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危险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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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拦了严烈的去路。

  “我如此刁难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要和我说的?”就算是一句疑问,也好过这般默然。

  他仰着头要从严烈的口中知道一个答案。

  从昨天到今天,难道他就不记得他这张脸?

  他想要从严烈的眼中看出一丝因为他而产生的波动。

  可惜没有。

  他还是那般沉静。

  严烈不知眼前的人想要做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离他远远的才好,只有远了,才不会被影响。

  他躲开辛子洲要往外走。

  辛子洲咬紧牙关,脱口而出:“我爱你,从我在警所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回应他的是严烈越走越远的身影。

  李盛从旁边过来问:“你在喊什么?这么大声?”

  “没。”

  辛子洲拉开他的手摇头,脑海中想着难道是他太着急了吗?可若是不尽快,在这里遇上严烈的机会就会更少。

  一上午的课,辛子洲都是心不在焉,被先生点了几次名,都还是恍惚的,李盛有心想要关心他,可是出口,辛子洲已经收拾了东西走了。

  今日的课程算是荒废了。

  辛子洲去了警所,老白头和杜兵休息,警所的人也有人认得辛子洲,昨日才被抓进来过。

  行至门前,被人拦下。

  “你到这里做什么?”

  “找人。”

  那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找谁?”

  “严烈。”

  “所长不在。”

  “可他不是回来了的吗?”

  辛子洲不信,伸头往警所里看,昨天严烈关上的门还是关上的。

  拦他的人问他:“你看见里面有人了吗?”

  辛子洲摇头。

  对方不耐烦的说:“那就那里来的回哪去。”

  辛子洲也没走远,绕着警所走了一圈,严烈不是这里的人,他能去的地方很少,可以说没有,应该在警所的时间不在警所,他能去的地方,辛子洲一下想到了那个地方。

  他疾步穿过巷子,在严烈未婚妻死的那条路上,他看见了想见的人。

  严烈手上还拿着一束百合花。

  辛子洲躲在角落,望着他的方向,严烈就像是一颗孤独的树站在那里,只要你静静的去看他,就能看出他身上的落寞。

  辛子洲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他又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疯。

  那个女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落寞,他抓住墙壁,手指扣进了泥土里,他转过身想要离开,可下一秒脑子里的声音一下就窜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父亲不会死的,你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

  无形的重压让他无法喘过气来。

  “你还好吗?”

  头顶上传来声音,辛子洲拽进衣裳,抬头。

  那张脸因为靠的太近,都能看出他眼中的自己。

  辛子洲抬手:“还得麻烦你再扶我一把。”

  严烈眉头微皱,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辛子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想,严烈的性子一定会觉得自己在跟踪他的。

  他只能自己站起身,不过这次摔倒是因为蹲过之后突然起身,眼前一黑,就要向地上摔下去的。

  “小心。”

  还以为他会冷眼看自己摔倒呢?

  辛子洲忍住翻涌的恶心,面上带笑,趁着低头在脸上掐了一把说。

  “就是经过。”

  严烈松开手,不愿与他交谈下去。

  辛子洲追上他,拦了入路,这是一日里,他两次拦他去路。

  “你想要做什么?”

  他们不过才见面两次,却次次都让他觉得无可躲避。

  辛子洲抬头看他,那双眼睛灵动而有神,脸上还带着红晕:“我想问你,你会爱上男人吗?”

  “荒唐!”他想要从眼前男人的脸上发现一丝痕迹。

  自然没有漏掉他脸上闪过恼怒。

  辛子洲垂头,不管不顾的说道。

  “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对你一见钟情,我爱你。”

  那张青春洋溢的脸让严烈心头如同火烧,与之重合的是女人拽着他,“严烈,你到底爱过我没有!”那些往事和现实错乱,严烈扶住额头,一把将辛子洲推开,“今日的话我就当做你没有说过,从我眼前消失。”

  辛子洲的目光扫过马路那边的那束花,他就是要让严烈记住他。

  他站直身子,倔强的如同沙漠中的树,周围分明都是一片死寂,可他还一直孤傲的站着。

  “我就是爱你,若是你不愿意,那我就等,就追,只要你能看到我,总归是能知道我的好。”

  若是寻常人被这般对待,早就羞愧而逃,辛子洲就是将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丢在地上完全不顾了,严烈的头疼的更厉害。

  辛子洲伸出手要去碰他的头。

  “你可是那里不舒服?”

