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五班的教室里，气氛压抑。
李鑫浩双眼血红，面庞上带着怒气。
作为昨天离死亡就差指甲盖距离的人，他也跟吕晓惠一样，完全无法做到冷静淡定。
“所以踏马又是哪个死了，是不是我们之中的人！”
李鑫浩将桌子一拍，打破了全班的寂静，将旁边的左率吓得跳起。
身边一米九的高大男生孔阳朔一脸不满地望着他，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你看看我们班少了谁不就知道了。”
李鑫浩骂骂咧咧，“老子怎么知道。”
张友诚开口了：“我好像一直没见到吕晓惠。她去哪儿了？”
其实今天一整天，大家都在留意吕晓惠，刚刚她还没下课就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白巧巧：“谁知道呢。但是你们发现没，吕晓惠和她那两个室友也不在，还有魏漪。”
鹿窈和魏漪两人凭借着相貌优势很早就被人注意到了。
左率这时颤颤巍巍开口：“刚刚在池塘我看见那三个人了，但是吕晓惠……所以死的是不是吕晓惠？”他打探的目光望向所有人，“如果死的是吕晓惠，那原因是不是出在梨花楼宿舍407？”
没人回答他。
左率又问了一遍：“只有梨花楼宿舍407的人才会死，而昨天进了防空洞的人不会死，对不对？”
他这话直截了当地问出来，收获了无数道隐含鄙夷意味的眼神。
与此同时，姜吱吱鹿窈以及魏漪三人还在池塘边。
池塘里，穿皮靴的老头还在打捞尸体碎片。
“老伯伯，打捞尸体这种事情不该警察来做吗。”
岸上的魏漪开口问。
老伯伯倒也没有隐瞒，只是用一种无奈惋惜的口吻回答：“警察？警察不管这边，打捞尸体这种事都是我在做。”
他随意的口吻，就像清理池塘垃圾似地理所应当。
姜吱吱紧接着又问：“老伯伯是这里的职工吗？看上去您好像已经在学校工作很久了。”
老伯伯分出点心思，缓慢地回答：“我是这里的守林员，在这里工作二十年了。平时我就住这，屋子在后山腰上，晚上负责巡逻守夜。”而后他不咸不淡地拉长语调感慨，“这里不巡逻不行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崩出尸块来，被学生看到这些，可不得影响学习效率？我得先发现先清理好。”
姜吱吱：“那您现在有空吗，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老伯伯转头看来，严肃的面容上毫无情绪，他用冰冷的视线将面前三个学生从头至尾地打量了几下。
“打听的事情不简单吧，我现在还有事呢。”
老伯扯出一个不算笑的弧度，继续低头打捞。
姜吱吱揣摩不出老伯这句话的意思，但心里觉得至少没有明确拒绝就还有希望，虽然无法笃定他给到的信息就一定有用，但大家都觉得可以再争取一下。
回程的路上，魏漪提起池塘里的死者。
姜吱吱叹了口气，“我想那人多半是吕晓惠了。”
魏漪：“为什么？”
姜吱吱道：“她那双手我认得。”
吕晓惠的手臂上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而那双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稻草人。
“又是稻草人？”
在鹿窈说明了这个线索后，魏漪感到十分诧异。
姜吱吱：“所以我在猜想，鬼每次杀完人以后都留下一个稻草人，这个稻草人应该有隐秘的寓意。”
鹿窈这边又想起了什么，“刚刚那个张笑欺负的受害者，我想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
魏漪很赞同这个提议，“那女孩看上去好像十分憎恨蒋青青。仇杀也不是不可能？”
姜吱吱和鹿窈纷纷望向他，眼神里充满了“那女生看上去没有能力去做肢解放冻库的事情吧”。
魏漪很快领会到，赶紧补充，“我不是说这个女生是凶手，我是说，如果蒋青青是个品性败坏的人，那被仇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姜吱吱像是被触动了机关，直觉里涌现出一抹异样。品性败坏……仇杀……
这两个词在姜吱吱脑海里留下了一丝痕迹，不过掐头去尾，难以跟最重要关键的线索联系起来。
