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是如果我真想投奔太后_居心不净
笔趣阁 > 居心不净 > 第25章 只是如果我真想投奔太后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5章 只是如果我真想投奔太后

  何放下筷子:“我去把人接进来吧。”

  不等祁少连说话,宴云何就笑道:“放心吧师父,我可以解决这件事,不过一会我应该会带两个人进来,等结束后,我会同你解释。”

  说罢宴云何转身出屋,他立在廊下,听声辨位,精准地找到了隐娘藏身的位置:“出来。”

  屋外下着雪,隐娘戴着风帽,帽檐落了层薄薄的雪,连鼻尖都冻红了。

  “干什么?”她闷闷地说。

  宴云何伸手:“藏在那里不冷吗,下来不也一样能监视。”

  隐娘咋舌:“你这样弄得我很失败诶。”

  宴云何冷静道:“不说笑,你下来,一会的宴席,你必须在场。”

  隐娘扶着帽子从屋檐轻盈跃下,跟在宴云何身后。

  宴云何将手里拿着的披风扔到她身上:“穿着,仗着年轻为所欲为,老了就够你受的。”

  隐娘皱着鼻子,在宴云何背后做了个鬼脸,但还是乖乖地套上了披风。

  那披风极长,大半落在了地上,隐娘只能小心地提着下摆不要弄脏。

  等来到了府外,看到候在那处的人,隐娘心跳一滞,本能地往宴云何身后一退,又强迫自己停住了脚步。

  宴云何撑开油纸伞,顺着伞沿,他无波无澜地看着门旁的人:“虞大人里面请。”

  虞钦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怔忪,大概没想到来接人的是宴云何。

  亦或者他没想到,他竟是真的能进府。

  隐娘扯了扯宴云何背后的衣服,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又不敢出声。

  宴云何没有理会她在背后的小动作,虞钦却看得分明。

  他出门没带雨具,裘衣上湿了一层,眼睫微颤,上边打湿后结成的寒晶便落了下来。

  宴云何无动于衷般地收回目光,对一旁的仆役说:“给虞大人打伞。”

  说罢他将伞倾在隐娘身上:“走吧。”

  隐娘配合地转过身,因为刚才的惊讶,松了手里的披风,这时迈步出去,险些被过长的下摆绊倒。

  宴云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小心点。”

  隐娘立刻甩开了他的手,跟被火燎了一般:“我没事。”

  宴云何颇为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一行四人行至廊下,宴云何收了伞,隐娘脱了披风,迟疑地拿在手上。

  “虞大人,请。”这是宴云何今晚第二次跟虞钦说话,还是一样的客气有礼,语带疏离。

  虞钦什么也没说,只是顺着宴云何推开的门走了进去。

  隐娘见人进去了,咬牙低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宴云何同样小声回:“把宴上的一切记清楚,回去报告给陛下。祁将军如今风口浪尖,两边都不好得罪,只能出此下策。”

  隐娘明白了,难怪要喊她下来。

  她便是成景帝的眼睛,有她在,虞钦出现在祁府之中一事,便不会引起成景帝的误会。

  其实她刚才在屋檐上也听到了,祁将军一开始并不想见来者。

  她那时还不知道那人是虞钦,如果祁少连不见,虞钦很有可能一直等下去?

  祁少连驳了太后颜面,这固然不合适,但宴云何亲自出来接人,真的是因为这样做最好吗?

  隐娘收了所有思绪,随在宴云何身后,一同进了屋中。

  屋里只剩下祁少连和赵成安,宴小六已经退下来,气氛从刚才的热烈变得凝滞,全因风雪夜中的不速之客。

  虞钦好似也明白自己的出现,影响了在座诸位的心情,他拱手向祁少连行礼,以示歉意。

  赵成安笑眯眯地在旁边倒了杯酒:“都指挥使大人,既然来了,那定是要喝酒的。”他推过一杯酒到虞钦面前,那浓烈的酒味,连宴云何都闻到了。

  但虞钦仿若毫无所觉,伸手拿起那个杯子一饮而尽,作为赔礼。

  祁少连看着虞钦喝下后面不改色的脸,道了声好,让赵成安搬多一张椅子过来,让虞钦入座。

  说完,祁少连将视线移至隐娘身上,语带打趣道:“阿阳,你带进来的小姑娘是谁,难道这是你不参加京城宴会的理由?”

