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前世番外(七)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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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前世番外(七)

  至月底时,礼乐谱终于通过,那日明帝似是心情颇佳,携她在琼芳苑,漫步说了许久的话。

  起初还只是说些礼乐歌赋之类,渐渐地,明帝说起他自己的事情来,从幼居幽巷、少入朝堂,到肃清内忧外患、匡扶江山、登临大宝,随着明帝从容淡定地讲述过去的峥嵘岁月,仿佛有一幅伴随着刀光剑影的史书画卷,在苏苏眼前缓缓展开,她听得入神,末了真心赞道:“父皇真是英明神武,有父皇坐镇江山,乃天下之幸。”

  明帝为帝二十余年,所听赞词如汪洋一般,早已听乏,从未有一句,如此刻从她口中道出,令他感到极为受用。他见苏苏眸子尽是崇敬之意,心中愈是欢喜,问道:“可会骑马?”

  苏苏点头,明帝又带她去了马场,侍从牵了圣上的御马“青骓”出来,明帝又亲自挑选了一匹性情温顺的良马,亲检了马鞍脚蹬等是否安稳后,令苏苏乘了,携她同骋在广袤草野上。

  蓝天白云,有大雁掠过天际,明帝挽弓向天,箭似流星射出,大雁应声而落,苏苏纵马向前,见竟是一箭双雁,赞道:“父皇好箭术!”

  明帝笑令侍从拿下去收拾入菜,充作晚膳,又问苏苏:“会射箭吗?”

  苏苏道:“会一点,但总射不准的。”

  明帝笑道:“熟能生巧,多练练就准了。”又跑马引她去了御用靶场,靶场侍从见圣驾至,早捧了圣上素日所用的御弓来,明帝却不先接弓,反下马步至苏苏马前,伸手要扶她下来。

  曹方眼帘微抬,苏苏亦微一怔,只道:“不敢劳动父皇”,自己扶着马下来了。

  明帝面色如常,自侍从手中接过御弓,一边挽弓搭箭,一边笑问她道:“朕射十箭,你猜能有几支正中鹄心?”

  苏苏道:“父皇箭术精准,连雁掠长空,都能一箭成双,想来这等死物,更是手到擒来。”

  明帝大笑,箭翎簌簌挟风射出,竟真是十支全中鹄心,他笑着将弓递与苏苏,“你来试试。”

  那弓是犀角硬弓,制工极精,苏苏试了两下,都没能拉开,正要放弃时,明帝忽从后环住了她,拉开弓箭道:“你对准就是。”

  苏苏一惊,正觉此举不妥,又听明帝道:“乐安小的时候,朕就这样教她射箭”,遂又将不安情绪按下,专心看向前方的箭靶鹄心,扶弓对准。

  明帝在她耳边问:“好了吗?”

  苏苏轻轻“嗯”了一声,明帝随之松手放箭,箭势迅疾射出,准头却不大对,只扎在箭靶鹄心的边缘。

  苏苏有些懊恼地低了头,明帝笑着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支新箭,“再试试,这次朕教你怎么瞄准。”

  苏苏看了眼天色,一福道:“儿媳该回去了。”

  明帝笑意微滞:“不想尝尝朕射杀的大雁吗?”

  苏苏道:“今日是殿下寿辰,儿媳说好要亲自为他煮碗寿面,该回府了。”

  暮色沉沉,明帝缓缓垂下持弓的手,“……朕听说,玦儿至今没有一名侍妾在府。”

  苏苏轻笑:“是,殿下怜惜儿媳。”

  明帝又道:“你也很爱他。”

  苏苏含羞颔首:“是。”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日光,落在明帝眸中,乌澄耀着碎金,幽亮地深不可测,声音亦是暗哑,“如果有人比玦儿更好,也待你更好呢?”

  苏苏不解明帝为何会有此问,只认真道:“殿下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儿媳自也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相报。在旁人眼中,殿下或有种种缺处,不是世间最好的儿郎,可在儿媳眼中,纵有缺处,殿下亦是天下至好,旁人纵是好上千倍万倍,也越不过殿下去。”

  手中的犀角硬弓,仿佛有千钧重,沉得几乎要握不住,明帝背过身去,顶着最后的暮光,身影便黑沉如山,如隐在阴霾中,慢慢吐出三个字,“你去吧。”

  怀王妃走后不久,最后一丝暮光敛尽,天也一分分地暗了下来,左右早燃了火炬,但明帝持弓搭箭、对准箭靶鹄心,却迟迟不射。

  曹方陪侍圣上多年,是这世上最为了解圣上性情之人,他知圣上待怀王妃看似寻常,其实甚是与众不同,这几年里,每每与怀王妃相处时,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今日这趟驰马射箭,圣上几番言语动作下来,旁人不疑有他,而曹方,却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头震骇地望着前方圣上,不动如山地挽弓对靶,眉宇凝沉凛寒,似在做一个极难决定的决断。