三人刚好路过教学楼，迎面看见五班的白巧巧和江绍辉，杨冉等人。
他们眼神毫无碰巧遇见的意外神色，而是直勾勾看着，像是带了目的特意寻来的。
白巧巧首先开口，“我们刚刚都在猜测，可能死的人是你们宿舍的吕晓惠。上午周星榕刚死，下午吕晓惠就淘汰了，她俩都是梨花楼407宿舍的。你们……要不要今晚别住那儿了，搬出来吧。”
姜吱吱：“我也准备等下跟班主任说一说这件事。”
无论如何，宿舍已经死了两个人，表面看来这宿舍就是雷区。
白巧巧看对方态度乖顺，便问出了刚才在教室里讨论时，众同学统一的疑惑，“今天白天吕晓惠说周星榕在宿舍的时候，是死在一张没有人住的五号床上，你能给我们说说这五号床的事情吗？”
原来目的还是来套线索的。
说了怕遇上NPC，不说怕被当成是NPC。
姜吱吱折中道：“当时我们第一次进去宿舍的时候，这张床就是铺好床单的，但从灰尘看来应该很久没人住了，上面还放着一个黑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都被周星榕倒在床上了，你们好奇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你们进去看。”
关于这五号床的线索，姜吱吱原本也没寻到什么头绪，就当题干说了，剩下这道题要怎么解，那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
白巧巧看见姜吱吱爽快地交出钥匙，倒还多了几分犹豫。
她倒还有点临阵退缩了。
身边的杨冉上先一步接过了，她看了眼白巧巧，仿佛对她的犹豫很是不解。
白巧巧：“周星榕的尸体……还在宿舍吗？”
姜吱吱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通知了宿管阿姨，不知道尸体收拾没有。”
这下，就连杨冉和江绍辉都有犹豫了。
晚上六点的时候，山里挂起了大风，树枝疯狂摇晃，偌大的枝干说断就断，把刚从寝室出来的张友诚砸得头破血流。
医务室坐落于偏僻的山涧边上，老式的砖房漆黑狭窄，又是在阴风怒号的凶险环境之下，张友诚的室友程沁和吴英杰不愿带张友诚去医务室，找了借口就溜了。
但张友诚伤势严重，不去处理怕是只能等死了。
没办法，他忍着头晕目眩，摸摸索索地过去了。
好在路上遇到了江绍辉。
江绍辉牙一咬，在明知道凶险的情况下，无法见死不救，铤而走险，带张友诚去了医务室。
姜吱吱晚上没吃饭。
为了减少生命危险，能少一顿就少一顿。
外面狂风肆虐，群魔乱舞，山林间偌大的白蚁飞虫从窗户窜进来，绕着惨白的灯光飞舞。
飞虫的翅膀跟姜吱吱以前见的有所不同，白色透明翅膀，灰褐色翅膀……但这里的飞虫翅膀却是鲜艳的红色。
飞虫四处掉落，被人拍断翅膀断了就只剩躯体，却仍不住地蠕动在皮肤上。
好几个同学还被咬了。
江绍辉就是在这混乱之中和张友诚回来的。
教室此刻一片漆黑，江绍辉困惑地打开灯，“你们怎么不开灯呢？我还以为咱们班停电了呢。”
吴英杰手里拿着一杯水，“鹿窈说这样能治飞蚁。”
讲台上，果真放着一个装满水的大盆子，盆子顶端拴着一个电筒，喜光的飞蚁沿着光柱找来，扑进冷水里，笨重的翅膀立刻丧失了作用，白蚁只能淹死在其中。
江绍辉去看的时候，好些白蚁还在水面游动。
张友诚坐回位置，之前弃他于不顾的室友又跑到跟前来虚情假意，“阿诚你没事吧？头好像都已经包好了。你没事就好哈哈，我当时掉头回来找过你，你不在，我才没办法来了教室等你。”
张友诚头晕恶心，没精力去应付，只敷衍了几句，“我知道，你们不用多想。”
程沁神色舒坦了。
虚伪的良心得到了自欺欺人的抚慰。
晚自习依旧是看各种丧心病狂的恐怖片，末了大家得到了自己的成绩。
吕晓惠的位置已经空了，大家看到她卷子上“c”的成绩，神色复杂。
难道这还跟成绩挂钩吗？
趁着梁老师不在，同学们纷纷开始又一轮讨论。
“所以也跟成绩挂钩吗？那会不会这事跟梁老师有关？！”
“他给了吕晓惠一个最差的成绩以后，吕晓惠就……”
“而且当时我记得在后山，吕晓惠是不是还骂过他？”
“不会吧……他不是引导人NPC吗，不会是鬼吧……”
“这谁说得准呢。”
这些对话姜吱吱并没有听见，因为她已经走进了教室宿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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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浩双眼血红，面庞上带着怒气。
