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前世番外(一)_前任是陛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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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前世番外(一)

  侍砚想,若不是大公子的婚宴,小公子,是不会愿意到这样喧哗的地方来的。

  金碧辉煌的宴厅,明灯高悬,人头攒动,嘹亮的礼乐,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好容易礼毕,侍砚估摸着,小公子应想抬脚走人,寻个清静偏僻处呆着了。

  果然,大公子与公主一被送入洞房,小公子便转身离开。

  乐安公主是今上最宠爱的女儿,又好奢华排场,凡京中五品官员以上人家公子小姐,皆被受邀参与婚宴,厅中人多,摩肩接踵,侍砚随小公子向外走去,却有一醉酒的世家子跌撞走来,他忙护着小公子向旁避走,却不想,与一少女迎面擦肩撞上。

  那少女一袭鹅黄色襦裙,雪白纨扇半遮面,云鬓桃花簪漱漱蕊苏,在明灯辉映下,轻曳如雨,兰草扇画上方,一双剪水双瞳,清澈剔透,柔漾波光。

  她被这般贸然一撞,也不恼,只执扇微一颔首,就要继续向前,小公子亦微一颔首,二人正要各自向前走错开,却微迈步子,即被挣到一处。

  原来方才一撞,小公子腰畔的玉佩,与少女腰畔的花囊,线绳搅缠在一处,小公子一怔,少女亦一怔,她放下团扇,露出一张如雪容颜,伸手去解线绳,正与小公子伸出的手,触到一处。

  小公子默然收回手,无声垂首,望着少女将那枚绣有“苏”字的花囊,慢慢解离玉佩,抬首冲他一笑,粲若桃花道:“好啦”,再微一颔首,便移步擦肩离开。

  侍砚为那笑容所折射的滟光惊住,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少女,但小公子只静静地将腰畔玉佩垂放好,道:“走吧。”

  姐姐、姐夫刚被送入洞房,他这乐安公主的胞弟,立成了皇室宾客们打趣的对象,八哥仪王,更是直接揽着他的肩问:“九弟打算何时成亲?”

  萧玦只道:“不急……不急…………”

  三哥端王饮酒笑道:“确实不急,九弟连个侍妾也无呢,且让三哥着人挑几个良家子送你如何?”

  萧玦立刻推却,“不用……不用……”

  几位皇子看最小的弟弟如此,俱推攘着笑了起来,萧玦在兄长们的调笑声中,也不羞恼,默饮杯中酒,垂首不语。

  他与诸兄长不同,确实无意风月,之前府中姑姑佩云,见他年纪渐长,便选挑了一名女子,做侍妾之选,助他通晓人事。但当他如常倚在榻上看书,那侍奉打扇的女子,突然解衣依伏过来,他唬了一跳,直如火烫眉毛般跳起,那女子身上熏香,也呛得他连打喷嚏,至于那薄纱通透的寝衣,若隐若现的胴/体,他更是瞧不出半分美来,把外衣往她身上一扔,就赶紧让她走了,让姑姑佩云很是无奈,只能亲自问他,喜爱什么样的女子。

  他当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具体的形象和性情来,只命佩云莫要再如此,再如此他可要恼了,佩云无奈,只能由了他去,于是直到今天,他身边半个侍妾也无,堪称皇室子弟里的一大异事。

  萧玦正低头饮酒想着心事,六哥楚王,却夺了他的酒杯,笑指着下方满堂宾客道:“全京城五品官员以上的小姐,可都在这儿了,择日不如撞日,九弟且放眼好好看看,瞧上谁了,明儿就请父皇指婚去。”

  萧玦被六哥盯着,只能将目光扫向衣香鬓影的厅中,珠玉琳琅,绮罗流光,端抵是美人如云,可他放眼看去,半分意动也无,正要收回目光时,忽见十五连枝鎏金错银树灯旁,一名少女安坐宴中,素手执扇,襦裙裹纱。

  她那般静静坐在那里,清凌凌如一束月光,偶然落在这嘈杂的繁宴,殊绝人间,旁边有人与她说话,她便微微倾身,侧耳倾听,露出雪白皓颈,皎洁如鹤,眸中星亮,随着身旁人的话语,如倒映潭中的星光,轻轻游漾着,最后以扇遮面,轻轻笑说了句什么,眉眼弯弯。

  他不知他看了她多久,只知她眉眼一弯,他的心,就像被猫爪柔柔挠了一下,在她的一颦一笑中,他曾经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的具体形象和性情,一下子全然鲜活了起来。后来她直起身,向某处走去,他的心,也像是颤颤地跟着走了,但僵硬的身子,却跟不上心,滞在原地,脑中懵懵地不知在想什么,眼睁睁地望着她一点点地走远,像月光一般,身影渐隐在人群中,待清醒过来时,她已消失不见,他一个激灵,忙起身欲追,却因动作过猛,不慎将揽他的六哥,掀翻在地,只好先伸手去扶。

