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亦有人怀疑_居心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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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亦有人怀疑

  而是一身黑色飞鱼服,绣着金丝蟒兽,蟒衣如龙,为太后亲赐。

  “虞大人,为何不穿我送你的衣服?”宴云何从容不迫道。

  虞钦手扶在刀鞘上,缓慢地朝宴云何走近,闻言垂眸道:“那种东西不适合我。”

  宴云何皱眉,看着很受伤:“虞寒初,你这么说可真伤我的心。”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虞钦,而虞钦也没有因为他的放肆而斥责他,或许是觉得没必要。

  见虞钦不回话,宴云何说道:“让我猜猜,你身后是不是有一大批同僚正在赶来?”

  虞钦抿唇:“现在只有我一人。”

  也就是说,要是虞钦没解决掉他,那之后就不只是虞钦一个人了。

  宴云何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剑,谁也没想到,上过战场的宴云何,拿手武器竟然是把软剑,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这是他第一次拿出自己的武器对上虞钦,只因这一回,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个结果。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二十二章

  姜尚掌管整个工部,赵祥身为其下属,利用职务之便走私黑火药。

  不管姜尚是否知道此事,都已经身在局中。

  有人利用此线路,大量囤积火药,要是这火药被有心之人利用,对成景帝的安危造成影响,那便是引起国家动荡的大事。

  或许成景帝目前和姜太后不合,但不代表着姜太后会真想换一个皇帝。

  哪怕她心中有这个想法,如今也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隐在背后之人胃口极大,从工部下手,试图拖姜太后一同下水,若是能得来太后助力,事半功倍。

  要是太后不愿,工部走私火药涉及谋逆,足以对她造成严重打击。

  太后若能轻易被威胁,便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久坐。

  她没有选择站队,也没有置之不理,而是将此事从源头按下。

  赵祥案在大理寺审理,便将处理此案的大理寺正找个罪名押入牢中。

  最后以赵祥畏罪自杀的名义,盖章定论此案。

  走私渠道涉及了青衣帮,便派虞钦共同剿匪,当然,虞钦的目的不止是剿匪,而是要全程监视他。

  确定他不会深入追究此事,若是追究,一样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像赵祥那般除掉他。

  怪不得他刚入云洲那会,虞钦第一反应便是阻止他,认为他该去开平调兵。

  连他都能想到剿匪前需要先调查后调兵,虞钦怎么可能没有想到。

  看来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根本不想让他去查。

  引他去魏知理的府中,是清楚他在魏知理这处什么也不会查到,想借此打消他的疑虑,让他认定青衣帮就是流寇。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陈青恰好当晚前来找魏知理争辩,叫他们听到了全程。

  这事注定瞒不下去,便只能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

  宴云何握着手中软剑,笑吟吟地瞧着虞钦:“寒初这几日对我这般好,特意给我买了桃花酥,原来是怕我上路前有心愿难了,特意满足我的口腹之欲。”

  虞钦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缓缓抽刀,刀锋擦过鞘身,发出森冷的嗡鸣。

  他的无言,便是最好的回答。

  “太后让你来杀我,可没让你陪我睡,色诱于我吧。”

  宴云何持剑一甩,注入内力的软剑变得刚硬:“看来这是寒初的惯用伎俩,无论是谁,无论何人,都须这般牺牲色相。”

  他眼中已经不带笑意,在话音刚落那刻,持剑攻上。在骤然一跃中,二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宴云何双手持剑,携雷霆之钧,竖劈而下。

  重而狠的力道,叫虞钦即使抬刀全力格挡,都被力道震得退后的几步。

  虎口瞬间崩裂出血,虞钦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紧盯宴云何。

  这时软剑的狡诈之处便凸显而出,在虞钦本以为完全挡下此击之时,剑身以一个诡异的弧度,随着力道剜向他的喉间。

  若不是他从宴云何拔剑初始,就全身心地注意对方的攻势,这时便会被这剑抹了脖子。

  崖边的风汹涌而起,林间刺耳金戈声不断。

  宴云何那把软剑,既似刀又像剑,身法多变,出手犹如闪电,不多时虞钦身上便出现了多处伤口。

  胳膊肩膀,腰腹胸膛,刀刀见血,伤痕累累。

  连鬓发都被割下一缕,轻飘飘地落于足下。

  悬崖本就荒芜,他们打斗间内力卷着枯叶,将战过的地方都清扫而空。

  以至于虞钦身上的血滴落在地,是那么的清晰,又是那样的鲜明,红得刺痛宴云何的眼。

  宴云何持剑伫立:“你打不过我。”

