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吕晓惠。”
梁老师看了屏幕一眼，回头搜寻了下对面前松了一大口气的同学们。
“吕晓惠同学在哪儿？出来老师看看。”
大家纷纷望向后方。
吕晓惠抖着脚一动不动，神色还处于惊恐之中。
但梁老师已经对号入座了，“哦……原来是你啊。”
他的感慨显得有些可疑。
吕晓惠的心提得更高了。
梁老师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将铁床调整了高度，冲仍旧呆愣的吕晓惠招了招手，“你过来。”
吕晓惠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
身边有同学拉了拉她，试图安慰，却看见吕晓惠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紊乱急促，脸上的肌肉群也开始抽搐，一副受了极大刺激濒临崩溃的状态。
同学立刻缩回了手。
觉察到吕晓惠迟迟没有动静，梁老师扣了扣桌板，镜片后方的眼眸晦暗不明。
吕晓惠抖着腿去了。
梁老师给了她一把刀子。
刀子握在手里，彻骨地冰冷。
梁老师绕过抖成筛子的吕晓惠，“好了同学们，我们来看看尸体的腐化过程吧——”
众人被迫围了过去。
梁老师按下了开始，“新鲜”的尸体就一步步开始腐化，而大屏幕上会投影出內脏的腐化情况。
有几个同学看不下去了，别过头去，梁老师若无其事地敲着桌板，语气和善地让同学们上课认真听讲。
等尸体逐步白骨化后，他按下键，尸体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样貌。
这时，他慢悠悠走近，用指尖点了点左胸皮肤的位置，“接下来，请吕晓惠同学，取出他的心脏，我们近距离观察一下心脏的腐化过程。”
同学们分至两边，自顾不暇，更没精力去同情她。
吕晓惠咬白了唇，“我不会……”
梁老师：“不会可以学。”
吕晓惠眼底惨白，将刀片抵在皮肤上，迟迟下不了手，最后忍无可忍，哽咽着抬头，“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梁老师偏着头：“这怎么能叫逼你呢。”
吕晓惠倔强地捏紧了拳头。
梁老师看她油盐不进，叹了口气，“再不行动，就要解剖更恶心的尸体咯？”
吕晓惠显然是杠上了，梁老师也不甘示弱，尸体一步步调整到巨人观。
看到面前恶心的尸体，以及对面梁老师绵里藏针的咄咄逼人，她终于崩溃了。
在经历了一上午的精神折磨下，她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咆哮一声，将刀片扔到了面前梁老师的脸上。
“要挖你自己挖，我反正不挖——”
她的声音极为震耳欲聋，听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梁老师显然没有被威慑住，只是笑容全无。
吕晓惠再不管这么多，掉头就跑出了门去。
吕晓惠走了，梁老师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计较神色，“张友诚，你来吧。”
张友诚经历过先前窒息的绝望，颤抖的手也不敢再抖，听话地上前接住了手术刀。
五分难度的副本，谁都可以进来，高额的积分总会引诱许多半吊子老萌新。
吕晓惠显然就是自以为已经对恐怖现象免疫，想进来拼一拼，单车变摩托，结果被副本骚操作吓到魂飞魄散的那一类。
这个副本就是个陷阱，贼船，玩家水平参差不齐，姜吱吱并不意外。
毛骨悚然的一节课结束。
自由活动的时间又到了。
姜吱吱被梁老师留下，交代打印实验报告。
鹿窈和魏漪跟着留下来帮忙。
复印室里，魏漪忍不住调侃，“那人看来是把你当班长用了。”
姜吱吱半阖着眼盯复印机下面吐出一张张热乎的纸页：“我也想低调，可命它不允许。”
每一张的实验表都印有对应姓名，在刚刚的课堂上，梁老师已经打过分，机器自动记录到表格上。
既然有这个便利，鹿窈提出看看各自的成绩。
然后他们只看到了三个等级：ABC。
只有姜吱吱是A，其余全是B，吕晓惠是C。
鹿窈左右看了看等级冒号前面的题目，上面写着“程度”一词。
姜吱吱也发现了这奇怪的一点，“程度是什么鬼？”
魏漪：“积极程度？课堂表现程度？”