  苏苏素来不爱这些喧闹宴会,当姝姬姐姐与媛姬姐姐,专注于和郡主小姐们闲聊时,她得了空隙,便悄离了宴厅,往清静地去。

  早春时节,新芽初绽,夜风微凉,苏苏一人闲走,渐步至庭园一角新柳之下,赏看了会儿夜景,只觉十分惬意,信手摘下一片柳叶,卷起轻轻吹着。

  起初,她只是自娱,可渐渐,竟有隐约的清笛之声响起,和着她的“柳笛”声,漂浮相和在一处。苏苏毫无章法,完全随心而吹,而那清笛之声,竟也能完全追和地上,仿佛心意相通一般,天衣无缝,珠联璧合。

  月色朦胧,轻乐如水,一曲毕,苏苏正欲循声去找那清笛声的主人,走没两步,忽听有人唤“怀王殿下”,吓了一跳,忙提罗裙,轻手轻脚,从另一处洞门,悄悄离开。

  萧玦将六哥扶起道歉后,在侍从的引领下,在公主府庭院四处找了一遭,没能找到少女,反看见他的新“弟弟”——谢家小公子谢允之,正往柳园走去,出于礼节相见,随口问道:“谢小公子怎在这里?”

  谢允之道:“找人。”

  萧玦也未多想,想那少女可能已回到宴厅,便寒暄了几句后,抬脚离开,谢允之则继续向柳园走去,园门洞敞,园中无人,但见庭角新柳之下,似落着何物,上前捡起一看,原是一枚累丝花囊,背面绣有一个秀雅的“苏”字,十分眼熟。

  谢允之攥着花囊,要寻人归还时,宾客正散,他眸光逡巡寻找着,终于寻见那一抹清影,见她正躬身进入一辆香车,轻裳一闪,瞬间掩在帘后,车轮滚滚向前,车前灯笼上一个“虞”字,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很快,他确定了她的身份,正五品谏议大夫虞思道侄女——虞苏苏。

  他预备着人将这花囊送还,又想着那夜叶笛相和,平生未有,揣度着是否要请与她探究乐理,顺便亲手送还花囊,来回想得神思缥缈,不禁轻声道出“虞苏苏”三字。

  一旁侍砚听见笑道:“小公子也听说了吗?”

  他问:“什么?”

  侍砚道:“怀王殿下,请旨求娶谏议大夫府的虞三小姐虞苏苏,圣上旨意已到了虞府,婚期也定了,全京城都在议这桩身份不大般配的婚事呢。”

  袖中的轻薄累丝花囊,忽然有点沉了起来,谢允之望着空雪斋的白石青苔,两只白蝶翩跹着飞离这无花无木的所在,轻道:“哦。”

  自指婚旨意到府,苏苏就忐忑不已,论家世年龄,她与怀王半点不匹配,怎会天恩如此?

  虞府上下喜不自禁,而苏苏在闺中待嫁,眼看着怀王府的那位佩云姑姑,时不时地送东西来,有时是绫罗绸缎、珍宝珠玩,有时是街头售卖的糖葫芦、偶泥人,应季新开的水仙、梅花等,零零散散,三天两头就来,像是那位怀王殿下,想到什么,就要送来一般。

  待到她的闺阁彻底摆不下了时,婚期终至,她着一袭大红嫁衣,忐忑地被扶上婚车,一路到了怀王府,行礼时,因为对未来的惶恐不安,手出汗到连遮面的纨扇,都几乎握不住。

  好容易被送进洞房,诸侍退去,她不安地坐在几前,等待着对面的新郎——她的夫君怀王殿下,移开她的纨扇,与她喝合衾酒。

  可是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对面人的动静,若不是眼角余光处,瞥见他大红的婚袍袍角,她都要疑心,安静的洞房中,是不是只有她一人。

  后来,她想,他不会是醉得睡着了吧,遂悄移半面团扇,偷眼看他,他竟也正偷偷看她,见她看来,慌得立马站起,却正撞到了后面的柱子上,又“唉哟”一声坐下。

  她下意识伸手去帮他揉痛处,他起先如一只温顺的大型犬类,微垂的头,身子僵得很,任她轻揉他的头部,渐渐地,他的身子放松下来,缓缓抬手,牵握住了她的手,抬头看她,满室的滟滟红烛中,墨眉浓密,鼻梁高挺,一双清亮的眼。

  她看到这双眼,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忐忑不已的心,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的夫君、她今生携手相托之人,慢慢将她的手,牵握至他心口处,眼望着她轻道:“我叫萧玦,皇姓之萧,佩玉之玦。”

  她万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怔了一下,方轻轻笑道:“我知道。”

  萧玦见她笑,又微垂了首,好一会儿才抬起轻道:“我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七岁时母妃去世,十三岁时封王建府…………”一刻值千金的洞房之夜,他连篇累牍说了很久很久,细致到喜爱用剑,不爱舞刀,幼时曾将传奇话本夹在书中偷看,被南书房先生发现责骂,都一一道了出来,像是要把他十六年人生的所有事情,都要与她全然分享。