  隐娘冲祁少连蹲身行礼:“祁将军,我是……”

  她还没想好要给自己找个身份,宴云何便主动道:“方知州的表妹。”

  祁少连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是方敬山的儿子。”

  宴云何颔首道:“正是。”

  数人落座后,虞钦数次想要和祁少连单独会谈,皆被祁少连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

  到后来,祁少连则是一门心思地问隐娘,今年几岁,家中几口人,可有婚配。

  宴云何无奈道:“师父,你别吓到她了。”

  隐娘低头吃菜,根本不想抬起头来,她甚至已经后悔答应帮宴云何的忙。

  赵成安看看虞钦,又望着搞错对象而不自知的祁少连,低声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祁少连的肩膀:“师父,你喝多了,要不要去休息?”

  祁少连笑眯眯道:“老了,不中用了,虞大人继续吃,我先下去休息了。”

  虞钦自从落座后,除了那杯烈酒,什么也没动。

  赵成安扶着祁少连起身离开,屋里又空了下来,一片寂静。

  宴云何谁也没看,只伸筷子夹起盘里的菜肴。

  又过了片刻,虞钦主动站起身,他仿佛才意识到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于是他低声道:“叨扰了。”

  说罢,他轻轻地看了宴云何一眼。

  宴云何头也不抬,只扬声道:“陈叔,送客。”

  第五十章

  席间一片寂静,隐娘手一抖,筷中的食物落入盘中。

  她飞快地看向宴云何,又强忍住扭头瞧虞钦的冲动,她怕她只需再看多一回,便会瞒不下去。

  陈叔应声而入,客气地对虞钦说:“虞大人,这边请。”

  虞钦缓慢地收回目光,转身随着陈叔离开。

  门一关一合,隐娘咬着下唇,迟疑地说:“虽说是为了不得罪太后,才让指挥使大人进来,但该给他的难堪却是一样都没落下。”

  先在门外久等,入府后,也没人愿意听他说半句话。

  开场便是劝饮烈酒的下马威,更别提整个宴席,虞钦数次开口,都会被“巧合”地中断。

  祁少连刚才连番追问她的事情,也未必是真想撮合她跟宴云何,只是闲话家长里短,家宴不谈公事,无形中让虞钦一个外人自觉格格不入,知难而退。

  道理她都明白,祁少连不愿同太后爪牙有所来往才合情合理,她都清楚。

  可是……她就是感到难过。

  虞钦从进屋后,那身裘衣都湿透了,在座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样冷的天气,当年在牢里受得那些旧伤,是否会因为寒冷而疼痛?

  “吃力不讨好的事,太后只使唤虞大人,可能他自己也不愿做这样的事,你们又何必如此。”隐娘眼眶有些发烫,低声说道。

  宴云何愣了愣,他没想到隐娘竟会帮虞钦说话。

  隐娘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宴云何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充满深究,满是怀疑。

  “你和虞大人是旧识?”宴云何问道。

  隐娘开始后悔自己的多言,明明知道这人究竟有多机敏,她一反常态地为虞钦说话,实在令人不解。

  不过隐娘早已找好借口:“家中受过虞公一点恩惠,看在虞公份上,还是不忍他的孙子面临这种境地。”

  当年受过虞长恩帮助之人,数不胜数,上到朝堂官员,下到平民百姓。

  虞公之大义,为人所动容。

  可惜虞长恩过世后,虞家便也彻底地败了。

  宴云何深而重的目光,久久地停在隐娘身上,仿佛是把利刃,要将眼前这个认识许久的女子彻底剖开,看个分明。

  “真是如此,还是说……虞钦本就与你有来往。”宴云何意味深长道。

  隐娘慌忙抬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跟他有来往,你不能怀疑我的忠心!”

