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深夜，所有商场都关门了，林知绎找不到买儿童用品地方，但他不想回家，他回到车里，坐了一夜，晨光熹微时候，他终于动了动僵硬身体。
回家洗了把脸，简单测量了一下次卧长宽，就去了商场。
订了儿童床，小沙发，宝宝餐椅，又买了一堆玩具和餐具，他想起卷卷哮喘，连忙打电话找人把次卧原先床搬走，把窗帘纱窗拆卸下来洗干净，还不忘找清洁公司人到他家里做大扫除。
林知绎从商场出来时候，日光正盛，他觉得刺目，刚想闭眼就觉得一阵晕眩，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有人将他扶住。
林知绎回头望过去，竟是陆谨承。
陆家和顾家是多年世交，林知绎和陆谨承也是自幼相识，陆谨承比林知绎大四岁，他是林知绎长这么大见过aha里最英俊一个，不仅容貌英俊，还温柔多金，在名流圈子里倍受推崇，虽然林知绎上大学那几年，两家一直试着撮合陆谨承和林知绎，但因为两个人都没这份意思，只做得来朋友，最后也不了了之。
陆谨承揽住林知绎胳膊将他扶好，“知绎，小心。”
林知绎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勉强露出笑容，打了招呼“谨承哥。”
“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有。”林知绎摇头。
陆谨承想接过林知绎手里大袋大袋东西，但林知绎没有松手，见林知绎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他问“急着走吗找个地方坐坐吧，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林知绎说“好。”
陆谨承陪着他走进一家咖啡店，林知绎什么都吃不下，闻到咖啡味道，空了许久胃就开始泛酸，但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摆出矫情姿态，便没有说。
陆谨承看了看林知绎脚边购物袋，“知绎，你怎么买这么多儿童用品”
林知绎指尖搭在杯子外壁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热度，他不是一个喜欢倾诉人，但此时此刻，他急需要一个出口，让他宣泄，让他疏解。
“我有一个孩子。”
“什么”陆谨承以为自己听错。
“我失踪那段时间怀上，现在孩子两岁，我见过了，也做了亲子鉴定。”
陆谨承被惊得许久没有说话，“孩子父亲是谁”
“我摔下山，捡到我那个人，”林知绎看着咖啡杯在桌上倒影，不知为何忽然添了一句“他是beta。”
“beta，我听说beta和oga不太容易结合，况且你还是等级这么高oga。”
“是，所以孩子身体很不好，比同龄孩子瘦小，但是很乖很可爱。”
“知绎。”陆谨承看着林知绎表情，不明白林知绎情绪到底是好是坏。
“有这么戏剧性事情吗我摔下山，失忆了，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后来怀上了那个人孩子，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生完孩子之后又失忆了，谨承哥，你说好不好笑我总是忘了不该忘事情。”
陆谨承不好开口，小心翼翼地说“你失忆了，也记不得当时事，我担心你怀孕是被强迫。”
林知绎漠然道“就是被强迫，他自己说了，是他趁人之危。”
陆谨承哑然。
林知绎红了眼圈，他倚在椅背上，自嘲地笑道“我竟然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我竟然还去关心他，给他买衣服，我甚至有一瞬间对他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没有办法面对这些事，谨承哥，我能接受我在失忆一年半里有过一段感情，也接受这个孩子，但我不能接受自己被强迫，我什么都记不得，所以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我快要疯了，我觉得好恶心。”
林知绎声音都在颤抖，陆谨承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林知绎从小就比同龄孩子成熟冷静，和顾念气场相仿，若不是林知绎在他面前掉下眼泪，陆谨承都不相信林知绎会哭。
陆谨承安抚地拍了拍林知绎手，劝道“知绎，我能理解你现在心情，你听我讲，这件事本质上是犯法，失忆不是他能强迫你理由，我和你现在就去报警。”
林知绎陡然僵住。
陆谨承以为他是不想让这样事被更多人知道，“没事，我会封锁住所有消息，不会让别人知道。”
林知绎还是没有动，他手指渐渐蜷起，缩在掌心。
“他犯了法，这是很恶劣事情，知绎，千万不要对伤害你人产生同情。”
林知绎没有反驳，陆谨承以为他同意去报警，正要帮他拿上所有购物袋时，门口传来咣咣当当响声，原来是一个人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进来，箱角磕在柜台边缘，发出嘈杂声音。
看见那两只大行李箱，林知绎霍然起身，“我跟他说了今天去接孩子，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再不去我怕他带着孩子离开了，对不起谨承哥，我先走了，谢谢你听我倾诉。”
“欸知绎”陆谨承话音未落，林知绎就拎着购物袋疾步离开了咖啡馆。
