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连环变!_剑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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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连环变!

  第二十八章:连环变

  (一)

  又过一日,苏妄在路宿的客栈中修习褚仲乐所传口诀,此时他已略有小成,虽练到夜深仍觉神思清澈,毫无倦意,便在客栈庭中闲逛,刚走几步,却又见到褚仲乐正自吃着干粮。苏妄当即想起今日杨思平点的一桌酒肉褚仲乐却又是没吃进多少。

  苏妄收住步子,默然看着褚仲乐将吃剩的干粮收回背囊,仰头北望明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了片刻,苏妄便欲转身回房,忽听褚仲乐道:“小兄弟,怎么还没睡下?”

  苏妄一怔,望着背对自己的褚仲乐道:“这些天我习练前辈所传口诀,只觉内功大有进境,今夜便多练了一会儿,倒是不觉困倦。”

  褚仲乐不置可否,远望北方,不再开口。苏妄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在看什么?”随即恍然:“那是华山的方向么?”

  褚仲乐回过身来,轻轻一笑:“小兄弟,你去过华山么?”

  苏妄摇摇头:“没有。”顿了顿,又道:“若有机缘,晚辈是极愿去华山看看的。”

  褚仲乐笑道:“华山绝顶天寒地冻,落雁峰上的雪终年不化,那也没甚么好看的。”

  苏妄见褚仲乐笑容温暖,自己心里也多了一丝暖意,也笑道:“华山奇绝险峻,不能一睹总是遗憾。”

  褚仲乐神色微动,低低重复着苏妄的话:“不能一睹总是遗憾……不能一睹总是遗憾……嗯,看看也好。”说完便径自负手离去了。

  苏妄听得茫然,伫立一会儿也自回房中睡了。

  第二日一早,苏妄醒来后又运了一遍真气,只觉内息在全身奔流,无处不在,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是一处气海,内劲竟似可以从肢体任一部位激发而无须从丹田导引流出。

  他又惊又喜,忙去告与了褚仲乐,褚仲乐神色微讶,淡淡笑道:“看来这十句口诀你已修习的小有所成了。”

  苏妄闻言心中雀跃,启程上路后也一直谈笑风生,将多日来的烦恼疑惑暂抛在了风中,在旷野中大步前行。

  直到远远地走来一名黑衫人。

  (二)

  那人腰间有放置暗器的皮囊,背着一个巨大的布袋,迈出的每一步都奇特无声,面容阴骘,漆黑的衣衫上留白出一爿鬼面的图纹。

  【真正的变故往往始于最寻常的时候。】

  当时褚仲乐、苏妄等人正行在乡野小路上,多日未曾露面过的唐门中人,再度现身了。

  【很多年后苏妄才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期许它不要发生只是徒劳;盼望它迟些到来更是弱者的自欺。】

  那名黑衣人背上的布袋似乎很重,他走得分外缓慢,又悄无声息。

  等近到可以看清黑衫人的眉目时,苏妄微微松了一口气:来者容貌年轻,只是一个少年人,想来绝非褚仲乐的敌手。可他如此想过之后,心中仍是隐约不安。

  黑衫少年在诸人身前丈外站定,将背后的布袋缓缓放到地上,躬身行礼道:“晚辈唐门弟子唐慕琴,奉家师之命,来给褚前辈送一样东西。”他说话不卑不亢,不带一丝情绪。

  褚仲乐面无表情地听黑衫少年说完,一言不发。

  苏妄心中忐忑:“不知这布袋中是何物,看褚前辈模样,似乎有些不对劲。”

  黑衫少年唐慕琴说完后,弯腰解开了系住不带的绳子,双臂一抖——

  布袋中滚落出一具尸体,满身血污,显然死去已久。

  苏妄大骇之下,浑身颤抖起来,他勉力定神看去,只见那尸身乃是一名女子。一瞬里,苏妄恍惚笃定:那一定是叶明伊的尸体,叶姑娘已给唐门的恶人害死了……这念头如此古怪,以至于苏妄忍不住转头一看,只见叶明伊正好端端站在自己身边,只是眼神里也满是恐惧骇异。