  他陈述的是事实,要是锦衣卫最精锐的那几位都在场,用人海战术,说不定还真能将他拖死。

  不知道虞钦如何想的,竟然独自赴约,没带一兵一卒。

  虞钦抬手抹去唇边鲜血,那是受宴云何一掌击中后涌出的。

  他一直面色不佳,如今被鲜血殷红,倒显出一种诡异的好气色。

  “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虞钦道。

  宴云何警惕皱眉,按理说虞钦被他伤成这样,又受他一掌,早该内伤深重,无力再战了才是。

  可虞钦伤得越重,战得越狠,不但金刀进攻的速度比以往快上许多,连内里仿都源源不断,太过不合理,显得诡异至极。

  本该迅速结束的打斗,竟真被拖延下来,甚至宴云何隐隐有了要败的趋势。

  金刀数次掠过他的颈项,都没能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密集的攻击就像铺天盖地夺命刀网,虞钦对他……没有半分手下留情。

  在开打前,宴云何心知这一次必须要动真格的,却还是在即将取虞钦性命时产生犹疑。

  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时机,反倒等来了虞钦的反击。

  他边战边退,最后停在了危险崖边,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这时虞钦的刀反而慢了下来,好似力气不济,又或者是虞钦那逆天的功法终于引来了反噬。

  宴云何瞅准了时间,一剑挑开了虞钦的刀。

  金刀飞了出去,狠狠凿入一旁巨石。

  瞬息间宴云何的剑已然架到了虞钦脖子上,只需一递,虞钦便会死在他的手中。

  从此再无桃花树下人,令他熬过边疆漫漫长夜的所念之事。

  也无那夜同床时,握在掌心的发丝。

  余光里,宴云何看见了远处的锦衣卫已经赶到,正迅速朝这里跑来。

  虞钦忽地往前一凑,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他的皮肉,血液涌出,溅到了宴云何的手背。

  那一瞬间,那血液仿佛滚烫的岩浆,烫开了宴云何的手背,溶进了他的骨。

  宴云何的手颤抖着,迟疑着,凝滞了一秒,虞钦已近于身前。

  他看到对方的脸由远及近,带着血腥的唇落在了他同样的部位。

  那是染了血的吻,是宴云何梦中从未出现过的事。

  他错愕得无以复加,乃至怔忪了一瞬。

  便是那一瞬,就足以致命。

  他的肩膀被拍了一掌,伴随着那力道,宴云何身体悬空,从悬崖的边缘坠下。

  直到那时,他看着虞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唇角微微勾起,眼睫微弯,冲他露出了一个多情的笑。

  色是温柔刀,刀刀致命。

  虞钦早就告诉过他。

  原来这个人比他更早地意识到了那件深藏于心,宴云何从未述说于口的事。

  他与我水火不容,我对他。

  第二十三章

  黑屿乱山地势复杂,清晨云雾缭绕,尤其是崖边浓雾,几乎要涌到人的衣袍下摆。

  锦衣卫指挥同知百里兴走到虞钦身旁,他是锦衣卫中的精锐,身手极佳。

  来到此地的锦衣卫共十四人,有擅毒,有用暗器,亦有数人熟知各路绞杀阵法。

  他们私下认为虞钦过于轻敌,竟独自一人来会宴云何。

  亦有人怀疑,虞钦这般行径,是否想放过这位提督大人。

  现下众人皆亲眼看见虞钦将宴云何推下悬崖,虽然并不能看见虞钦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令这位身经百战的小将军毫无防备地被害。

