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景帝似乎没料到他竟会承认_居心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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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成景帝似乎没料到他竟会承认

  他停在了车窗的位置,低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那车帘掀起,游良的脸出现在窗后:“你跟淮阳是怎么回事?”

  看着游良满脸狐疑,虞钦露出似讽非讽的笑容:“游大人看不明白?”

  游良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半天才道:“淮阳与此事并无干系,你何必将他牵涉太深,还特意与他逢场作戏。”

  虞钦:“游大人真这么关心好友,大理寺的人又怎会查到他头上。”

  游良咬了咬牙:“那又如何,总归他会平安无事。”

  虞钦不耐道:“别再扯些无关紧要的事,这都不重要。”

  游良好似被他话语里的无关紧要,以及不重要等刺耳的词汇给激到了,半天才忍耐下来:“他这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虞钦冷然瞧他:“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此刻话题的主人公宴云何,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虞钦与游良针锋相对的导火索。

  他步入点心铺,拿着令牌顺利登入了皇城司内部。

  方知州正在整理卷宗,早预料到宴云何来。宴云何问道:“前日我给你递消息,你怎么没回我?”

  “陛下交了点事情给我做,太忙了,没空回你。”方知州道。

  宴云何坐了下来,打量了方知州一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你今天感觉不太对劲。”

  方知州叹了口气:“我最近是真的很忙,因为吴王的事情,皇城司得忙着控制坊间舆情。而且冬至过后,京城里又揪出了不少奸细,还要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能像之前那样让你随叫随到。”

  宴云何悻悻道:“行吧,提举官,你好好忙吧,我自己去看卷宗就是。”

  他隐约能感觉到方知州好似满腹心事,但对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好追问。

  等宴云何下去后,方知州才缓缓停了手里的动作。

  他在摇晃的烛色中,沉寂许久,直到他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拿出两张被撕下的纸页。

  上面清晰地记载着,成景九年,一月十四,酉时一刻,游良至永芳斋购入两盒点心,至永芳斋消失踪迹。

  另一张纸记载着同一日的戌时三刻,虞府吴伯带着两盒永芳斋点心,前往慈幼院,分发众人。

  不过是两张平平无奇的记录,甚至连记录者都只认为这不过是琐事而已。

  然而皇城司便是通过这众多的琐事,多次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方知州将两张纸叠在一起,平静地凑到了烛火旁边,看着纸张被火舌舔过,漆黑卷起,最后消失殆尽。

  他缓缓张开了手里的扇子,上面是一副泼墨画,是他酒后随性所绘,一用便是好多年。

  那幅图绘着竹叶深深,亭中有两小人相对而坐,把酒言欢。

  折扇最下方,有人胡乱地在上面盖了个私章。

  那章的主人,姓游,名良,字子君。

  是方知州从不轻易与他人言说……最大的私心。

  第六十四章

  六十四章

  对于那位吴王世子,皇城司亦有记载,不过资料很少,与这位世子甚少出现在人前有关。

  至于长相的描述,那更是没有,也无虞钦所描述的那幅传到京城的画像。

  该是锦衣卫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虞钦能直接看见。

  还有联络虞钦,让他杀掉吴王的人到底是谁,虞钦也没有对他透露分毫。

  成景帝究竟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这背后有人作祟。

  想到他阻止虞钦的那个晚上,成景帝罚他在雪里跪了半夜,那时成景帝就已经知道有人要杀吴王了。

  成景帝不该明知道杀吴王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还令严公公去做这件事。

  在宴云何看来,这很有可能是成景帝的一出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只是宴云何不清楚虞钦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只能根据那日祁少连与陛下那日争吵,太后竟出来说和,猜想这或许是太后示好成景帝的一种手段,通过虞钦来完成。

  这背后之人还真是胆大,没有摸清楚虞钦的立场,就轻易与他接触。

  是真不怕被查到,还是说他们有这个自信,就算被查到了也无所谓。

  要么就是接触虞钦的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要么便是他们早已箭在弦上,随时都有可能攻入京城。