  “这死去的女子是谁?”苏妄心里揣摩着,却看到褚仲乐的脸色骤然铁青,目光也冷了下来。

  苏妄心中一寒,转头再去细看那女子尸体,骇然发觉这尸首的面容自己竟有些熟悉,再仔细回忆片刻,心中如被电光贯穿,满头冷汗流了下来——这女子是自己在清鹤楼见过的那名弹琴唱曲的女子,曾被褚仲乐接济过的。

  当时褚仲乐离开清鹤茶楼时忘了拿自己的剑,却没有忘记上楼给这卖艺女子留下些银两。苏妄忽然清晰地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当时杨思平说道:“原来前辈喜欢听曲儿,这女子唱得很好么,晚辈却不大懂了。”而褚仲乐却道:“倒不是觉得她唱得好,只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悲意。”

  与褚仲乐同行多日后,苏妄也早已明白,并非那女子琴技高绝,当真弹出了悲意,只是褚仲乐对沦落江湖的苦命人心存悲悯而已。可是此刻,那唱曲的女子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尸首,横在褚仲乐的面前,尸身上伤口纵横,显然死时甚为苦痛。

  黑衫少年躬身又道:“晚辈来时家师曾言:‘你本事低微,若到时惹怒了褚前辈,他要打你杀你,你便束手就死,不可有任何抵挡反抗之举。”他安安静静地说完这番话,神色中毫无惧意。

  褚仲乐笑了起来:“我的剑呢?”这笑声里透出一股冰寒,听来与他往常笑声殊为不同。

  苏妄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褚仲乐是在问自己,便忙捧着莲雁剑走到褚仲乐身边递上。

  褚仲乐缓缓握住了剑柄,却不拔出,久久伫立无言。

  唐慕琴静静等着,又道:“褚前辈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晚辈万万不敢还手招架。”

  褚仲乐舒出一口气,又慢慢放开了剑柄,淡淡道:“却不知令师是唐门中的哪位高人,肯来屈尊对付褚某?”

  唐慕琴神色始终不变,仍是平平静静地答道:“前辈不久自知。”

  褚仲乐听后不再说话。唐慕琴静默了许久,见褚仲乐不再看自己,其余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便又鞠一躬道:“既然前辈不打算杀晚辈,那么晚辈告辞了。”

  褚仲乐目光望着别处,不置可否。唐慕琴躬身退行了数步,转身离去了。

  (二)

  等那黑衫少年走远,杨思平怒不可遏道:“想不到唐门如此不顾道义,滥杀无辜。褚前辈,方才你为何不不杀了那讨人厌的唐门小子?”

  褚仲乐却如未闻,良久才道:“咱们先安葬了尸首。”

  杨思平怒气不消,还要再说,苏妄道:“唐门居心叵测,想要激怒褚前辈,好有机可乘,咱么不能中了他们的算计。”杨思平这才不说。几人在旷野小径旁掘坑葬好那女子尸首,继续前行。

  走出三里多路,迎面又走来一名黑衫少年。

  刹那间苏妄只觉旷野中无遮无挡,日光刺眼,竟不想睁眼去看前方。

  那黑衫少年默默将身背的布袋放下,躬身行了一礼,解开布袋。

  这一次没过多时,苏妄便认出了布袋中滚落出来的尸体。那是诸人途中遇到过的一个卖豆花的小贩,褚仲乐曾和这小贩闲谈了几句,知他过得清苦,便接济了他一些银两,可此时这豆花贩子却双目圆瞪,胸口被暗器洞穿,失去生机的脸上犹带惊怖之色。

  苏妄与叶明伊、杨思平等人相互对望,都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褚仲乐神情却淡定如常,迈步走过了那黑衫少年,大步继续前行。

  黑衫少年乃是唐门年轻弟子中的翘楚,在师门历练下早不惧生死,可在褚仲乐经过自己身边时,身子仍是莫名一颤。

  杨思平命尹思龙、何思襄留下安葬尸首,自己和苏妄、叶明伊跟上了褚仲乐。

  复行三里,黑衫少年又至,这回却是来了两名。

  两个容貌清秀苍白的唐门少年缓缓放下布袋,里面的尸体却是一对逃荒南下到金陵城的夫妇,在街头卖艺时被褚仲乐济助过。

  叶明伊脑中忆起当日这对夫妇憨厚朴实的笑容,眼眶不禁泛红,冲上前去一掌击向一名黑衫少年,却被苏妄伸手拉回,转头望见苏妄惨笑道:“没用的,咱们听褚前辈计较。”

