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_妾慢穿一只虫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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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姜吱吱并未睡着,门外的响动她听得很清楚。

  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坐了起来,但也是顷刻之间,她的脑子忽然间就像是猛然灌入了冰凉的东西,全身骤然僵硬。

  不是吃食,是味道!

  彼时,沉闷的香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近乎无味的气体融在其中,在吸入后,能瞬间麻痹神经。

  姜吱吱灵敏的嗅觉让她先一步觉察到不对劲,很快启动了防御机制。

  但这劲儿来的又猛又快,姜吱吱只滤出百分之三十。

  门板四周的缝隙弥漫开黑色的烟雾,不多时,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片诡异的晦暗之中。

  很快,门开了,地面上的机关瞬间启动,齐齐向“闯入者”投射亡灵炮弹。

  意料之外,蓝色的火炮落在他身上,就如同是雪掉进了炭炉,只在咫尺间的平面上激起一阵小型漩涡,便丧失力量,软塌塌地坠在地板上。

  云芳头发散乱,无风而舞,脸上笼罩在一片阴翳之中,狭长美丽的眼睛显得越发清亮,像一颗蓝色宝石,明澈,又神秘。

  他的背后有九条黑雾形成的尾巴,各自悠然摆动。

  “姐姐。”他的声音变成沙哑的少年音,不复往日清甜,“你不答应我,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唇勾起一道长长的弧,眼神温柔到极致,调子散漫地扬起。

  姜吱吱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睛直直盯着他。

  只见对方离地一寸慢慢飘来,整间房的防御与攻击在他面前都溃不成军。

  要知道,这些装备对付中级偏上的boss已经绰绰有余,如今对于“云芳”而言竟不值一提!

  飘到床边,他用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伤悲地凝望着床上僵直的女子,“我早就知道了,那个低贱的货郎,很早以前就在纠缠你了,对于这种穷追不舍的痴汉,你很恶心是吧,我都知道的。”

  他脸上荡开一片明媚天真的笑,一番自欺欺人的话说得有理有据。

  姜吱吱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频繁紧缩,显然已经极度震惊和愤怒。

  少年却自动屏蔽,澄澈的眼睛弯成新月,兴奋地说,“没关系呢,我会帮姐姐除掉所有的威胁,姐姐最后只能是我的,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他自说自话,“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是那个人……我也不会给的。”

  姜吱吱捕捉到他眸中片刻的暗淡。

  那是一种近乎哀伤的情绪。

  毒素在以极度缓慢的进度消解,姜吱吱麻木的唇稍微恢复了点知觉,“谁……”

  他听见姜吱吱艰难的发音后,深情款款地垂下眸来,凄惘的神色像是在追忆什么,“是一个没有你重要的人。”说着他又感慨着补充,“之前我以为没有谁能比她更重要,直到看到了姐姐。”

  说罢,那双柔情似水的潋滟眸子,又滑向姜吱吱。

  “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

  调子古怪地发着抖,压抑着炽热的疯狂。

  姜吱吱打死也想不到,云芳竟然会是个少年。

  他竟伪装得如此之好,就连女人都能瞒过去。

  挟持已成定局,姜吱吱后面伺机假意昏迷,悄悄在体内排解毒素,同时也在感知外界的变化。

  风速很快,但被很好的包裹在皮毛之中,并未有过多不适。

  与此同时,楚云深和温言辞两人快马加鞭追去了隔壁集市上的旅馆,破门而入,发现室内一片狼藉,人已经消失不见。

  楚云深看见满地的装备遗迹,踹裂了木板茶几,“还是晚了一步。”

  温言辞捏紧了手,艰难地深吸了口气,平静一瞬,毅然决然转过身去,丢下一句,“回云家”,就快步下楼。

  楚云深追上去,“你觉得那妖怪会把吱吱带回去?”

  温言辞眼神晦暗不明,专注着脚下梯子,并未回答楚云深的问题。

  室内明亮,水晶吊灯熠熠闪耀,并不大的屋子装潢雍容华贵。

  丝绒凳子上懒懒坐着的少年,在看了指尖光点片刻后,爆发出一阵低低笑声。

  “还以为他们会无头苍蝇四处找,没想到那两个男人竟然猜对了。不过——”他起身,弯腰凑近床上的女子,像是故意揭穿她的假寐,在他耳边吹着气,“不过没人找得到姐姐的。姐姐也最好不要出去,我这是为你好。”

  草木的香气萦绕在姜吱吱鼻尖。

  少年换上了男装,头发扎成低马尾,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是西装裤,看上去确如钟鸣鼎食人家的贵公子,年轻又俊美。

  姜吱吱所处位置,是云芳院子的地下室,他带姜吱吱入内时,刻意隐瞒了开启方式,但她隐约知道,密室打开的方式很特殊,纵然他不在这里守着,姜吱吱一时半会也难以逃出。

  姜吱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平,然后静观其变。

  他绝不可能会一直在这里守着的。

  然而少年的定力,比姜吱吱想象的更超神入化。

  姜吱吱都躺麻了,他都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少年手里托着红酒杯,轻轻地晃荡,满眼兴致地望着对面单人床上的姜吱吱,笑声清越,“姐姐,你就算是装,也不要累到自己了呀。哪有人睡觉连面都不翻的。”

  她不想翻面吗?

