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墓园_全糖几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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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墓园

  许芙刚结束今年最后一场演出,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别墅里有下人在搬理东西,“哥,你这是要干吗?”

  许熵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点燃的烟,“芙芙,她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了——”

  颓废的模样,这还是许芙头次见到许熵这样,那个顶天立地给她撑起一片天的哥哥,怎么偏偏对祝唯一这么痴情呢?

  许芙于心不忍,走过去抢走了许熵的烟,皱起眉,“别抽了,你可是我们许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那我们许家怎么办?”

  为了个祝唯一,值得吗?

  这个时间点,自家哥哥应该扎在文件堆里,而不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下人搬东西上楼。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在装饰房间。

  给祝唯一装饰房间。

  许熵无力靠着沙发,抬手抚上太阳穴的位置,头疼按了按,“你去找几个靠谱的护工请到家里来。”

  “护工?”许芙不解,突然又想起许熵刚说的那句‘可能再也不会醒来’,开口问他,“祝唯一怎么了?”

  她虽不喜欢祝唯一这个人,但是看自家哥哥这架势,绝非出事了。

  许熵张了张唇,阖上眼眸,“井城突发地震,祝唯一刚好在东淌村做支教,为了救那个叫江荷的女孩子,她死了……”

  “不,是成了植物人,医生说,她醒来的几率很小,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许芙瞪大双眼,咽了咽口水。

  她从小锦衣玉食,被许熵保护得很好,也没吃过什么苦,长这么大唯一受过的苦就是莫名被祝唯一骑在身上打。

  兜兜转转,她家哥哥看上了暴力狂的祝唯一,而现在,祝唯一了无声息。

  “哥,你看开点……”

  许芙不好多劝些什么,“哥,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立刻联系护工。”

  说完,仓皇出逃。

  “嗒嗒”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许熵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扭头目光望向了二楼,寂静得出奇。

  祝唯一,我该拿你怎么办?

  温衍白赶到市中心医院时,已经没了祝唯一的踪迹,做祝唯一这台手术的主治医生已经遵循病患要求,火化。

  办丧事那天,下起了小雨。

  墓园里,夏汁和宋昭意搀扶着祝母,近日祝母状态并不理想,得到消息后立刻从镇子上赶来,长途奔波身体劳累,祝母年纪大了,身体也吃不消。

  陆安延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上波澜不惊,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祝母拿着怕纸擦着眼泪,看向了撑着把黑伞下的温衍白,“从你和唯一在一起那天开始,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养,可是你呢?我家唯一哪点对不起你,你让她去那种乱七八糟地方?!”

  “东淌村出了名的乱,我家唯一什么苦都肯吃,可是这大自然灾害防不胜防,而你呢?”

  “津城新闻满天飞!唐家大小姐奉子成婚!”

  温衍白神色暗了暗。

  陆安延抬了抬眼皮子,截下了祝母接下来要说的话语,“阿姨,这件事也并不是我们所想看到的,祝唯一想要去乡里支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温衍白拦都拦不住,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温衍白。”

  祝母眼瞳一紧,提着嗓子训斥,“那这联姻怎么回事?他是温家大少爷又怎么样?!我们平民百姓又能差到哪里去?把人家肚子搞大,那我们唯一呢!我们唯一就难道不是把自己的青春放在了他身上吗?!结果呢?换来了个死无全尸面目全非的下场!我们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说到最后,祝母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温衍白握着伞柄下端的手指尖动了下,眼底晦涩,“孩子不是我的。”

  “你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都到了这时候了还不承认那孩子!”祝母有些急眼,伸着食指指向温衍白。

  搀扶着祝母的夏汁左思右想,“阿姨,或许我们误会温衍白了。”

  “误会?”祝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雨零星飘落,打在黑色伞顶,汇合成巨大水滴,滚落。

  温衍白抬起眼,略苍白的面孔像是精疲力竭般,声线很低,毫不避讳地道:“我这辈子只睡过祝唯一一人,我睡的谁,我很清楚。”

  陆安延嫌弃地看了眼温衍白,心里不得不为温衍白默默地点个赞。

  在场的夏汁松了口气。

  祝母神色微顿,“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温衍白开口道:“不是我的。”

  陆安延见机行事,将宋昭意拉到旁边,讨好地扶着祝母,“雨下大了些,我们先去避避雨。”

  寒风料峭,新的一年,每个人面上仿佛都布满了心事。

  祝母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对温衍白的而言一如吞没腹中,被陆安延搀扶到墓园外的豪车上。

  宋昭意脚底像是黏住了一样,钝钝地站在原地。

  夏汁上车时这才注意到宋昭意被抛在后头了,又原路返了回去,看到是那一幕是——

  宋昭意双膝跪在祝唯一墓碑前。

  雨水打在她身上,额前的碎发湿意满满黏在饱满的额头上。

  夏汁连忙撑着伞走过去,替宋昭意挡雨,“昭昭,你这是干嘛?你起来啊,没必要下跪的。”

  突然,宋昭意像是泪腺失禁了似的,豆粒大大泪珠猛地往下掉,“如果我不跟她闹脾气,一姐就不会跟温学霸同居了,更不会放弃钢琴去那种地方了。”

  可惜,没有如果。

  夏汁搀着宋昭意肩膀,“别怪自己,这是一姐自己的选择,谁都没有错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对不起她,如果我可以懂事一点……”

  一姐也就不会去东淌村支教,更不会好心泛滥去救人,她们依旧是活得没心没肺的三人组。

  夏汁心里也发堵的厉害,正打算继续劝说,只见眼前出现了道黑影。

  是陆安延。

  陆安延蹲下将宋昭意拦腰抱起,稳当搂在怀里,大步迈着车子的方向去。

  泪水不知不觉中模糊了视线。

  她看到,宋昭意像是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归宿般,抱着陆安延的脖颈压抑哭出声。

  抬头时,天空飘落的雨滴变大了些,风雨晦暝。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撑着把黑色的伞,高大伟岸被阴郁侵蚀,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矜贵又清冷。

  夏汁撇开眼,这时候,温衍白的痛并不比她们少。

  夏汁默默地离开了墓园,只留了温衍白一人在那。

  她是个不太专业的漫画家,偶尔还是会关注些新闻,网上那些小道,她是不会信的。

  祝唯一和温衍白的恋爱故事,她是全程目睹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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