  但宴云何坠崖已成事实,他们此次出行的目的便已完成。

  百里兴双手抱拳,低头行礼:“指挥使大人,是否需要去崖下搜寻一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虞钦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让百里兴心里发毛,头立即埋得更深。

  “不要浪费时间。”丢下这一句后,虞钦转身离开了崖边。

  他周身染血,杀气四溢,令在场的锦衣卫们无不纷纷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最开始由虞钦掌管锦衣卫,本就有很多人不服。

  但在虞钦的暴力镇压,不服者杀的手段下,再也无人敢多说闲话。

  如今见着阎王比平时还要可怕的模样,锦衣卫们无人再敢质疑他的决定。

  虞钦来到自己捆住缰绳的位置,解开缰绳时,马甩了甩头,脖子上的铃铃作响。

  那是宴云何买的,买的时候还笑着说:“将军战马所用的铃铛,素有得胜铃的美称,我用的那个铃铛没法给你,送你的应该也是同样的效果。”

  说罢他还亲自给虞钦的马挂上铃铛,又摸了摸那白色的鬓毛,凑到马的耳朵边大声地说着悄悄话:“小马儿,你看你主人,我都送寓意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也不见他对我笑一笑。”

  宴云何大概不会想到,虞钦终于对他笑,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百里兴已经跨上马匹,见虞钦握着那铃铛发呆,忍不住问了声:“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虞钦松了手,铜色的铃铛染上猩红,他没有理会百里兴,而是迅速地上马扯动缰绳,疾驰而去。

  这时有同僚御马行至百里兴身边:“你同他搭话作甚,你可见过虞阎王平日里理过谁?”

  别说理会了,虞钦正眼都不会瞧他们一眼。

  百里兴不是很在意地笑道:“莫要说这等闲话了,赶紧跟上吧。”

  从开平调来的兵,进入黑屿乱山的速度很快。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进入青衣帮的山寨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山寨里的人除了衣衫破旧了些,瞧着跟平民百姓差不多。

  一个个见到官兵涌入,都惊慌失措地缩在了一起。

  反倒衬得涌入寨中的士兵们,个个膀大腰圆,看着更像山匪些。

  而真正的山匪蹲在那里瑟瑟发抖,别说反抗了,连武器都没见到几把。

  若不是确定这是青衣帮的据地,百里兴都以为是误入了什么救济院,这些都是难民。

  百里兴瞧见这个情况,就知道事情不妙。太后吩咐他们剿匪,重点是剿。

  青衣帮要是激烈反抗,他们还有名头把人都杀光。

  现在这种情况,杀人跟屠戮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有什么区别。

  开平指挥佥事文峰,是这次负责配合虞钦前来剿匪的副官,看到青衣帮竟然是这种状况,脸都青了大半。

  当年陈洲村惨案,杀害平民以充流寇的事情闹得极大,令文峰不得不多想。

  他连忙上前对虞钦说:“大人,卑职认为可以先将这些人押入牢中,再由云洲知县审问最好,万不可私自动刑。”

  掉帽子事小,要是真杀错了人,他项上人头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不管如何,他都要阻止虞钦。

  虞钦不紧不慢道:“如果我一定要杀呢?”

  文峰心想这位指挥使真如传闻中那般嗜杀,然而他却顶着虞钦极具压力的视线,始终不动。

  百里兴见虞钦和文峰起了冲突,怕虞钦把人当场砍杀,立刻上前抓住了虞钦的胳膊:“大人,不可冲动!”

  即使是太后的命令,也是希望他们能低调行事。

  现在的情况,想在这里解决掉青衣帮的人已是不可能了。

  虞钦用力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百里兴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懊恼,他都忘了虞钦最讨厌旁人触碰。

  “把人都押回去!”虞钦沉声下达命令。

  待虞钦离开,同僚才来到了百里兴身边,轻声说:“这下咱们都指挥使大人要倒大霉了。”

  百里兴却不这么认为:“青衣帮的人只要入狱,想拿什么供词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虞大人这次立了大功,太后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罚。”