  说到最后,他似是有些口渴了,下意识倒酒喝,唇沾酒杯,才想起这是他们的合衾酒,手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她年长他一岁,看他那样,慢慢放下纨扇,将自己那杯倒满,手勾着他的手,微微倾身,眼望着他。

  而他也深深望着她,乌漆的眸子里,全然是她的身影,红烛摇曳中,他们一起低首,喝尽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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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她才从佩云口中得知,因王爷不通人事,那合衾酒中,被佩云下了助兴之物。

  满目大红的寝房中,萧玦握她的手,一分分地热了起来,“夜……夜深了……安……安寝吧…………”

  她在家中被教导要伺候王爷更衣,于是便忍着羞意,慢慢去解他的腰带,她手僵,萧玦的身子更僵,她低首为他除衣的一瞬间,上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畔,她手不由一瑟,而萧玦,已忽然揽住了她的腰。

  红绡帐暖,一切都是茫然而迷乱的,只是热,好像此生从未这样热过,有火从心底燃起,一分分地将她的羞腼与害怕,燃成灰烬。

  绮帷幽光中,萧玦与她抵足相依,轻轻地吻她的鬓发、眉眼、脸颊。她紧张,而萧玦好似比她还紧张,如对待易碎的绝世珍瓷般,每吻一处,就要问一句:“可以吗?”

  她被他连连问得大窘,便阖上双目道:“都随殿下……”

  萧玦得了她一句,慢慢将唇移到她唇处,起初只是轻探,渐渐深入,她颤颤地受着,双眼闭着,黑暗中感官却越发灵敏,茫然中有着异样的感觉,将她的心搅得乱不成形,呼吸愈急时,萧玦忽然停了动作,轻吻着她问:“你能不能叫我一声九郞?”

  她睁开眼,望着身前那双漆黑幽亮的眸子,慢慢道:“……九郞……”

  这两个字像是燃着了火种,将一切都烧得狂乱,萧玦解扯了她的亵衣,陌生而又炙热的身体压了上来,被浪如海,疼痛中涌溢着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尖,一直抖颤到身体的每一处,他轻拂她的湿发,一声声地唤着“苏苏”,而她虚软痛乏到无力再应,枕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天明时,她惺忪醒来,见萧玦正侧躺凝看着她,见她醒了,第一反应竟是闭眼装睡,而后似也觉自己此举可笑,慢慢睁开眼来,望着她轻问:“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想起昨夜种种,立羞得埋首被中,萧玦含笑追了上来,按着她肩道:“以后应该不会了”,又道,“其实我也不知,是他们告诉我的…………”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无衣物蔽体,愈发害羞地埋首被中不说话,偏萧玦又挨身近前,俊健的胸膛,贴在她的雪背处,她如烫火一般,愈发向里侧退去。

  这回萧玦不跟进了,也很久没出声,久到她感到奇怪,忍不住转身看过去,见萧玦静静望着她道:“你是不是恼我了…………”

  苏苏看他神色竟似有几分受伤,慢慢道:“……没有……”

  下一刻,萧玦就立贴上前来,喜滋滋道:“那你再叫我一声九郎吧!”

  苏苏害羞不肯,萧玦便附耳道:“那好吧,我们夜里叫。”

  闹闹腾腾下榻沐浴,佩云含笑收走了带血的巾帕,苏苏更衣梳妆时,萧玦就一直坐在梳妆台旁,目不转睛地含笑看着,直看到她脸红到都无需轻拂胭脂。

  待到用早饭,桌上所有,竟都是她素日爱吃的,就连那粥碗上,都是她喜欢的时卉花纹,佩云将一碟饺子端至她面前,她在满室人热切的目光中,夹了一个入口,咬了一下便蹙眉道:“生的…………”

  这话一出,佩云、贺寒、阿碧等侍从,俱笑了起来,萧玦更是握着她的手道:“这可是你说的!”

  苏苏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双颊如红云飞起,双手捂着脸不肯放开,佩云在旁笑道:“王妃快用早膳吧,待会儿还要进宫觐见陛下呢。”

  皇子成亲,第二日都得携新妇觐见天子,这她是听教仪姑姑说过的,苏苏一边用粥,一边想着当今圣上收整河山、文治武功的盛世功业,想着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心思渐渐有些摇散。

  而萧玦见苏苏神思不属,粥也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猜测她是畏见天颜,便将粥碗从她手中捧出,一边舀了一勺递至她唇边,一边笑道:“父皇待太子大哥严厉,但待我们这些皇子,大都时候,是很和蔼的,不用怕。”

  苏苏就着萧玦的手,饮了一口碧梗粥,想到今上是踏着血海刀山登临大宝,为帝初,又连杀多位权臣,雷厉风行,天威难测,还是有点胆怯,萧玦笑吻了下她脸颊道:“别怕,有我在呢,再说父皇又不是怪兽,会吃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前世小谢悲到一写他就有点泪目,前世萧玦能截胡娶到苏苏,最大的原因是他爹是皇帝,当然,后面他失去苏苏,也是因为他爹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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