  严烈再次推开他:“我可说过让你滚开。”

  辛子洲咬唇,看着严烈身体有些不稳,“我只是想要关心你。”

  “你离我远远的就好。”

  辛子洲向着旁边跑开,严烈摔倒在地上,心口处疼厉害,他望着天,已经好几次都感觉要死了一般。

  辛子洲敲开附近人家的门。

  “请问可有人在。”

  屋内走出一老人,辛子洲说明来意:“还请讨一碗水喝,最后是温水。”

  辛子洲端着碗回来,严烈已经倒在地上,他急忙上前,蹲在他身边:“严烈,严烈。”唤了他的名字几次,却还是不见醒,辛子洲将碗放在一旁,想要扶着他起来,可是伸出手,又想到,若是自己将他丢在这里,是生是死,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父亲的仇就那个女人的儿子来偿还。

  辛子洲站起身要走,他未曾做过这种事,脑子里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心猛烈的跳了起来,是啊,与其走这么多弯路,直接让这人死掉不就好了吗?

  他的步子向后退了一步。

  想着这人死了那一切不就轻松了吗?他向后一步,却又停下步子。

  躺在那里的就算不是他严烈,可也算是个人,这时想到古言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一句。

  辛子洲苦笑了一声。

  回身给严烈口中喂了些水,他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让他放心。

  辛子洲将碗还给人家,他弯下身将严烈背上,往附近的医院走。

  到了医院,辛子洲将人留下。

  他告诉护士:“等他醒了,找他要钱便是。”

  他已经够拮据了,拿不出他的医药费。

  护士的视线在严烈身上打量了一番,还要问,辛子洲抬头看了一眼钟表,今日是不能回学堂了。

  “人就留在这里了,我先走了。”

  “等等...”

  护士已经留人了,辛子洲已经出了医院,他有想要知道的,那束百合花是送给谁的,他一定要知道。

  等到了刚才的地方,那束百合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辛子洲去敲了附近的院子。

  “你好。”

  他的外表是清秀的,人的面相有时候会觉得人对待你的态度。

  “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这附近是不是出过事?”

  开门的脸色一变。

  “怎么又来了?”

  辛子洲想,比他先来一步的人一定是严烈。

  “我家里的人走失了。”辛子洲说着,用袖子去抹了抹眼,好似流泪一般。

  开门的妇人也不方便多说只问,“你家人可是个姑娘?”

  辛子洲点头,顺着她的话去说。

  “那也不用再找了,那姑娘死了。”想到那一晚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摆手,她关上门不愿多说,辛子洲看她的模样是知道些什么。

  “能不能将更详细的告诉我?”

  妇人摆手拒绝。

  “走吧,问这么多作甚。”她不愿说。

  辛子洲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洋。

  “还请行个方便。”

  妇人看了他一眼,袖子一动收了大洋,辛子洲跟着进了院子,院子里堆放着不少干柴,想来日子也是清贫的。

  他在院子的木凳上坐下,妇人说起那晚。

  屋子里的人都早早睡下,她因为要卖东西所以一直都没睡,她听见外面闹的厉害,就开门看了看,结果谁知道,那四个轮子跑动的车上跳下一个人,她也被吓到了,本来想要过去,才踏出一步,就看见跳下来的那个人从地上起来,向前跑。

  后面追着她的车竟然直接向着人压了过去,还反反复复了几次。

  妇人听见惨叫声,再看那场景后背冷汗直流,她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在做梦,立刻关门回屋躺下。

  可却一夜无眠。

  到了第二日,附近说路上发现了一个姑娘的尸体,她去看了,却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想到昨晚的场景,她摇了摇头,“只能说太惨了,后来一日又来了个男人,趴在那路上哭的,听人说那是他未婚妻,可在结亲之前那姑娘跑了。”

  也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辛子洲却从妇人的口中知道,若是自己逃跑,怎会跳车?