  最终,圣上猛地拉弓如满月,羽箭挟雷霆之势射出,其力道之大,竟生生穿透了鹄心,扎在箭靶后的围栏红木上,极烈的“夺”地一声,在将暗未暗的寂沉夜色中,格外响亮。

  火炬为风卷烧得烈烈作响,圣上忽地回转过身,将弓扔与一旁侍从,幽漆的双眸映着绵延不断的火光,像是烈火在目中熊熊燃起,灼着炽热的疯狂。

  “朕没有败过。”

  萧玦处理公务得心应手,可在应付诸王抛出的橄榄枝时,既要努力暗示无心夺嫡、无心站队,又要极力注意言辞,不能令对方误解,得罪对方,形成死结,一天小心谨慎地应对下来,身心俱疲,乏累不堪,可在回到府中,看到厨房里正忙碌的那抹清影时,所有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周身如泡了个温泉澡般,只望着她,便觉这世间美好无比,有融融暖意,自心底不断漫出,将那些阴暗的情绪,全部消融殆尽,只留心中一片温暖。

  苏苏已将煮面的一应食材都细细切好,见萧玦回来了,笑着抓起新擀的面条下锅,又见他赖在厨房不走,站在锅灶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笑嗔道:“烟熏火燎的,一个王爷在厨房做什么,快出去!”

  萧玦亦笑道:“烟熏火燎的,一个王妃在厨房做什么!”

  苏苏低首一笑,萧玦笑着将她颊处沾上的面粉擦干净,叹道:“皇家有诸多束缚,波云诡谲,其实,有时我倒希望我们是一对平民夫妻,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还未等苏苏接话,萧玦又道:“但转念一想,你这般好,我若只是一介平民,怕是娶不到你的,如此一想,这王爷再不好当,我也要好好当下去。”

  苏苏听他声气不大对,停下动作,问:“怎么了?公务有什么不顺吗?”

  萧玦摇头,“没什么”,从后抱着她,抵靠在她肩处问,“你今日可是还在编那礼乐谱?”

  苏苏笑道:“父皇今日终于通过礼乐谱了,我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萧玦轻吻了吻她的脸颊,“那就好,我看你近来为编这个,修来修去,人都清减了,父皇也太严厉了些。”

  苏苏道:“父皇有时严厉,有时又特别宽宏,他今日似乎心情特别好,和我讲了些他过去的事情,还带我驰射了一场,近日朝廷有什么喜事吗?”

  萧玦想了想道:“北漠兵败,燕州军士捷报频传,想是这个令父皇忆起往昔征战疆场的峥嵘岁月,你又正撞上他高兴的时候,便恰好带你驰马射箭去了。”

  苏苏闻言眉眼一弯,“那看来我今儿这礼乐谱呈得巧,若换个时间,父皇心里没这么痛快,我就又要修修改改了。”

  夫妻二人正笑说着话,门上忽有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赐怀王寿礼。

  寻常王爷公主寿辰,自有司宫台按仪备礼一份,提前数日送至府中,圣上鲜少另赐,萧玦闻言,忙与苏苏净手焚香,至门前接礼谢恩。

  宫人离去,苏苏打开一看,见匣里不是珍宝珠玩,而是一本《孝经》,不解地看向萧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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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玦翻开看道:“是父皇亲自作的注。母妃生我时难产,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来父皇是在提醒我,寿辰之日,乃母难之日,不要忘了九泉之下、母妃的生养之恩。”

  苏苏见萧玦露出怀念母妃的伤感神色,轻握住他的手道:“我们用完寿面后,一起去母妃牌位前,陪母妃说说话可好?”

  萧玦“嗯”了一声,将苏苏搂在怀中片刻,忽地一跺脚,“糟了!!”

  苏苏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面条还在锅里,该坨了!!”

  他拉着苏苏就往厨房跑,夫妻二人的笑声于夜风中交织在一处,回荡在王府上空,久久不绝。

  时转入夏,苏苏与萧玦随行御驾,避暑翠微宫。入了翠微宫烟波馆没几日,萧玦就因公事被调回长安,于是苏苏除与交好的楚王妃偶尔宴游外,大都时间,不是在烟波馆看书写字,就是携阿碧在翠微宫清雅景致处,随意闲走。

  这日信步至清漪池边,漫赏碧叶白莲时,扑面荷风中,忽有一艘小舟向她驶来,立在舟首的人,赫然是总管曹方。

  苏苏忙福道:“阿翁。”

  曹方也朝她施礼笑道:“怀王妃,陛下在池心御舫上,宣您过去说说话呢。”

  苏苏于是遵旨登舟,行至池心时,经跳板登上御舫,在曹方的引领下,进入御舫上层画厅,朝正站在案前绘画的明帝,施礼道:“儿媳参见父皇。”

  明帝今日并未穿玄朱帝袍,而是着一身月白常服,袍角绣有银色江山海崖,如一位气度潇洒的文士一般,行动走来风度翩翩,挽着她的手臂扶她站起,“朕说过,你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苏苏“是”了一声,语意仍是恭谨,明帝道:“朕近来在画一幅画,今日终于墨成,你来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日常勾引失败中~~持更番外四五天,作者写番外写得非常开心非常嗨,这几天不会有一个字的正文放出,不看番外的直接跳过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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