作为昨天离死亡就差指甲盖距离的人，他也跟吕晓惠一样，完全无法做到冷静淡定。
“所以踏马又是哪个死了，是不是我们之中的人！”
李鑫浩将桌子一拍，打破了全班的寂静，将旁边的左率吓得跳起。
身边一米九的高大男生孔阳朔一脸不满地望着他，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你看看我们班少了谁不就知道了。”
李鑫浩骂骂咧咧，“老子怎么知道。”
张友诚开口了：“我好像一直没见到吕晓惠。她去哪儿了？”
其实今天一整天，大家都在留意吕晓惠，刚刚她还没下课就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白巧巧：“谁知道呢。但是你们发现没，吕晓惠和她那两个室友也不在，还有魏漪。”
鹿窈和魏漪两人凭借着相貌优势很早就被人注意到了。
左率这时颤颤巍巍开口：“刚刚在池塘我看见那三个人了，但是吕晓惠……所以死的是不是吕晓惠？”他打探的目光望向所有人，“如果死的是吕晓惠，那原因是不是出在梨花楼宿舍407？”
没人回答他。
左率又问了一遍：“只有梨花楼宿舍407的人才会死，而昨天进了防空洞的人不会死，对不对？”
他这话直截了当地问出来，收获了无数道隐含鄙夷意味的眼神。
与此同时，姜吱吱鹿窈以及魏漪三人还在池塘边。
池塘里，穿皮靴的老头还在打捞尸体碎片。
“老伯伯，打捞尸体这种事情不该警察来做吗。”
岸上的魏漪开口问。
老伯伯倒也没有隐瞒，只是用一种无奈惋惜的口吻回答：“警察？警察不管这边，打捞尸体这种事都是我在做。”
他随意的口吻，就像清理池塘垃圾似地理所应当。
姜吱吱紧接着又问：“老伯伯是这里的职工吗？看上去您好像已经在学校工作很久了。”
老伯伯分出点心思，缓慢地回答：“我是这里的守林员，在这里工作二十年了。平时我就住这，屋子在后山腰上，晚上负责巡逻守夜。”而后他不咸不淡地拉长语调感慨，“这里不巡逻不行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崩出尸块来，被学生看到这些，可不得影响学习效率？我得先发现先清理好。”
姜吱吱：“那您现在有空吗，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老伯伯转头看来，严肃的面容上毫无情绪，他用冰冷的视线将面前三个学生从头至尾地打量了几下。
“打听的事情不简单吧，我现在还有事呢。”
老伯扯出一个不算笑的弧度，继续低头打捞。
姜吱吱揣摩不出老伯这句话的意思，但心里觉得至少没有明确拒绝就还有希望，虽然无法笃定他给到的信息就一定有用，但大家都觉得可以再争取一下。
回程的路上，魏漪提起池塘里的死者。
姜吱吱叹了口气，“我想那人多半是吕晓惠了。”
魏漪：“为什么？”
姜吱吱道：“她那双手我认得。”
吕晓惠的手臂上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而那双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稻草人。
“又是稻草人？”
在鹿窈说明了这个线索后，魏漪感到十分诧异。
姜吱吱：“所以我在猜想，鬼每次杀完人以后都留下一个稻草人，这个稻草人应该有隐秘的寓意。”
鹿窈这边又想起了什么，“刚刚那个张笑欺负的受害者，我想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
魏漪很赞同这个提议，“那女孩看上去好像十分憎恨蒋青青。仇杀也不是不可能？”
姜吱吱和鹿窈纷纷望向他，眼神里充满了“那女生看上去没有能力去做肢解放冻库的事情吧”。
魏漪很快领会到，赶紧补充，“我不是说这个女生是凶手，我是说，如果蒋青青是个品性败坏的人，那被仇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姜吱吱像是被触动了机关，直觉里涌现出一抹异样。品性败坏……仇杀……
这两个词在姜吱吱脑海里留下了一丝痕迹，不过掐头去尾，难以跟最重要关键的线索联系起来。
三人刚好路过教学楼，迎面看见五班的白巧巧和江绍辉，杨冉等人。