  忙闻到:“你可以记得清楚是她自己跳下来的?”

  妇人很肯定,自己不会看错,那车还在走时那姑娘跳下来。

  辛子洲又问:“你确定那车来回压了几次。”

  “可不是。”那惨叫声她如今还记得,她关门的时候,还看见车上有人下来,“说也说完了,你走吧。”要不是为了赚这个大洋,她也不会说这么多,只希望那些污秽的事情能离她们远些。

  辛子洲从院子出来,立刻会学堂。

  李盛见人回来,立刻上前。

  “你去了哪里?”

  辛子洲将怀中的钥匙交给李盛。

  “我母亲拜托你几日,只要每日送些吃食过去就好。”

  李盛猝不及防被托付事情,想要问。

  辛子洲将桌子里的挎包背上出了学堂。

  他买了最快去省城的火车票,他算着时间,一去一来最快也要一天一夜,只有尽快知道更多消息。

  到了省城,辛子洲一路向前,到了一间挂着文海楼书坊木牌的店铺。

  他迈步进里面。

  门前坐着一个捧着书的男子,听见人的脚步声,出声问道:“可是要买书?”

  辛子洲抽了他手上的书本:“找书。”

  袁静生抬头,想说你找书便找,抽我的书做什么?看清那张脸顿时觉得惊讶然后又是欣喜。

  “子洲。”

  辛子洲拍了拍他的肩,“看书也莫要忘记起身动动,瞧你这个子以前比我还高,现在竟然这样矮了。”

  袁静生推了推镜片倒是不在意他的打趣,“怎么来省城了?先前也没在信上说过。”

  辛子洲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没看见人才开口说:“严烈去了平川。”

  袁静生错愕,“严烈?”

  “是,他去平川当了警所的所长。”

  袁静生往外看了一眼,推着辛子洲进屋,他用门板挡住门。

  “此事有多少信服度?”

  “我亲眼所见。”

  “你等等。”

  袁静生将门关上,“走,这边。”

  辛子洲跟上他,从后门绕着出去。

  袁静生挪开后院里的桌子,他拉开地板,在底下的窑洞出现在眼前,“你先下。”

  辛子洲踩着木梯往下走,袁静生跟着下去,伸手拉过桌子将入口给挡上。

  进入窑洞里,辛子洲拉了拉一旁的绳,将灯打开,刚才还有些黑漆漆的窑洞,一下亮堂了不少,辛子洲拉开柜子,在里面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墙壁四处都挂着用纸拼凑的消息,其中最醒目的就是天严药业,袁静生推了推眼镜,勉强适应了光线的变化。

  辛子洲记得在有本资料上记载了严烈的情史,那是他读书时认识的青梅竹马,他记得那资料上写过。

  当翻到那一页。

  辛子洲指着上面青涩的合照。

  “这个女人的死有蹊跷。”

  袁静生接过资料,上面记着女人是严烈的前未婚妻百合惠,当时传回省城的消息是百合惠因病去世。

  “我在平川见到严烈带着百合花去祭拜什么人。”

  “在平川吗?”

  “嗯,所以我才回来证实。”如果能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什么疑点,那他就可以更靠近严烈。

  袁静生看着他认真入神的模样,想要说的话如鲠在喉。

  辛子洲继续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上面有一则报纸曾报道过,不过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像天严药业这般的豪门世家的独子的未婚妻竟然是寻常黄包车师傅的师傅,这在当时也是许多人的谈资笑料,都以为是灰姑娘变成公主,可惜红颜薄命。

  辛子洲指着上面的内容。

  当时这则时报上曾说过严淑芳是不同意百合惠进门的,可在百合惠死后,却又惋叹百合惠是个好姑娘。

  就在之后一年,严烈辞职天严药业总经理一职,那时辛子洲还奇怪严烈的去向,可是如今一看,他惊觉发现。

  “也许和我想的一样,严烈也在查他未婚妻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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