鹿窈：“但至少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吕晓惠。”
也不知道这成绩会不会预示着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三人拿着实验成绩表格从教学楼出来，走到底层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哭声和骂声。
从底层出去是一个隐蔽的小平台，四周植被郁郁葱葱，石墙上满是潮湿的青苔，脚下的路更是湿滑，上面吸附着螺蛳吸血虫等等恶心的虫子。
熟悉校园的同学很少有人会选择往这边走。
三人从侧面猫着身悄无声息地靠近。
狭长幽深的小路上，正发生一起校园暴力事件。
两个气势汹汹的女生叉腰站在路口，居高临下地瞪视着面前忍辱负重的女生。
嘴里各种污言秽语，就是无关人等都听不下去。
孤立无援的女孩蓬头垢面，跌坐在地面上肩膀一颤一抖，惨白的脸隐没在乱发之中，倔强又脆弱。
其中一个女生不依不饶，攥着女生的黑发一巴掌扇过去。
“你还有脸了你？说！青青的纸钱是不是你毁的！”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
“你这是想报复谁？欺负死人不会说话是吧，你也就这点能耐。”
……
魏漪：“那个女孩就是中午在山上见到的那个。她看上去和蒋青青有关系。”
姜吱吱和鹿窈也分别认出了这施暴者是蒋青青的两个好友。
同样的，也对魏漪分享了这条线索。
没过多久，上面楼梯伸出来一颗头。
“张笑，快来，发生了大事情。”
张笑抬头，“没看我正教训人嘛，有什么大事啊。”
对方兴致勃勃：“后山林子池塘死人了！”
张笑：“后山，后山你们也敢去！？”
对方不以为意：“害，现在大白天怕什么，赶紧的吧，再慢尸体要被收走了。”
张笑还是想去凑这个热闹，放弃了再讨罚面前女孩的心思。
等张笑一走，地上的女孩也忍无可忍，脸蒙在手臂里，屈辱地逃走了。
身边鹿窈：“我们也去后山看看吧。”
姜吱吱和魏漪也有这个心思。
四点半，乌云蔽日，看上去已经有了入夜的迹象。
还好不是在那日西山山顶，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就抵达了凶案现场。
五班的同学也有许多闻讯赶来，在教学楼后面废弃的小花园池塘前围观。
因为学校坐落于深山老林之间，所以校园里面遍布古老的幽潭和石井。
凶案现场这处幽潭面积不大，也不深。
上面漂浮着碎掉的肢体。
浑浊程度已经看不清血迹。
但深绿配上白森森的皮肤却有种惊心动魄的刺目感。
“死的是谁啊？”
白巧巧在旁边唏嘘。
江绍辉摸着下巴神色也有些不忍直视，“头都被切碎了，更别说有脸给你认了。完全看不出是谁。”
除了五班的同学，还围观着其他闲杂人等。
大家窃窃私语，“又是肢解，这都第几个了。”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啊。这么多年了，都没抓到，我怕得都想退学了。你说不会是……”
“嘘，千万别说那个字。”
江绍辉刚好听见，赶紧回头拉住说话的那个女生，“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千万不要说哪个字？”
他问得很直接，把对方吓得脸色发白。
但就像是前面几次那样，这里的学生NPC并没有隐瞒，他们问什么，对方就会说什么，在自己知道的范围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孩声音战战兢兢，“就是断肢鬼啊……我是高一的，知道的不多，但据说好像是断肢鬼出来吃人，就会把人肢解了吃，就像她死的时候那样。之前不是也有个同学被咬碎了放进冻库嘛，我在想是不是它又出来了……？”
姜吱吱在旁听着，感觉有校园鬼话内味了。
女孩已经问不出什么别的线索了，这时又看见一个穿皮靴的老头拿着木棍从前方走来，面无表情地走入水中，开始打捞湖中尸体。
当尸体被翻动，姜吱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被死者用力地攥着，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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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师看了屏幕一眼，回头搜寻了下对面前松了一大口气的同学们。