石方巷口还有没有收摊烧饼铺，林知绎车开不进来，他只能停在一旁路边，下车后穿过巷子来到第二层，周淮生家门口，林知绎已经疲惫不堪，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恐慌感袭来，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听到熟悉脚步声，周淮生家拖鞋鞋底很硬，他刚走出卧室，林知绎就能听见他脚步声。
门还是没开。
林知绎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缓缓蹲下，两只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如果还在就好了，如果顾念还在，一定会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
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了。
周淮生从里面出来，林知绎抬头看他，眼泪就从脸颊滑进领口，他眨了眨眼睛，想说句狠话，可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混沌，晕过去前，他看到周淮生冲过来抱住了他。
阿淮。
林知绎脑海中出现这样两个字。
卷卷正在床角穿林知绎上次给他买小熊袜子，可是他力气小，怎么都穿不上去，每次努力用两只小手把袜口撑开，可还没等套到脚上，袜子就因为弹性飞了出去，卷卷只能下床拿起袜子，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刚刚把小熊袜子穿进去一半，周淮生就抱着林知绎进来了，卷卷连忙往后退，可是动作太慢，林知绎躺下时候压住了他半截小熊。
周淮生把卷卷抱开，小熊袜子就彻底被林知绎压在腿下面了。
卷卷也不气恼，他爬到林知绎身边，很紧张地问“叔叔怎么了”
周淮生正在帮林知绎脱鞋子，“叔叔很累，睡着了。”
卷卷想抱住林知绎胳膊，可周淮生抢先揽住了林知绎，他熟练地脱下了林知绎外套，又扶着他躺好，卷卷看着叔叔和自己爸爸靠得那么近，懵懵地爬过去，也想贴上去。
周淮生摸了摸林知绎肚子，又看到他苍白嘴唇，猜到他什么都没吃，于是转身去厨房煲汤。
卷卷怕吵醒林知绎，乖乖抱着林知绎手臂，一动不动地等林知绎醒过来。
可是林知绎睡了很久，久到卷卷都睡着了，他听到声响睁开眼时候，林知绎还没有醒，可他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爸爸正坐在床边，手还握着叔叔手，看起来很难过样子。
周淮生本就虚握着，见到卷卷醒过来就松开了，他弯起嘴角，摸了摸卷卷小脸。
林知绎一直睡到下午三点。
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四处看了看，才意识到他躺在周淮生床上。
卷卷正在客厅里玩积木，听到动静，立即抛下积木跑进卧室，惊喜地喊“叔叔”
林知绎连忙张开胳膊，把小家伙揽进怀里，抱完之后，他把脸埋在卷卷身上，深深吸了一口，他让卷卷坐在他腿上，犹豫之后，他说“卷卷，以后不叫我叔叔了，好不好”
卷卷仰着头，小卷毛蹭着林知绎颈窝，“那叫什么呀”
林知绎想说却顿住，这时候周淮生走了进来，林知绎立即防备地抱紧了卷卷，卷卷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往林知绎怀里钻，一边朝周淮生笑。
“醒了我煲了鸡汤，起来喝点吧。”
“不要。”
卷卷搂住林知绎脖子，认真道“要，叔叔，吃鸡腿。”
“他把鸡腿留给你了。”周淮生说。
林知绎还能怎么样，他只能凶巴巴地瞪了周淮生一眼，然后装作不情不愿样子，往饭桌上走。
周淮生把热气腾腾砂锅端到桌上，然后给林知绎盛了饭。
林知绎这才觉得饿，他很想在周淮生面前表现出自己很不想吃，可喝完第一口汤，他就立刻舀了第二勺。
周淮生照顾他自尊心，独自去客厅收拾东西了。
林知绎一声不吭地吃完一整碗饭，卷卷坐在旁边，林知绎拿鸡腿诱惑他，卷卷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凑上来咬了一口。
林知绎笑出声来，所有烦恼都消散不见，他喂卷卷吃完鸡腿，又哄他喝了半碗汤，然后把卷卷抱到怀里，摸他小肚子。
一直到晚上，林知绎都没有表现出异样，他和卷卷坐在地垫上玩玩具，抱着卷卷看动画片，甚至到睡觉时间了，他还主动要留下来陪卷卷睡觉。
周淮生知道林知绎一定藏着坏主意。
以前林知绎犯了错，或者想做坏事时候，就会先卖乖，装得老老实实。
但他也不拆穿，打好地铺，他洗漱完躺了进去，林知绎正搂着卷卷睡觉。
周淮生闭目养神。
凌晨一点时候，床上传来窸窸窣窣声音，林知绎抱着卷卷挪到床尾，他给卷卷穿好小马甲，又拿自己外套把卷卷裹住，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要走出卧室。
经过周淮生头顶，刚打开门，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林先生”。
周淮生沉默地坐起来。
林知绎吓得腿瞬间就软了，脑袋完全懵掉，想跑回床上，可又没穿拖鞋，脚下一滑，就连人带卷卷，摔在了周淮生怀里。
周淮生看着怀里一大一小两只卷毛，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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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了把脸，简单测量了一下次卧长宽，就去了商场。