  宴云何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你何必着急,跟虞大人有来往,不代表着你就背叛了陛下。”

  隐娘松了口气,认真道:“我远在云洲,这些年每次入京都由陛下传诏,哪有这个功夫。”

  “这段时日我和虞大人虚与委蛇,陛下便疑心我另有心思,虽然某种程度上我能理解。”宴云何顺势说道,他也想把自己的想法跟成景帝说说。

  便是没办法当面顶撞陛下,通过隐娘传达也不错。

  “只是如果我真想投奔太后,就不会一心一意查走私案,还费劲心思得罪原来的神机营提督姜正。”

  “我在黑屿乱山险些遇害,陛下也是知道的。太后恨我入骨,我又怎会站到她那边去。”

  宴云何越说越觉得荒唐:“陛下向来聪明,怎就因为一个虞钦便疑了我。”

  “是真的担心我跟虞钦走得太近,会背叛他,还是因为……”宴云何将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叩:“虞钦身上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隐娘看着那酒杯落下,浑身一抖,像被盯上的小动物般,毛发都要炸开了。

  她和宴云何认识这些年,对方从来未用这样的气势压迫她。

  但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却在数秒后,缓缓散去。

  宴云何给自己斟了杯酒,赵成安从大同带回来的,辛辣过喉,后劲十足,正是虞钦刚刚饮的那一杯。

  宴云何从刚才开始,亦是一筷未动。

  空腹时饮酒,胃必然会因为刺激的酒精而隐隐作痛。

  可他却不为所动地饮下烈酒后,将酒杯粗暴地抛掷桌上。那圆润的杯子滚了一圈,碎在地面,四分五裂。

  伴随着那声碎响,宴云何敛尽了所有情绪,他又像从前那般对隐娘平静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该在这里单独逼问隐娘,并非君子所为。

  隐娘望着那碎掉的杯子,忽然觉得宴云何也像这个杯子。

  刚才那一刹那的失态,是宴云何透露出来真实的自我,就像他始终穿戴在身的盔甲,终于有了薄弱,逐渐支离破碎。

  隐娘叹了口气:“我并不清楚虞大人的事,要是你真想知道,可去皇城司处调取档案,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

  “档案并未记载虞钦入宫后的行径。”宴云何说道。

  隐娘有些诧异道:“怎会如此?”

  宴云何见她的惊讶不似作伪,挑眉道:“约莫是担心皇城司在宫中设下眼线,有窥伺帝踪之嫌。”

  隐娘想也不想地反驳:“整个皇城司都是陛下的,这怎会是理由。陛下连后宫的妃子都要监视,又为何单独抹去了虞大人的痕迹。”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透露得太多,隐娘有点懊恼。

  却不承想,宴云何接着赞同道:“确实,我后来也调去过其他人入宫的记录,并不像虞大人的那份卷宗。”

  这一点,多亏了方知州对他不设防,给了他调取卷宗的令牌。

  他不敢贸然调取他人卷宗,怕引起怀疑,只好将赵祥的卷宗再次找出来细看。

  好在赵祥身为工部侍郎,也有数次因河堤工程被召入宫中,上面记载详细,连赵祥在宫中饮过多少次茶水,都有记录。

  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人不想让虞钦的行踪透露出去,所以抹掉了皇城司的记录。

  这样手段通天之人,只有陛下。

  二便是丑闻。

  虞钦和太后的丑闻,毕竟涉及天家,多有忌讳。

  哪怕京城盛传,但万不可留下真实记载。

  成景帝可以用任何舆论来攻击太后,都不能用这等丑闻。

  实在有辱颜面,且会累及成景帝自己的名声。

  属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

  成景帝有可能是因为第二种可能,才有了第一步。但如果不是因为后者,那成景帝所作所为,便很引人深思。

  其实到现在宴云何都不认为,虞钦是为了活命才投靠了太后。他不像这种人,想要活下去自然是无罪。

  想要活得舒心自在,不受限制,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才是最难。

  次日早朝,游良好奇地问宴云何:“今日虞美人怎么没来上朝?”

  虞钦原本所站的位置,已经站着其他武官。

  偌大朝堂,多虞钦不多,少了……好似也无关紧要。

  游良打量他的表情:“你也不知道?”

  “还能因为什么不上朝,告病了吧。”宴云何说道。

  游良奇怪皱眉:“你怎么看着漠不关心的样子。”

  宴云何直视前方:“他与我本就对立,我为何要关心自己的死敌。”

  游良诧异至极,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在他看来,前阵子宴云何还为人神魂颠倒,今日怎么就成了立场分明的死敌了。

  男人都是这般善变吗?