他们眼神毫无碰巧遇见的意外神色，而是直勾勾看着，像是带了目的特意寻来的。
白巧巧首先开口，“我们刚刚都在猜测，可能死的人是你们宿舍的吕晓惠。上午周星榕刚死，下午吕晓惠就淘汰了，她俩都是梨花楼407宿舍的。你们……要不要今晚别住那儿了，搬出来吧。”
姜吱吱：“我也准备等下跟班主任说一说这件事。”
无论如何，宿舍已经死了两个人，表面看来这宿舍就是雷区。
白巧巧看对方态度乖顺，便问出了刚才在教室里讨论时，众同学统一的疑惑，“今天白天吕晓惠说周星榕在宿舍的时候，是死在一张没有人住的五号床上，你能给我们说说这五号床的事情吗？”
原来目的还是来套线索的。
说了怕遇上NPC，不说怕被当成是NPC。
姜吱吱折中道：“当时我们第一次进去宿舍的时候，这张床就是铺好床单的，但从灰尘看来应该很久没人住了，上面还放着一个黑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都被周星榕倒在床上了，你们好奇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你们进去看。”
关于这五号床的线索，姜吱吱原本也没寻到什么头绪，就当题干说了，剩下这道题要怎么解，那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
白巧巧看见姜吱吱爽快地交出钥匙，倒还多了几分犹豫。
她倒还有点临阵退缩了。
身边的杨冉上先一步接过了，她看了眼白巧巧，仿佛对她的犹豫很是不解。
白巧巧：“周星榕的尸体……还在宿舍吗？”
姜吱吱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通知了宿管阿姨，不知道尸体收拾没有。”
这下，就连杨冉和江绍辉都有犹豫了。
晚上六点的时候，山里挂起了大风，树枝疯狂摇晃，偌大的枝干说断就断，把刚从寝室出来的张友诚砸得头破血流。
医务室坐落于偏僻的山涧边上，老式的砖房漆黑狭窄，又是在阴风怒号的凶险环境之下，张友诚的室友程沁和吴英杰不愿带张友诚去医务室，找了借口就溜了。
但张友诚伤势严重，不去处理怕是只能等死了。
没办法，他忍着头晕目眩，摸摸索索地过去了。
好在路上遇到了江绍辉。
江绍辉牙一咬，在明知道凶险的情况下，无法见死不救，铤而走险，带张友诚去了医务室。
姜吱吱晚上没吃饭。
为了减少生命危险，能少一顿就少一顿。
外面狂风肆虐，群魔乱舞，山林间偌大的白蚁飞虫从窗户窜进来，绕着惨白的灯光飞舞。
飞虫的翅膀跟姜吱吱以前见的有所不同，白色透明翅膀，灰褐色翅膀……但这里的飞虫翅膀却是鲜艳的红色。
飞虫四处掉落，被人拍断翅膀断了就只剩躯体，却仍不住地蠕动在皮肤上。
好几个同学还被咬了。
江绍辉就是在这混乱之中和张友诚回来的。
教室此刻一片漆黑，江绍辉困惑地打开灯，“你们怎么不开灯呢？我还以为咱们班停电了呢。”
吴英杰手里拿着一杯水，“鹿窈说这样能治飞蚁。”
讲台上，果真放着一个装满水的大盆子，盆子顶端拴着一个电筒，喜光的飞蚁沿着光柱找来，扑进冷水里，笨重的翅膀立刻丧失了作用，白蚁只能淹死在其中。
江绍辉去看的时候，好些白蚁还在水面游动。
张友诚坐回位置，之前弃他于不顾的室友又跑到跟前来虚情假意，“阿诚你没事吧？头好像都已经包好了。你没事就好哈哈，我当时掉头回来找过你，你不在，我才没办法来了教室等你。”
张友诚头晕恶心，没精力去应付，只敷衍了几句，“我知道，你们不用多想。”
程沁神色舒坦了。
虚伪的良心得到了自欺欺人的抚慰。
晚自习依旧是看各种丧心病狂的恐怖片，末了大家得到了自己的成绩。
吕晓惠的位置已经空了，大家看到她卷子上“c”的成绩，神色复杂。
难道这还跟成绩挂钩吗？
趁着梁老师不在，同学们纷纷开始又一轮讨论。
“所以也跟成绩挂钩吗？那会不会这事跟梁老师有关？！”
“他给了吕晓惠一个最差的成绩以后，吕晓惠就……”
“而且当时我记得在后山，吕晓惠是不是还骂过他？”
“不会吧……他不是引导人NPC吗，不会是鬼吧……”
“这谁说得准呢。”
这些对话姜吱吱并没有听见，因为她已经走进了教室宿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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