订了儿童床，小沙发，宝宝餐椅，又买了一堆玩具和餐具，他想起卷卷哮喘，连忙打电话找人把次卧原先床搬走，把窗帘纱窗拆卸下来洗干净，还不忘找清洁公司人到他家里做大扫除。
林知绎从商场出来时候，日光正盛，他觉得刺目，刚想闭眼就觉得一阵晕眩，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有人将他扶住。
林知绎回头望过去，竟是陆谨承。
陆家和顾家是多年世交，林知绎和陆谨承也是自幼相识，陆谨承比林知绎大四岁，他是林知绎长这么大见过aha里最英俊一个，不仅容貌英俊，还温柔多金，在名流圈子里倍受推崇，虽然林知绎上大学那几年，两家一直试着撮合陆谨承和林知绎，但因为两个人都没这份意思，只做得来朋友，最后也不了了之。
陆谨承揽住林知绎胳膊将他扶好，“知绎，小心。”
林知绎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勉强露出笑容，打了招呼“谨承哥。”
“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有。”林知绎摇头。
陆谨承想接过林知绎手里大袋大袋东西，但林知绎没有松手，见林知绎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他问“急着走吗找个地方坐坐吧，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林知绎说“好。”
陆谨承陪着他走进一家咖啡店，林知绎什么都吃不下，闻到咖啡味道，空了许久胃就开始泛酸，但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摆出矫情姿态，便没有说。
陆谨承看了看林知绎脚边购物袋，“知绎，你怎么买这么多儿童用品”
林知绎指尖搭在杯子外壁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热度，他不是一个喜欢倾诉人，但此时此刻，他急需要一个出口，让他宣泄，让他疏解。
“我有一个孩子。”
“什么”陆谨承以为自己听错。
“我失踪那段时间怀上，现在孩子两岁，我见过了，也做了亲子鉴定。”
陆谨承被惊得许久没有说话，“孩子父亲是谁”
“我摔下山，捡到我那个人，”林知绎看着咖啡杯在桌上倒影，不知为何忽然添了一句“他是beta。”
“beta，我听说beta和oga不太容易结合，况且你还是等级这么高oga。”
“是，所以孩子身体很不好，比同龄孩子瘦小，但是很乖很可爱。”
“知绎。”陆谨承看着林知绎表情，不明白林知绎情绪到底是好是坏。
“有这么戏剧性事情吗我摔下山，失忆了，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后来怀上了那个人孩子，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生完孩子之后又失忆了，谨承哥，你说好不好笑我总是忘了不该忘事情。”
陆谨承不好开口，小心翼翼地说“你失忆了，也记不得当时事，我担心你怀孕是被强迫。”
林知绎漠然道“就是被强迫，他自己说了，是他趁人之危。”
陆谨承哑然。
林知绎红了眼圈，他倚在椅背上，自嘲地笑道“我竟然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我竟然还去关心他，给他买衣服，我甚至有一瞬间对他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没有办法面对这些事，谨承哥，我能接受我在失忆一年半里有过一段感情，也接受这个孩子，但我不能接受自己被强迫，我什么都记不得，所以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我快要疯了，我觉得好恶心。”
林知绎声音都在颤抖，陆谨承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林知绎从小就比同龄孩子成熟冷静，和顾念气场相仿，若不是林知绎在他面前掉下眼泪，陆谨承都不相信林知绎会哭。
陆谨承安抚地拍了拍林知绎手，劝道“知绎，我能理解你现在心情，你听我讲，这件事本质上是犯法，失忆不是他能强迫你理由，我和你现在就去报警。”
林知绎陡然僵住。
陆谨承以为他是不想让这样事被更多人知道，“没事，我会封锁住所有消息，不会让别人知道。”
林知绎还是没有动，他手指渐渐蜷起，缩在掌心。
“他犯了法，这是很恶劣事情，知绎，千万不要对伤害你人产生同情。”
林知绎没有反驳，陆谨承以为他同意去报警，正要帮他拿上所有购物袋时，门口传来咣咣当当响声，原来是一个人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进来，箱角磕在柜台边缘，发出嘈杂声音。
看见那两只大行李箱，林知绎霍然起身，“我跟他说了今天去接孩子，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再不去我怕他带着孩子离开了，对不起谨承哥，我先走了，谢谢你听我倾诉。”
“欸知绎”陆谨承话音未落，林知绎就拎着购物袋疾步离开了咖啡馆。