  背对着害怕被下黑手,面对着更瘆得慌。

  既然话都说开了,她干脆坐了起来。

  女子头发散乱,轻薄的夏装衫裙此刻已经被压皱了,缕缕发丝盘在床面上,一双细腿蜷缩着,即使注视过来的表情极度冷漠,他却仍旧在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睛时,心神荡漾。

  少年掀起唇瓣,似笑而非地往后靠在了沙发上,手中的动作不再进行,半阖着眼打量而去的模样,就像是在欣赏着什么。

  姜吱吱知道此刻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我的生日不是要到了么,你就让我在这里过?”

  少年双手交握,微笑着端详,“姐姐就辛苦这一次,以后你的生日,我都大操大办。”

  真是油盐不进。

  “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把我关在这里。”

  少年失笑,“我没想要把姐姐一辈子关在这里,等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和姐姐上去了。”

  姜吱吱转过身来,两条腿搭在床边,散去麻意,“为什么现在不行。”

  少年的面容微微沉敛,目光暗下去,黑雾雾的眼睛盯住血红色的救液,逐渐失焦。

  “我可以不说吗?”

  姜吱吱岂能同意。

  她态度坚决,“如果我说不能呢。”

  少年又是用那双具有欺骗性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过来。

  只不过很快,他的神色变得温柔无奈。

  “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到时候我们就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没有人会怀疑我们,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

  姜吱吱心跳漏下一拍。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云家会灭门?”

  少年明眸弯弯,薄凉的唇角有一丝玩味的弧度,“不止哦,镇子,城里,整座潮平山……”言尽于此,他轻笑一声,“姐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了,知道越多就越有负担。您尽管依赖我就好了,我能够保证姐姐一生无忧无虑。”

  姜吱吱默然注视着对面少年,背后渗出汗来。

  她仔细揣测刚刚他所言的每一句话,隐隐觉察到此事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上面渐渐天明。

  鹤堂里,房间门紧闭。

  阿超徘徊在外,看见楚云深急急奔过来。

  “阿辞呢?”

  阿超:“一整夜都没合眼了。”

  楚云深径直要上楼,却被阿超拽住,“老大说了,任何人不要打扰他。”

  楚云深如今心急如焚,但他了解温言辞的脾性,无奈也只好忍住冲动。

  背过身去将乱发拂去脑后,合眼迎上日光,明晃晃的寒芒透过了眼皮,凉丝丝地盖在眼球上,又干又涩。

  随意抹了把脸,清醒了些,叹着气找了根长凳子坐。

  半夜快马加鞭回到云家,找遍了大小角落,包括云芳的院子,以及她平时常去的地方……他愣是一无所获。

  屋内的温言辞凝望着面前的面板。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线索。

  他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包括那几张照片的彩印件。

  这些照片他之前已经看过多次,并未觉察出任何端倪。

  正要另寻思路时,温言辞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本已扫过的视线飞速撤回,他撑在面板台上,皱着眉凑近,深琥色的瞳仁缩紧,在小范围的左右滑动后,瞬时定住。

  他找到了。

  其中有一张照片,女孩一反常态穿了壶洲当地的民族服装,双手缠绕胸前,手掌交握的方式独特,合目而笑。

  身边一个老太太正静静注视着女孩,非常慈爱,但侧脸的影相不甚清楚。

  最起初都以为她是在跳舞,毕竟这女孩摆拍姿势千奇百怪,但温言辞此刻推翻了之前的判断。

  她不是在跳舞,那到底是在干什么?

  温言辞仔细搜寻以往走访调查的资料,最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庆祝!

  庆祝什么?

  节日……不,这种古老的手势不符合任何节日风俗……那就是……

  生日!对,就是生日!

  温言辞想起每一张照片下方都有日期,温言辞翻看原件,调转一面。

  此时再看这日期。

  如果是这兔唇女孩的生辰,那这日期貌似有哪里不对。

  他的耳边荡开兰姨和那赵春旺的证词。

  “那天,俺娘小年喝醉了酒回来,跟俺说了这谋杀女婴的事情……”

  小年。

  那大少爷该是出生在小年前后。

  但族谱上大少爷的生辰不是这个时候。

  也就是说,大少爷的生辰被巧妙地隐瞒了。

  云家这几对龙凤胎的生辰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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