  杨思平怒道:“唐门的禽兽,还不速速滚了!”那两名唐门少年也不着恼,对褚仲乐躬身施礼后缓缓退去。

  这时指剑楼的八个白衣剑客也跟了上来,见状也自气愤,郝余通道:“褚前辈,此地危险,你们且自前行,尸体便由我等来安葬。”

  褚仲乐淡淡道:“如此多谢了。”便迈步前行。

  此后诸人每走三里路,便会遇到唐门遣来的黑衫少年,有时是一名,有时却是两名三名,每次都在褚仲乐跟前放下几句尸首,死者皆为褚仲乐沿路救助过的贩夫伶女和穷人饥民。

  褚仲乐只有在遇到第一名黑衫少年时面色铁青,往后却始终神色淡定,可苏妄、叶明伊等人却无不义愤填膺,直欲大喊大叫一番,又想将唐门的刽子手斩成肉酱以舒悲愤。

  (三)

  当天一行人走到日头西沉也只走出了三十里路,遇到了十波黑衫少年,但凡褚仲乐途中与之相谈稍频、出力帮助较多的百姓,几乎尽数都死在唐门手下。苏妄越走越是心惊胆战,心想唐门果然如张问客所言的睚眦必报,将褚仲乐一路的行踪事迹打探清楚,而后施下如此辣手来报复。

  眼见前面将要走到一处市镇,屈指算来又是三里路快要走完,苏妄只觉心中万分苦涩,平生头一回觉得长路漫漫,如此荆棘丛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苏妄忍不住道:“褚前辈,要么咱们原路往东折返,看能不能救下一些百姓?”

  褚仲乐淡淡道:“唐门的人自渝州出发,本就逆着你我的行程一路东下,既然苏州清鹤楼他们都去过了,这一路来的……”说道这里,褚仲乐便闭口不言,苏妄心中恍然:既然唐门已东下到了清鹤楼,沿路褚仲乐所救济的百姓自然也全遭了毒手。

  几人默然前行,走到市镇里时,迎面果然又走来三名黑衫少年。苏妄心中一沉:“来者是三人,便是说有三具尸首。”

  三个黑衫少年躬身施礼,抖落布袋,只见三具尸身乃是一对农夫农妇和一名衣衫朴素的少女,却是苏妄和叶明伊不认识的人。

  一名黑衫少年恭恭敬敬地道:“家师有言让晚辈转告给褚前辈。”

  褚仲乐淡淡道:“请讲。”

  黑衫少年道:“家师要我转达:若褚前辈不去救助他们,他们此刻便不会死,这一干人的性命,可说大半是褚前辈所害。”

  苏妄闻言只觉全身冰凉,满腔怒火如狂似沸,杨思平更是怒吼道:“放他娘的狗屁!”

  褚仲乐神色不变,点点头道:“好,好,好。还有别的话么?”

  黑衫少年摇头道:“没有了。”而后又行一礼,告退走了。

  苏妄悲愤中打量了一眼地上的三具陌生尸首,褚仲乐望见苏妄眼神,便淡淡道:“这三人是李壮夫妇和他们的闺女李翠琴。”

  苏妄闻言一颤,想起了那日在小镇客栈中听说恶霸颜圆要强娶李壮的闺女,褚仲乐一夜间往返数十里,为民除害,那是何等英雄侠义,叶明伊当时更是连连拍手叫好……想到这里,苏妄不自禁地看了叶明伊一眼,只见少女早已泪流满面。