  他们都知道虞钦立了什么功,除掉宴云何,断去成景帝有力臂膀,比杀十个青衣帮都要令太后愉悦。

  相比于虞钦这边的一帆风顺,宴云何可没那么好运。

  他靠在一处石壁上,胳膊鲜血淋漓,是他用软剑刺在峭壁上,缓冲下坠速度时,被枯枝划开。

  这悬崖看着很深,实则在半山腰的位置便有一凸出的石台,加之途中树木甚多,宴云何才成功落在石台上。

  只是这石台的位置,不如陈青告诉他的那么靠上,藏得比较深。

  毫无功力的人摔下来也是会死的,虽然不包括宴云何。

  手臂很痛,不过现在更痛的地方,却好像不在胳膊。

  宴云何撕下衣袍,粗暴地扎住伤口止血,试图用肉体的疼痛分散注意力。

  奈何他从前战场上伤得最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间里,总是通过回忆往事来打发时间。

  这都形成了身体记忆,他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不该想的人。

  宴云何看着出现了缺口的软剑,苦笑道:“搞什么,这种时候了还能想他,宴云何……你真是无药可救。”

  谁叫虞钦将他推下山崖时候的笑容,实在该死的好看。

  等虞钦发现他没死得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

  光是想想虞钦可能会有的反应,宴大人连伤口都不觉得痛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从陈青那里得到的东西,轻轻吁了口气。

  从悬崖摔下,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

  他需要时间,也需要甩开锦衣卫的监视去办事。

  甚至虞钦杀他,也在意料之中。

  唯独在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吻。

  宴云何仰首望着云雾逐渐散开,他坠下的方向。

  他抬手蹭过下唇,上边还能品到血的腥涩。

  “虞寒初,你若真心如磐石,何必多此一举?”

  第二十四章

  从青衣帮的据地归来,虞钦一行人受云洲知县魏知理的盛情邀约,入住其府上。

  百里兴带着大夫来到了虞钦房外,自从回来后,虞钦就在房中闭门不出。

  想到早晨时对方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百里兴认为还是赶紧让指挥使大人看大夫比较好。

  然而敲门半天,虞钦都没有回应。

  百里兴担心虞钦的伤势,冒犯地推门而入,房中空无一人,桌子上有用过的纱布和金创药。

  那套破了许多口子的飞鱼服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皱巴巴地团在一块,在他认出那是太后御赐所物,立即意识到这种行为过于不敬。

  百里兴赶紧后退,将身后的大夫都挡了一个踉跄,他将门猛地关上,转过头来勉强地对大夫笑道:“指挥使大人不在房中,只能晚些时候再麻烦你来府中了。”

  等大夫走后,百里兴心情复杂,思考着虞钦有可能去往何处。

  要是直接出门,府中仆役不可能不知道,看来虞钦是秘密出行。

  锦衣卫其他同僚先行回京,百里兴本就是负责剿匪的副官之一,因此留了下来。

  之前便是听虞钦吩咐,与其兵分两路,带着其他同僚候在开平。

  至于虞钦为何要撇下他们,单独同宴云何从京城来云洲,约莫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百里兴站在房外,大概能猜到虞钦的方法。

  要杀人,先攻心。宴大人毫无反抗地被推下悬崖,该是有多信任虞钦啊。

  这位侯府出来的小公子,哪怕去了战场历练,都玩不过在京城幸存下来,爬上高位的虞钦。

  宴云何到底是天真了些。

  全然不知自己在百里兴眼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不谙世事公子哥的宴云何,此刻抓着陈青放下的藤蔓,爬上悬崖。

  陈青极为忐忑,他整个寨的兄弟都被虞钦抓走了,总觉得宴云何昨日对他的保证已经不再作数。

  但是现在他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宴云何身上,只能一条道路走到黑了。

  宴云何观他脸色,便猜到了青衣帮现在的状况。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苦着脸了,只要按照我昨天的交代,你那些弟兄们不跟官兵起冲突,就不会有事。”

  陈青今早躲在山上看了整个抓捕过程,实在心如刀割,甚至都想跟兄弟们一起进去算了,省得剩他一个苟且偷生。

  宴云何继续安抚他:“不是说了吗,只要查清这桩走私案,我就跟陛下请求对青衣帮进行招安,到时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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