我良家子,被我全数退回,若姐姐闲来无事,可再帮着眼看看?”

  这是要她这做姐姐的,帮他选挑几个侍妾的意思?纵是六哥六嫂夫妇恩爱,六哥娶妃前,身边亦有二三侍妾侍奉,诸皇子中,只弟弟一人,身边无一侍妾,从前自是为着虞苏苏的缘故,而如今虞苏苏已是宸妃,弟弟若仍这般“洁身自好”,确实易惹流言,道弟弟对虞苏苏念念不忘…………

  乐安公主握着茶盅,默了会儿,问:“你这心思,绮容知道吗?”

  萧玦道:“人到府上,她自会知道安排的。”

  二三十多年前,大周朝风雨飘摇,周边势力蠢蠢欲动,而如今,海晏河清,四夷宾服,万邦来朝,帝都长安,也是天下鼎盛的中心,不仅政治上如此,文化艺术亦如是,天下好物尽汇长安,包容开放,来自西域的胡旋舞,其热烈飞扬,与大周古舞之含蓄高雅迥然不同,但也很快在帝都盛行开来。

  苏苏出宫衣饰,比之绮容清朴,入官家教坊时,也只报了绮容怀王妃的身份。

  教坊辜大娘亲来相迎,虽不识怀王妃身边女子,但见她衣裙虽清朴些许,但却天生丽质、气度不凡,且怀王妃待她甚有礼,也不敢小觑,含笑迎了进去。

  苏苏问坊中何人胡旋舞最佳,辜大娘笑道:“是舒曼姑娘,她正与友人相会,贵人稍待,我去传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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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道:“既是在与友人相会,那便不打扰了。”

  辜大娘却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友人,个把月前,姑娘们乘舫在曲江游玩,夜深将归时,见一书生醉醺醺的,非要去水里捞月亮,差点把自己溺死,便顺手把他救了上来。那书生醒后,道是自灵州来,上京赶考,为报救命之恩,要将随身长剑相赠,姑娘们要剑做什么,便说,你既是个读书人,便为我们写两首诗、画两幅画,权当报答吧。那书生瞧着人不大正常,写起诗来,真真是妙笔生花,画起人物画来,也是栩栩如生,把姑娘们都迷上了,知他好酒,常购好酒请他来,为自己写诗作画呢。”

  灵州科举舞弊案破后,今秋已重举办秋闱,苏苏大抵猜知那人身份,笑挽了绮容的手道:“待我为你引见一位绝世妙人。”

  能得姐姐这四字评价,云绮容登时好奇心大起。辜大娘引着她们往后/庭去,见教坊一处莲花练舞台上,众舞姬们霓裳翩跹、彩帛飞扬,正围绕着中间一年轻男子,有的铺纸,有的磨墨,有的调颜色,有的斟佳酿。

  而那万花丛中的一点白,容止潇洒,似已微醉,傀俄若玉山之将崩,正边落纸如烟,边醉声吟道:“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两袖举,回雪飘飖秋蓬舞。”

  苏苏不禁赞道:“好句!”

  那白衣公子闻声,抬起醉眼,随意看了一眼,复又低头,突然定住片刻,慢慢再抬首看向来人,怔怔地抓着手中笔,眸中醉意渐消,似要站起,然因动作仓皇,刚站起身,反因踩到宽大的袍摆,栽在一群姑娘身上。

  苏苏笑着上前,“我是应先恭喜公子通过秋闱,还是应先向公子讨要酒债呢?”

  当时在灵州云梦酒肆,沈霁月一听“虞苏苏”三个字,想到圣驾正在灵州云中城,再看她那般容貌气度,那笔尖便颤了颤,见她醉了,自己也趁势醉了,阖目伏在桌上,听得随侍她的侍鬟,轻声商议将娘娘扶回车马上,登时醉意全消,正如此刻。

  他本放浪形骸,方才醉了作画题诗,连靴也脱了,也不知扔在何处,此时见她来了,忙四看寻找,苏苏指着那莲花台懵转寻靴的白衣公子,笑对云绮容道:“这就是我要为你引见的妙人——灵州雅郡沈霁月。”

  作者有话要说: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以及这文进度条真的长,真的长…………虽然有考虑要不要大刀阔斧哗哗跨时间砍细纲写,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细腻点写,因为里面人包括发神经的皇帝,都不是24k纯恋爱脑,情感变化是与局势相关的递进过程,特别是拒绝感情的女主和不懂感情的小谢,这俩更是慢慢慢慢地变化…………而且女主尽管有挂和光环,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为帝,文章时间线真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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