“吕晓惠同学在哪儿？出来老师看看。”
大家纷纷望向后方。
吕晓惠抖着脚一动不动，神色还处于惊恐之中。
但梁老师已经对号入座了，“哦……原来是你啊。”
他的感慨显得有些可疑。
吕晓惠的心提得更高了。
梁老师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将铁床调整了高度，冲仍旧呆愣的吕晓惠招了招手，“你过来。”
吕晓惠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
身边有同学拉了拉她，试图安慰，却看见吕晓惠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紊乱急促，脸上的肌肉群也开始抽搐，一副受了极大刺激濒临崩溃的状态。
同学立刻缩回了手。
觉察到吕晓惠迟迟没有动静，梁老师扣了扣桌板，镜片后方的眼眸晦暗不明。
吕晓惠抖着腿去了。
梁老师给了她一把刀子。
刀子握在手里，彻骨地冰冷。
梁老师绕过抖成筛子的吕晓惠，“好了同学们，我们来看看尸体的腐化过程吧——”
众人被迫围了过去。
梁老师按下了开始，“新鲜”的尸体就一步步开始腐化，而大屏幕上会投影出內脏的腐化情况。
有几个同学看不下去了，别过头去，梁老师若无其事地敲着桌板，语气和善地让同学们上课认真听讲。
等尸体逐步白骨化后，他按下键，尸体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样貌。
这时，他慢悠悠走近，用指尖点了点左胸皮肤的位置，“接下来，请吕晓惠同学，取出他的心脏，我们近距离观察一下心脏的腐化过程。”
同学们分至两边，自顾不暇，更没精力去同情她。
吕晓惠咬白了唇，“我不会……”
梁老师：“不会可以学。”
吕晓惠眼底惨白，将刀片抵在皮肤上，迟迟下不了手，最后忍无可忍，哽咽着抬头，“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梁老师偏着头：“这怎么能叫逼你呢。”
吕晓惠倔强地捏紧了拳头。
梁老师看她油盐不进，叹了口气，“再不行动，就要解剖更恶心的尸体咯？”
吕晓惠显然是杠上了，梁老师也不甘示弱，尸体一步步调整到巨人观。
看到面前恶心的尸体，以及对面梁老师绵里藏针的咄咄逼人，她终于崩溃了。
在经历了一上午的精神折磨下，她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咆哮一声，将刀片扔到了面前梁老师的脸上。
“要挖你自己挖，我反正不挖——”
她的声音极为震耳欲聋，听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梁老师显然没有被威慑住，只是笑容全无。
吕晓惠再不管这么多，掉头就跑出了门去。
吕晓惠走了，梁老师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计较神色，“张友诚，你来吧。”
张友诚经历过先前窒息的绝望，颤抖的手也不敢再抖，听话地上前接住了手术刀。
五分难度的副本，谁都可以进来，高额的积分总会引诱许多半吊子老萌新。
吕晓惠显然就是自以为已经对恐怖现象免疫，想进来拼一拼，单车变摩托，结果被副本骚操作吓到魂飞魄散的那一类。
这个副本就是个陷阱，贼船，玩家水平参差不齐，姜吱吱并不意外。
毛骨悚然的一节课结束。
自由活动的时间又到了。
姜吱吱被梁老师留下，交代打印实验报告。
鹿窈和魏漪跟着留下来帮忙。
复印室里，魏漪忍不住调侃，“那人看来是把你当班长用了。”
姜吱吱半阖着眼盯复印机下面吐出一张张热乎的纸页：“我也想低调，可命它不允许。”
每一张的实验表都印有对应姓名，在刚刚的课堂上，梁老师已经打过分，机器自动记录到表格上。
既然有这个便利，鹿窈提出看看各自的成绩。
然后他们只看到了三个等级：ABC。
只有姜吱吱是A，其余全是B，吕晓惠是C。
鹿窈左右看了看等级冒号前面的题目，上面写着“程度”一词。
姜吱吱也发现了这奇怪的一点，“程度是什么鬼？”
魏漪：“积极程度？课堂表现程度？”