  这刚过冬至,京城仍是一片祥和,谁能知道这已是风雨欲来的趋势。

  宴云何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着背后人主动露出马脚,等成景帝对他的吩咐。

  等这一切事情都有个结果后,或许能有那么一日,他带着虞钦去药王谷,先治病,再看花。

  他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

  翌日宴云何终于能上朝,果不其然,朝堂上又出现了几名要陛下严查吴王案的清流。

  那几个言官的嘴皮子相当厉害,引经据典,从古到今,吴王还活着的时候,不见这些清流们嘴下留情,现在他人死了,反倒个个都开始为其不平起来。

  有些就差没有指着成景帝的鼻子大骂其昏庸,冷血,活该孤家寡人。

  成景帝上个早朝,被骂得灰头土脸,还不能直接让人把这些混账都拖下去砍了,那真是会被记载在史册上,令后世唾弃,相反这几个骂他的人,还能借此青史留名。

  以成景帝的性格,绝无可能让他们得逞。

  所以他忍了,忍着回到乾清宫,又开始摔杯子。

  宴云何刚迈步入宫殿,就有碎片飞溅到他的鞋旁,仔细一看,并非哪个名师作品,瞧着像市集上随便买来的。

  “这是哪位大师所作,这般野趣?”宴云何随口问旁边的严公公。

  严公公含笑道:“是隐姑娘去市集上买的,买了好些套,说是专门让陛下摔的。”

  宴云何一听,只觉得这隐娘真是开窍了,不再送黑漆漆的乌鸦,礼物都变得贴心了,

  哪位高人指点的,也指点一下他呗,他也想送虞钦东西,但一直不知道该送什么。

  花送了,玉佩送了,点心虞钦可能不会喜欢,难道要送刀或者枪?

  倒是有一把他从战场带回来的火铳,沾过他的血,陪过他漫漫长夜,把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送给虞钦,虞钦肯定会很感动吧。

  正琢磨着,成景帝消了气,见他立在旁边发呆,招手让人过来:“这段时间因为吴王案,委屈你了。”

  宴云何道:“不委屈。”确实不委屈,除了等待的时间焦灼了些,但的确没什么委屈的。

  成景帝赞赏道:“不错,比以前稳重不少。”

  宴云何被夸得有些心虚,其实他不委屈,完全是因为虞钦为了此事,特意过来安抚他。

  而他既然提前知道结果,便不觉得有多担心。

  只是虞钦来寻他这件事,方知州知道,成景帝应该也知道,现在却只字不提,宴云何一时间也摸不清楚成景帝的态度。

  “至于我和祁将军之事,你不必太过担心,外面皆是以讹传讹,不过祁将军确实想把你带回大同,但朕还要用你,所以没同意。”成景帝解释道。

  宴云何说:“谢陛下赏识。”

  成景帝又道:“边境有什么好的,成日吹风吃沙,远没有京城痛快。”

  这话皇帝可以说,他可不能说。

  宴云何回道:“京城虽好,但边境对臣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成景帝没再多说:“刚才你跟严公公说什么呢,笑成那样。”

  严公公听他问话,主动道:“宴大人这是在问,这些瓷器是哪位名家大作。奴婢回他,是隐姑娘在集市上买的。”

  提到隐娘,成景帝的神色也放松了些:“她就知道气朕。”

  宴云何好奇问道:“陛下不觉得隐娘送来的礼物贴心吗?”

  那他把火铳送给虞钦,虞钦会不会也觉得这是一份气人的礼物?

  好像这个火铳,他曾经还拎着上虞府,拿它来指虞钦脑袋来着。

  成景帝握着那粗糙的瓷杯,望着宴云何:“你觉得这送得贴心?”

  宴云何认真点头:“我想隐娘是觉得陛下坐拥四海,什么名贵稀罕的没见过,才特意选这样的礼物送给陛下。”

  成景帝哭笑不得地摇头:“淮阳,日后你若想给旁人送礼,可千万别随着自己心意来。”

  宴云何意识到成景帝是在说,他跟隐娘的送礼品味一样糟糕。

  于是想送火铳给虞钦的心思,越发迟疑了。

  成景帝见他欲言又止:“怎么,这是已经有想礼物送的人了?”