  褚仲乐说完后顿了顿,又道:“咱们走吧。”刚迈出两步,却身形微晃,脚下一个踉跄。

  苏妄看在眼里,心中着实酸楚:他与褚仲乐同行月余,从未看过这位智计无双的华山掌门如此失态。

  当夜众人在镇上酒楼住宿,吃饭时苏妄等人心中压抑,都少言少食,反倒是褚仲乐神色自若,对一桌酒肉不再浅尝辄止,而是开怀饮食,苏妄问起武学上的疑难,褚仲乐也是一一释疑,言谈如常。

  苏妄见褚仲乐心中镇定,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叶明伊强颜欢笑,捡着旅途中有趣的事儿来说,想缓和诸人的心情,可褚仲乐却和往常不同,不再接叶明伊的话茬,苏妄见状微觉奇怪。

  夜里苏妄难以入眠,便一遍遍习练褚仲乐所教的十句口诀,他初练那几日只觉内息流转快意,可越练越久,到今夜已觉内力运转中滞涩暗生,总有些意犹未尽之感,就好似一个人登山,离着绝顶巅峰总差了些许。

  他知道这是因褚仲乐尚未传给他第十一句口诀的精要之故,可值此危难关头他不好开口去求褚仲乐传授,便自行揣摩起来。他天分极高,针对自身内息情形对第十一句口诀有许多猜测,便一一尝试起来,每有不适之感便立即停止,改想他法,如此摸索尝试了半夜,虽没什么进展,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第二日天明,几人离开了市镇继续前行,一日走完却没再遇到唐门的人,可这一回众人都知,唐门绝不肯善罢甘休,早晚会再来犯。

  (四)

  路上褚仲乐与众人闲谈笑语,正午在酒肆用饭时更是大嚼大饮,苏妄、杨思平等人看了也自欢喜,心里都暗赞褚仲乐临危不乱,大有宗师气度。只是褚仲乐对叶明伊却变得爱答不理,路上叶明伊凑到褚仲乐身旁说话,褚仲乐也只是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避开,叶明伊心中委屈难言,苏妄看在眼里更觉奇怪。

  当夜苏妄又自行尝试着运转内力,想突破内息上的桎梏,折腾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夜里梦见自己成了绝世高手,将莫送寒等七雨楼的杀师仇人一一斩断了手脚再一刀刀刺死,直杀得酣畅淋漓,血溅满身,正潇洒快意间,忽然梦境一转,叶明伊来到了跟前,看到了血染衣衫、提刀四顾的自己。叶明伊惊叫一声,转身便跑,而自己几步追上,撕扯少女的衣衫,将她压在身下……

  一早苏妄惊醒过来,发觉自己浑身出了一层细汗,想到昨夜的梦怪异之极,梦中情形历历在目,不由得又惶恐又惭愧,吃早饭时候遇见叶明伊,少女对他谈笑如常,可他自己不免心里发虚。

  往后的几夜中,苏妄更是怪梦连连,每个梦中的自己都提刀肆意砍杀,无恶不作,狰狞无比。苏妄心中诧异,可大敌当前,也无暇细想。

  这一日走到黄昏,仍然没遇到唐门来犯,虽说明日一早便能到达渝州,可诸人心中仍然惴惴不安。

  果然,傍晚来到渝州城郊外三十里处,远远又望见一名黑衫少年背着布袋走来,那黑衫少年边走边放下布袋,那布袋在地上翻来滚去,里面人竟似还活着,苏妄等人一惊,忙疾奔过去,刚到跟前,那黑衫少年已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刀捅入,鲜血随即洇红了布袋,又从布袋中渗出,淙淙流到地上。

  苏妄等人没料到唐门中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行凶残害百姓,都怒气勃发,杨思平拔出长剑,苏妄刀刃出袖,两人几乎同时向着那黑衫少年刺去!

  那黑衫少年不闪不避,眼中透出惊慌之色,眼见就要死在苏杨二人兵刃之下,忽然苏妄和杨思平都觉肩头一沉,身形被扯回了数尺。

  苏妄回头一望,却是褚仲乐出手拦阻两人。杨思平怒道:“褚前辈,这等畜生,咱们干么还跟他客气?”