鹿窈：“但至少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吕晓惠。”
也不知道这成绩会不会预示着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三人拿着实验成绩表格从教学楼出来，走到底层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哭声和骂声。
从底层出去是一个隐蔽的小平台，四周植被郁郁葱葱，石墙上满是潮湿的青苔，脚下的路更是湿滑，上面吸附着螺蛳吸血虫等等恶心的虫子。
熟悉校园的同学很少有人会选择往这边走。
三人从侧面猫着身悄无声息地靠近。
狭长幽深的小路上，正发生一起校园暴力事件。
两个气势汹汹的女生叉腰站在路口，居高临下地瞪视着面前忍辱负重的女生。
嘴里各种污言秽语，就是无关人等都听不下去。
孤立无援的女孩蓬头垢面，跌坐在地面上肩膀一颤一抖，惨白的脸隐没在乱发之中，倔强又脆弱。
其中一个女生不依不饶，攥着女生的黑发一巴掌扇过去。
“你还有脸了你？说！青青的纸钱是不是你毁的！”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
“你这是想报复谁？欺负死人不会说话是吧，你也就这点能耐。”
……
魏漪：“那个女孩就是中午在山上见到的那个。她看上去和蒋青青有关系。”
姜吱吱和鹿窈也分别认出了这施暴者是蒋青青的两个好友。
同样的，也对魏漪分享了这条线索。
没过多久，上面楼梯伸出来一颗头。
“张笑，快来，发生了大事情。”
张笑抬头，“没看我正教训人嘛，有什么大事啊。”
对方兴致勃勃：“后山林子池塘死人了！”
张笑：“后山，后山你们也敢去！？”
对方不以为意：“害，现在大白天怕什么，赶紧的吧，再慢尸体要被收走了。”
张笑还是想去凑这个热闹，放弃了再讨罚面前女孩的心思。
等张笑一走，地上的女孩也忍无可忍，脸蒙在手臂里，屈辱地逃走了。
身边鹿窈：“我们也去后山看看吧。”
姜吱吱和魏漪也有这个心思。
四点半，乌云蔽日，看上去已经有了入夜的迹象。
还好不是在那日西山山顶，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就抵达了凶案现场。
五班的同学也有许多闻讯赶来，在教学楼后面废弃的小花园池塘前围观。
因为学校坐落于深山老林之间，所以校园里面遍布古老的幽潭和石井。
凶案现场这处幽潭面积不大，也不深。
上面漂浮着碎掉的肢体。
浑浊程度已经看不清血迹。
但深绿配上白森森的皮肤却有种惊心动魄的刺目感。
“死的是谁啊？”
白巧巧在旁边唏嘘。
江绍辉摸着下巴神色也有些不忍直视，“头都被切碎了，更别说有脸给你认了。完全看不出是谁。”
除了五班的同学，还围观着其他闲杂人等。
大家窃窃私语，“又是肢解，这都第几个了。”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啊。这么多年了，都没抓到，我怕得都想退学了。你说不会是……”
“嘘，千万别说那个字。”
江绍辉刚好听见，赶紧回头拉住说话的那个女生，“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千万不要说哪个字？”
他问得很直接，把对方吓得脸色发白。
但就像是前面几次那样，这里的学生NPC并没有隐瞒，他们问什么，对方就会说什么，在自己知道的范围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孩声音战战兢兢，“就是断肢鬼啊……我是高一的，知道的不多，但据说好像是断肢鬼出来吃人，就会把人肢解了吃，就像她死的时候那样。之前不是也有个同学被咬碎了放进冻库嘛，我在想是不是它又出来了……？”
姜吱吱在旁听着，感觉有校园鬼话内味了。
女孩已经问不出什么别的线索了，这时又看见一个穿皮靴的老头拿着木棍从前方走来，面无表情地走入水中，开始打捞湖中尸体。
当尸体被翻动，姜吱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被死者用力地攥着，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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