  宴云何心头微颤,但很快,他便坚定地抬起眼,望着成景帝:“有。”

  成景帝似乎没料到他竟会承认,拇指按着瓷杯的边缘:“是怎样的人?”

  宴云何:“臣心仪之人。”

  成景帝眉心缓慢皱起,宴云何却不闪不避,方知州一早知道的事,又能瞒得了多久,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方承认。

  其实他觉得,成景帝应该早已知道,先前试探过他数回,宴云何都没作出任何反应。

  这一次,他却回应了。

  本以为成景帝会立刻发怒,斥责他,又或者罢去他神机营的职位,骂他为人臣子,不忠国君。

  然而什么都没有,成景帝甚至没有继续在这话题多留,让宴云何从乾清宫走出后,还有些恍神。

  更多的,却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侵入骨髓。

  等殿中无人,严公公悄然上前,给成景帝倒了杯温茶:“宴大人也太大胆了。”

  成景帝头疼地叹了口气:“堵不如疏,随他去吧。”

  严公公:“可是……”

  成景帝:“放心,淮阳有分寸,不会感情用事,那个人同样也是。”

  从乾清宫出来,至宫道上行走,宴云何竟然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不同的是,上一次赵仪在虞钦身前,还趾高气昂,不仅要跟虞钦划清界限,还出口伤人。

  现如今赵仪仍是满脸不愿,可瞧得出是在低声下气。

  宴云何屏退了身边的宫人,放轻脚步靠近。

  看到了虞钦,宴云何的一颗心仿佛才勉强定了下来,

  离得近了,才听到赵仪说:“赵娘娘现在被太后拘在宫中,已半月有余,我们家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实在没办法,这才求到你面前。”

  虞钦为难道:“这是后宫之事,我确实帮不了你。”

  赵仪忿忿抬眼:“便是我之前言语上得罪过你,但当年在东林我也待你不薄,你为何连这点小事也不肯帮!”

  虞钦尚未回话,就感觉到肩膀一沉,身体还未起警惕反应,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宴云何伸手搭着他,冲赵仪道:“你说是小事?既是小事,那你们赵家怎么会一点法子都没有?”

  赵仪见宴云何半路杀出,就知道两人对话都被这人听见。

  瞧宴云何那混不吝的脸,又见他对虞钦这般亲密,赵仪神色变了几变:“宴大人,我在跟都指挥使说话。”

  宴云何弯着脑袋道:“你在说话?抱歉,刚才我是一句人话都没听见。”

  “你!”赵仪脸都气白了。

  虞钦:“行了,赵大人,这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赵仪得来他应承,也不与他们多纠缠,拂袖离去。

  宴云何望着赵仪离开的背影,把胳膊收了回来。

  他什么也没说,虞钦却仿佛察觉到似的:“你在不高兴?”

  宴云何低声道:“没有。”

  “不管怎么说,当年在东林,我的确承他不少情,而且我家出事那会,他也为我奔走过。”虞钦就像解释般,对宴云何说道:“后来我查案的时候,有案涉及赵家,锦衣卫抓人审问,他来求情,我没答应,赵仪觉得我变了,自那以后,形如陌路。”

  宴云何自然明白,以当年赵仪对虞钦那副崇拜模样,必是经历了不少事,才这般敌视虞钦。

  但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再说了,虞钦怎的对赵仪也这般心软。

  难道虞钦对他这么好,也是因为心软?看他可怜?不至于吧!

  虞钦见他神情骤变,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没解释清楚,叫人误会,却听宴云何问他:“我当年对你也不好。”

  “什么?”虞钦愕然。

  宴云何:“我拿箭射你,收藏把你画成女人册子,虽然那绘本真不是我买的,我还喊你虞美人,送你胭脂。”

  虞钦:“……你到底想说什么?”

  宴云何:“你可以同情赵仪,但不能同情我。”

  虞钦:“……”

  宴云何:“我跟他不一样。”

  虞钦渐渐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哪不一样?”