  游良若有所思道:“虞美人既然病了,我作为昔日同窗,还是要上门探望一二的。都病得起不来床,想来很严重。”

  宴云何警告地望他一眼:“别给你爹找事。”

  游良耸耸肩膀:“我是为我爹好,说不定跟虞钦打好关系,锦衣卫搜罗百官情报的时候,还能放我爹一马,别记他的那点丑事。”

  宴云何丢下一句:“随你。”

  游良说到做到,下朝后他便去买了岳来楼有名的粥,又专门去先帝御赐的小菜馆购入数坛,双手满满地来到了虞府。

  他不等老仆通报,便挤开了对方,大大咧咧地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大声喊:“虞大人,我来看你啦!”

  迅速地寻到了虞钦的卧室,游良推门而入,恰逢虞钦从床上起身。

  漆黑的头发披满一身,瞧着脆弱又苍白,连皱眉的模样,都如此赏心悦目。

  虞钦看向游良,没有立刻动怒,而是下意识地望着游良身后。

  游良身后只有老仆急匆匆追上来的脸:“这位大人,你怎么能硬闯呢!”

  说罢老仆一手按住了游良的肩膀,对方一如前几次躲开他手那般,用一种灵活到不可思议的身法,从他手里躲了出去。

  “老人家,别再动我啦,不然我就要生气了。”游良开朗地笑道,但语气中的威胁,却不似作伪。

  说罢游良转身迈步朝虞钦走去,一步步逼至床前,弯腰仔细看虞钦脸色:“这是真病了?”

  虞钦不言,只是依旧望着游良身后。

  游良把粥随意往旁边一搁:“别看了,他不会来。”

  虞钦这才收回目光:“谁让你过来的?”

  游良撑着下巴,无辜地望着他:“就不能是单纯地来看你吗,我们好歹也是同僚。”

  虞钦靠在床上,冰冷地注视游良。好像从刚才开始,他本就不佳的心情,一下变得极坏。

  游良弯着眼道:“这不是怕你感情用事,坏了大计吗。”

  第五十一章

  “何来的感情用事。”虞钦语调缓慢,带着几分虚弱:“又谈何大计,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加入你们?”

  说罢,虞钦目露讽刺:“加入你们的下场,不过是变成下一个吴王罢了。”

  游良不赞同道:“是吴王自作孽,又怎能怪我们。”

  说罢游良爽朗一笑,好似不谙世事的贵公子。

  他其实长得很显小,难得的是眼睛也生得好,看不出半点算计,干净纯粹。

  虞钦冷漠打量,难怪宴云何这般信任这个好友,那人从以前开始,就是只个看外表的。

  游良抱起双臂:“你以为我想来拉拢你?还不是被人吩咐。”

  “你说的那些陈年旧事,我自己都能查到。要真想要拉拢我,就让背后之人现身。”虞钦沉声道。

  游良的身后的人,他动用了锦衣卫的力量都没有查出丝毫。

  如果不是游良在胡说八道,那便是这人筹谋已久,在京城隐藏甚深,深到避开了锦衣卫和皇城司的眼线,布下天罗地网。

  如果是当年先太子府中之人,又有谁能做到这般地步。

  游良不解道:“分明你与我们都有着同一个目的,为什么就是不能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虞钦毫不客气道:“藏头露尾,不值得信。”

  “确实,如果我是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游良摸了摸下巴:“但是虞大人,在仇人面前摇尾乞怜,被人玩弄的感觉就这么好,好到你念念不忘,竟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我们再不可信,也不会比你现在的选择更糟。”

  他的字字句句,皆是往虞钦心上扎刀。

  游良靠近虞钦,声音充满怜悯:“东宫谋逆案或许你早已查清,那么这件事你是否知道呢?”

  虞钦不悦他的故弄玄虚,没有作声。

  游良也不介意:“就当我们再送你一份见面礼。”

  “虞长恩不是外人所知的那般,死于狱中自尽。”

  游良看着虞钦震颤的瞳孔,一瞬间变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do.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do.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