  褚仲乐淡淡道:“这人不是唐门中人。”

  苏妄大惊失色,细看那黑衫少年,果然眼神虚浮,不像练就内功之人,又扣住他脉门一试,只觉毫无内力。杨思平惊疑交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褚仲乐道:“解开布袋瞧瞧吧。”杨思平依言解开布袋,只见布袋中却是一只大黄狗,方才被黑衫少年刺中,已然死去。杨思平迷惑不解,对那黑衫少年吼道:“你是谁?快说!”

  那黑衫少年大骇,战战兢兢地道:“我是……我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户,今日早些时,有几个穿黑衣的人找到了我,给了我这身衣裳和一把刀,给我说了你们几位大爷的样貌服色,让我将这条狗装在布袋里,等遇见你们时再把狗一刀刺死……还说如果我依言做了,便给我十两银子……”说到后来,这黑衫少年见眼前几人面色不善又手提兵器,不禁吓得哭了出来。

  褚仲乐轻轻说道:“唐门是想引我误杀无辜,乱我心神。”

  苏妄细细一想,深觉唐门用心深沉阴毒:他们前一日见惯了背着布袋的黑衫少年,今次再见,必然会误以为这布袋中乃是褚仲乐救助过的百姓,而黑衫农户则是唐门凶徒,若褚仲乐也在急怒之下未曾识破,那么此时他已犯下戕害百姓的大错。

  想到这里,苏妄冷汗直冒;叶明伊脸色惨白道:“唐门的恶徒恁地歹毒!”

  褚仲乐左右扫视,走到路边一处草垛前,探手进去一扯一甩,一道黑影飞出,跌落在苏妄等人身前!

  那黑影落地后立即翻身跃起,想要遁走,可刚跃到一半,褚仲乐方才那一甩中蓄下的云流劲发作,经脉穴道被一股凭空迸发的内息闭塞,顿时又重重跌回地面,再难动弹。

  苏妄等人定睛望去,只见那黑影却是第一次身负布袋而来的少年唐慕琴。唐慕琴心中惊惶:今日他来之前,师父曾说褚仲乐连受打击,心神必已大乱,等引得他杀死这无辜农户后,不怕褚仲乐不心智崩溃,任人宰割。可谁料这华山掌门的心神竟然如斯坚韧,一眼识破了唐门的布置。

  叶明伊上前踢了唐慕琴一脚,怒道:“你这恶人,你们唐门到底有何诡计,从实说来!”

  唐慕琴冷冷一笑,不疾不徐道:“家师说了,褚仲乐一贯地自认为英明侠义,若要对付褚仲乐,只杀死他倒不算本事,只有诱使他错杀无辜,毁去他一生侠名,那才算彻彻底底杀死了褚仲乐。”

  褚仲乐听完问道:“嗯,原来如此,你有没有带得银钱?”

  唐慕琴一愕,他料定今日必死,所以适才有话直说,想临死前气一气褚仲乐也是好的,没曾想褚仲乐却问了这么一句话,当即愣住。

  褚仲乐淡淡一笑,伸手从唐慕琴衣襟中取出钱囊,拿出十两银子,丢给那黑衣农户,道:“这十两银子我替他们给你,你快些走吧。”那农户惊喜不已,忙不迭地走了。

  褚仲乐又将那钱囊塞回唐慕琴衣襟,拍了拍少年的肩头,道:“你也走吧。”

  唐慕琴只觉一股浑厚内力自肩头涌入,闭塞的穴道瞬间解开,不禁愕然道:“你……你仍不杀我?”

  褚仲乐不再理睬他,径自向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渝州城走去。

  唐慕琴怔怔伫立了片刻,忽然望着褚仲乐的背影道:“褚掌门,咱们原没有解不开的深仇,在金陵时前辈若不杀我们唐门的七个弟子就好了。”

  褚仲乐闻言笑了笑,没有回头。叶明伊怒道:“杀你们唐门恶贼,那是替天行道!”

  说完和苏妄等人跟上了褚仲乐。唐慕琴犹豫片刻,大声道:“前路艰险,前辈多多保重。”

  苏妄闻言一凛:听唐慕琴话里意思,他们虽已快进渝州城,可前行仍然凶险异常,或许这次来的人不再是唐门年轻弟子,而是一位高手,或许就是唐慕琴的师父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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