  宴云何笑了笑:“不管你是虞大人,还是虞美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对我来说都一样。”

  虞钦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宴云何仿佛还嫌不够,软声道:“我的寒初,本来就没有变。”

  第六十五章

  六十五章

  宴云何一夜间仿佛通了窍,什么也敢说了。

  与其说是通窍,更像打蛇棍上,顺势而为。虞钦给他几分颜色,他就能开起整间染坊。

  不过若不是这种性子,怕也拿不下虞美人。

  他话音刚落,便见虞钦抖着眼睫,移开目光,竟是一副不敢瞧他的模样。

  宴云何何曾见过虞钦这样,一时间竟有些痴了,很想去亲亲那颤抖的眼皮,又不敢,这毕竟还在宫中,他的勇气好像在同成景帝承认自己有心上人的时候,尽数花光。

  “赵仪的事情很好解决,你不必出面向太后求情。”宴云何说。

  他恨不得虞钦能离太后远些,怎么舍得让人为了赵娘娘的事,去找太后求情。

  至于虞钦跟太后之间究竟是否跟传闻中一样,宴云何不想去关心,也不想追问,他现在只想专注眼前,能近一步是一步。

  虞钦回过神来:“你要去找陛下?”

  宴云何笑了:“这事自然不是我来跟陛下说,我有个朋友能帮忙。她可是差点进宫当了娘娘,在陛下那里很有几分薄面。”

  虞钦没有多跟宴云何客气:“那就拜托你了。”

  宴云何发现虞钦这人实在很有意思,拒绝一个人的时候,冷漠客气又疏离,将人拒之门外。

  但一旦你越过那条界限时,就意外地发现,其实他毫不设防。

  真要找个形容,那就是像桃花酥。闻起来不像其他点心那么香,咬下去却很甜。

  “谢礼呢?”宴云何抱起手来,故意道。

  虞钦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有啊。”宴云何理直气壮道:“你有空的话,可以陪我赏月。喝酒就算了,你身体受不住。”

  虞钦听了:“我身子没宴大人想的那般羸弱。”

  宴云何下意识地往他下半身落了眼,虞钦意识到他在看什么时,脸上瞬间多了几分血色:“宴云何!”

  “哈哈,虞指挥使的身体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好。”宴云何边往后退,边说道。

  虞钦目露羞恼,还未说话,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宫人行来。

  宴云何收了满脸笑意,故作淡漠地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离去前他往虞钦的方向瞥了一眼,恰好跟对方的目光对上。

  虽然彼此皆作出互不相干的冷漠,但若宫人离得近些,就会发现这两人的眼神绝不清白。

  宴云何回府后,宋文说宴夫人为了庆祝他摆脱污名,特意举办宴会,地点就在永安侯府,宴请了京城诸多名门闺秀。

  到时候宴会可以办在临水阁,彼时隔着一个湖泊,宴云何可以在对岸瞧一瞧有哪家姑娘不错,这样距离也合适,不至于唐突人家。

  宴云何一听便道:“娘,你别乱折腾了,我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宴夫人一听就怒了:“宴云何,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今年几岁啊,你都二十八了,不是刚及冠,你现在有才有貌,深得圣眷,京城好些人家都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不抓紧些?”

  “娘!”宴云何头疼了。

  宴夫人:“叫我姑奶奶都没用,你必须来参加宴会。”

  宴云何一冲动,就把话说明白了:“我有心上人,我非他不娶!”

  这话打得宴夫人懵了一瞬,盯着宴云何道:“你哪来的心上人,你跟谁家姑娘接触过了?”

  越想越慌,宴夫人白着脸道:“你莫不是占人家便宜了吧!”

  宴云何心想,他都对虞钦又亲又抱过了,也算是占便宜。

  见他没有立即反驳,宴夫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宋文!上家法!这孽障竟然无媒无聘就敢招惹姑娘家!娘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一边说,她一边激动地拍打宴云何。

  可怜宴云何一个在沙场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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