石方巷口还有没有收摊烧饼铺，林知绎车开不进来，他只能停在一旁路边，下车后穿过巷子来到第二层，周淮生家门口，林知绎已经疲惫不堪，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恐慌感袭来，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听到熟悉脚步声，周淮生家拖鞋鞋底很硬，他刚走出卧室，林知绎就能听见他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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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绎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缓缓蹲下，两只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如果还在就好了，如果顾念还在，一定会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
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了。
周淮生从里面出来，林知绎抬头看他，眼泪就从脸颊滑进领口，他眨了眨眼睛，想说句狠话，可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混沌，晕过去前，他看到周淮生冲过来抱住了他。
阿淮。
林知绎脑海中出现这样两个字。
卷卷正在床角穿林知绎上次给他买小熊袜子，可是他力气小，怎么都穿不上去，每次努力用两只小手把袜口撑开，可还没等套到脚上，袜子就因为弹性飞了出去，卷卷只能下床拿起袜子，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刚刚把小熊袜子穿进去一半，周淮生就抱着林知绎进来了，卷卷连忙往后退，可是动作太慢，林知绎躺下时候压住了他半截小熊。
周淮生把卷卷抱开，小熊袜子就彻底被林知绎压在腿下面了。
卷卷也不气恼，他爬到林知绎身边，很紧张地问“叔叔怎么了”
周淮生正在帮林知绎脱鞋子，“叔叔很累，睡着了。”
卷卷想抱住林知绎胳膊，可周淮生抢先揽住了林知绎，他熟练地脱下了林知绎外套，又扶着他躺好，卷卷看着叔叔和自己爸爸靠得那么近，懵懵地爬过去，也想贴上去。
周淮生摸了摸林知绎肚子，又看到他苍白嘴唇，猜到他什么都没吃，于是转身去厨房煲汤。
卷卷怕吵醒林知绎，乖乖抱着林知绎手臂，一动不动地等林知绎醒过来。
可是林知绎睡了很久，久到卷卷都睡着了，他听到声响睁开眼时候，林知绎还没有醒，可他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爸爸正坐在床边，手还握着叔叔手，看起来很难过样子。
周淮生本就虚握着，见到卷卷醒过来就松开了，他弯起嘴角，摸了摸卷卷小脸。
林知绎一直睡到下午三点。
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四处看了看，才意识到他躺在周淮生床上。
卷卷正在客厅里玩积木，听到动静，立即抛下积木跑进卧室，惊喜地喊“叔叔”
林知绎连忙张开胳膊，把小家伙揽进怀里，抱完之后，他把脸埋在卷卷身上，深深吸了一口，他让卷卷坐在他腿上，犹豫之后，他说“卷卷，以后不叫我叔叔了，好不好”
卷卷仰着头，小卷毛蹭着林知绎颈窝，“那叫什么呀”
林知绎想说却顿住，这时候周淮生走了进来，林知绎立即防备地抱紧了卷卷，卷卷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往林知绎怀里钻，一边朝周淮生笑。
“醒了我煲了鸡汤，起来喝点吧。”
“不要。”
卷卷搂住林知绎脖子，认真道“要，叔叔，吃鸡腿。”
“他把鸡腿留给你了。”周淮生说。
林知绎还能怎么样，他只能凶巴巴地瞪了周淮生一眼，然后装作不情不愿样子，往饭桌上走。
周淮生把热气腾腾砂锅端到桌上，然后给林知绎盛了饭。
林知绎这才觉得饿，他很想在周淮生面前表现出自己很不想吃，可喝完第一口汤，他就立刻舀了第二勺。
周淮生照顾他自尊心，独自去客厅收拾东西了。
林知绎一声不吭地吃完一整碗饭，卷卷坐在旁边，林知绎拿鸡腿诱惑他，卷卷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凑上来咬了一口。
林知绎笑出声来，所有烦恼都消散不见，他喂卷卷吃完鸡腿，又哄他喝了半碗汤，然后把卷卷抱到怀里，摸他小肚子。
一直到晚上，林知绎都没有表现出异样，他和卷卷坐在地垫上玩玩具，抱着卷卷看动画片，甚至到睡觉时间了，他还主动要留下来陪卷卷睡觉。
周淮生知道林知绎一定藏着坏主意。
以前林知绎犯了错，或者想做坏事时候，就会先卖乖，装得老老实实。
但他也不拆穿，打好地铺，他洗漱完躺了进去，林知绎正搂着卷卷睡觉。
周淮生闭目养神。
凌晨一点时候，床上传来窸窸窣窣声音，林知绎抱着卷卷挪到床尾，他给卷卷穿好小马甲，又拿自己外套把卷卷裹住，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要走出卧室。
经过周淮生头顶，刚打开门，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林先生”。
周淮生沉默地坐起来。
林知绎吓得腿瞬间就软了，脑袋完全懵掉，想跑回床上，可又没穿拖鞋，脚下一滑，就连人带卷卷，摔在了周淮生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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